鲁迅骂过的「趣闻|骂电影这事鲁迅80年前就干过」

来源:TVB影视大全人气:579更新:2023-02-20 23:33:27

今天是鲁迅诞辰135周年,恰好昨晚夜游羊城,路过广州最古老的市中心北京路的永汉电影院,我想起将近90年前,鲁迅在永汉开张的那一年,也经常流连于此,观看电影。

更值得一提的是,鲁迅的夫人许广平的故居,广州高第街许地,离永汉电影院不过是几百米的距离,下次大家来广州,不妨到这两个地方参观一下。

广州高第街许地——许氏家族的故居,离永汉不过几百米

1960年,共产党曾花大量人力物力筹拍电影《鲁迅传》,时任文化部副部长分管电影的夏衍,曾在修改此电影的剧本时写道:

这是鲁迅和电影关系的较为中肯的一段文字。如他所述,鲁迅写下的关于电影的文字并不多。其中之一,是1930年3月1日,他翻译了日本左翼电影评论家岩崎昶所著《电影和资本主义》一书的一节,题为《现代电影与有产阶级》发表在“左联”的机关刊物《萌芽》上。

鲁迅在这篇译文后,还专门写了一段“译者附注”,附注中自称“电影门外汉”:

原文本是很简短的,只因为我于电影一道是门外汉,虽是平常的术语,也须查考,这就比别人烦难得多,即如有几个题目,便是从去年的旧报上翻出来的,查不到的,则只好“硬译”,而且误译之处,也恐怕决不能免。

岩崎昶原作中指出资本主义世界的电影都是为有产阶级服务的,“它是阶级社会的拥护,也是新的“宗教改革”,并列举了几种有产阶级电影的样式。

岩崎昶与李香兰合影

鲁迅看后“觉得于自己很有裨益”,同时也觉得应该译介给中国读者。在附注中亦不忘批了一番当时沪上电影市场的种种怪相,今日来看,却也颇为不过时,他所批的,现在也正在发生。所以就原文录一段:

上海的日报上,电影的广告每天大概总有两大张,纷纷然竞夸其演员几万人,费用几百万,“非常的风情,浪漫,香艳(或哀艳),肉感,滑稽,恋爱,热情,冒险,勇壮,武侠,神怪……空前巨片”,真令人觉得倘不前去一看,怕要死不瞑目似的。

现在用这小镜子一照,就知道这些宝贝,十之九都可以归纳在文中所举的某一类,用意如何,目的何在,都明明白白了。但那些影片,本非以中国人为对象而作,所以运入中国的目的,也就和制作时候的用意不同,只如将陈旧枪炮,卖给武人一样,多吸收一些金钱而已。

而中国人对于这些的见解,当然也和他们的本国人两样,只看广告中借以吸引看客的句子,便分明可知,于各类影片,大抵都只见其“非常风情,浪漫,香艳(或哀艳),肉感……”了。

然而,冥冥中也还有功效在,看见他们“勇壮武侠”的战事巨片,不意中也会觉得主人如此英武,自己只好做奴才,看见他们“非常风情浪漫”的爱情巨片,便觉得太太如此“肉感”,真没有法子办——自惭形秽,虽然嫖白俄妓女以自慰,现在是还可以做到的。非洲土人顶喜欢白人的洋枪,美洲黑人常要强奸白人的妇女,虽遭火刑,也不能吓绝,就因看了他们的实际上的“巨片”的缘故。然而文野不同,中国人是古文明国人:大约只是心折而不至于实做的了。

这段话的背景,是1920年代后的上海电影界,国片以鸳鸯蝴蝶题材的一统天下;西洋来的片,也都是以各种“空前巨片”所垄断,鲁迅因此有感而发。这段译文和附注都收录在《二心集》里,大家可以去找来看看。

鲁迅在广州看电影

1927年1月18日下午,鲁迅从厦门乘船抵达广州,第二天在许寿堂和许广平帮助下移居中山大学,受聘成为中大的老师。鲁迅在广州四·一五事变(国民党逮捕杀害共产党及群众)后辞职(日记中记载:十一日昙。上午寄中山大学委员会信并还聘书。),其后也一直待在广州,直到当年9月27日,鲁迅和许广平离穗赴上海,此后再未重临过。

鲁迅与蒋径三、许广平在广州艳芳照相馆合照

鲁迅在广州生活了8个月,在这8个月里,除了读书、访友、讲学,如前所述,他也经常出入电影院,根据当年的鲁迅日记记载,提及在广州看电影,即有8次之多:

一月

二十日昙。上午得春台信,十三日发。下午广平来访,并邀伏园赴荟芳园夜餐。夜观电影。风。

二十二日昙。夜观本校演电影。小雨。

二十三日星期。昙。上午寄淑卿信。寄三弟信。午后梁匡平等来邀至大观园饮茗,又同往世界语会,出至宝光照相。夜同伏园观电影《一朵蔷薇》。

二十四日昙。观电影,曰《诗人挖目记》,浅妄极矣。

三月

七日昙。上午张秀哲赠乌龙茶一合。午后得刘国一信。得朱辉煌信。得郑仲谟信。晚同谢玉生、廖立峨、季市、广平观电影。

二十日星期。晴。午后寄伏园信。寄春台信。寄三弟信。同季市、广平往白云楼看屋,不见守屋人,遂访梅恕曾君。晚往国民餐店夜餐。赴国民电影院观电影。夜得崔真吾信,十二日宁波发。

二十一日晴。午后得梅恕曾信。晚同季市、广平、月平往永汉电影院观《十诫》。

二十三日晴。上午得谷英信。午后得谢玉生信,十五日厦门发。晚观电影。

鲁迅在广州看的电影,有记载的,就是:《一朵蔷薇》;《诗人挖目记》(Le voile du bonheur,1923),它还有残卷存世;《十诫》(The Ten Commandments,1923):

其中,鲁迅评《诗人挖目记》,“浅妄极矣”,哈哈哈,这四个字我觉得配得起的不少。

鲁迅在广州主要是去国民电影院和永汉电影院。国民电影院应当是1926年开业的,坐落在双门底(今北京路),如今已然不存。永汉电影院如今还屹立在北京路,是广州现存最古老的电影院之一。它在1927年开业,由胡君实建成。

鲁迅一来广州就到新开业的永汉看电影,真是潮人一名了。

鲁迅在上海看电影

鲁迅的日常是怎样的?1927年迁居上海到1936年去世,除了写作,他还干些什么?鲁迅的写作习惯很有特点,他是一个夜猫子,从晚上工作到天亮,靠抽烟提神。不同作家有不同的作息,比如晚年施蛰存的写作习惯是在上午,故上午不得打扰,午饭及午睡后再写一会儿,三点之后会客。另一位作家柯灵,一般下午四点后见客。在这样不一样的作息规律下,鲁迅的日常有什么是值得分享的呢?我们选择他晚年的时间段,可以发现他的日子其实过得与后来人想象的不同。

我们的研究采取抽样调查方法,择取1936年2月一整个月的日记内容,这一个月内有两次重要的饭局,除此之外,就是在看电影,尤其是看好莱坞电影:

1936.2.4 下午:一家三口(海婴6岁), 到巴黎影戏院(今淮海电影院)看美国歌舞喜剧片《恭喜发财》

1936.2.9 晚黄源宴请:商量文学翻译杂志《译文》复刊。据考证共九人出席——鲁迅、河清(黄源)、茅盾、黎烈文、萧军、萧红、巴金、吴朗西、胡风。

我这个年龄见过不少人,其中四人我见过,即黄源、萧军、巴金和胡风,其中吴朗西阴差阳错没有见到,再想找他却已经去世,失去了机会。一个人的离世等于一个资料库的永远封闭,从这件事我得到了教训,有想做的事就赶紧去做,不然很可能错失机会。

1936.2.11晚:同许广平到大光明电影院看派拉蒙公司出品的故事片《战地英魂》

跟你们小青年一样,老看电影。

2.12 晚:与许广平和黄源到大光明电影院看美国故事片《铁汉》。

2.15 晚:全家到大上海戏院看美国故事片《古城末日记》。

2.19 晚:与许广平到大光明电影院观美国福克斯公司出品《陈查礼的秘密》

日记中记着当晚“雨雪”,冒着雨雪也要去看电影,鲁迅的兴致之高,令人惊讶。

鲁迅与内山完造(右)、日本改造社社长山本实彦(中)

2.24:日本《改造》杂志社社长山本实彦邀请鲁迅午饭,鲁迅曾为该刊撰文,宴设南京路新雅粤菜馆,同席9人。值得一提的是,其中一人名横光利一,在上世纪20年代写过一部长篇小说,书名说出来吓你一跳——《魔都》!

2.25: 再次与许广平 赴海宁路融光戏院观看美国故事片《土宫秘密》。回家继续翻译果戈里的长篇小说《死魂灵》。

一般的研究者不太会关心这些,但若仔细一想却是很好玩的。看电影是开拓眼界的一个方式、是人生的延长。风土人情与未知的人心都可以通过电影来感受,见识没有感受过的生活,鲁迅就曾说最喜欢非洲风光片。

上排左起:孙熙福、林语堂、孙伏园。

下排左起:周建人、许广平、鲁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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