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童年时看露天电影

来源:TVB影视大全人气:757更新:2023-03-19 23:00:11

童年时看露天电影

现如今是网络时代,科技发展日新月异,电视、电脑、手机打开后,里边的电影应有尽有,眼花缭乱。然而,在这丰富多彩的文化之中,也常常使我回忆起六七十年代的露天电影。露天电影曾经带给人们节日般的快乐、让人留恋、让人怀念,怀念那个银幕下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如今,每当放电影前,放映员都会把带来的马扎摆好,等待观众。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农村的文化生活与物质生活一样贫乏。尤其六十年代,全安丘县只有一个电影放映队,那时还是马车拉着轮流到各公社放电影。电影队的大白马据说是一匹退役的战马,训练有素,唯命是从,不用马鞭。马车上拉着放电影的器材、一部小型发电机、放映员被褥和喂马的草料等。生活在农村的我们,一年也捞不着看几场电影,一旦放映队下乡来了,就跟遇到喜事一样热闹。县电影队的马车刚走到逄王村前,“晚上放电影”的消息就象长了翅膀一样,一传十,十传百,迅速传遍了周围的村庄。在农田里干活的社员们,太阳没落山就提前收工了;学生上课早没了心思,学校也会提前放学。

放映地点一般选择在空旷的场地、场院或学校操场。我们这些小学生放了学不回家直奔放映场地,高兴地跑着、跳着、唱着,快乐的象个小鸟一样。到了放映场地,稍大点的学生,帮着放映员扛杆子、搬箱子、抬桌子、竖架子忙的不亦乐乎。那放映员有一手绝活,“撇绳”,瞅准高空中横梁上很小一段杆子头,把绳挽成一个圆圈,向空中使劲一抛,绳子稳稳当当搭在杆子头上,保准一次成功。很快,一块电影幕布悬挂在两根竖起的竹杆中间。我们这帮小家伙,一刻也没闲着,瞅准最佳位置,找块带尖的小石头或碗茬子,弯着腰、低着头、撅着腚,倒退着划线占地盘。那时的孩子奇仁义,只要划了线,沿线再摆上土坷垃或小砖头,中间写上名字就占住了。场地上到处是歪歪扭扭的写着“狗剩”、“狗蛋”、“柱子”、“石头”等名字。这时候天还大亮着,小伙伴们就兴冲冲地跑回家;把家里高的矮的、长的短的、大的小的各种板凳,倒腾去抢占位置。看电影的位置很重要,那时候音响又没有立体声,近了太吵,远了又听不见,最佳位置就是放映机前面。摆好凳子,挖好了“尿尿窝”,一切准备停当,一帮“毛孩子”在空旷的场地上追逐嬉戏打闹。

大人们更忙活,急着叫亲戚、请朋友,条件好的用自行车去带,差点的用小推车去。一个刚过门没几天的新媳妇,叫新女婿去接丈母娘来看电影还闹个笑话。这新女婿骑着自行车带着丈母娘往回走,走到一段坑洼路,车子上下颠簸走的慢,丈母娘脚尖一踮轻轻下了车,本想过去这段路女婿等着再上去。谁料想这“毛头”女婿没觉察到,骑着车子“嗖嗖”的径直回了家,到家回头一看没有人,媳妇“嗒啦”着脸那个埋怨。骑上车子往回找,一看丈母娘还在半道上,说什么也不去了,新女婿一个劲的解释、道歉总算消了气。

等到天色暗下来,大人们陆续来到,大人呼喊孩子,孩子叫着爷娘,有的站在凳子上高高举手招呼,有的用“电棒子”来回照,寻找孩子占的地方。“狗”他娘嗓门大,扯着个嗓子喊“狗”,“狗啊!你在哪捏”,“狗”就踮着个脚使劲的答应,“娘啊!我在这捏”,“狗”他娘也不管辈大的、辈小的扯拉着个膀子往里挤。有个远房小叔子开她的玩笑,惹的人一阵哄笑。场地上呼叫声此起彼伏,有的孩子找不到爷娘急的哭,有的大人找不到孩子不住的喊,天又热,人又多,嬉笑、喧哗乱哄哄的。夜空中弥漫着汗味、烟味、“脚木丫子”臭味……

当一束白光打到银幕上,场地上总算安静下来了,这是放映员在调试镜头和试音响,“喂……喂……”一些顽皮的孩子站起来,挥舞着小手想努力留下自己的影子。那时候一般先放幻灯片,放映员多才多艺打着快板连说带唱介绍幻灯片的内容。然后再放新闻片,最后才放故事片。故事片都是些黑白片子,如《地道战》、《地雷战》、《南征北战》、《英雄儿女》、《渡江侦察记》、《上甘岭》、《战上海》、《战火中的青春》等,外国影片如《列宁在十月》、《列宁在1918》等。这些影片在全县范围内翻来覆去的放映。有些台词倒背如流,有些片断烂熟于心。“高,实在是高”,“为了胜利,向我开炮” ,“让列宁同志先走” ,“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这些经典的片断、对话深深地扎根在记忆里。

电影有时候放着放着突然停了,没有片子了。那时候电影胶片奇缺,几个放映场地同时放一部电影,轮流着放,放完一片等“跑片”的来了把片传进来,放映员手工倒完带子接着放映。电影场地上挤满了黑压压的人群,来晚挤不进去的被人挡着,急得踮起脚看。还有的小孩骑到大人脖子上看,有的爬到墙头上看,有的爬到树上去看,也有的干脆到银幕后面看“反面”。看电影的人太多了,你拥我挤打起“忽”来,民兵用长竹杆维持秩序,往往这边刚坐下,那边又起来了,“打忽”有时打到放映机跟前,电影不得不暂停。“打忽”很危险,有时伤到小孩,出了事故。

露天电影最怕下雨,小雨打着伞护着放映机继续放,雨淋着也继续看。夏天雨急,人说“六月天,后老婆脸,说变就变”,刚才还好好的天气,电影也正看到兴头上。突然,西北上电闪雷鸣,风雨交加,一场暴雨哗哗的下,你很难想象,黑压压的人群,突然遭遇暴雨,那场面够乱的,孩子哭声、大人喊声、凳子碰撞声、被踩到脚的叫骂声;很快观众一轰而散,空旷的场地上垃圾一片。

即使是冬天,天寒地冻,人们看电影的热情也丝毫不减。小孩子在冰冻的雪地里你追我赶,嬉戏打闹,嘴里哈出的热气在帽沿上、眉毛上结了厚厚的一层霜雪。寒冬腊月,冻的双脚象“猫咬”一样,一边看电影,一边跺着脚也坚持看完。记得父亲很少看电影,即便去看时间也很短,只是在外围站站。等我们散了电影回到家,漂着菠菜叶的“神仙汤”也烧开了锅。碗里撕上个煎饼,用筷子挑上点猪大油,一碗“神仙汤”泡煎饼,吃在嘴上,暖在心上。

六七十年代,电影放映员是个令人羡慕的职业,因为他们天天可以看电影,这似乎是人生最幸福的事情了。我的高中同班同学李桐竹,吹啦弹唱样样在行,是学校的文艺骨干,尚未毕业就被安丘县电影队招收为放映员。记得临毕业的一天,离“八中”三里地的小庄科放电影,学校取消了晚自习,同学们结伴前去看电影。到了那里一看,黑压压的人群,远远的看见李桐竹在放映机前熟练的换着胶片,那个神气劲把我们同学们馋的不轻。李桐竹从事乡村电影工作四十多年,为杞都文化宣传作了贡献,值得称赞!

那些年,一到傍晚就打听哪庄里放电影,只要听到有放电影的信息,三五成群,结伴而行到邻村看电影。走上十里八里,甚至十几里看场电影是经常的事。散了电影就下半夜,再遇上“月黑子”天,两边青纱帐的小路上阴森可怕,小伙伴们哼着歌、大声说话来壮胆。偷着到外庄看电影,半夜三更回到家,有的叫不开门,有的爬墙头,还有的开开门腚上就挨两巴掌,爷就打,娘就护,吵吵嚷嚷“半后上”。小时候看电影着了迷,“听着风就是雨”,也不管消息准不准,只要有放电影的消息,吃完饭把碗轻轻一放,瞅着爷娘的背影,躡手躡脚地走出大门口,听到身后弟弟、妹妹一声喊:“哥又跑了”,一帮小家伙早就等在门外边,很快跑的无踪影。有的时候也会有人慌报消息,兴致勃勃地前去,到了那里一打听根本没有,为此,跑了不少冤枉路。

看露天电影是那个时代的人们难得的精神享受,也是那个时代的人们抹不掉的珍贵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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