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无效交流到学会聆听63岁老戏骨破镜重圆的故事留下了怎样的启示

以“离婚”为观察视角的节目，为什么能触动那么多观众？

节目中，63岁的前TVB实力演员艾威和妻子陈美玲从选择离婚到破镜重圆的故事，让很多观众看到了对“少年夫妻老来伴”模式的思考：在生老病死面前，他们是守望相助的恩义夫妻；但在沟通与交流上，他们也和普通人一样充满困惑。而在经历了18天的旅程之后，是什么让他们学会重新审视彼此，重新走到一起？

2月9日，《再见爱人》发起的“线下情感互动展”在长沙正式开展。此次展览通过三个展览装置、六个互动实验，还原节目同款感动与体验，让参观者可以关照自身，对话自我与爱情。现场，《再见爱人》制片人刘乐，节目顾问、北大心理学博士李松蔚以及特邀主持人李莎旻子也为我们解读了节目背后的故事。

你或许不太熟悉“艾威”这个名字，但如果你看到这张脸，一定会想起《鹿鼎记》中的御前总管多隆、《天龙八部》里的薛神医、《流金岁月》里的招文积等一系列经典的角色。

因此，这位63岁的前TVB演员在亮相《再见爱人》第二季时引发了不小的讨论：他和妻子陈美玲是演艺圈公认的恩爱夫妻，陈美玲身患重病时艾威更是不计投入地带她治病，他们为何会走到了分居离婚的地步？

但在节目播出之初，问题的答案似乎很荒诞：因为担心陈美玲打麻将损害健康，艾威要求妻子戒掉这个爱好，为此两人争执不断，艾威直接表示“你再打麻将我们就离婚”。

最终，这句狠话成了真，两人在耳顺之年选择分居。节目中谈起这个决定，艾威不断表达疑惑，追问陈美玲为何不能为自己退让：“你对我的劝告完全无动于衷，你的一意孤行破坏了我们的整个婚姻和人生……”

对于艾威的指控，陈美玲总是欲言又止，默默忍耐，双方的沟通问题显露无疑。

好在，随着节目的不断推进，双方开始逐渐意识到各自的问题，第十期节目在陈美玲因高原反应高烧不退时，网友眼中的“倔老头”艾威突然选择用承诺鼓励对方：“不离婚了，不用担心了……”而在此后的节目里，两人谈及生死，约定要帮对方处理身后事的场面也打动了很多观众——在放下心中的执念，说开各自的纠结之后，原来他们对彼此还是这样不舍。

对于这对感动了很多观众的夫妇，制片人刘乐与节目顾问李松蔚也感触良多。在他们看来，转变的契机首先在于两个人深厚的感情——艾威照顾生病的陈美玲时，导演团队其实都在哭，连一向克制的李松蔚都破防了。对此，李松蔚解释说，因为艾威前期表现得一直很倔，离婚的念头也从未更改，团队都不太能想象他会怎么处理这个突发事件，“然而他最终做出的决定是我们都没想到的180度转向”。

更重要的是，两人关系的转变也在于结束了“无效沟通”。李松蔚说，节目中艾威多次控诉妻子“打麻将”，其实就是常见的“无效沟通”情况，一方往往很绝望，觉得无论说了多少次，对方似乎还是听不懂、听不见。问题的关键实际在于倾听的人心中早有预设和防线，无论对方怎么说，他们都会按照自己原有的想法去理解，“如果双方都处于这样的状态，问题就无关乎另一个人怎么说，因为怎么说都没有用”。

因此，他特别希望夫妇们能一起坐下来看看《再见爱人》这样的节目，一起聊一聊生活中出现的问题，重新面对自己对生活的失控感，“就好像艾威，他存在对生死、对命运无常的恐惧，如果不解决这些，他就没办法继续往下走，而可能会不断地想，是对方不通情达理，这种无效的状态可能会维持很多年”。

还有观众发现，在达成和解之后，艾威和陈美玲在节目中的日常变成了“撒糖”——拥抱、牵手、亲吻都非常自然，弹幕里常常闪过“太甜了”的呼声。

对此，李松蔚笑说，确实很少看到这个年龄段的人有如此直抒胸臆的表达。刘乐则感慨地表示，曾经她看到长辈的婚姻样本就是平平淡淡的过日子，甚至人们会觉得到了一定年龄就不需要恋爱了，但从艾威和陈美玲的身上，她感受到了人对爱的需求是永恒的，“他们那么甜，那么浓烈，让我觉得爱这个东西跟年龄没有关系，可能到了80岁我都还想要谈恋爱。这件事让我觉得是非常振奋——人对爱的需求是终其一生的，特别美好，我希望大家能够到老都谈恋爱。”

对此，刘乐坦然回应，在制作第二季时，自己确实希望在呈现上能更加现实、更加深入婚姻的矛盾，但没想到会引发观众那么大的声浪。也恰恰是因为这样，她也更加注意提醒自己和团队，节目的温情、治愈和理解都应该是真诚的，“如果说这些东西是被工业加工出来的，你会觉得是廉价的。这一季当然有很多非常残酷的、甚至让大家观感疲惫的部分，但我想或许几年以后，大家平静了以后再看，可能又会有不一样的感触，它确确实实是非常真实，能够让大家去反思自我、思考新的关系可能性的一个契机”。

她同时透露，目前第三季的筹备工作已经开始，有望于今年Q4季度与观众见面。刘乐说，很多观众都会私信节目组建议嘉宾人选，导演组也一直都在接洽，“但我觉得不要做预设，尤其是我做完两季发现，哪怕你在前期接触的时候给人贴标签，可仔细聊完还是会发现他们的情况根本不一样。我想我们还是要抱着从零出发的心态去接触这个人、听他的故事，用一颗真心去奔赴那一颗真心。

李松蔚也认为，观众在观看《再见爱人》会带着自己比较期待的结果，希望看到这些夫妇能解决问题、妥善化解，但实际上争吵、疲惫也是亲密关系中的一部分，“因为亲密关系本来就不是只有美好，不是只有安慰，里边也包含了非常高浓度的冲突，只是我们要用什么样的方式去消化它、解决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