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 保加利亚「方向保加利亚版出租车司机再坏不能坏人心」

除了莫斯利安和玫瑰精油，我们对保加利亚这个国家知之甚少。

位于巴尔干半岛的保加利亚，在东欧剧变、苏联解体后，一直被称为“欧洲幸福感最低的国家”。

2017年保加利亚的人均GDP在欧洲国家中排名垫底。它的首都索菲亚的经济水平，也只相当于我国三四线城市。

【出租车：城市之眼】

出租车司机，因为搭载乘客，得以耳闻目睹普通百姓的生活百态，成为了观察城市的重要窗口。

许多名导都曾拍过和出租车司机有关的电影，赫赫有名的马丁·斯科塞斯的《出租车司机》、吉姆·贾木许的《地球之夜》，甚至伊朗导演贾法·帕纳西自导自演的伪纪录片《出租车》，都以这一职业为切口，洞悉城市众生相。

如果说贾木许的《地球之夜》是5辆出租5个故事的话，《方向》则是6个，从清晨到夜晚再到清晨，24小时内，首都索菲亚的街头，因为一则出租车司机的枪击新闻上演了令人绝望的保加利亚社会的“悲欢离合”。

【24小时，6个乱象】

保加利亚有多穷？在索菲亚，人们充斥着两幅面孔，晚上开出租车的司机，白天都各有职业。

第一个悲剧出场的司机，是个小商贩，他卷入了一场贷款纷争。他因向银行借贷不成贿赂银行顾问，却反遭其胁迫和勒索。

被逼上绝路的他愤恨之中枪杀了银行家，自己也饮弹自尽。

去在和银行家会面的路上，他还解救了硬气的17岁高中援交女。

贾樟柯《天注定》般的开场，是小人物无力挣扎的悲哀。

这起件事，血淋淋的暴露了保加利亚的社会生态。在出租车的广播中，引发全民的热烈讨论，成为午夜新闻头条。

听众多为出租车司机鸣不平，社会的不公、法律的黑暗、有关机构的贪腐，令人义愤填膺。

清晨司机同事的自杀引发的讨论是主线，副线是一位医生搭乘女司机的车去医院做心脏移植手术。

抽烟的女司机听闻该医生说，这是他在这里做的最后一个手术，之后他打算移民德国，他隐隐流露出对保加利亚社会的失望，借此移民问题初显端倪。

之后，送完了医生，女司机又在机场，和当年大学时因为自私抛弃自己的旧爱，前左翼分子，现在回国出差的商人重逢。

因为这个猥亵不成诬陷她无法出国深造的男人，后来女司机吸毒、入狱、无法怀孕，都拜他所赐。

不知道是真没认出来，还是装作不认识。这个背叛者，坐在后座，直言不讳的表达出了这个小国的贫穷落后，所以他才不甘心一辈子困于此地，这才在维也纳混得人模狗样。

但女司机对这个仇人，化成灰都记得。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总算落到自己手里，她在寒夜里以枪相逼，又惩罚曾是运动员的他在马路上做引体向上......男人吓到尿裤子了，你也有今天。

可是，这是多么的“怒”和“怕”，出租车司机人人备着一把枪，用于自卫，或者报仇？

另外一个做过演员的出租车司机乍看一脸戾气，在勾搭女乘客未果后，顺道解救了一个想要跳桥轻生的中年男子。他说：你是我今年遇到的第15个（企图自杀的）。

震惊的是，这位准备跳桥自杀的男子，精通七种语言，读过巴黎大学哲学博士，是个哲学老师，还有两个小孩。

但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穷困潦倒，交不起暖气费也买不起衣服，又遭学生嘲笑，他对生活彻底丧失了信心。

司机有很多种，这位仇富的胡子司机，疑似非法移民，没有道德底线，兜售死人衣服，故意在计价器上做手脚，还威胁敲诈乘客，却被乘客不小心用石块砸中脑袋，生死未卜。

还有一位刚刚经历丧子之痛的孤独老人司机，无论是偷情正欢的情侣，还是叛逆醉酒的少年们，都无法给他受伤的心灵一丝慰藉。他劝年轻人好好珍惜身体，换来的是激烈的言语。

他开车去便利店买了披萨，和路边的流浪狗，一起吃着饼，倾诉着他的思念......这片段，太扎心了。

上帝已经离开这个国家很久了……神父无以应答。

上帝和那三分之一对这个国家（保加利亚）失望的人口，一起离开了。

阶层差异、移民危机、失业穷困、社会腐败、信仰缺失，导演史蒂芬·柯曼达瑞夫用6个一镜到底的长镜头，以多线叙事的手法，狠狠撕开了隐隐作痛的社会伤口。

方向啊，希望啊，他在哪？

保加利亚，还有希望可言吗？最后面包师的感叹点了题：我希望给我心脏移植的，是个好人。

不仅心脏病患者，需要一颗好人的心脏，整个保加利亚社会也需要一颗强大、健康的心脏。

影片里破败的街道，随处可见捡垃圾的流浪汉，夜晚里各怀心事的出租车司机，载着和电台广播里一样丧的乘客，开着亮眼的黄色出租车，在寒夜里徐徐往前，即便生活艰难，还是要继续。

这位关切现实的导演，仍然对这个病态的社会留存着一丝希望，比如女司机尽管仇恨那个男人，最终也只是拿枪恐吓后放走了他；再比如那个前脚还在调戏女乘客的演员司机，后脚就救下了企图自杀的男人。

没有冷漠到底，向善的人心，是人性的闪光，也是导演真正意义上的“人文关怀”。破坏的、失去的，也正在以势单力薄的力量努力捡回和拯救。

这是一出真实残酷的“怒”与“怕”群像，身兼数职的司机们穿行于索菲亚，和摄影机一样锐利的剖开这个国家溃烂的心脏。民众们也没有颓丧到底，仍然在广播里尝试着声援和呼吁改变。

没有《地球之夜》尚能玩一把黑色幽默，《方向》的首尾，在令人压抑的绝境下，也是救赎和希望的开始。

在这里，乐观主义者成为一个讽刺，其实社会真正需要的正是直面社会危机、思考解决之策的现实主义者。

导演史蒂芬·柯曼达瑞夫没有炫技，只有诚恳，以7个多月的时间，无数次亲自穿越索菲亚的大街小巷，和司机交谈，取得电影拍摄的第一素材，这才有了《方向》的动人演绎。

此前，他最为人熟知的导演作品是2007年的《在世界转角遇见爱》，这也是第一部入围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保加利亚电影，曾前后拿下35个国际电影节奖项。

《方向》的演员均为保加利亚演员，因为身份的不同，6个司机演出了6种迥异不同的个性，能令人一一分辨，而配合导演一镜到底一气呵成的表演，也完成度较高。

【再坏，不能坏人心】

这两天，大家的朋友圈被浙江乐清“女孩乘滴滴顺风车遇害”的新闻刷了屏，此事已闹得沸沸扬扬，而主要负责方“滴滴”正面临着严重的信任危机。

“滴滴司机”，尤其是顺风车司机，已经成为女乘客们提防的头号对象，原来方便快捷的搭车服务业，也成了大家心中的噩梦：

管理不善、怠慢投诉等拖延遗留下的安全隐患，难道只有靠惨重的代价才得以见光吗？

热搜第一的武汉滴滴QQ群里公然议论女乘客并出言不逊，自被网友扒出后简直“雪上加霜。”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滴滴怎么了？滴滴司机怎么了？

惩恶扬善，如何做到真正的出行平安？

网友一句话，说出很多人的心声：

出路在哪里？方向又在哪里？正如电影最后，未来是寒夜的温度，绝望是清晨的茫茫白雪。

再坏，不能坏人心。

电影《方向》以小格局大议题取胜，一针见血的揭示社会面相：走投无路的小贩、跳桥自杀的知识分子、人才流失的移民、……甚而漠不关心社会现状寻欢作乐的年轻人。导演史蒂芬·柯曼达瑞夫用身体力行的方式，为保加利亚现实生活寻找着方向。

很多问题，同样值得我们严肃思考。拥有理性力量和积聚善意的国民，才能拥有一个安全和强大的国家心脏，愿灵魂不再在深夜的街头漂泊无依，吾心安处就是我们的方向，即使道路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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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你朋友圈，思考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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丨禾写电影ID：dsreview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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