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地道站的电影「品味地下长城抗日寇看经典影片地道战」

（教学片）　　1965年　　八一电影制片厂出品　　黑白片　96分钟　　观影人次超过30亿　　和上次介绍的《地雷战》一样，本片也是一部情节丰富、表演精湛、很有观赏性的“教学片”。该片介绍了抗日战争中曾流行在冀中平原地区的地道战，人民群众利用不断发展、完善的地下长城，配合主力部队打击日本侵略者。

　　1942年，是抗日持久战的第五个年头。日本此时又发动了太平洋战争，更加经不起战争消耗，急于把华北变成以战养战的基地，大规模地掠夺资源。从5月1日开始，日寇对冀中抗日根据地发动了更加疯狂、残酷的大扫荡。

　　影片的反派主角是山田队长和汤丙会。他们在一次扫荡中包围了某抗日根据地的区委，高家庄村长在突围中身负重伤，临终前把一本《论持久战》交给老钟：“鬼子又要大扫荡了，往后的形势会更加困难。区委指示，叫我们村自为战，坚持斗争。一定要坚持，坚持就是胜利。”　　我军为了化被动为主动，主力兵团转移到外线作战，牵制敌人的进攻，并为大量歼灭敌人创造有利条件。少数地方部队仍然留在原来地区，同广大民兵一起坚持斗争。　　乡亲们安全转移后，崔连长带领八路军部队也撤离。老钟叔的儿子高传宝则带着民兵和一些村民隐蔽到藏身洞里。

　　鬼子进村后烧杀抢掠，一些村民被从藏身洞里搜出来杀害。　　日寇妄想靠野蛮的三光政策把抗日军民吓倒。大扫荡后，冀中平原成了“抬头见岗楼，迈步登公路，无村不戴孝，到处是狼烟的恐怖世界”。

　　残酷的斗争现实，向抗日军民提出了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在日寇细碎分割、严密封锁，反复清剿、炮楼林立的大平原上，游击战争还能不能坚持？怎样坚持？　　高家庄经历扫荡后，一片凋零。民兵牛娃说剩下这么点人和枪，不如去找大部队打个痛快。传宝则告诉他：“可别小看了这几个人这几条枪，有它，汉奸地主坏蛋就不敢炸刺，少数敌人就不敢出来活动。”可是光藏着不打，也不是办法。传宝要带大家回村把地雷炸药扛上，给鬼子点颜色，却被另一位村干部林霞嫂拦下，拉到村里开会，商量对策。　　老钟叔让林霞给大家念了一段《论持久战》，并传达区委的指示：赶紧发动群众，挖地道，开展地道斗争。　　过去华北平原的村民就习惯挖一些藏身洞，躲避土匪强盗。可是它们既小，又只有一个出口，无法对付大规模的搜剿。“往后，咱要把家家户户都挖通，要叫它全村都连成一片！”

　　▲ 当年抗日前辈就是用简陋的工具挖出了“地下长城”。首先是把简单的土洞和地窖，改造成几家相通的多口地道。　　大显神威的地道战，就是这样开始的。地道挖通了，传宝也想得更深了一步：留一些小通道，万一鬼子发现了洞口，往里面放水灌毒，就可以把它堵上；鬼子要是进来，还可以抵挡一阵。老钟叔则提出：多在洞口上想主意，把洞口挖得越隐蔽、越巧妙越好。于是大家想出了各种点子。　　牛娃对整天挖地道不理解，因为他哥哥就是钻了地道后，打不能打，跑不能跑，被鬼子抓住杀害了。“成天黑夜没完没了鼓捣这玩意，能把黑风口的炮楼挖掉吗？”传宝开导他：黑风口离咱们庄只有八里地，鬼子一天来好几趟，没有个牢靠的躲身地方不行。这时青年妇女抗日先锋队挖好了一条地道，请传宝他们去参观。

　　传宝翻箱倒柜找半天，也没发现灶台下的出口，还是队员顶着大锅钻出来，才恍然大悟。他也钻了下去，顺着地道来到院子外的饲料槽下。牛娃也认识到这个隐蔽洞口和地道的好处，总算想通了。　　黑风口据点内，鬼子、伪军集结起来，准备再次下乡掠夺。　　伪军司令汤丙会向山田报告说：很多村庄都建立了维持会，就是高家庄、赵庄，胆敢跟“皇军”对抗，不当顺民；庄里全是土八路（也就是民兵）。

　　狡猾的山田想了一会后，命令队伍解散，“统统滴，回去睡觉。”然后他向疑惑的汤丙会解释：“你滴，战术滴不懂。八路狡猾狡猾地，白天滴出发，明白？”他要改成夜间偷袭。　　当晚，鬼子和伪军就悄悄地来到了高家庄。山田给鬼子兵下命令时，说了一句后来常被引用的“名句”——“你们，悄悄地进村，打枪滴不要！”　　这时传宝他们刚挖完一段地道，把自己和林霞嫂家的连上，这样又多了一个出口。老钟叔嘱咐他们把出土口堵上，然后去村中巡视一番，结果发现了偷偷翻墙的鬼子。他赶紧跑到大树下，敲响村里那口很有些历史的大古钟。村民们听到警报，赶紧下地道隐蔽。老钟叔被气急败坏的山田打了一枪，然后拉响手榴弹投向敌人，英勇牺牲。

　　鬼子搜到天亮，也没能在村里找到一个人。汤司令叫嚣着“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掏出来！”敌人到处翻挖、敲砸，总算在一口水缸下发现了一个地道口。

　　敌人从这个洞口放火、放烟，想把村民们熏出来。他们还在街道、院子里四处开挖，总算挖到了一截地道，于是顺着开挖下去，还用水桶往里灌水。

　　地道里的村民们只能往深处躲避。烟进来，大家赶紧用被子堵；水进来，大家只好赤脚站在水里。结果三个地道口被挖开了两个，村民们也被烟熏得够呛，形势越来越严峻。民兵大康着急地说：等着鬼子把地道一节节全挖完了，咱有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开！　　传宝也觉得干等不是办法。和林霞嫂商量后，他带人来到先前那个灶口下的隐蔽洞口。几个鬼子正在灶上炖鸡，传宝突然掀开汤锅冲出去，击毙鬼子，掩护乡亲们撤出地道。

　　传宝看着遭洗劫的村庄，有些沮丧。区长平原叔和他到古树下谈心。“打仗，这没什么，不会慢慢学嘛。”高传宝认真阅读《论持久战》后，明白了一个道理——保存自己的目的，在于消灭敌人；而消灭敌人，又是保存自己最有效的手段。

　　“这就是说呀，光想法藏，不想法打，那是藏不住的。光藏不打，结果是呢，光挨打。”于是大家开始琢磨着把单纯隐蔽的地道，变成既能防水、防毒、防挖、防钻、防火，又能转移、射击的战斗地道。要打了好藏，藏了又好打；地上打和地下藏，必须结合起来。　　这时影片中响起了歌曲：“太阳出来照四方……哪怕敌人逞凶狂。咱们摆下了天罗地网哎，要把那些强盗豺狼全都埋葬，全都埋葬。把它们全埋葬！”　　这首《毛主席的话儿记心上》，曾被很多人误以为是《地道战》的主题歌。曲调、歌词看似简单，却很有韵味，朗朗上口，属于经典。　　转眼过了冬天，又到春耕。区长告诉传宝他们：军分区首长要派大量的武工队回来。于是大家都天天盼着武工队快点来。　　这天，六个人骑车来到高家庄，自称是八路军武工队，还拿出了一封盖有军分区大印，写有军分区司令员、政委名字的介绍信。传宝先是很奇怪区长怎么没事先通知自己，然后又发现这些人窝窝头没吃几口，鸡蛋却被吃了个精光。“他们不像是自己人。”他借倒水的机会拿起对方的步枪，结果对方非常紧张。

　　原来这些家伙是汉奸孙进财一伙，奉汤丙会之命，冒充武工队来摸高家庄的地道，大队敌人过个把钟头就到。有民兵报告敌人来后，孙进财假装为了不给村子惹祸，不让集合民兵，坚持要钻地道。传宝将计就计，带着两个汉奸下了地道。　　利用地道里的翻口盖板，传宝分隔开两个汉奸。关起门来打狗，堵住笼子抓鸡，这就是地道翻口的作用。然后他在掩体里扎死一个敌人，用陷阱消灭另一个。上面的房子里，假武工队也被崔连长带着真武工队缴械。

　　增援汉奸的大队敌人进村后，遭到四面攻击，被消灭二十多个后逃窜回去。　　鬼子自然会来报复。几天后，山田带着100多鬼子、200多伪军，前往高家庄破坏地道。传宝敲钟集合民兵后，给大家分派任务，制定了抵挡鬼子的基本战斗原则——咱们分头把关，不让鬼子进庄；按计划打，先村边，后街道，从房上到房下……

　　民兵们首先利用在村口大道上修建的土墙工事，节节阻击。中国古代就有横在城墙上的短墙，这样既不阻挡己方兵员在城头移动，在敌人攻上城头一处后，也能阻挡敌人沿城墙向两侧席卷。　　村口的连环地雷给敌人造成不小杀伤。于是山田命令几门小山炮向村内射击，民兵们迅速钻下地道。高传宝观察一阵后，让大家停止射击，放鬼子进庄。“这样敌人的大炮就使不上劲了。把鬼子诳进庄，叫他藏没法藏，躲没处躲。咱们哪，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地道里，穿到各处的竹筒，还有妇孺老少，就是民兵们的“手机”。墙壁屋顶石碾下，到处都突然冒出子弹手榴弹，进村的鬼子们被打得蒙头转向、无处躲避。村里大路上的陷阱，让逃跑的敌人纷纷落网。

　　鬼子被打败了，村民们高兴地出来收获战利品。除了钢枪、钢盔，他们还抓到一个装死的伪军军官。　　这次胜利后，民兵们继续挖地道。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群众的智慧是无限的。随着战役形势向前发展，在以防御为主的村落地道之外，又出现了进攻性的野外地道。几个村子的地道相互衔接，便于各村联合作战。一处受敌，八方支援。他们挖出了一个地下长城，都能容纳较大的部队集结隐蔽。地道还一直挖到敌人据点、炮楼脚下，可以监视、围困敌人。　　地道战使日寇闻风丧胆。他们也跟中国古人学，在地上埋一口缸，时常过去听听地下有没有挖地道的声音。

　　高传宝计划利用延伸到炮楼下的地道，把黑风口一号炮楼炸掉。区长说80斤炸药还少，多加一倍！上级批准了这个作战计划，而且告诉他们：在夏季攻势的打击下，最近有四五个零星据点的敌人都龟缩到了黑风口；这样，黑风口的敌人增加到400多个，不适合直接攻打。

　　通过各村各庄民兵、区小队、县大队的联防会议，大家决定先别管黑风口，集中十个庄的民兵围困西平据点，然后县大队和区小队埋伏在西平与黑风口之间的地道里。围点打援后，分区独立团再趁虚而入，夺取黑风口据点。　　几天后，鬼子山田接到柳本太郎小队长的电报：西平据点被“几千个八路”包围得吃不消了，要赶紧派人来支援！汤司令告诉山田，“根据可靠情报，围困西平据点的是赵庄、高家庄、马家河子一带的土八路。”于是山田决定再次夜袭，来个一举两得：既端土八路的老窝，又解西平据点之围。

　　▲ 地道里有很多这样专门的上下翻口和盖板。如果敌人放火灌烟，就把木板盖上，再用泥土覆盖。翻口还可用来堵截敌人。

　▲ 这种有枪眼的弯道、掩体，可以让民兵从容打击钻入的敌人。在地道口必须布置一个。

　　▲ 较大的洞库，用来安置村民、物资。

　　高家庄打响的战斗，没有影响到民兵主力的行动。坚持持久战、坚持游击战，终于跨过了艰苦的道路，踏上了胜利的坦途。因为地道战这类战法，抗日根据地的防御更加坚固，敌我力量对比慢慢发生了转变。　　这时主力部队、地方部队和民兵汇合在一起，向黑风口的敌人据点前进。他们通过地道来到黑风口的李大伯家，突然出现在据点大院门口，用炸药包轰开大门。各个炮楼下埋设的大量炸药也被引爆。　　得知黑风口情况不妙，敌人“狗夹尾巴往回溜”。此时野外的进攻型战斗地道发挥作用，民兵们在沟渠等地阻击，然后利用地道、地雷逐步撤退，消耗、包抄敌人，把鬼子打得人仰马翻。　　随着冲锋号吹响，区小队、县小队等大批民兵像变出来似的，从菜田、井口、草垛、砖窑等地出击。这时影片唱出的大合唱，才是《地道战》的主题歌，气势恢宏。

　　山田和汤司令带着几个残兵逃入一座土砖窑。高传宝通过地道直接杀进窑内，击毙汤司令，活捉了山田！　　对于地道战的作用，曾有一些人认为只是宣传。《地道战》作为教学片电影，把很多经验、战果集中到一起体现，这是很常见的拍摄手法。可当年地道战的抗日战果是无法被忽视的，日本防卫厅战史室编撰的《华北治安战》都对此有过详细描述。　　“部队在行动中经常受到……突然射击。偶尔发现敌人，紧追过去，却无影无踪。以后得知他们挖有地道……四通八达，其至有地下集合的场所。”“沙河、木道沟河沿岸一带……交通壕、地道建筑非常普遍，几乎所有的村庄都有地下设施，甚至有相距七、八公里的三个村庄用地道连接起来。而且老百姓抗日意识很强，就连老幼妇女也组织了抗日团体。”“63师团师团长于1943年年底总结：剿共战已变成地道战……”

　　日军63师团的斋藤邦雄曾长期在冀中作战，战后他绘制了《陆军步兵漫画物语》一书，其中一节就是《地下道战法》。“外表看来是一口井，或者是一个猪圈里的草垛，地道的入口往往开在这种我肯定想不出来的地方。即便是我们发现了，也没法进去……为了防止毒气，还会设立夹层结构。各处都有通风孔和观察外界动静的窥视口……甚至发现过连接进县城的地下道……抓捕农民和民兵进行过拷问，但我所见的范围，从未从他们口中得到关于地下道秘密的情报。”

　　1945年1月，美军观察员艾斯·杜伦上尉在冀中军区考察时遭遇日军搜剿，和大家一起进入地道。　　日军通过遗落的相机和笔记本发现破绽，找到了洞口，但不敢下去，放水放烟也没效，从清晨僵持到下午五点也没得手。回到军区机关后，杜伦对杨成武将军说：冀中的地道是万能的，中国一定能胜利！

　　中国地道战后来在越南战场也曾发扬光大。（参见本刊2015年第3期C刊第3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