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包头东河的历史「回忆儿时在包头市东河区」

来源:TVB影视大全人气:540更新:2023-03-23 14:32:19

为什么60年过去了,每次梦中总是出现那高高的大门洞,听到从院里开门的“咔㗳”声,这就是儿时记忆吧,还是因为出生在这里呢?总之,梦中最多最多出现的是姥姥家。

那是在1958年秋,母亲在包头市第二人民医院生下了我,三天后,妈妈就抱着我坐着人力三轮车,来到了东河区财神庙街石胡筒1号院的姥姥家。一个月后母亲带我回到她和父亲工作的地方——伊克昭盟鄂托克旗乌兰镇。

爸爸或者妈妈带我从伊克昭盟到包头,是从达拉特旗过黄河进入东河区二里半,那是必经之路。印象中总是在晚上来到东河区火车站广场,在鄂托克草原上是没有明亮灯光的,显示出这里是个大地方。走在干净宽阔的水泥面路上,两边的路灯尽管让风刮的一闪一闪的,可还是感觉来到城市了。一路上虽然很少看到汽车,可那么多骑自行车的人,也是我在草原上没有见到过的。街道两边路灯下坐着一些老人在玩着扑克和象棋,孩子们在戏耍着什么,更有一些妇女在用手指点着我说着什么,后来才明白,她们是在议论我穿的蒙古袍。

我们往北直行,经过二宫、百货大楼、三三照像馆,沿着和平路穿过胜利路,继续往西北走就到了财神庙。往东是东门大街,往东北是后水沟,往正北是通往大水卜洞的官井梁。

包头市一宫大转盘中间三只鹿像是包头市标志建筑

进入1号院门是个四合院,感觉还很大,尽管家家门前都有炭仓土灶,可院中间是没人侵占的。我记得西房是赛扣家,正房是石老板跟他儿子锁旦和连生家,靠东边还有一家忘记叫什么了,东房是小五和小燕家,南房东边是老齐宪家,西边是绥生、花花家,中间就是姥姥家。解放前整个院子都是沈老板的,她被赶到后水沟土窑洞了,院子充公后住进了来包谋生的平民百姓。整个院子十多间房三四十号人,只有连生父母是东河区干部,其他人大多数没有正式工作。

尽管院子里人多,可在我记忆中,就没听到过邻里有吵架的声音,离开多年后也没听说他们有什么矛盾。当时像姐姐七八岁,我五六岁的孩子院里有十多个,天天那个淘气呀,可就是没有打架的,这和当时的社会风气有关系。

屋内正面是一只大红躺柜,右边是一对板箱,左边就是大炕了,连炕头的是灶台和风箱,中间是洋炉子。这是屋内主要家当了。对了,还有两口大水缸,一口装水,一口放米面。

晚饭前的夏天,院子里最热闹,东南西北户,全在屋外门口灶台做饭,小朋友们几乎都在“拍嗒、拍嗒”的拉风箱,满院子的烟和“咯咯”的说笑声。饭熟了,孩子们端着大碗小米粥,里面泡着玉米窝头,手里还拿着一块咸菜,在大门洞吃着、还说笑着。

傍晚,最熟悉的声音是姥爷的收音机,播放着评书和侯宝林、郭全宝的相声。有时会把20号院姐姐同学秀梅和她哥洪亮,还有很多小朋友招来,炕上地下坐滿一屋子小孩子,姥爷从不烦躁。

夜里睡觉前,我们姐弟俩看着墙上贴的《朝阳沟》剧照画,听姥姥给讲戏中银环她妈一蹦老高的故事。

白天院子里人也很多,尤其在署假,孩子们把外院的同学也叫来了,跑窜在各家玩,姐姐和她的女同学在院里跳方方、跳皮筋、踢键子,嘴里念叨着什么:“刮大风,下大雨,里面坐着白毛女……。”男孩子们弹玻璃球、甩三角、抽元宝。天冷了,在家炕上玩火柴盒大小的纸牌,还有抓礠礠、下军棋的。

我到了七八岁时跑出院和大孩子们外玩“传电”,这种游戏在晚上大门外人少时的路灯下玩。由一个人抓几个人,从一个电杆跑到马路对面另一个电杆没被抓住就赢了。

如果小朋友多那就“拳头、剪子、包”分出两拔人,架起两到三层,最上面的两个人互相扭打,最后结果是两拔人全部倒下。我们还玩跳人马,先跳一个,后变成两三个人低头弯腰站一竖排,其他小朋友助跑跳跃。铁蛋能跳跃过四个小孩儿,在此基础上发明的压摞摞最红火。第一个小孩儿托住墙,后面五六个互相搂着腰,低下头和身子一排站稳,剩余小朋友在七八米远的地方助跑,依次往上骑跳,有时候十几个人能摞三层,手快探住房檐了。下面小孩子受不住沉重的冲击力,自然倒下,上面的东倒西歪掉下来,这时就高兴的大笑上一阵子。

只有两个人时也不闲着,玩撞拐拐,一般是双手搬起左腿,右脚单跳用劲撞对方,这游戏能锻炼腿和脚的力量,也能锻炼平衡力。

院子中间有口下水井,冬天冻个冰坡,女孩子开始打滑叉,男孩子抽佗螺、滑冰车,还有大点孩子围绕着井学自行车。

记得正房东户经常把我们叫到她家糊纸盒,有火柴盒、药盒。小朋友们即玩了,又帮大人赚钱了。

院外最爱听得声音是“奶 油 雪 糕~五分一根”,这时姥爷会给我五分钱。我买根三分钱的冰棒还能剩二分钱留着以后看小人书。最难听的是推头那个响声,剃头匠站在院子门洞,一手拿着一个铁夹子,一手拿着一根细铁棍,从根部向梢部一划,发出“嗡嗡”的声响,院里人就知道理发的来了。

偶尔会有驼铃声经过,这是我们最喜欢看得大骆驼队伍来了,这时我总能想到我生活的鄂托克草原。蹦爆米花、吹糖人都是我们要围观的。

包头市旧东河区

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给我们讲大水卜洞的鬼故事:“从前呀,有个叫明明的后生,在黑夜雨天路过大水卜洞,忽然听到一个女人在哭。他顺着声音走到水坑边,看到一个白衣女子,长发挡住了脸,低着头在哭。明明过去拍了下她的肩膀,不小心把人家耳环碰掉在了水里,正好一个电闪雷鸣,天如白昼,女人猛然抬头朝向明明,只见她满脸血肉模糊,一个眼睛有鸡蛋那么大,舌头一尺多长露在胸前,大张着血口,冲着明明喊叫:‘给我赔耳环!’吓得明明掉头就跑,一路没敢回头,跑到牛桥街遇到吕祖庙的一个和尚,明明讲了见到女鬼的事情,和尚说:‘那是山洪冲下来的墓虎,我正要去捉拿。’说完,和尚就不见了。明明后来一病不起,没过多久就死了。”

小燕这个故事讲得我在上学后才敢和大哥哥们去大水卜洞玩。

我常坐在炕的里面,看姐姐和秀梅、麻素枝在炕边上玩。她们用手先把小皮球高高地抛起来,赶快把四到六个羊拐撒在炕上,接住球再拋向空中,赶紧把羊拐翻成统一的面,反复翻,或平或立。姐姐手急眼快,不需要把球拋很高,就能把羊拐按游戏规则翻几遍。她们玩完跑了,我拋起皮球试着翻,着急慌忙翻不了一个,觉得太难了。到是姐姐的羊拐好看,因为染了颜色,一面红红的,一面蓝蓝的。总感觉不如我回到鄂托克跟蒙古小伙伴玩拾羊拐简单好玩。我们不缺羊拐,每人一皮兜子,坐在毡子上,各自抓出七八个,摆成“包”或“坑”,交给庄家,庄家用沙哈嘎(母子),抛向空中,快速拾包或坑,捡包就不能碰坑,直到把羊拐捡完。

每天在大门洞甩三角是最常玩的。一个人也甩。把烟盒纸存下,压平整后叠成三角形,三个边还折回点儿,好兜风。两三个小朋友早等上了,开始用力扇呀,把谁在地上放好的扇翻过面就赢了。最喜欢扇烟贵的,什么恒大、牡丹、大前门我只要赢了,就舍不得再拿出去玩了,只出太阳、千里山、哈德门这些不贵的三角。胳膊摔疼了,几个小朋友就往财神庙跑,看卖鸟和鸽子的。掏兜里有一两分钱,就会到老爷爷们摆的小人书摊看上一两本。最常看的是《三毛流浪记》。回家时脚下踢个空铁皮罐头盒,一直踢回院子里,让收破烂的老齐宪在罐头盒下方掏个孔,中间穿上许多细铁丝做炉盘,再用根长铁丝拴上,就做成了一个小火炉。从炉灶里掏块煨炭放进去,轮起胳膊转大圈,为了风大点儿,提上小火炉往后水沟的山上跑,火烧地旺旺的。在炉子下放上一个小土豆,还很烫手,跑累了也饿了,坐下来吃着夹钢山药(半生不熟的土豆),心花也怒放了。

包头后草地

这是沙尔沁的农民大爷赶着马车,来到东河,在财神庙街买上一上午,到午后剩下软得不好卖了,他们也不往回拉了,就往石胡筒这边走,便宜卖给院里的居民。杏不好存放,农民大爷把一大堆杏,以一块钱的价格包给了一号院,每户出上五分一毛,分回二三斤,孩子们就开始吃呀。都要把杏核儿留下,洗净晾干后兜里装得满满的,玩“背骨骨”。两人或几个小孩都可以玩,一人先掏出一把杏核儿放在画好的圆圈中间,然后猜东猜(拳头剪子包),谁赢了谁先抓起一大把杏核儿,抛起后再用手背接住,再抛起用手心接住。接住多少杏核儿就赢了多少,掉落在圈外的就归了对方,掉落在圈内的可以继续背,直到背完为止。这种游戏手大得占便宜,所以不跟大孩子玩。玩法也是多种多样,有翻手抓的,有双手背的,反正杏核儿不缺。还有人把杏核染成红色或绿色的,玩时一看就是自已的核儿,因此兜里装得杏核儿有带颜色的,知道是谁的核儿,背时尽量往住抓有颜色的。到秋天用斧头砸开取出杏仁淹得吃,杏壳子放在炭仓里准备烧火用。

以前家家都有方孔铜钱,我们叫“至钱儿”,把它中间用大公鸡翅膀最粗得骨管穿上,用碎布条把好看的鸡毛固定上去,一个毛键子就做好了。

有一种游戏叫打节克,两人就可以玩,一人站在墙跟下,最好是一栋房子的侧面,贴墙画一米大小半圆,前端还画个小尖三角。一人站在圈内左手拿一个用硬木棍削成两寸长,两头尖,两公分左右粗的节克,右手拿用木板据成菜刀形状削出刃的砍板,把节克放在画好的尖三角上,用砍板砍打三板,第一板叫:“一节克”,第二板叫:“二不勒”,第三板叫:“三逼兜”。另一人在对方砍打时,站在远处,用帽子接节克,一般能打出二三十米远。玩法多种多样,也有危险,因为打出去的节克力量非常大。有次我让打在小胳膊上,好长时间肿痛什么也干不了,如果打在头或眼上,后果就严重了。

打节克和我小时候在鄂托克旗跟蒙古小孩儿玩打布鲁有些相似。布鲁是用榆木圪旦削成球形状,有桃那么大,拿牛皮缝包好,带一根牛皮绳,甩着玩。不松手打目标叫都经,投出去打叫西达玛。妈妈怕打着小朋友,给我缝了个沙包,里面装着沙子,带一根马鬃绳甩着玩。后来听爸爸说,这是蒙古人随身带的武器,布鲁形如大蒜头,是用锡铁或黄铜做成,铜环连接蒜头部,能甩打伤狼或把对方打下马来。

旧包头

小燕妈,姥姥叫她三女子,她是院子里的领导,常组织大家学习,读报纸讲讲国家大事,再安排一下院子卫生值日情况,谁家有什么需要帮助解决的问题说一说,外地来人住都要和居委会说一声,一切秩序井然。

有一天,这个院子被我大哥的到来给搞得沸腾了。大哥是我大姨的大儿子,那年十二岁,叫喜奴,长得白白净净,是“少年之家”的领唱。他一进院子,大人小孩儿都围了上去,他常来姥姥家,大家不是为了看他好看,而是因为他办了一件让我们无比自豪的事情——他去了首都北京!参加了全国少年歌咏比赛获奖啦!他为内蒙古,为包头市少年儿童争了光,大姨更是高兴的嘴都合不上了。三女子大声对大伙儿说:

“接到办事处通知,晚上八点半,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要播放喜奴他们参加比赛时的录音,大家回家听广播!”

我们全跑回自家打开了收音机,当听到大哥唱《草原英雄小姐妺》主题歌时,全院子第二次沸腾了。

六六年后,喜奴大哥不怎么上学了,常和同学们往人多的地方跑,当时东河热闹的地方主要在财神庙街、红星影剧院广场,还有百货大楼门前,二宫有时会聚集很多大人。大姨看到外面乱,不让大哥出门,这下好了,我和二哥可以跟他玩了。大哥开始给我俩和院里的小伙伴们讲《宝胡芦》的故事,这让我们想入非非,都在想,自己什么时候能有一个宝胡芦啊,大哥说:

“这好办,过几天我会变一个给你们的。”

有一天,他果然拿来一只和小人儿书里长的一模一样的小胡芦,大伙儿都想抢着要,大哥说:

“这胡芦到了你们手里,它就是普通的胡芦,可在我手里,它就是宝胡芦,想要啥能来啥,不信试试?”

这下大伙儿高兴的大声喊了起来,要玩具枪的,要小火车的,要飞机的。大哥说:

“慢慢来,先让娟娟妹妹要。”

我妹说想要一个大苹果。大哥不知悄悄跟宝胡芦说了几句什么,然后手突然指着我们背后,大声说:“看!来了。”

我们一齐往后看,什么也没有呀,大家正疑惑想问他呢,只见炕中央有一个又大又红又圆得大苹果,可把妹妹高兴坏了,我们都抢宝胡芦。大哥说,以后谁听他的话,他就让宝胡芦给谁变,说着他小心翼翼地用手绢把宝胡芦包了起来,装在上衣兜,给大家做了个鬼脸,得意的向大门外跑了。

晚上姥爷回来,我跟姥爷说了大哥用宝胡芦给妹妹变了个大苹果的事,姥爷听后笑了笑,走到大水缸前,拿出水瓢说:“这就是宝胡芦!如果找回另一半,对在一起,它就是大宝胡芦。”

我问能变东西吗?

姥爷问:“你想要啥?”

“铅笔”

姥爷让我闭上眼睛,一会儿果然出现了一支铅笔。我正佩服胡芦呢,姥爷说,不要信这些,要从小学习科学,我问你:

“鸭子为什么总浮在水面上?”

我说因为有羽毛啊,姥爷说:

“那胡芦瓢光光的,一根毛也没有,可它也漂浮在水缸上不沉。”

我想,是啊。

在二宫的一次演出给我印象最深,他们是进京比赛完回包汇报演出,那天大哥他们特别整齐漂亮,二宫里坐无虚席,节目有草原英雄小姐妹舞剧和少年管弦乐合奏,最后是大哥领唱的三首少儿歌曲。演出结束,掌声响了好长时间,大人们上台和大哥们握手,还拍拍他们的肩膀,我看得真佩服大哥。

晚上大哥来姥姥家住,给我们讲他在北京的所见所闻,什么电车不能用手摸呀,楼房高得看不到顶啊,最让我记忆深的是,他说外国人鼻子跟老鹰嘴似得又尖又长,眼睛还会放蓝光。

这种好玩的好时光1967年后没有了,大哥红领巾不戴了,换成了改过的绿衣服,走时还好好的,回来衣服袖撕破了,帽子也没了,脸上还青一块紫一块。姥姥问这是谁干的,他不说,晚上悄悄跟我和二哥说,是铁中的学生。

原来大哥他们喜欢去包一中旁边的体育场里玩,可因为人多篮球球架和篮球少,他们三中学生常和一中、十七中、铁中学生发生矛盾,每次几个学校学生合起来都干不过铁中学生。当时不明白为什么铁路上的子弟那么厉害,现在知道了,人家是从小就跟着父母,在祖国大铁路线上,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人。

一天,大伙儿在他家玩了一下午纸牌,锁旦觉得没意思了,就提出打赌比胆大。赌什么呢?有说请吃油条喝豆浆的,有说请到黄河剧院看《智取威虎山》的,最后决定,请下馆子吃盘过油肉。咋赌呢?连生说:提出一项活动,如果大家都敢做就否决,最后只有一个人敢去做,就开始赌,都举手同意了就开始。小五先说,他敢爬火车,大家都敢,否决。连生说,他敢去小河套渡黄河,大家都敢,否决。赛扣说,他敢爬到三发电厂水塔顶上去,大家都敢,否决。小燕说,他敢一个人晩上走到青山区,大家都敢,否决。我说,我敢一个人去东胜,他们全笑了,说,谁不敢呀,否决!锁旦说,他敢一个人晚上去大水卜洞抓女鬼,大家一听都目瞪口呆了,相互看看谁也没吱声,他大笑着说,谁敢跟我去?!没人说话,他傲慢的大喊:“我赢了!”

大家齐声说:不行!怎么才能证明你晚上去呢?另外你抓住女鬼必须让我们看见啊,他说,行,晚上两点女鬼必然会从大水卜洞钻出来,找小孩儿吸血,你们就等着吧。

他当着大伙面准备了棍子、手电、绳子让我们都回各家,说他要提早睡,好半夜行动。

我们也就各自回家了,不到晚上九点,我就睡了,第二天一早,听到大门“嘭嘭”响,老齐宪去开门,听锁旦大声喊:“我从大水卜洞回来了!”

我一听赶紧爬在窗户上看,只见锁旦走到院子中央,一只手里提着棍子,一只手拿着绳子,朝各家看着,说着。我心想,坏了,他果真去了大水卜洞,我们输了。

我穿好衣服,跟老爷要了一毛钱,出门给了锁旦。一会儿,连生、小五、小燕、赛扣都出来了,可他们不给钱,说,没看到女鬼不算。锁旦说,女鬼被他打回了水里,可她晚上吸血死了的小孩儿还在,不信现在你们跟我上去看。大家一听,早就听说大水卜洞常有扔死小孩儿的,只好把下馆子的钱给了锁旦。

大姨更是骂他流里流气,像个小流氓,反正大人们一听口哨就反感,冲着吹口哨的男孩儿瞪上一眼,小声还要骂上一句。大哥不管那么多,天天挑水,骑车,拉风箱总是吹口哨,大姨实在忍受不了了,狠狠照大哥后背拍一掌:“滚蛋!别在院子里丢人了。”

大哥高兴的拉上我跑了,去他们三中玩双杠,没有足球就踢知青们吃剩下空铁皮罐头盒,大哥爬上电杆,摘下别人挂在上面的风筝给我玩。快到中午时,带我去财神庙花五分钱给我买个碗托儿,他二分钱给自己要个茶汤,还问我吃饱没?然后他说要带我去百货大楼。我是天生罗圈腿,走不快,他就背上我,到了百货大楼门前只见人山人海,他们在挤着的人群中互相交换像章,用小的换大的,铁的换有机玻璃的,大哥拿出大舅给他的一枚“大海航行靠舵手”大像章举过头顶,高声喊:“大像章换夜光的,谁有?”

“哗啦”一下围住大哥一伙人,大哥赶紧把像章紧握在手中说:“有夜光的拿出来看看。”

一个戴眼镜说着普通话的,一看气质穿扮,不是北京就是天津的知青说:“我有!”

然后把大哥拉出人群,到暗一点儿的角落,脱下上衣捂住大哥的头,从裤兜里掏出一枚夜光像章,让大哥看发光不。大哥看后高兴的说:“发光!发光!我换了。”

说完两人各自用左右手同时交换了。

大哥如获至宝一般,拉着我飞快的往家就跑,我摔倒了,他蹲下,让我骑住他脖子坐在肩膀上,一直这样回到了姥姥家。进门他就让姥爷灭灯,把窗户用牛皮纸窗帘挡住,从兜里掏出夜光像章,放在柜子中央让大家看。什么也看不着啊,姥姥说他骗人,没电怎么会发光呢,我也玩一天了,累了,睡着了。

不知半夜什么时候醒来了,一看柜子中央,那枚像章放着一束束的蓝光,和童话故事里讲得光一模一样。

有一次,跟着小燕、连生出了院子,往西北方向跑了,来到了迷宫式的梁上。这让我感到很新奇,没有四合院,是依靠山坡的黄土坡上铲出一块块的平地,盖出的大大小小简易房子,有的干脆挖成小土窑洞房,各式各样的房子和不高的土院墙,没有大门洞,更没有大门,只有裸出的土房房,星罗棋布在山坡上,一层一层的往高处爬。不时的看到小毛驴车拉着大水铁桶往上走,也有拉煤碳的,还有坐在上面围着绿头巾的大婶,这时会从车车上下来,好让毛驴省点儿劲。最苦的是有拉石头和沙子的,毛驴已经很使劲得往上拉了,可大叔还是大声吆喝着,用手里的皮鞭使劲抽打着毛驴屁股。看到这种情景,我们几个小孩儿赶紧跑过去帮着推一会儿。也有挑担子的,大多数是去梁下担水的,或者是一头一袋子粮食,很少见上下坡弯曲的小路上人们空着手的。即使是大娘们也是在胳膊上挎着篮子,或者在肩膀上背上小半袋子米面。这里住的应该是更早走西口出来先民们的后代,房子是他们祖辈传下的私有财产,几乎家家户户门前有小毛驴车,毛驴的棚圈,也有看上去宽大点儿的院落停放着马车,圈棚里有马和骡子在吃着草。

驴马骡车集中在了北梁,开始是为自己生活方便,随着东河发展壮大,生产运输业成为北梁的经济产业,它不仅提高了这里百姓的生活水平,还为包头社会主义经济建设发挥了重要作用。他们是新中国成立后,最早的运输公司,有人叫他们搬运社或毛驴社。包头市东河区的居民和生产企业,基本上是靠他们拉运货物。后来逐渐由合作企业转为公有企业,由几十人发展到几百人,由毛驴车变为大汽车,其它为之服务型企业相继跟上,如汽车修理配件厂、螺丝厂、旅店、饭馆、理发、小卖部等在牛桥街一带迅速发展。

发现这个地方后,我常往这里跑,而且越跑越远。上了西北门外有了更大的发现,这里有骡马驴驼交易市场,大小牲口太多了,尤其我喜欢看马和骆驼。有卖草料的,打马掌的,卖马具、驼具和驴车的,比财神庙街热闹多了。这里人都是为生计忙碌着,而财神庙都是老年人或闲人。玩鸽子斗鸟的,目的不一样,思想也就不一样,也就是说,北梁生活着包头最基层的劳动人民。他们也是东河区第一批产业工人,从祖辈走西口过来谋生,直到新社会当家做主人。

我喜欢来这里玩这里看,几乎一回到包头就到这里看看,有什么好马和个子大的骆驼,还有可爱的小骆驼、小马、小驴。偶尔看到有人拉着几只羊走过,这是从达茂旗草原拉过来宰杀的。东河人杀羊和我们在鄂托克牧区杀羊不一样,他们是把羊头直接割了下来扔在一边,拿盆子接羊血,然后吊起来剥羊皮。而我们的父辈是在羊胸上划开一个十公分左右的小口,然后伸进手用手指挑开羊的主动脉,血流在了胸腔里,再划开前胸把热乎乎的血灌了血肠。羊少痛苦且又干净利索,我就是不敢看梁上人们杀羊。

记得姥姥说:丁果仙人们叫果子红,她4岁学艺,7岁登台,17岁唱红太原城,后来她专攻“胡子生”,乃至戏后还穿男生衣服,留短发,戴礼帽,学着男人步伐,大摇大摆走在大街小巷上。她演的《空城计》、《捉放曹》、《太白醉酒》那是她艺术的顶峰,姥姥也最爱看这三出。过去也没什么太多的文化生活,看戏是人们最大的乐趣。姥姥成为戏迷,丁果仙的粉丝,是很自然的,再加上最大的便利条件是,财神庙拆了庙后,留下的巨大底座平台,成了天然的大戏台,山西晋剧团,和各地方戏班子,包括萨拉齐的二人台,都在这里演出。石胡筒1号院离财神庙三四百米的距离,姥姥是小脚,只要有戏,她都要早早梳洗打扮一番,让大姨拿上凳子,提前下去占好位置。我跟着看了两次,睡着两次,以后姥姥再不领我了,我也不想看,五六岁的男孩子,正是淘气的时候,憋在一群老年人堆里,不让说话,不让站起来,更不让乱跑,能受得了吗?姥姥看完戏回来,还是兴致不减,给我和姐姐讲关羽怎么放曹操呀,诸葛亮如何在城头上把司马懿吓跑了,我们经常在姥姥这样的故事中进入梦香。

晋剧

姐姐第一次领我去后,看到的是院子套院子,中间是两扇大红门,两边有大红柱子,房檐下是宽阔的过道,教室在过道旁的屋子里,光线很暗,下课时学生挤到院子中间,显得人很多,没有我们幼儿园的滑梯和压攸板,也就是翘翘板。只有一副单杠,一副双杠。大个子男生坐在双杠上,女生跳皮筋或打沙包,没有操场,更没有蓝球场。我觉得姐姐们学校一点儿也不好玩,所以去得很少。不过学校常给姐姐们布置的任务,我非常愿意替姐姐完成。记得一次让上交二十只苍蝇,我用姥姥的苍蝇拍,在屋里打完又在院子里打,还是不够二十只,最后想起来茅房多,在茅坑边打时,不小心把苍蝇拍掉进了茅坑,这让姥姥一顿说呀。妈妈从伊盟回来接我,姥姥还提这事,妈妈听后哈哈大笑着说:

“人没掉进茅坑就很不错了。”

六四年姐姐上一年级时,背的是妈妈自己用缝纫机给制作的书包,里面装的是一支铅笔,一块橡皮,一把削铅笔用的马蹄形小刀,一个语文作业本,一个算术作业本。

吕祖庙

这种黑板是用黑色的石料加工出来的,16开大小,周边用木板条包着,正反面都能用白石料加工成的石笔书写,都容易摔碎,有一斤多重。

除了这几样学习用具,姐姐每天早上书包里还要带上姥姥给蒸的馒头,一个小玻璃瓶装好的凉白开水。下学回来后,姐姐要先上炕,在小方桌上做作业,姥姥要看馒头吃了没有,水喝了没,而我要看姐姐的小黑板,因为她除了在上面写字外,还在上面画一些小房子小人人什么的,我也照着用石笔在上面画,姐姐有时候要在上面写写算算,再拿碎布擦掉,把它做练习用,她写我在旁边看着,有时她会念出声来:“1十1=2”,这让我听见记住了,偶尔她也教我12345几个数。现在想想,我要说受到过启蒙教育,那就是从姐姐的小石头黑板上开始的。

每次基本上都是在红星影剧院,一要包电影,学校提前几天就通知学生了,学生需要三分或五分钱,可以带身高不到一米一的弟弟或妹妹一人。如果自己去电影院买票看,大人一毛五到两毛一张票,小孩票五分到一毛一张。学校包电影还是很便宜的。姐姐有时带我有时带二哥去,一般先问我,如果是打仗的我就要去,像《朝阳沟》什么的我就不去了。

看电影抢座位是个头痛的事情。有一次包《鸡毛信》,除了姐姐们学校,还有从东门大衔上来的特殊学校。红星广场上两个学校的学生早早站得满满的,那天还下了小雨,天有点儿凉。旭日一小校长在影院门外台子上宣布了看电影期间的纪律,特校有老师在旁边手语比划着,说明了各班座位区域,低年级在前,高年级在后,特校在最前最中间。交待完后门打开了,只见特校学生一拥而上,把点人数的电影院工作人员和学校老师挤到了一边,人数无法清点了,旭日小学生跟在后面也进。姐姐拉着我的手,听着班主任大声喊着什么往里面走。进去一看,长条凳子上站满了学生,老师也站在了凳子上指挥着。特校学生和老师,站在长条凳子中间比划着手语非常显眼。我们进去好长时间就在过道上站着,旭日小老师和特校老师商量半天,我们还是没地方坐。直等到电影开演前预备铃响了,门外高年级学生冲了进来,把我们快挤到了舞台频幕下了,姐姐使劲拽我往后走,灯光灭了,电影开了,吵吵嚷嚷声音小了,可我们还是没座位。等老师和工作人员把我们安排坐下后,电影已放到日本鬼子正在水缸里洗澡呢。电影院为什么不等学生们坐好再开放呢?因为外面广场又站满了另外学校的学生,他们在小雨中等待着下一场。

第一次看到她,应该是1964年。只见眼前河水淙淙,清澈见底,半米深的水,踏石过河还需小心,鸭鹅候鸟水里捞食,宽百米的河要过上一阵子。来到山脚下,抬头看到,几个人抱不住的参天古树,高高长在山的各处,枝叶满满的,不见了阳光,只有寺庙高低错落的站立在山角和树间。最突出的是一个红柱子凉亭立在直直的小山岗上,像哨兵一般。没等走近就听到鸟儿鸣叫的悦耳声,还有泉水的哗哗声。跨上石坝,就见像北京天坛回音壁一样的深墙圈子里,清水汪汪,上方三个龙头在各自吐着一股大水,一阵阵的清凉和树叶的味道至今难忘。

我来转龙藏那是太方便也太勤了,因为有个便利的条件,那就是我的大姨住在东门外,他们六五年前在东河区法院住,人们叫它东法院。一出门是两个足球场大的平底深坑,周围有土墙围着,里面种着各种蔬菜,叫胜利菜园子。再往东就是博托河,也就是留宝窑子河。后来大姨家干脆住在了转龙藏河西边的一个两层回族院子里。

大姨的二儿子年龄和我相仿,这样不仅有山水玩,还有小伙伴的吸引力。在姥姥家经常遇到住不下的情况,我就跟着二哥晚上从财神庙街往东门大街走。一路上要路过天主教堂、清真寺和回民学校。抬头看,不仅有星光,还有一道道交叉四射的探照灯光,因为自从六四年在土右旗境内打下台湾U2型侦察机后,留宝窑山上一直住着高炮部队,这也是勾我们魂的原因之一。

上转龙藏是有任务的,有时大哥不在,我和二哥要在龙头下接上水再抬回来。现在想想,我们从小就喝着神泉的水呀。除了完成家里这项艰巨任务,就是坝中1米5深左右的水中玩了,时不时的捉个小鱼,摸个小虾,看大人们训鸟刁花,用弹弓打鸟,还和其他小朋友偶尔打上一架。每到周末晚,最开心的是疗养院放露天电影,什么《地道战》、《地雷战》、《南征北战》、《三进三城》、《小兵张嘎》、《鸡毛信》,好多好多打仗的片子,基本全是在这里看的。

六十年代后期,转龙藏受到了第二次伤害,而且是最致命的,在山底下挖起了防空洞,使得千年古树根系被伤,地下龙泉水系被破坏,树在一棵棵的死去,泉水也流的细了,山也慢慢失去了往日的清绿。更糟糕的是,校办工厂也上了山,什么墨水厂、铅笔厂、电池厂,让转龙藏失去了她的神韵。

古树

七零年的冬天格外冷,我跟着二哥往东门外大姨家走,因为姥姥家又住不下了,三姨家人从青山区来了。不过,我喜欢去大姨家,一是有比我大一岁的二哥玩,二是他们家离转龙藏太近了,只是冬天了,不好玩了。我俩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这样穿着厚秋鞋的脚就不会冻着。

到家了,大姨早早就把炉子生旺,炕给烧热了,还拿出烤好的土豆让我们吃,为暖和也为省电,灭灯上炕睡下说话。

二哥可是故事大王,他讲鬼故事更可怕,这晚,他给我讲了另一个版本的大水卜洞鬼故事。他说明明其实不是吓死的,而是被女鬼追到牛桥街把心给掏走了。啊呀,这故事讲的我一晚上没睡好,尽做恶梦了。

第二天一早,大姨就喊上了:

“快起,抬水去!”

我和二哥提上桶,拿上扁担,往转龙藏走,过了留保窑子结了冰的河,在龙头下接水,喝上一口清泉水,脑袋立刻清醒了,接上大半桶水俩人抬着往回走。我心里还是想着女鬼的事情,问二哥:

“那后来女鬼跑哪了?”

二哥说:

“她还没跑到官井梁就被吕袓庙和尚抓了去。”

我问他看到女鬼没?

他说:

“没看到,可听到过她的哭声 。”

在东河区,夏天经常听说,在小河套淹死人了,二十号院,秀梅和洪亮他们的哥洪生,六六年就淹死了。而在冬季,从来没有听说有被煤烟中毒死的。

煨炭方便、环保、省材、省力、省钱。为什么这样说呢?首先它特别轻,容易搬运,而且一锤下去就碎。其次它烟少,又不用柴火往着点,节省了大量木柴,省得砍伐树木。最后是晚上封火特别方便,每晚把漏下的白灰,铲出来再添进炉炭上,把明火压灭,一晚上靠没有灭掉的星火,保持着温度。第二天早上,从炉下面一捅,煨炭在炉内通风后,立即着了起来。这种炭燃点低,工业烧煤不用它,给居民是很便宜的,最主要的是,它一氧化炭等有害成份少,我想,这就是煨炭给东河人民的最大贡献。不过它怕风化,拉回来堆进炭仓后,还必须用泥封抹住,让它尽量不见风,否则,不等到冬季结束,炭都风化成碎面了。

“还是人家李大娘拉回来的炭烧起来劲大。”

煨炭

制作方法是:用八九节自行车链子,串在用铁丝弯好的枪形状上,有扳机和枪栓,最前边两节链子,用自行车腹丝帽钉在一起,在枪栓和链头处拉上皮筋。把一根火柴棍儿倒插进复丝帽里,火柴头留在里面做底火。一击发,皮筋拉动枪栓进底火:

“拍”

打出火柴棍,两米远能打穿火柴盒。过去的火柴和现在的可不一样,头又大又白,在鞋上就能划着,装在链子枪里威力很大。一次,我看到姥姥家猫,正唬着一只大老鼠在水缸旁都不动,我怕老鼠跑掉,照着老鼠就是一枪,结果老鼠被火柴棍穿进肚里,猫给吓跑了。他们都怪我不应该这样,把猫吓得不敢逮老鼠了。

后来发现锁旦的枪比我们的响,原来他不装火柴,是火药片,说石拐有人卖。我跟二哥坐环城车去了石拐,到大磁煤矿下起了雪,本来不清楚的路更看不着了,走到一个平台上,不知应该往哪里走,眼前却发现了一个冒着烟的烟筒,往左边二三米处一看,吓一跳,好危险啊,深五六米的地面,是住户院子,掉进去摔不死也是重伤,我们是在人家房顶上瞎转。

这里人大多住的是窑洞,是往地下挖的,如果是夏秋,房顶有晾晒粮食的,还有种地的,外面人来应该有向导,我俩转的没掉进院子里,应该是幸运的。

打听到了卖火药片的人,五厘钱一片,买了五毛钱的,压在链子枪里一打,声音很响,还有一股烟。高兴坏了,走一路打一路,回到东河火药片快打没了。以后又为买火药片去过两次石拐,给我的印象是那里没有大路,在小片的米玉地里走着,实际不知上了谁家的房顶。

链子枪能装火药片后,大衔小巷,白天晚上是“啪啪”的声响,这玩具伴我们时间最长,分布也最广。它不像小火炉,我只在东河区玩过,其它地方没见过,没两年就不见小孩儿们玩了。而链子枪就不一样了,在伊盟、巴盟、呼市都见有人玩,比我年龄大的玩,若干年后,比我小几岁的还在玩。

链子枪是七十年代生命力最强的玩具。

有人在自家门前窗下盖凉房,有在工厂做好饸饹床,拿回家来用。开会逐渐少了,干私活多了。最普及的,几乎全东河区人都干的同一种活,那就就穿门帘。男女老少家家都在把收集回来的报纸,放在小方桌子上,找一根织毛衣的细钢钎,放报纸中间卷,像用擀面仗擀面一样,把报纸卷成了筷子一般粗一般长。打上酱糊沾好,摆在窗台上晾干,然后刷上各种颜色的油漆。找两块长条木板,量好门的宽度锯好,再用工地线绑定,请大概会画两下的,画在门一般大小的纸上,人们照着图案,把卷好的报纸棒棒剪成一小截一小截的,穿出图案来。一个即好看又能挡苍蝇的门帘就做好了。姐姐做什么都认真辛苦,她让我画出竹子熊猫图样后,白明黑夜的穿。我睡起一觉,见她坐在地上的小板凳上还在穿,睡到早上天都亮了,姐姐还在穿。她就是这样的人,认准什么,就会不知疲倦一直干下去,直到成功为止。

姐姐,才12岁,可她就要挑起这副担子,因为平时家里只有姥爷和姥姥。一副沉甸甸的扁担,比一个小孩儿还沉,挑起来吧?不行,钩绳太长,转上去两圈,好了,可铁桶太高,还是挑不起来呀。可没有什么能比姐姐的意志强大,她小小年纪就挑起了这副重担!去石胡筒一号院往西三四百米远的五完小挑水。说起五完小,这可是妈妈和三姨上学的地方。听大姨讲,三姨常和同学打架,让家长找到家,妈妈就代三姨受过,姥姥认为妈妈大,没带好三姨,一同打骂,这时妈妈就跑到同学盛玉梅家,因为同学的妈妈是老师,一切的一切就好办了。五完小后来成了粮站,连居民用水也供应,要凭票接水,姐姐就是来这里挑水的。一张票两桶水,半桶都费劲,可她还是把整桶水挑了起来往回走。不行呀,左右摇摆,一会儿前边高,一会儿又后面高,等到了院子门前,两个满桶水只剩下半桶水了,可上大门还有一个坡度,而且让院子里的雨水冲下了沟,挑着水上真难啊。可姐姐,就是在这么困难的情况下,从小学三年级,把水挑到了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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