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88电影大师带你找回最纯真质朴的童年

来源:TVB影视大全人气:7更新:2023-04-06 17:07:16

电影始于格里菲斯,止于阿巴斯!

——“新浪潮”大师

戈达尔

伊朗导演阿巴斯·基阿罗斯塔米是世界影坛公认的大师级人物,包括戈达尔在内的众多的著名电影导演对他都推崇倍至。

黑泽明称基阿罗斯塔米的作品“无与伦比”,乔纳森·罗森鲍姆在阿巴斯生前称他为“在世最伟大的电影人”。

▲阿巴斯·基阿罗斯塔米(1940年6月22日-2016年7月4日)生于伊朗首都德黑兰,毕业于市立美术学院

早在阿巴斯成为国际大导演前,20余年的从影生涯已使阿巴斯成为国内的支柱型导演,但直至1987年,阿巴斯才拍摄了第一部真正为他带来国际声誉的电影——《何处是我朋友的家》。

影片接连斩获国际大奖:第42届戛纳电影节艺术电影奖、德黑兰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奖、瑞士洛迦诺国际电影节天主教人道精神奖等。

▲在《何处是我朋友的家》上映之前,阿巴斯在国际影坛上默默无闻,也鲜少有人能想象伊朗电影能登上国际舞台

这部只有80分钟的影片情节并不复杂,无非是讲述了一个小男孩不小心拿了同学的作业本回家,坚持把作业本送还给朋友家的故事。

然而,凭借着阿巴斯简单自然的写实纪录风格,影片中无时不刻扑面而来的纯真质朴打动了无数观众,像是展露了无数得不到理解之人的童年写照。

▲《何处是我朋友的家》凤凰卫视电影台12月20日 17:45播出

#影片看点

伊朗的偏僻山村小学里,一群孩子在课堂里聆听老师讲课。

在检查作业的时候,老师发现穆罕默德屡次没有依照要求把作业写在作业本上,于是严厉地批评了他,说如若再犯立马开除。

▲穆罕默德因为没有完成作业被老师批评,忍着哭声抹眼泪

当天放学后,小男孩艾哈迈德赫然发现自己把同桌穆罕默德的作业本带回了家。

犹记得老师“事不过三”的警告,艾哈迈德明白这作业本就是穆罕默德第二天能够继续听讲的重要凭证。

▲艾哈迈德(左)与穆罕默德(右)

为了把作业本还给同桌,艾哈迈德曾希望母亲和祖父可以施以援手,但是均告失败。

于是,他只能孤身前行,到对面大山里的陌生村落去寻找同桌,归还作业本。然而,由于不认识同桌的家,他处处碰壁,遭遇到了无法想象的艰难险阻……

对于小孩子而言,送作业本是天大的事,送不成作业本是天塌了的事。

看着艾哈迈德跋山涉水一心只为归还作业本的经历,观众的心思似乎也不知不觉被吊了起来,在银幕外跟着这位小男孩干着急。

一路上,艾哈迈德不停地询问他所遇到的人,“穆罕默德的家在哪里?”

在这之中,与艾哈迈德接触的人碰巧以大人居多,而每位大人又各自有着自己关心的事情,没把送作业本这件“小事”放在心上。

先是和母亲的对谈。

▲发现自己把同桌作业本带回家,艾哈迈德担心第二天穆罕默德会因此退学,于是战战兢兢地和正在洗衣服的母亲申请出门归还作业本

“我把同学的作业本弄错带回来了。”“常有的事。”

“我的朋友糟了。”“先把功课做完再出去玩。”

“不去还作业本朋友就惨了。”“先把功课做好。”

“我不是想出去玩。”“先把功课做好。”

“不还给朋友是不行的。”“先把功课做好。”

“我要去还。”“把盆子拿来。”

……

艾哈迈德的焦急与无助在母亲看来是借机不写作业出去玩的借口,母子一来一回的对话像是打太极。小孩子与大人关注的焦点竟是如此不同。

趁母亲晾衣服之际,艾哈迈德逃出家门,在寻找朋友的家途中又遇到了自己的祖父。

“艾哈迈德,你刚刚去哪里?”“去还我同学的作业本。”

“去把我的烟拿来。”“我得去买面包了。”

“去把我的烟拿来。”“太晚去,面包会卖完。”

“不听爷爷的话吗?”

艾哈迈德只好回去拿爷爷的烟。

待艾哈迈德走开,祖父对隔壁老者说,“我其实是有烟的,我之所以叫我孙子回家拿烟给我,主要是要教他规矩。小孩是必须要被教导规矩的,也要遵从长辈所说的话。懒惰的人对社会是没有用处的。”

对祖父而言,随时随地教导孩子遵守规矩是如此重要,以至于他也没有感知到艾哈迈德心中记挂的事。

艾哈迈德拿回祖父的烟后,隔壁有位做门的中年人正在推销,他想用纸记录下生意细节,碰巧看到艾哈迈德手中拿着的作业本。

“借一张纸。”“老师说不可以撕作业本上的纸。”

“就一张,老师不会发现的。”

艾哈迈德只好眼巴巴地看着中年人撕掉朋友作业本中的一张纸,仿佛在思考着如果老师发现的话怎么办。当他听到有人称呼这位中年人内马札迪先生(穆罕默德爸爸的姓氏),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你是内马札迪先生吗?”

“你是内马札迪先生吗?”

“你是内马札迪先生吗?”

艾哈迈德不厌其烦地询问着中年人,然而中年人一心只想着做生意,直到骑着一头驴子离开,也没意识到一个小孩子正不停向他问话。

到了朋友的村落,一位老人听到艾哈迈德的问路后,主动说带他去内马札迪的家。

每经过一户人家,老人都会指着该户人家的门或窗户说,“这是我以前给他们做的,已经40年了。”

老人一路诉说着自己杰出的手艺,沉浸在往日的回忆中。直到天色已晚,也没能带艾哈迈德找到朋友的家。

踏破铁鞋也无觅处,艾哈迈德穿着磨破洞的袜子回到家,烦恼得连饭也吃不下去。

夜晚,屋外狂风乱作,在黑暗中冲破了紧闭的门,他决定做一回枪手帮朋友做作业......

▲黑夜里突然被狂风吹开的门似乎帮助艾哈迈德下定了决心

教师的训斥、长辈的管教、无法完成作业的惊慌......每一位看过这部影片的观众,多少会从某个意想不到的角落,找到一抹童年的影子。

一个小孩子,上山下坡、问东问西,只为找到朋友的家归还作业本,抢救朋友被退学的命运。如此质朴善良的感情,竟没能得到路上任何一位大人的理解。

▲影片多处利用梁柱和门框等构图元素,表达被禁锢的人际关系

小孩子身上体现出的单纯的责任心与执着与大人世界的自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不禁令观众反思:自己是否也曾在与人沟通的过程中,陷入与外界感知隔绝的大人世界?

看过电影的人应该都记得这样一个镜头:在贫瘠的山丘上,小男孩顺着小道奋力奔跑,小小的红背心与蓝裤子勾出一道曲线,最后消失在山丘后面。

整个长镜头静止地凝视着奔跑的男孩,充满荒凉寂寥的孤勇之感,似乎附着上了无穷力量,令人难以忘怀。

这个画面也是阿巴斯整部电影的创作动机,他说“重要的场面是最先出现的:一个孩子朝着小路尽头的一棵树跑去,最后消失在山里。拍摄这部影片之前,这个影像在我脑子里已存在了好几年。我的潜意识被山丘和孤树吸引,我在影片中企图忠实重构的正是这样一幅影像:山丘、路、孤树是构成这部影片的主要构成因素。”

结合影片处处展现出的人心的荒芜,不禁令人思考,艾哈迈德奔跑时脚下踏过的山坡,究竟只是代表着伊朗贫瘠空旷的土地,还是隐喻了当代人们荒凉的感情?

偌大的山坡上,一意孤行的小男孩身影显得那么单薄、孤寂、渺小,他的执着、深情与周围的荒芜格格不入,却像是在发光,透过银幕灌溉了人心底的寂寥。

#虚实之间——阿巴斯的电影

《何处是我朋友的家》使用平铺直叙的叙事手法,没有跌宕起伏的情节,也没有令人血脉喷张的冲突。但整部电影从未失去过情感张力,观众会为穆罕默德的哭泣揪心、为他的退学担忧、为艾哈迈德鸣不平、为他的执着所感动。

渐渐地,观众也被带进了电影里,被一件作业本引起的“小事”牵动心绪。

而躲在幕后的电影导演兼编剧阿巴斯就像是一位引导观众的心灵导师,帮助人们重新找回这些最质朴的感情。

在提及《何处是我朋友的家》时,阿巴斯表示:“我想在我的作品中找寻大家失去了的东西,努力在电影里呈现它们。”

▲《何处是我朋友的家》不是旨在批判大人世界的无情冷漠,而是要帮助所有已经长大的人,寻回心底不曾消失的爱

某种程度而言,阿巴斯其实是和希区柯克同一类型的导演,他们都非常擅长操纵观众的情绪。

与希区柯克善于放大人类心理的恐惧不同,阿巴斯擅长从平凡的事件中揭示人内心深处的情感,凭借生活化的对话与深刻的人道观念,他的电影往往以人们的坦诚真诚打动人心。

他自始至终都把故事放在故乡伊朗这片土地与周遭人物上,将从生命本身感受到的“诗性”诠释交融进电影创作当中。

▲阿巴斯屡屡强调,电影,如同诗歌及画作,必然都是艺术

这种艺术源于生活的创作方式,加上阿巴斯有意营造的虚实互现的独特电影语言,他的电影总会带给观众一种真实与虚构结合的微妙感。

在阿巴斯的电影里,看上去是特地编排的情节其实是真实的再现,看上去是真实记录的画面可能是刻意的仿真。

阿巴斯表示,“我喜欢半完成的电影模糊的样子。我喜欢模棱两可。我是一个要求观众比平时看电影做更多努力的导演,希望观众在暂时的困惑中思考,通过那样做来表达他们自己,这也是为什么我一路走来失去了一些观众。对我来说,电影是为了引诱人们去看,去提问,并努力把电影视为一种不仅仅是娱乐的东西。”

1990年上映的《特写》讲述了一个失业的油漆工假扮著名导演穆赫辛·马克马尔巴夫,取得阔绰的阿汉卡赫一家信任,向他们借钱被控诉诈骗之后的真实庭审案件。

▲《特写》剧照

特别的是,阿巴斯对这个真实案件展开了纪录片式的跟踪拍摄。

他用“特写”(Close-up)的拍摄手法纪录了法庭实录,哄骗了所有人在电影中扮演自己,打破了虚构与真实的界线。

案件是真的,当事人是真的,导演的特写是真的,就连最后,那个被假冒的导演也真的出现了。让人觉得电影如梦如真,亦不知是真是梦。

于是当观众看完电影后也会忍不住思考,这个案件是真实发生的吗?里面的记者是真正的记者吗?被告人的呈堂供述究竟是他的真实所想,还是他进入角色后的一种扮演?

▲《特写》中有一段收音装备“出错”的片段,电影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让观众觉得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此后,阿巴斯的电影叙事在虚实结合的路上越走越远。

1992年的《生生长流》里,阿巴斯改编了自己的故事。他虚构了《何处是我朋友的家》的导演,代替自己去大地震的伊朗北部小镇寻找《何处是我朋友的家》的两位真实小演员。

起初,“导演”还牵挂着两个孩子的安危,但随着深入震区,“导演”的关注点转为对震后人们生存状态的纪录,观众也跟随着“导演”之眼看到人们试图回归正常生活的种种努力。

《生生长流》中有这样一幕,穿着西服的年轻人对导演说,自己在地震中失去了六十多位亲人,悲痛之余,村民建议他推迟婚礼,但他并没有答应,而是恨不得立刻把爱人娶回家。

1994年,阿巴斯在《橄榄树下的情人》中再次指派了一位导演,来拍摄《生生长流》中那对新婚夫妇的故事。

▲《生生长流》、《橄榄树下的情人》与《何处是我朋友的家》被称为阿巴斯的“村庄三部曲”,皆于伊朗吉兰省的寇科村拍摄

“村庄三部曲”展现了阿巴斯对故乡深情的人文关怀,同时通过模糊现实和影像的界线、用伪记录的形式构造与解构影片的真实感。

三部曲层层嵌套,在传统的“戏中戏”中进一步充实真实性,给人在观影过程中带来一种真假难辨,亦真亦假的魔幻之感。

▲《生生长流》剧照

戈达尔曾在采访时提到,他认为电影分为两种,一种是现实记录,一种是戏剧,但最终到达最高级的层次时,它们便合二为一。电影通过纪录,会形成戏剧的结构;电影通过戏剧的想象和虚构,会达到生活的现实。

临界于剧情片与纪录片之间的阿巴斯电影,即像是戈达尔口中的“最高层次”的电影,像一场场虚实之梦,有着让人迷惑又着迷的味道。

文 | Skylar

编辑 | Skyl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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