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加林另外一种飞出地球的梦想

来源:TVB影视大全人气:549更新:2023-01-03 06:14:07

3月10日至4月10日在华举办的“法语活动月”为中国观众带来了五部法语电影,皆为去年在法国或比利时法语区上映的新片。其中的《加加林》作为一部导演处女作,曾入围2020年戛纳国际电影节(因疫情没能首映和评奖)和今年的法国电影凯撒奖,于去年夏天在法国上映后,获得了专业媒体和普通观众的一片好评。其中最为动人之处,除了充满想象力和诗意的魔幻现实主义手法,还有对逝去梦想的无限缅怀。

对于今天的观众来说,“尤里·加加林”的名字并不遥远。作为人类历史上第一个太空人,他身穿宇航服的笑容和绕地1小时48分的纪录,早已铭刻在史书上。然而身为前苏联宇航员,加加林身上承载的意义又超过了科学范畴。就在前几日,美国非政府组织“太空基金会”还鉴于“当前的世界事件”,将一项原名为“尤里之夜”的活动改名为“太空庆典:探索未来”,引发了俄罗斯方面的抗议和太空爱好者们的群嘲。

对于法国人来说,“加加林”则是一个逝去时代的缩影——位于巴黎郊区、塞纳河边上的Ivry小镇,曾真实存在过一个“加加林社区”。而在这部电影《加加林》中,最后坚守在大楼里的,正是一个名叫“尤里”的黑人男孩。

“从没有一部HLM(廉租房)题材影片,有如此的温柔、美妙,摒弃了暴力,突显了诗意的视觉化”。法国影片人们盛赞《加加林》的创新之处,正在于把沉重的现实主义与浪漫的太空幻想连接,让一个巴黎郊区青年继承苏联宇航员的梦想,既做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梦幻和科幻,也没有失去对社会问题的批判力度。

《加加林》里尤里的孤儿身份,其实也正是这类居住在HLM的边缘人群的象征,他们多是底层的贫穷家庭,外来的移民后裔。在旧新闻片段中热烈欢迎加加林的基层劳工们,现在早已被“母亲”抛弃了。论购买力和生存条件,也就比居无定所的吉卜赛人稍好一些,可一旦社区要被拆迁,未来自是未卜,这本是集体的悲哀。

从历史发展的角度来看,随着带有理想主义的太空时代的远去,“加加林”的拆除也是时代变换的必然,但总有一个孤独的英雄,会悲壮地做着最后的抵抗。电影中的男孩尤里,生性腼腆,却是个动手能力极强的“极客”,自己能给破旧的大楼换电路,把无人的房间改造成“太空舱”,然而这种对社区的爱再深、再眷恋,也注定无法阻止楼倒人散的一刻。曾经的太空英雄加加林,三十多岁就因为意外事故英年早逝了;如今的法国宅男加加林,则在“宇航员”的旧梦中睡去,用“与月为邻”“星辰郊区”的浪漫诗句为失落的微渺群体殉葬。

正如巴黎申奥成功给北部居民带来的希望,加加林的住户们大多还是指望离开那里,“到巴黎去住大宅子”更像是望远镜里的愿景,这多亏了两位年轻导演范妮·莉娅塔德和杰里米·特鲁伊,在大楼动迁前后的实地拍摄,带有相当程度的纪实性。像最后一幕的高潮场景里,有不少群众演员就是真实的加加林居民,他们其实从2014年起就陆续搬离了大楼,但听说剧组要最后取景,都纷纷赶在9月1日正式拆除前来悼念,用手机摄像头点起了颗颗繁星,在集体记忆中见证只有在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大楼起飞”画面。银幕上的呈现也同电影的制作过程一样,非常精致地构建了现实与幻想的关联和互文,而人与空间的关系,过去与未来的对视,也是两位导演创作的初衷。因为曾在南美生活过,理工科出身的两位导演对魔幻主义深有感触,后因为参与法国市政府的社区改造项目,得知苏联还曾在巴黎周边留下过这么一个“红带”,拿起摄影机后,他们又不满足于简单地记录下加加林破败的一面,这才原创出了一种有别于同类作品的独特质感,既是“乌托邦”,也是“编年史”。

同《悲惨世界》的导演拉吉·利一样,《加加林》也是先拍出了一部短片,然后再扩充成长片。年轻的主创们加入了尤里和吉卜赛女孩戴安娜的爱情线,突出了一种充满野性的青春气息,他俩难得的心心相印,不拘于肤色和语言,让古老的摩斯密码铺垫得合情合理。而与《悲惨世界》中暴力镜头一触即发不同,《加加林》在摄影和配乐中刻意消解了现实冲突,加入了许多科幻片的元素,譬如致敬《2001太空漫游》的红色滤镜,房间内的微生态环境,屋顶上的飘雪和脚印,以及大楼最后爆破时的失重状态,都是跳出真实层面的“浪漫化”处理。情绪到位时,令人不禁热泪盈眶,更加同情尤里这个“孤独的宇航员”。

而大楼终将拆除的时间表,也同火箭点火的倒计时一样,一直悬在所有人的心头。导演醉心于这种矛盾的挑战,用楼层内部空间的改造,镜头缓缓旋转营造出的漂浮感,以及飘渺的电子乐,打破了苏式建筑的单调和厚重。就像所有的航天发射一样,尤里的“起飞”伴随着死亡的危险,也伴随着胎儿从母体中诞出的光明感。在这一点上,《加加林》真正抓住了硬核科幻片的内涵。

最新资讯


Copyright © 2010-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