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算年纪的游戏「这些游戏和这部电视剧真是太神了他们能测出你的年龄不信来试」

来源:TVB影视大全人气:75更新:2023-04-11 12:09:18

紫阳十记(九)

我的游戏史

我坚信,一部童年史应该也必须是一部游戏史。如果失去游戏,童年将会怎样?请想象一个失血的人,一条脱水的鱼,一只断翅的鸟吧……

不同时代有不同的游戏。从这个角度说,游戏是代际标志物,是时代的切片。理解了游戏,就理解了一个时代的侧面。

如今的孩子,说起游戏,第一反应是电子游戏——“和平精英”“王者荣耀”……但在我的童年,也就是上世纪80年代初期,游戏一词还不会让人联想到虚拟世界,它就是游戏最原初的含义——先民祭祀时持戈舞蹈。简单复简单,快乐复快乐。

不过,那时紫阳县城里已经有了电子游戏机。离城关小学不远的县电影院门口就有一家电子游戏厅。这里永远都脏乱无序,永远都人声鼎沸,永远都充斥着脏话和狂笑。似乎,电子游戏进入我的记忆之始,就带着原罪而来,有一副不洁而狰狞的面孔。

和现在五花八门的游戏相比,那时的游戏种类很少,我能记得的就是魂斗罗和沙漠曼蛇等寥寥几种。游戏的内容设定,有的是背负任务的战士上蹿下跳穿越各种障碍,有的是驾驶宇宙飞船在太空中进行星际大战。虽然情节简单、画面简单、程序简单,但孩子们依旧乐此不疲。玩这种游戏需要游戏币,一角钱一个。投进小孔,游戏即刻启动,一段或过关斩将或不得好死的冒险旅程就开始了。

非常奇怪,我从童年开始就对电子游戏缺少兴趣,觉得这玩意儿除了给人视觉奇观之外,无法给人真切可感的高峰体验。所以大多数时候我都是看客,看其他孩子怎样在方寸荧屏之间挥洒少年的荷尔蒙。这种异端的感觉时常令我惶恐,我觉得自己肯定不正常,不然为什么别的孩子玩起游戏来都如醉如痴,而我却兴味索然呢?对于电子游戏的态度成功令我“自绝于人民”,根本没有人愿意在课间和我这个游戏白痴探讨公关秘笈。不过,这反倒激发了我的“道路自信”,从此我便在成为异端的道路上一路狂奔,直到现在。

在那个匮乏的年代,成品玩具很少,主要靠小伙伴们自力更生。我们紫阳县医院有几个大孩子动手能力极强,堪称天才的游戏玩家,他们最拿手的,就是制作链子枪。

这玩意儿的制作工艺并不简单,只有心灵手巧的家伙才可能做出一把令人艳羡的好枪。链子枪的枪架子由铁丝变形制成,有的玩家还在铁丝上套上透明的橡皮管——输液用的胶管正合适,这东西在县医院里随手可得。所以我们县医院能工巧匠“出品”的链子枪既美观手感又好,在县城孩子中颇负盛名。

链子枪的链子取自自行车。在修车师傅那里要来一节链条,用锤头和钉子把链条上的轴敲掉,然后将一个个孔洞对齐,并排串在枪头铁丝上。

扳机、撞针等配件也需要精心制作。扳机要和橡皮筋配合得恰到好处,才能松紧适度,行程顺滑。撞针则要磨得越尖越好,这样才能和火柴头上的硫、二氧化锰等粉末发生精确而充分的撞击,从而制造出一支链子枪所能发出的最美妙的声响。

拥有一把美观且声音响亮的链子枪在那时是很多男孩的梦想。但它制作工艺复杂,且需一定美学素养才能做出,十一二岁的我显然力有不逮,因此未曾亲手制作过。

我拥有的两把链子枪都是县医院的大孩子淘汰的“老款”,我用五包从家里偷来的金丝猴香烟换得了它们。虽然枪已经很陈旧但仍令我心花怒放。

在得到它们的那一夜,我拥枪而眠,或许还面带微笑,想象自己是“微笑刺客”。

拥有了链子枪之后,我时常像个将军那样站在我家筒子楼的阳台上瞄准坡下槐树林间掠过的乌鸦,享受扳机激发撞针而产生的清脆声响。而随之产生的硫磺味儿似乎也那么好闻,令我久久难忘……

男孩与枪有天然的同志感情,即使一把链子枪也能令男子汉们豪情万丈。我记得每到放学后,县医院的男孩就开始“武装行动”。几片茂密的小树林和几处烂尾的工地就是我们展示军事才华的舞台。

1987年,我10岁那年,一部叫《乌龙山剿匪记》的电视剧出现在我家14英寸的北京牌电视机里。在那个只有一个电视频道可看的陕南小城里,这部电视剧的收视率想必惊人。我至今还记得其悠扬的的主题曲——也有老母亲,也有心上人,也有生死情,也有离别恨……而钻山豹、田大榜和四丫头这几个剧中人更是为人津津乐道。

我印象最深的是土匪田大榜每晚睡觉时手指间要夹一根稻草,以此来提醒自己不要睡熟。这一招是丛林法则实践论的智慧结晶,令我深深叹服。而女特务四丫头抽烟时的媚态则令我心神荡漾,让我回味了好几天。但我当时没好意思和别的小伙伴分享这一观感,是因为那时我离情窦初开的年龄还有一段时间,说出去肯定会引来性早熟的评判。虽然那时我还不懂“舆论杀人”这个词,但我确也担心自己幼小脆弱的心灵无法承受风言风语的重压。

正是在“钻山豹”、田大榜这些光辉榜样的引领下,我和县医院的七八个小伙伴也在一个月黑风高夜组建了“黑豹突击队”。读书最多、军事知识最丰富的我众望所归地成为队长。对此,我没有推辞,完全同意。

我们这支和平时期的“特种部队”无匪可剿。为了锻造实战能力,我下令将黑豹突击队一分为二,自相残杀。几乎每个周末,我们都会在县医院的小树林或工地上展开激烈的枪战。我们每位战士,都拼命寻找角色代入感,并脑补战斗氛围,以此来兑现对真正战斗的渴望。

我们还一本正经的进行军事训练。训练内容包括匍匐前进、上树、翻墙等等。我最拿手的一项技能是快速通过墙头,每次表演都能引来羡慕的目光。说起来,这项技能并不容易。首先得胆大,墙头只有一块砖的宽度,虽然墙也就两米多,但失足摔下也会疼得龇牙咧嘴。其次,要有良好的平衡能力,能在快速移动中不失去重心。事实证明,我天赋异禀,既胆大又有良好的平衡能力。

可是,有一次,我差点在训练中殉职。那是一次跨越训练,在两栋挨得很近的楼房展开。后面一栋二楼伸出的平台搭着块直通前楼楼顶的木板。紫阳是山城,建筑物基本都是依山势而建,这种前后高低楼的情形非常普遍。

在这次训练中,我要求每个战士不能走木板,而要以冲刺跨越的形式落到前楼楼顶。由于楼间距也有一米左右,从后楼平台加速跨过难度也并不大。的确,没有战士在这个项目上掉链子,大家个个都潇洒而过。我压轴出场,自然想为本次训练画一个完美的句号,顺便再用飒爽英姿下一个大大的惊叹号。

我也的确等来了惊叹,但不是因为喝彩,而是因为惊吓。我当时拉长了助跑距离,继而发力狂奔,最后纵身一跨。跨,当然是跨过去了。但问题出在了落地的位置上。因为我冲刺太猛,也跨得太大,最后的落地点比别人远了好多。加上落地之后的惯性,我又向前冲了七八步。当我终于停下来时,一阵惊呼已在我耳边响起!眼前之景也令我倒抽一口凉气——我距离前楼楼顶的边沿也仅有两米左右的距离!我的脚已经碰到了楼顶用来隔离的花盆,如果再往前冲,我就将掉下楼去!

我的天呐!!!

这次遇险令我至今都心有余悸,尤其是在我读到了韩东的《有关大雁塔》之后,更是心有戚戚焉

也有有种的往下跳/在台阶上开一朵红花/那就真的成了英雄/当代英雄

幸好,我没有成为一朵“红花”,当然也就无缘成为“当代英雄”。

在没有英雄的时代,我只想做一个人。

我坦白,在死亡面前,我没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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