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吗可能你忘了吧(你还记得吗那些情话)

来源:TVB影视大全人气:503更新:2023-04-12 01:07:04

“你还记得吗 那时的夜晚

是如何降临的

什么都不说 像来自天空

轻如指尖的触痛

你是否得到了 期待的人生

梦里的海潮声

他们又如何从 指缝中滑过

像吹在旷野里的风

情长 飘黄 静悄悄的时光

清晨 日暮 何处是我的归宿……”

这几天,西安,雨一直下。丝丝凉凉,凉凉凄凄。雨水从淅淅沥沥开始,在如柱倾天中持续,在沉沉暮霭下结束。

走在街头,最大的变化便是:在骤变的气温下,人们的衣服悄无声息地增厚了。走在清晨的街上,即使是熟人,打了个照面,也仅仅是寒暄几句,就各自缩头,快速移步向相反的方向奔去。好像,在这三四月的时节里,大有“倒春寒”的意味!其实,哪是什么“倒春寒”,不过是清明节前的雨季而已。

清明节,是我们的传统节日,其中的意义,想必不用说,大家也都清楚。每年,清明节前夕,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但凡有十字路口,总能看到市政人员为凭悼人们早早准备好的纸灰盆或纸灰篓。而在临近黄昏或者傍晚的下班路上,我总能碰到三三两两边烧香纸,口里还会对被纪念着说些什么的人们。

昨下班回家,还在为值得庆幸的工作成果感到喜悦,在五小十字转角时,我的脚步又被上述的情景羁绊。透过那淡淡的明火,我的心突然被引入另一个情景。确切地说,是孩提时与舅婆一起的时光,好像电影蒙太奇一样地,在我眼前不断闪现。很多年来,与舅婆的记忆,就像眼前这明火,时而由强渐微,时而支离破碎,只是人不见,梦似地挂起。

关于舅婆的记忆,从何说起呢?欲想说起,欲难理出头绪,就像那句“欲说还休,欲说还休。”的宋词一样,但却是另一种难以言表的思念。静下心来,还是从那年的冬天说起吧。

那时,我还很小,尚未上学。一家人和里院爷合住在老宅中。老宅坐南朝北,是旧式两间的土坯大房,宅前有一棵椿树,枝叶繁茂。过了穿堂大门,在前院的左手边,另有一棵更大的椿树,树可擎天,一人难以合抱,夏天时,我们会在椿树下捉“花大姐”玩。右手直向南,是一条狭长的里院,沿着与西邻的界墙边上,一溜是四棵杨槐树,当洋槐花盛开时,满院是槐花扑鼻的清香,抬头是密可遮天的槐树叶以及掩映其间的白身粉颈黄蕊的洋槐花束,捋上一把,迫不及待地嚼入口中,一种久违的味道沁人心脾,唇齿留香。在我长到可以爬树的时候,当看到第一束盛开的洋槐花时,我便想发现新大陆一样地爬上树,去品尝那第一口香甜。

大约在最后一棵杨槐树的对面,是一个两扇小黑漆木门的小土厦房,面朝房门,左首当是一个黑木小窗户。推开房门,对面是一褪了色的旧灰色木柜,柜上放着茶壶茶杯,插有毛选列选的小书架等物事。脚地上铺了些碎砖。左边便是半人高的土炕。舅婆每来家时,便和我一同住在小房子里。我也时常站在小屋的炕头,透过窗户,望着那洋槐树的叶子,在风中摇摆不定的样子。亦或,对着树枝上早起歌唱的鸟儿呼叫,想吓走它们,其实,内心是想捉住它们一起玩的,奈何总是事与愿违。

遥记那年,舅婆是仲秋左右来看我的。一晃,便到了寒冷的冬季。冬夜的寒风总是猛烈地吹着,就像艾米莉•勃朗特笔下《呼啸山庄》冬夜的风一样 。常常一夜的风也带来一夜的雪。风吹着口哨,击打着门窗。我偎依在舅婆的怀里,不再恐惧,时常在舅婆的童谣或民间故事里安静入睡。第二天一觉醒来,我便迫不及待地推开窗户,望着龟裂树皮的洋槐枝丫,早被厚厚的皑皑白雪掩盖了。一股寒风也扑面而来,带着树上散落的雪花,打在我鼻脸上。我却顾不得寒冷,伸出舌头添那些雪花,半眯眼睛,半欢呼雀跃,呼喊着“好吃,好吃……”全然忘却了自己上身仅穿着一件薄衫的样子。

遁着院子里的雪迹,我也早看到了舅婆和大人们匆匆扫雪的样子。舅婆身形瘦小,穿着件自制的黑色棉布大襟外套。头上带着的黑头巾上早附了白雪,远望去就像拢着一层薄纱,甚是好看。舅婆的小脚上穿着褪色的黑条绒棉鞋,脚面透着袜子鼓着,像一个再也治不好的大包。我时常问舅婆您的脚为什么那么小,她总抚摸着我的头,云淡风轻地说舅婆的脚从小就这样啊。直到我后来上学,渐渐懂事,我才从妈妈的口中得知舅婆的小脚的由来,我难以想像舅婆为此承受了多大的苦痛。舅婆的腿上打着长长的淡灰色绷带,小腿显得特别细,我生怕她在雪地里滑倒。不过,我的担心是多余的,舅婆总是游刃有余地在雪地里行走,手中的细竹枝扫把正飞快地将像一群温顺的小绵羊的积雪一片片地收拢,整齐,倒入笼中。其他的大人也是一样,飞快地忙碌着,他们要在太阳融化雪前,及时将它们清理干净。

听到我的声音,还不及我叫声“舅婆……”她便急忙扔下手中的活计,三步并做两步走到我窗前。轻捏我的小手,轻抚我范红的小脸。慈爱的眼神不住端详着我,生怕我冻坏了似的轻声嗔怪道:“快躲进被窝里去,你衣服还没穿全,舅婆扫完雪帮你穿衣服。”说完,看着我直到缩会被窝,才转身离去。我躺在被窝里,睁着眼睛,窗外看着琼花飞舞处,几只麻雀在叽叽喳喳,有点吵闹,还有不知名的鸟雀在风中一掠而过,晃的我看阳光的眼睛难受。感觉时间停止了一样的煎熬。“舅婆,快来啊!”我在心里无数遍地说着。

其实,真正的等待时间很短的。舅婆扫完雪,第一时间便来到我的身边。从炕头被褥下拿出早已暖的热烘烘的棉衣,棉裤,棉袜,飞快地给我穿上。那些都是舅婆和妈妈亲手为我裁制的,厚实而暖和,为了防止冻到了手,棉衣袖口还套着舅婆亲手为我缝制的绣有小老虎图案的马蹄袖。当我穿戴整齐,整装待发,准备去屋外和小伙伴们玩雪时,那鼓暖和气还一直由内而外地散发着,我喜欢巧手舅婆为我量身定做的衣服。我更是邀请舅婆陪我们一起玩,舅婆总微笑着说“你们玩去吧,婆给你们做好吃的!”然后领着我走出小屋,自己便进了小屋隔壁的厨房,为我们准备饭菜。

提起饭菜,舅婆的手艺总是给人意想不到的喜悦,让人大呼惊奇。她那说灵巧的双手,总能将一团平凡无奇的面做出各式各样的好吃的。她可以在我们饥肠辘辘等待开饭的时候,做几个像“千层底”一样的饼胚,然后在麦秸秆的火塘里烤出金黄干脆的烧饼。做馒头时,用剪刀,加上煮熟的红豆或黑豆,总能做出小兔子,小公鸡,小老鼠,小狮子等各种惟妙惟肖的馍馍,常常在我们咬着手指的焦急等待下,揭开锅来不及晾凉,便一抢而空。除了馒头,舅婆还会将面团做成油圈、油饼、麻花、猫耳朵等油炸食品,出锅以后,更是被我们疯抢,总闲不够。因为油炸食品比较费油,舅婆总是在特别的日子炸给我们吃,比如谁的生日,中秋节,春节,芒种等重大的节日。所以我总是闲来掰着手指数下一个重大假日什么时候到来。不仅面食,舅婆还会为我们炒豆豆、爆米花、晾凉粉、打年糕等做各式各样的好吃的,真是应有尽有,数不胜数。舅婆的做的各种美食的味道,一直珍藏在我的心底。

不单美食,舅婆对我最大的教育便是在各种娓娓道来,通俗易懂的民间故事,寓言,童话,甚至是戏曲,评书的讲述中对我潜移默化的教育。在《岳母刺字》的故事中,她教导我长大后要做个精忠报国的人,精忠报国对儿时的我似懂非懂,但至少知道长大后要做个爱国的好人。在《东郭先生和狼》的寓言中,她教育我要分清好坏,不可被假相蒙蔽了双眼,被白眼狼伤害。在《狼外婆》的童话里,她让我学会了在现实生活中,要学会如何不被诱骗和保护自己,不是所有人都幸运的小红帽那样有猎人的帮助。在《二郎救母》的戏曲故事中,她教育我应该像那样的爱护母亲拯救母亲。在《西游记》的评书故事中,她教育我长大后要学习像孙悟空那样的本领和火眼金星,才能在人生的取经路上,降妖除魔,终成正果。

后来在我渐渐长大,上学识字后,曾问过妈妈舅婆的这些好故事都是哪里来的,怎么那么好听。妈妈说口口相传传来的,舅婆是不识字,她总是在听别人讲述的故事当中默记成诵,日积月累起来的,有些故事妈妈小时候也听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回头想想,我喜欢读书的习惯可能和舅婆小时候潜移默化的教导教育有关,感谢舅婆的引领。比起舅婆来,我还不及,我有很多的故事,却很难以那样浅显易懂的形式讲述给我的孩子们,得好好反思了。

与舅婆一起的时光其实很多,或许是因为年岁小,记忆总是离碎的,总不能完整的记述开来,但总是有根源的,如果可能,我会在恰当的时间,再追忆出来的。或许和舅婆相处的都是美好的回忆,关于与舅婆离别时的痛苦和难过,我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甚至连舅婆的日子也记不起来,凭想像,应该是一个下雨天吧,像这窗外清明的雨,愁愁畅畅,肝肠寸断,绵绵不绝,记数着舅婆的一生和我俩间的幸福时光。或许,这也是舅婆的意思:放下痛苦的回忆,让美好的时光伴随你一生,勇往直前……

今年的清明,本计划回去祭奠舅婆无偿所愿,甚是遗憾。早上送姐姐后归家路上,看到被雨水击打,散落一地的樱花瓣,似乎在这寻根问祖的日子里,洒一地残红,寄一路相思。

是有斯文,是为记。

PS:开头是朴树《猎户星座》里的歌词,是我想唱给舅婆的,送给她及所有值得怀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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