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离异带男孩的妻子「故事离异后他续娶带男孩的二婚女人谁想险断送了18岁女儿一生」

来源:TVB影视大全人气:960更新:2023-04-12 17:03:44

我的继母教唆自己的儿子,侵犯了我,还把我卖给了陌生男人。

为了报复,我花2万块雇人,让她儿子染上了艾滋。

我做的对吗?

1

这个初来乍到的阿姨名叫萧晴,带着一个随自己姓的儿子萧天宇。

高三学业繁重,为了腾出更多时间复习备考,我主动向老师提出住宿,真实的原因是,我实在不习惯家里突然多了两个陌生人,弄得每次吃饭都像是在上演口不择言的宫廷剧。

年关了,等宿舍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我才终于浑身无力地慢悠悠简单收拾好行李,托着行李箱坐着公交车踏上了回春晖花园的路。

“到了没?萧晴阿姨知道你今天回家,一大早就去菜市场买了很多菜。”离小区还有三站路,爸爸的电话及时地响了起来,语气满面春风,光是听声音就能感觉出来一个中年大男人的欢呼雀跃。

我不好扫兴,干脆熟练地笑道:“爸,替我谢谢萧阿姨。”

电话那边的声音沉了沉,紧接着用很细小、很谨慎的声音劝慰道:“梦梦啊,爸爸和萧晴阿姨已经结婚大半年了,你……你这次回家对她态度好点呗。你是不知道啊,你不在家的时候,她可想你……”

“爸!我知道该怎么做,不用每次都提醒的。”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听爸爸说这些话,但每次听到还是会忍不住心寒落泪。

在爸爸的新生活里,我多像一个定时炸弹啊,需要他时刻谨小慎微两边讨好,偶尔想想,他也真的是不容易。

“梦梦,来,你尝尝这鲤鱼,早上现杀的。他家的鱼啊,每次都要排好久的队才能买到。”说话间,一大块鲜美热腾的鱼肉已经被萧晴夹到了我碗里,我很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句谢谢,侧过脸望了望旁边喝酒的爸爸。

“吃啊,你阿姨的厨艺很好的。”

爸爸并没有领会我的心意,我一时心惊,分不清他究竟是真的忘了我吃鱼过敏,还是在故意拿我讨好萧晴。

我很想抿一小口鱼肉,也权当是给其乐融融的家庭气氛一个面子,可鱼肉已经夹到嘴边了,仍旧不由自主地放下了,脑海里全是小时候过敏住院的画面。

一旁的萧天宇见状不悦,将手中的筷子往瓷碗上重重一放,抬着脸蹙着眉,没好气道:“我说杨雨梦,你几个意思啊,难不成还要我妈喂到你嘴里?”

爸爸见形势不对劲,赶紧放下手中的酒杯,跟着夹了一块色泽饱满的红烧肉给我,面色尴尬,强行圆场:“梦梦啊,尝尝。”

我将碗里的红烧肉小心翼翼放进了嘴巴里。

萧晴的厨艺确实很好,红烧肉的味道咸淡合适,入口便是唇齿留香。只是不知怎的,我的喉咙里仿佛被人塞进了心酸的铅块,一时间竟只能将红烧肉在口腔里反复咀嚼,却始终难以下咽。

抬眼看了一眼浑身酒气的爸爸,他也正满眼通红地盯着我。我赶紧将头垂下,低到只能看清楚碗里的米粒。

爸爸转过半个身子,用手放在萧晴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柔声说道:“你看我,酒喝多了,竟然忘了梦梦吃鱼过敏。没事,这么好吃的鱼啊,正好便宜我了。”说完,就赶紧过来把我碗里的那一大块鱼夹到了自己嘴巴里,笑嘻嘻称赞味道真好。

我眼前的米粒在泪眼中逐渐变得朦胧,满桌子菜也跟着看不清。

我仍旧垂着头,努力将眼睛里噙着的泪水憋回去,以免让爸爸更加为难。

爸爸轻叹一口气,将身边的酒瓶拧紧了放好,埋头高兴地吃菜。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这不像是回家了,倒更像是被几个不熟悉的亲戚邀请做客。要拘谨做作,要笑意逢迎,如此才能赢得皆大欢喜。

那满桌子大鱼大肉看似丰盛,却没有一样是我爱吃的,瞥眼瞧了瞧萧天宇的碗里,便大概知道这鱼啊肉的,实际上是对准了谁的口味。

2

“你们姐弟在家相互照顾啊,尤其是梦梦,你比天宇大一岁,凡事多让着点,我跟你阿姨在老家住一晚,明天就能回来。”

我勾起嘴角点了点头,示意爸爸千万放心。

这是爸爸和萧晴结婚的第一年,二婚没有再办婚礼,只是请了两家亲戚简单吃了饭。但不管是头婚还是二婚,拜年的礼节总归不能少。

我和萧天宇本来也要跟着去的,但大年三十晚上飘了一夜的雪,早上起来,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为了安全和方便,爸爸便嘱咐我们两个呆在家里。

我和萧天宇并不熟悉,即便是平时偶尔交流几句,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索性关上房门,让自己沉浸在三角函数和平抛运动的题海里。

直到下午6点,外面的天色已经逐渐黑下来,萧天宇敲了敲我的房门,没等我答话,便自己拧开了门把手,将两包泡面得意地扬在半空中,热情道:“我要煮泡面吃了,要不要也给你来点儿?别的我可不会。”

我思忖片刻,将手中的笔放在指尖转悠半圈,仰着脸客气道:“那……那谢谢了。”

“联欢晚会看不看?听说今年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小品。”

说话间,萧天宇已经将电视切换到了央视频道。很难想象,一个平时只顾着在王者峡谷厮杀的男孩,也会喜欢嬉笑滑稽的小品节目。

他将煮好的面条端到我面前,并从房间里拿了两瓶常温的饮料。

我习惯性地将饮料推了出去,仍旧是客气:“不用了,我不爱喝碳酸饮料。”

“你怕什么,这又不是酒。这可都是我珍藏的,平时我妈都不让碰。”说完,他重新将那瓶黄瓶罐装饮料放到我面前。一眼扫过去,他已经在拿出来的时候便及时打开了。

为了保持和谐,我不好再推托,微笑着将饮料接过来抿了一小口。顿时只觉寒意刺骨,巨大的碳酸刺激从嘴巴里一直蔓延到胸腔。

萧天宇一边喝着冰凉的饮料,一边大口吮吸碗里的热气方便面,不时地就电视节目中的演员与我攀谈。并且几次主动跟我碰杯,还说不够喝就再去拿。

我很感激他的这番殷勤,想起前几日饭桌上的不悦,心里闪过一丝内疚。也许,男孩子和女孩子本就不一样,他们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兴许,他早就忘了那点芝麻小事。

“萧天宇,你拿的方便面是不是过期了?我怎么觉得不大对劲呢……”

一碗方便面吃了一半,我却觉得头昏脑胀,满屋子的家用电器像长了脚似的到处跑,眼前的萧天宇也仿佛成了哪吒那样的三头六臂。

“杨雨梦……杨雨梦……”

我分明能清晰听到萧天宇在叫我,但就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应对,浑身一软,竟直接瘫睡在了沙发上。

睡眼惺忪间,模模糊糊看到身上趴着一个裸着上身的男人,将头埋在我的脖颈处。我拼尽了浑身力气去推开,却仍旧无济于事……

醒来时,我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侧身处是一片温热,我扭过头去看,顿时只觉晴天霹雳。枕边赤身裸体躺着的不是旁人,正是昨晚和我一起吃泡面看电视的萧天宇。

我下意识掀开被子,下一秒,强大的羞耻感让我忍不住咬牙切齿。

“萧天宇!你这个畜生,你给我滚!”

我满脸挂着泪,一脚将侧身躺着的萧天宇踹下了床,自己却晃晃悠悠半天,扶着脑袋半蒙着被子,好不容易爬起身坐在了床上。

萧天宇似乎并不惊讶,顺从地将散落在地的衣服尽数捡起来,不慌不忙地一件件套进自己的身体。又伸出两只手对着我桌子上的镜子将头发略微理了理。

一切整理殆尽,萧天宇方冷着一张脸,极为挑衅地指着我:“杨雨梦,你别一副受害者的样子,这种事又不是一个人的错。再说了,你昨晚可比现在小鸟依人多了。”

“我要报警!萧天宇,你这是强奸!”

“强奸?有什么证据?你已经成年了,别再说这些幼稚的话行不行。”

萧天宇有恃无恐地坐在我的写字台边上,将摊在桌子上的复习资料随手一合,若有所思地拖着下巴,并补充道:“你最好不要到处声张这件事,我倒是无所谓,可这对女孩子却并不好听。尤其是你爸杨国富,即便你说了,也架不住我妈的枕边风,何必呢。”

萧天宇站起身,将椅子一脚踢翻在地,突如其来的轰鸣声让我止不住浑身一颤,抬眼正要怒骂,却只瞧见他已经兀自转身摔门而出。

几平米的小房间里充斥着萧天宇的味道。

这一天,萧天宇在未经我同意的情况下,侵略我了我余生的清白和尊严。

我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将宽大的毛衣胡乱套在身上,双手抱着膝盖,窝在门后的墙角发呆,生怕萧天宇会在下一秒又突然闯入我的小世界。

直到听到钥匙插进门里转动的声响,我方才觉得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我站起身,将手搭在门把手上,恨不得现在就冲出门将萧天宇的畜生行径一一讲明。

“哟,大过年的还写作业呢!”

“就是啊,儿子,你这还是破天荒第一次这么积极啊!”

“怎么,还不能允许一个学渣往学霸的方向逆袭啊。再说了,屋里头有那么一个优秀的榜样,我怎么着也不能跌份儿啊。”

房间外面欢声笑语的谈话让我听而却步,如今,爸爸好不容易有了新家庭,我该怎么开口,才可以既讨回公道,又不伤害爸爸的婚姻感情呢。

我光着两只脚站在门后愣出了神,回头看看床上的血迹斑斑,又忍不住悲从中来,转身扯下床单,狠狠丢在了地上。

“梦梦啊,别只顾着学习,也要注意劳逸结合。你爷爷托我给你们带了老家特产,都是你爱吃的,快出来看看。”

爸爸起先伸手直接去扳动门把手,却被反锁的门劝住了继续的可能,只好用手关节在门上轻轻敲。声音深一下,浅一下,每多敲一下,我便感觉心上斜插着的锋利匕首,随着声音的渐明渐灭,而逐渐往更深处前进。

“知……知道了……”我极力遏制住颤抖的哭声,咬着牙佯装无事应答着,这才听到门外终于安静了。

等我收拾好难过的心情,抱着一团乱糟糟的床单从房间里走出来。客厅中,他们三人正在一边看联欢晚会的回放,一边饶有兴致地聊天吃柿子饼。

“你看,柿子饼!是你爷爷特地让我给你带的,就知道你爱好这口呢!”爸爸指了指桌子上用碟子装好的柿子饼,桔红色的柿子饼上还残留着薄薄的糖霜。

我很想再努力一次,尝试从喉咙里发出高兴的应答声,但并不能。我的眼睛死死盯住坐在沙发上的萧天宇,不知不觉中已经攥紧了手,将怀里的纯棉床单抓出一团难再恢复的褶皱。

我赶紧低着头奔向了阳台,将手里的床单胡乱、快速地丢尽了洗衣桶,连洗衣液都忘了放,便又赶紧冲进了房间。

过了几分钟,爸爸再次敲门,这次我的门没有锁,在我还没来得及答应的时候,爸爸已经拧开门把手悻悻地走了进来,并往外看了一眼,又侧过身将门谨慎地合上。

“爸,我……”

“梦梦,你不能这样啊,你萧晴阿姨第一次在咱们家过年,可不好这么随心所欲地甩脸子。”爸爸的两句话直接堵住了我即将喷涌而出的委屈,我凝着眉头,不可思议地看着爸爸,不可控制地再一次红了眼眶。

爸爸拍拍我的肩膀,开始语重心长地给我讲道理,可我实在听不下去,一闭上眼,脑海里全是萧天宇趴在我身上地无耻行动。

“爸!你为什么总让我懂事?你怎么不叫她的儿子懂事?你知道吗,你不在家的这十几个小时里,萧天宇他……他……”我声音颤抖,说到关键处,却欲言又止,找不到合适的措辞去形容那份刻骨铭心的羞辱。

我忽然记起萧天宇威胁过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心下一凉,泪水朦胧间望了望爸爸黝黑幸福的脸。

纵然萧天宇说得话有几分道理,但我始终相信,杨国富是我的父亲,是我杨雨梦血浓于水的亲生父亲,无论是遇到什么人、什么事,他也一定会站在我的身后。

我深吸一口气,慢慢让自己冷静下来,尽量保持头脑清楚,并将这十几个小时的前因后果一一道来。爸爸的脸色先是震惊,又慢慢趋于平静和无奈。

“爸,我们报警吧!我有证据的,我的身体里一定还有萧天宇的精液!我们去医院检查,然后去报案!爸,我求你了,帮帮我吧……”说到这里,我又忍不住声泪俱下。

爸爸摇头轻叹,将我冰冷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里,言语意味深长:“梦梦,爸爸知道你不喜欢萧晴阿姨,突然搬到宿舍大概也是这个原因。但是,你也不能编出这种瞎话呀,毁了你自己的名声不说,叫你萧晴阿姨听见了多难受,人家可是天宇的亲妈……”

“我也是你的亲女儿啊……”

我使劲了浑身力气喊出这句话,客厅外面的萧晴母子闻声赶来,忙问出什么事情了,爸爸尴尬一笑,站起身摸了摸我的头:“没事儿,估计是最近学习压力有点大。”

我猛地抬头,萧天宇正站在萧晴的身后,将一块柿子饼得意地放进了嘴巴里。

3

这几天,我无心学习,一有时间就躲在房间里拿着手机上网,即便有医生的检查报告,也只能证明发生了性关系,却始终不能给强奸盖棺定论。

我顿觉失望,瞒着父亲去医院的事情也就此搁浅。

大概是哭久了,人除了会精神萎靡,也会双手止不住颤抖,即便想拿起笔写些什么,也最终因为浑身无力而不得不绝望收场。

“梦梦啊,出来吃晚饭吧!你爸说晚上加班,兴许半夜才能回呢。”

现在,只要一听到萧晴和萧天宇的声音,我就不寒而栗,更别提跟他们一个桌子吃饭。

我打开门,和萧晴面对面站着,用冷漠且憎恨的眼神悠悠地看着她,轻言道:“你们吃吧,我不吃了。”说完,又“嘭”一下将门关上了。

从那一件事发生后,我只要呆在自己房间,便会警惕性地将门反锁。可唯独这一次,我大意了,只是随手将门关上,便蜷缩着身子躺进了被窝。

“吱——”门从外面被人推开了。我警觉性地赶紧爬起身,不觉瞪大眼睛,并抱紧了整个身体往床角里缩。

“萧天宇,你进来做什么?你出去!”

“哟,姐姐在睡觉呢,我来喊姐姐出去吃饭啊。”萧天宇阴阳怪调,一边说一边踱着步子向我一步步靠近。

无奈之下,我只好伸长了脑袋,朝着客厅嘶喊:“萧晴!萧晴!把你儿子带出去!让他走!”

门明明是半掩着的,也明显能听到客厅中碗筷碰撞的声响,但就是不见萧晴有所行动。

“阿……阿姨,我求求你了,让你儿子走!我错了,我马上就去吃饭……”

仍旧不见有人来房间。客厅里的脚步声响亮有力,一声、两声……从客厅到厨房、再到卫生间,每一声都在摧毁我最后的希望。

“萧天宇,你做什么,你要干什么?”

萧天宇像一只发了情的野兽,将身上仅有的一件薄衫解开扔在地上,勾起嘴角,不怀好意道:“我妈说了,男孩子到了我这个年纪,正是荷尔蒙旺盛的时候,偶尔需要释放的……”

刚说完,没等我反应过来,只觉得两只手被人死死按在床上,我使尽了浑身力气去反抗挣扎,口中仍旧不放弃萧晴这根稻草:“阿姨,救我!我求求你,救救我……”

脚步的声音越来越近,只不过,她并不是来拉她儿子的,而是一只手拿着筷子,腾出另一只手将门关上……那道承载我往后余生所有希望的门缝,最终只剩下严丝合缝的黑暗。

我缩在墙角,看着萧天宇将裤子穿好,拿着上衣赤裸着上身,又若无其事地走出了门。

看着手腕上的两圈鲜红印记,身下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明明应该很难过,可我再也流不出一滴泪。相比之下,心里只剩下恨之入骨。

我穿好衣服,跑到客厅指着萧晴:“你!你是萧天宇的帮凶!报警,我一定要报警!”

说完,我拎着羽绒服便要出门,心下只有一个念头,不管能不能成功给萧天宇定罪,总之绝不能再放纵这两个恶魔在家里。

“你去吧,只要你前脚出小区的门,我后脚就将视频发到你们家长群。”

我顺眼望去,萧晴正坐在沙发上,将萧天宇刚刚的兽行在手机里循环播放。画面中只能看到我赤裸着的上身和脸,却巧妙地避开了萧天宇的样貌。

原来,就在我被欺压辱没的时候,萧晴已经悄悄开门留了后手。这就是杨国富给我找的聪明后妈,竟然还主动拉她进家长群,妄想让她给我开家长会,以此来拉近“母女”关系。

手上的羽绒服慢慢滑落在地,白色的羽绒服在深褐色的地板上显得刺眼。我木木地呆站在门口,盯着地上的白色羽绒服恍了神。白色,不一定就代表纯洁,也意味着一无所有。

我拖着重重的羽绒服再次回到了房间。关上门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一眼门把手,不觉冷笑出了声音。这世间的恶魔,是防不住的。

书桌上的物理练习册还像从前一样静静躺着,重力加速度没变,多谱勒效应没变,而做题人整个一生的命运却要翻转了。

我平静地将所有复习资料收拾好,郑重地放进了帆布书包。与此同时,也将关于未来的所有期许统统撕成碎片扔进了垃圾桶。

我坐在干净的书桌前,抱着手机继续搜索:成年人吃了老鼠药会有什么反应?

尽管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要理智,但恨意仍旧有恃无恐。

在翻找了大量资料后,我开始幡然醒悟,就算我下毒将那对母子送到地狱,但与此同时,我也必然要赔上自己的花季年华。罪就是罪,法律不会认为下毒就是正义的报复。

我为什么要为这样的一对畜生葬送自己的人生。

冷静下来,我慢慢将手机放在桌子上,看着屏幕上的光亮一点点暗淡,最终被房间里的庞大黑暗吞噬。

整整一夜,我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期间,我听到爸爸开门和萧晴低声细语的欢谈声……

4

“今晚别住宿了,早点回家啊!”

萧天宇的教室在二楼,但却利用课间时间跑到三楼,千方百计让人把我叫了出来说话。旁人只当这句话是姐弟之间的亲密问候,只有我低着头噙着一腔怒恨,心知肚明这是何意。

“不回,还有30天就要高考了,没时间。”

“杨雨梦,你别给脸不要脸啊,这可是在学校,你就不怕我在你们班级门口说些什么吗?”

说实话,现在的我对于名声、前程、亲情,都已经麻木了,仅仅一个寒假,我的人生判若云泥,从前那些看似光鲜美好的名词,如今都和我再无交集。

我抬起头,压低了声音缓缓开口:“你也知道这是在学校,你不怕出事尽管说。这样吧,我给你介绍一个女朋友,校外的,老师也管不到,你……你接下来一个月也有人陪。”

“哦?这么好!为了不耽误学习,你连这个都想到了。”萧天宇明目张胆地放声狂笑,引得教室里的同学纷纷侧过脸瞥了一眼外面。

我赶紧将萧天宇拉到拐角处,给了他一张事先准备好的纸条,并将见面地点也具体详实地写在了背面。为了不让他怀疑,我还特地强调这是一个附近的大学生小姐姐,人美心善。萧天宇马上明白是什么意思,承诺一定低调行事。

接下来一个星期,萧天宇的确没有再来三楼打搅过我。

“人,我已经帮你办妥了,剩下的一万块钱,可以转给我了吧?”

微信提示让我睡午觉的心情陡然清醒,我将这几年妈妈转给我的钱,连同压岁钱,全部转了出去。翻了翻聊天记录,前前后后一共给她转了两万,也是我身上的全部积蓄。

“你确定感染上了吗?”

“放心吧,艾滋哎,百发百中。”

心里解了一口气,我赶紧将该联系人删除,又将手机小心藏回了宿舍的枕头底下,静静等候接下来的好消息。

所谓的小姐姐是真的,大学生的身份是假的,人美心善自然也是假的,不过是网上认识的一个艾滋患者,因为治病急需用钱。只要给钱,就能办事。萧天宇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高考结束后,我又重新回到了那个吃人的家。

“梦梦,等会收拾的好看些,阿姨带你去见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我不去。”

“一定要去,你爸爸下了班也会去的。”

心里紧绷着的防线在听到“爸爸”两个字时,忍不住软了下来,只好低声不语。不管怎么样,有爸爸在的地方,她总不敢胡作非为。

饭店选在了一个极为偏僻的巷子里,用萧晴的话说,这家餐馆安静有格调。

进去的时候,灯光昏黄的包厢里已经正坐着一个肥胖油腻的中年男,宽大的圆桌上摆着三两样凉菜。

“这就是雨梦吧……”说话的时候,中年男人上下打量我,炽热的目光让我浑身不适。和爸爸生活这么多年,我怎么不知道他还有这位朋友,也从来没有来家里做客过。从攀谈情况来看,他和萧晴倒是更为熟络。

男人招呼上菜,并热情地给我和萧晴倒上了果汁。等萧晴将果汁放在嘴边轻轻啧了一小口,我才终于放心地跟着喝了一口。

“好不容易见着一面,哪能只喝果汁啊,来来来,我也敬你一杯。放心吧,老杨随后就到,等会啊,让他自罚三杯。”

萧晴将桌子上的白酒转了过来,换了一个小杯子满上,并仰面一饮而尽。

菜陆陆续续地上着,可还没吃几口,我竟然觉得浑身瘫软无力,我扶着旁边的椅子站起来,晃荡着身子要去洗手间,但没走两步就昏倒了。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男人说话的浑厚声音,我疑心是爸爸,于是小声呢喃:“爸……”但并没有人理睬我。

“这小姑娘醒了,该不会闹事吧,再来个寻死觅活让我老婆知道就不好了。”

“放心吧,她是我女儿,不是外人,我有办法治她。”

“那就好。这是2000块钱,你可拿好了。房间我也安排好了,你给她带过去吧。”

……

再醒来时,白色床单包裹着我瘦弱裸露的身体,房间里空无一人。我用双手使劲地敲打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

“橙汁……”四下寒凉,我顿觉昏天黑地。

至此,我也总算明白,当日,萧天宇煮的泡面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那瓶黄瓶罐装饮料。

原来,这是他们家传的手段,我真是笨呐,在同样的陷阱里跌倒了两次。

恍恍惚惚回到家中,萧晴见我开门,赶紧将手中的一沓红色现金藏在了身后,支支吾吾道:“梦梦啊,你……你回来了,你昨晚都跑哪里去了,我和你爸都急死了。”

“我去哪儿了?你不知道?”

萧晴故意跟我打太极拳,绝口不提昨晚吃饭的事情。

爸爸已经出门上班了,他绝不知道他的女儿昨晚被如何蹂躏糟蹋。几个小时后,他还会像往常一样正常下班,喝酒,吃菜,并和萧晴母子谈笑风生。

就在我心灰意冷要回房间时,萧晴将双手环抱在胸前,冷着一张脸,随口道:“梦梦,不是阿姨说你,你又不是处女了,第一次、第二次,还是第三次,又有什么关系呢。诺,这500块钱给你,可别在你爸爸面前胡说八道。”

说完,她从一沓钞票中数出了5张,伸手往我身上一丢,钞票洋洋洒洒落在地上,这都是浸透了我屈辱的证据。我踏在钞票上,推开挡在面前的萧晴,径直走到了自己房间。

萧天宇的症状开始逐渐明显,脸色愈加苍白,呕吐,发烧接踵而至。

萧晴隔天便带他去医院做了检查。回家时,爸爸赶紧迎上去问检查结果,萧晴和萧天宇对视一眼,都异口同声道:“没事,要多休息。”

我的心里有说不出来的痛快,我等他们这幅惊慌失措的表情,等的太久了。

接下来几天,萧晴几乎每天都要带着萧天宇早出晚归,爸爸偶尔问过几次,萧晴只是轻描淡写道:“这不是给天宇报了一个辅导班吗,这孩子偷懒,我得盯着啊。”

萧晴是一家小超市的营业员,平时工作不算忙,偶尔还可以跟别人换班。听她这样说,爸爸没再继续问,也以为她是因为萧天宇下学期就升入高三而着急。

“妈,我们把这存折上的钱都拿走了,杨叔知道了该怎么说?”

“这个你别管了,你这个病一定得治!你还这么年轻,妈妈还指望抱孙子呢。”

客厅里的声音细小,凑上了听却仍旧清晰可闻。爸爸不在家的日子,他们母子二人简直无法无天,我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任凭鱼肉的猎物,不足为惧。

5

这一天,爸爸难得中午回家,草草收拾了几件衣服便出门了,听闻是公司出了急事,要去外地出差两天。

“梦梦啊,你在家好好听萧阿姨的话啊,爸爸后天就回来。”

我微微点头,爸爸走了,留给我的又是这两句话。

“梦梦,今天晚上我要请天宇的老师吃个饭,一起去。”

经过上一次的教训,我大概知道这又不过是一个圈套,这次,绝不能答应。

“不去,我晚上跟同学约好了看电影。”

话音刚落,萧晴就拎着手机踹开了我房间的门,大发雷霆道:“看什么电影,有正经事你不去,净搞些旁门左道。”

我拿起了手机,准备夺门而出,好言好语行不通,只能蛮力逃出去再说。

刚冲到客厅,就听到萧晴在背后阴不阴、阳不阳,扯着嗓子喊道:“你别忘了我手机里还有很多精彩视频,你应该也不想让你的大学同学用这种方式认识你吧。”

心里纵是千军万马,脚下却像生了钉子般寸步难行。

我狠命地握着手里的手机,难道往后一生,我都要这样受她的挟持吗?为什么得病的人不能加上萧晴!

她给我选了一条红色的连衣裙,让我踩着她不合脚码的高跟凉鞋。还是上次的包厢,哪里有什么老师,更是不见萧天宇的影子。

大约过了20分钟,一个夹着公文包的瘦高男人进了门,用菜市场买菜一般的眼神对我上下打量,然后微微点头。萧晴立马心知肚明,便开始张罗大家吃饭。

“橙汁就不必了,白开水就好。”

萧晴倒饮料的手停在半空中,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我,分明是一种明目张胆的警告。

我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我知道该怎么做。”说完,便独自垂下头,胸腔里的心酸跟随恨意在四下翻腾,惹得一颗心脏揪心地疼。

萧晴刚走,男人便带着我到了楼上的一间房间,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等我主动侍候。

我强装镇定,开始将上身的外套随意丢在床上,又漫不经心开口:“萧晴都告诉你了?”

男人将头往后一样,微微撇嘴道:“告诉什么?”

“啊!她不会什么都没跟你说。也对,上次那个客人也是什么都不知道。”我瞪大眼睛,身子前倾,故作惊讶。

“说什么!”男人急了,把二郎腿缓缓放下,站起身将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用不可一世的语气居高临下地向我质问。

我佯装害怕,吞吞吐吐道:“我……我有艾滋……”就连伪造的艾滋报告,我也事先准备好了。

没等我说完,男人拿起了公文包摔门而出。

这个房间里只有一扇小窗户,欣赏不到优美的风景,但却正好能看到熙熙攘攘的马路。

“你站住!你这个骗子,把钱还给我,真是晦气。”

很快,我就看到了刚刚从房间里跑出去的瘦高男子,一边指着正在等红灯的萧晴,一边破口大骂。

一听要还钱,萧晴显然很紧张,顾不得车流不息,直接拔腿冲到了马路中央,双手紧握手中的包,冲着斑马线对面的出租车极速跑去。

“嘟——嘭!”

鸣笛声一声盖过一声,眼看萧晴就要到对面了,却不料左侧冲过来一辆大货车。

紧急制动,刹车……可一切都晚了。

绿灯亮了,瘦高男人却不见了。

下楼时,拨开一众人群,我探出半颗脑袋去看倒在血泊中的萧晴,她的一条腿还留在货车轮子下,嘴里一边大口吐血,一边小声念叨:“天宇……”

救护车赶到的时候,萧晴已经没了生命迹象。

警察既要疏散人流,又要保护现场,自然还顾不上探究事故的原因。

爸爸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浑身绝望,无力地一字一顿:“抓到那个追她的男人了,说是萧晴向他借了一笔钱不还……真不是人呐,为了钱就这么逼她!”

那个男人自然打死也不敢说什么,身败名裂和损失几千块钱相比,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我突然觉得爸爸的话很讽刺,萧晴又何尝没有为了钱逼我。她只记着萧天宇是他唯一的儿子,于是便是这个儿子想要天上的星星,做妈妈的也不择手段。她怎么就没想过,我也是别人家唯一的女儿。

萧天宇趴在萧晴的尸体上哭得撕心裂肺,即便是爸爸上前去拉,也不见得他有好脸色。最后反倒是调转枪头,跑上前来指着我的鼻子咒骂:“杨雨梦,你!你会遭受报应的!要不是你给我介绍那个女的,我就不会染上艾滋病,我妈也不会为了守住钱出车祸。都是你害的!你会不得好死!”

“天宇啊,你在胡说些什么呀,你妈妈死了,我们都很难受,但这件事和梦梦没有关系。”爸爸和风细雨,一边帮我辩解,一边安慰天宇节哀顺变。

爸爸又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高声道:“艾滋?什么艾滋?”

萧晴生前当然不会主动对爸爸提这件事,一来实在有损颜面,二来万一爸爸追根究底,免不了就要吐出萧天宇强奸他女儿的全部事实。

萧晴不敢说,现在的萧天宇也不敢说。于是便支支吾吾编了一个荒唐的理由将爸爸蒙混过关,爸爸直言一定会治好他的病,即便萧天宇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也绝不会袖手旁观。可爸爸不知道的是,他的那点存款,早已经被萧晴葬送在了各大医院和民间秘方了。

“我是萧晴的女儿,我来领她的遗物。”

警察将她的包和手机全部交给我,我一脸悲伤地走出了警察局,转身便把萧晴脏兮兮的包扔进了垃圾桶,倒是这个手机,藏着无数见不得光故事的电匣子,如今终于落到了我手里。

我坐出租车来到了最近的海域,将手机使劲丢进了海里,连同那些日子昏暗绝望的心情,一同打包丢尽了深不可测的海底。

距离开学仅有十天,萧天宇的身体却一天不如一天,他的症状比电视剧上的艾滋还要来势汹汹。大概是因为爸爸已经实在筹不到钱给他买药,他每日只能抱着那点民间秘方反复冲剂。

爸爸忙完了萧晴的葬礼,紧跟着就是张罗萧天宇的休学。一连请了几天假,扣了工资不说,竟然还收到了裁员通知。

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早就下来了,红彤彤的封面很是喜气。

我站在房间门口,朝着坐在沙发上艰难喘气的萧天宇笑了笑,兴致盎然道:“天宇,你看,这红色好看吗?”

萧天宇硬着头皮点点头,他现在比以前乖巧,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得了这种病,若是我和爸爸都不再管他,用不了一个月,他就会死。因此,他更不敢主动对谁提那个大年初一的晚上,他对我做了什么事情。

萧天宇的死,比我想象中更快,回到家里已经是满目疮痍。

几乎是一夜之间,爸爸的白头发铺天盖地,他原本黝黑自信的脸,只剩下一道道沟壑难填的皱纹。

(原标题:《蚕食记:毒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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