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很多人喜欢用赫本的头像「人人都爱赫本头」

来源:TVB影视大全人气:795更新:2023-04-13 14:49:55

本文刊载于《三联生活周刊》2020年第22期,原文标题《人人都爱“赫本头”》,严禁私自转载,侵权必究

女人的头发在大银幕上开始变短,要追溯到20世纪20年代。其中,1928年上映的法国影片《圣女贞德受难记》扮演着重要的角色。玛利亚·法奥康涅蒂(Maria Falconetti)在片中饰演的贞德虽然是15世纪的法兰西民族英雄,但她的短发却为20世纪20年代的女性引领了风潮,因为它代表了革命和自由。据说,风靡一时的“波波头”(bob)就是从贞德的短发中汲取的灵感。

记者/孙若茜

《圣女贞德受难记》中贞德的短发,为发型师创造出风靡一时的“波波头”创造了灵感

对“波波头”最生动的诠释来自露易丝·布鲁克斯(Louise Brooks)在1929年的电影《潘多拉的魔盒》(Die Büchse der Pandora)中扮演的舞女露露——她深邃的眼睛、薄薄的嘴唇,与长度齐耳、刘海儿厚重,整个头从侧面看呈一道圆弧形状的“钢盔头”碰撞出妖艳和灵性,区别于女人们过去用长卷发塑造出的性感,带来了一种全新的诱惑,瞬间成了少女们争相模仿的对象。那时,欧美国家上百万女性都剪短了头发,其他女性也正在“剪还是不剪”之间准备做出选择。

姑娘们头顶着短发,戴着闪闪发光的华丽发饰,穿着过膝的低腰长裙,嘴上叼着香烟,跟着爵士乐俱乐部里的现场乐队随性地起舞,这正是上世纪20年代最重要的文化符号之一,她们被称为“Flapper Girls”。2013年,莱昂纳多主演的电影《了不起的盖茨比》中,凯瑞·穆里根(Carey Mulligan)扮演的黛西,就是典型的“Flapper Girls”形象。《Vogue》杂志曾对“Flapper Girls”做出过这样的注解:梦幻般的古怪女子,漂亮、现代,很巴黎,但也将未来主义、纯朴,还与一点点脂粉气狂野地融为一体。

其实,有时我们很难清楚地分辨,电影银幕究竟是引领了潮流还是只是潮流的映射,也许兼而有之。上世纪20年代的姑娘们追逐着银幕上的形象拼命地模仿,但“Flapper Girls”并不是电影塑造的产物。她们与第一次世界大战前保守的女性形象形成的鲜明对比,来自战后都市化和消费主义新时代的降临。虽然彼时真正的女性解放和性别平等还很遥远,她们中的很多人从事的仍是那些被认为只有女人才会做的工作——将近三分之一的职业女性是家佣、文秘、工厂工人或者店员,工资的不平等还使她们的收入比男性少很多。但是,不管怎么说,从上世纪20年代开始,越来越多的女人承担、参与家庭以外的工作,多多少少给女人们的个人生活带来了比过去更多的自由。这些自由就体现在社交、服饰,当然还有发型上。

奥黛丽·赫本在《罗马假日》中的俏丽短发

短发被贴上了独立的标签,剪短头发通常被解读为一种释放,在电影中,这种解读被一再放大。女主剪短头发的片段,通常是影片中的小高潮。很难说,我们为什么总会觉得那个瞬间有点儿“惊心动魄”,即便我们都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短发会为女主展示出一种脱胎换骨的美,或者注入惊人的勇气和力量。它有着很强烈的仪式感。电影《罗马假日》(Roman Holiday)中,安妮公主在偷偷溜出来的一天之中,做得最重要的事就是剪短了头发,它象征自由。迪士尼的动画电影《魔发奇缘》(Tangled)里,被困在高塔中的乐佩公主切断长发才最终获救,邪恶的女巫随着头发“咔嚓”的断裂声灰飞烟灭,它同样带来了自由。和短发相反,长发在这样的情节之下总暗示着女人无法挣脱的囚牢。

毛发研究方面的权威、美国学者库尔特·斯坦恩(Kurt Stenn)在《头发:一部趣味人类史》(Hair:A Human History)一书中指出,人类通过头发传递出的信息并非总是确定的。信息发出者和接收者的文化、环境和历史背景会使解释信息变得复杂,比如,一个人如何衡量金发碧眼的女人是否更招人喜欢?灰色的头发什么时候代表经验和智慧,什么时候又意味着高龄和无足轻重?

但是,尽管存在不确定性,不同地区、文化和时代的人们对相似的发型经常会有相同的反应。在传统的西方童话中,悲情的美女总是拥有一头飘逸的金色长发,邪恶的女巫留着的不是长长的黑发就是灰白的头发。红色在历史上总是具有消极的含义,红发的女性通常被认为脾气暴躁,有着异常旺盛的性欲,而红发的男性则被认为性格软弱、性无能。

“金发女郎”“大波浪”“红发女人”,这些由头发而来的代名词就产生于这些相同的反应之中。我们习以为常,但这其实是有些不可思议的。斯坦恩认为,如果我们用动物行为做类比——鸟类会在求偶交配过程中使用羽毛,哺乳动物也会使用毛发进行沟通,这样一来,假设人类会通过头发发送信息是潜藏在我们的基因里的,就比较合理了。

露易丝·布鲁克斯在《潘多拉的魔盒》中对“波波头”的经典诠释

而他没有提到的是,当人们对某种发型做出相同的反应,也有可能来自人为塑造的观念。好莱坞其实就“深谙此道”,比如希区柯克的电影中,所有在惊悚桥段里花容失色的女主都是金发女郎。他说,这种选择是因为7岁时,他家附近发生了一起毒杀金发女郎的案件。从那时起,他就觉得“金发女郎最适合被谋杀!想象一下,鲜红的血从她们雪白的肌肤上流下来,衬着闪亮的金发,是多么美丽的一件事”。

当然,好莱坞的电影也曾直指人们对金发女郎的“不公”,2001年美国米高梅电影公司制作的《律政俏佳人》就是一个非常典型的例子。它针对的不是“金发女郎最适合被谋杀”,而是更为普遍的看法:金发女郎是无脑的。在这个故事里,瑞茜·威瑟斯彭(Reese Witherspoon)饰演的女主爱丽·伍兹是一个典型的金发美人,周身永远被粉红色和bling bling的东西填满。用她的话说,她是因为金发而受到歧视的人,大多数人只能看见她的金发和胸部。她的男友也不例外,他从没有想过把她当作终生的伴侣。电影一开始,她就被提出了分手。为了追回男友,她发奋考入哈佛法学院,而这个以男性眼光构建的地方,将她的特征一再放大——“一个真正的法律系学生,就应该是个男人,如果你不是一个男人,好吧,你就要最大限度地像个男人。”爱丽·伍兹恰恰站在这句话的反面。电影的结尾,爱丽以自己的方式变得自信强大,改变了身边人对金发女郎的看法。

瑞茜·威瑟斯彭在《律政俏佳人2》中饰演的爱丽·伍兹(右)初到国会的装扮,就像是身着粉红套装的金发芭比

《律政俏佳人2》里,爱丽·伍兹以同样的人设让国会通过了一项关于动物保护的议案。整部电影中,我记住的两个片段都是她谈到头发的时刻:一次是她对正在染发的红发女议员说,她一直觉得红头发的女性作为少数人是很值得尊敬的。另一次是她在对着整个国会的演讲中提到一件往事:比佛利山上有一间美丽而豪华的发廊,除了影视明星,几乎没有人有机会在那里剪发。但是有一天,他们打电话告诉她有一个空缺,她终于坐上了发廊里那把对她来说既美丽又神圣的椅子。接着,染发师把她的头发染成了深黄铜色,发型师又给她剪了一个有刘海儿的“波波头”。是的,那正是我们刚刚提到过的,在上世纪20年代风靡一时的短发,那个自由和独立的代名词。

但是对爱丽来说,它完全错了——即便自由和独立符合她的人设,但那发型就是一点儿也不适合她。一开始她很生气,可她后来发现,她生气的对象不对:错的不是发廊,而是她自己,她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但全程都没有介入,她忘了用自己的声音发出疾呼,忘了信任自己。她忽然意识到,人一旦失去自己的声音,或者向那些代表自己说话的人妥协,就只能接受一个糟糕的发型。

《魔发奇缘》中的乐佩公主垂下高塔的长发

格蕾丝·凯利完全符合希区柯克挑选女主角的标准:金发,端庄

赫本的早餐

你是否能清楚地细数出,在1953年的电影《罗马假日》中,当奥黛丽·赫本饰演的安妮公主终于偷得一日闲散的时光,一个人在罗马的街道上闲逛,做的那些象征自由的事情都是什么?在热闹的市场买一双纤细的绑带凉鞋,在街边的冰激凌车上买一个冰激凌球……是的,但最重要的是,她走进理发店剪短了自己的长发:理发师一次次地向安妮确认她想要的头发长度,短点儿,还要再短点儿,你确定吗?理发师拿着剪子踌躇再三,你真的确定吗?不知道银幕前有多少人和理发师一样为公主大胆的改变捏了把汗。随后,一个闪闪发光的时刻来到了,赫本的短发惊艳了全世界,她造就了又一个短发的时代。女人们跟随着“公主”剪掉长发,跳脱的短发让脸庞更多地显露出来,也使女人们更多地露出了自我。

如果说,有哪款发型可以超越赫本在《罗马假日》中塑造的经典,恐怕只有她在电影《蒂凡尼早餐》(Breakfast at Tiffany's)里盘发的造型了。熹微的晨光中,赫本踱步在空荡的第五大道上,手里拿着咖啡和可颂,她身穿纪梵希的小黑裙,戴着Wayfarer的墨镜,吃早餐的身影映在蒂凡尼店的橱窗上。镜头中的一切此后都成了女人们追捧的对象,直到今天,“赫本头”依然是女星们模仿的对象。

希区柯克和金发女郎

在希区柯克的概念中,完美的“神秘女人”是金发、纤细并且具有北欧人特征的。他似乎对此抱有执念,这一点在他对女主角的选择上反复体现:气质高贵,面带冷漠,最重要的是,她们都拥有一头金发。

在好莱坞的电影中,金发女郎是非常重要的符号。她们代表极致的美丽,尤其是性感,就像玛丽莲·梦露那样,她的金发虽然并非天生,但她以大波浪和高耸刘海儿作为基础的短卷发却依然席卷了整个好莱坞。当然,有时金发女郎也会被贴上“无脑”的标签。希区柯克虽然带着她们“适合被谋杀”的“偏见”,但他欣赏金发女郎时用的却不是大众刻板的目光。他在评价最出名的“希区柯克女郎”,后来成为摩纳哥王妃的格蕾丝·凯利(Grace Kelly)时曾说,格蕾丝的端庄大方很符合他影片中的角色,她可以让导演省下不少心思。她聪明又敏感,且相当有自制力。他说,他不欣赏性感女星,因为性感可以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找到。

红发英雄

在整部《罗拉快跑》(Lola Rennt)中,一头红发的女主罗拉为了营救男友始终争分夺秒地狂奔。影片中的时间就像一个闭合的圆环,它循环往复,任由罗拉一次次地将奔跑的“游戏”重启。在蝴蝶效应之下,她以在途中改变自己微小的行为最终抵达了完美的结局。看过这部电影的人,即便在多年以后把情节全部忘光,也依然会记得罗拉的红发,它就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始终在影片中跳动,透露出她的另类和果敢。

在西方传统的诠释中,红发被赋予的特质大多是负面的,愤怒、强大、难以控制,具有破坏性、毁灭性的力量等等,红发女人通常被认为脾气暴躁,有异常旺盛的性欲。显然,罗拉的红发放在这样的解读中很难成立,她几乎在扮演一个英雄。而另一种说法似乎更为贴近——当一个女人出于自己的选择把头发染成红色,则明显地意味着一种对社会规则的挑战,意味着她的自由和开化,以及对自己的彰显。

《罗拉快跑》是一部科幻影片。很多让人过目不忘、极尽艳丽的红发,都是在科幻片中出现的,《钢铁侠》里的黑寡妇,《海王》里的湄拉,《第五元素》里的丽露等等。这些角色的英雄特质正在尝试打破人们对红发的陈旧观念,并赋予它新的内涵。

《罗拉快跑》中,罗拉的红发就像是一团跳动的火焰

公主都是长发的

迪士尼动画电影中的公主头发动辄长至腰间,从睡美人、灰姑娘、小美人鱼,到近两年让小姑娘们神魂颠倒的艾莎公主,更别说头发长得一眼望不到头的乐佩公主。长发是公主们的标配,白雪公主的黑色短发只是无法扳倒这一事实的特例。孩子们迷恋公主,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们的长发。如果你家里刚好也有一个宝贝公主,而你竟然没有学会为她梳出艾莎公主的同款发型,那么好吧,她是一定有办法让你学会的。

长发公主们的性格和命运有着相似之处,单纯善良,甚至有些软弱,被恶人陷害折磨,被拯救,而后才能与王子过上幸福的生活。相反,短发的女性角色往往更为独立、果断,遇到困境时会自我救赎。这样的观念是一种审美上的思维定势。追求平等就一定要短发吗?《律政俏佳人2》中,女主爱丽就大胆说出了“波波头”并不适合她。

大银幕上类似的刻板印象还有很多,比如好莱坞影片中的亚裔女性角色大都是黑色的长发,尤其近些年,她们通常还会挑染一束头发,蓝色和红色居多,有时也会是黄色或者紫色。有人认为,这是在有意打破亚裔女性形象的传统和本土化,显示她们的现代性;另一些人则认为,这其实是一种暗示,是黑发对有色头发的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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