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1跟革命者「1921与革命者我都要」

来源:TVB影视大全人气:446更新:2023-04-13 23:11:54

看完《1921》和《革命者》的观众,大概都是单曲循环着唐朝乐队的《国际歌》回家的。

整个6月底7月初,观众也都被这种“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的叙事感染着。

两部电影恰巧分别延续着“事件型”和“人物传记型”两大献礼片的“文脉”。

尽管两部电影的创作取向不同,前者在“事件型”中做“横截面”的新创造,纵轴尽可能压缩;后者创新了国产“人物传记型”献礼片的叙事模式,情绪化剪辑、情绪化布光、情绪化叙事。

但也有非常明显的共通之处。

一是对人的刻画——追求日常化,拉近与观众的情感距离;

二是在电影本体上的探索——主旋律题材如何回归影像叙事,如何脱离以往编年史的报告文学式呈现。

所以,《1921》中我们对毛泽东的跑、对王会悟的跑印象深刻;对法租界警察追踪共产国际的追车戏,感到惊艳;

所以,《革命者》中李大钊狱中侧坐时,仅仅是那布光勾勒出的人物状态,就能让我们热泪盈眶。毋需台词,影像已经传达出这个人物的精神感染力。

总之,《1921》和《革命者》又将革命叙事年轻化推向了一个新阶段。

《1921》是“2021的1921”

《建党伟业》后十年,黄建新与郑大圣导演联合拍出了同题的《1921》。

创新方式,是从曾经的“编年体”改为“横截面”。

站在2021年的当下,回溯“三建一决”(《建国大业》《建党伟业》《建军大业》《决胜时刻》),其编年史倾向,确实由于涉猎的人和事件太多, 导致走马观花的叙事方式不易深入,距离人物内心较远,人物塑造较弱。

现在思路转换了,电影叙事不再按照历史事件的编年进程,而是以人为中心,通过人物塑造和其关系的建立,以及人物的行动与其性格的刻画予以表现。

于是,《1921》的叙事结构只取横截面,叙事主干在1921年4月到8月,以上海为中心,将镜头辐射到全国各地乃至海外,横向展开多条线索和多个人物,以人物为中心去建立认同。

这样,基本上不做“纵轴”了。

《开天辟地》

因而关于建党叙事,《开天辟地》《建党伟业》《1921》侧重点各有不同。

1991年的《开天辟地》以陈独秀、李大钊两位学者的人生境遇为线索,讲述了他们的“觉醒年代”;2011年的《建党伟业》依然是长卷式、编年体,呈现了复杂的早期民国史,你方唱罢我登场。

而2021年的《1921》,本质上却是一部讲述“开会”的电影。

并且,在建党献礼片中鲜见地从李达、王会悟这对新婚夫妇的视角切入,聚焦在“一大”会议如何筹备、组织、住宿、流程等的种种细节之上。所以才有了王会悟为借博文女校要克服“撒谎脸红”的日常化叙事,对当时相对边缘的人物,进行了有趣的历史想象。

《1921》第二个特点是延续了黄建新导演“青春化”的风格。

“先辈少年时”是《1921》的新视角,“少年强则国强”是《1921》的潜文本。

占据电影主体篇幅的,是参加一大的13位代表,他们平均年龄28岁,是风华正茂的年轻人。

所以,电影中特意有一个设计,刘仁静(刘昊然 饰)、邓恩铭(王俊凯 饰)、王尽美(刘家祎 饰)三个年轻人,晚上跑出宿舍去逛上海大世界游艺场,哈哈镜将身体变形,这是属于青春的好奇心。

电影中“青春化”的另一个经典场面,是毛泽东的郁郁狂奔。

在法国国庆日一场戏中,混迹在队伍中的毛泽东,被挡在法领馆的高墙之外。高墙内洋人欢歌笑语,烟花绽放;而高墙外,则是国人的另一个灰头土脸的世界。

于是,毛泽东的郁郁狂奔,便有了的心理依据。

毛泽东在大街上诗意奔跑,与闪回中的前史结合在一起,通过影像呈现,将写实和浪漫化完美融合。

第三个特点,在类型化与国际化视野上。

《1921》很突出的一点,是将一大建党叙事纳入了上海独特而又复杂的租界背景(内)+生动的国际共运史(外)中,以此挖掘出了黑帮片、谍战/反特片的类型元素。

共产国际代表马林与日本特高课周旋的谍战叙事,是《1921》国际视野的集中体现。

所以电影的故事复线,是两条内外结合的动作线。

一条上海工人罢工,一条共产国际,这两条动作线通过租界巡捕房管黄金荣(倪大红 饰)这一黑帮老大的角色巧妙串联了起来。

这样,跟踪、枪战、飙车等类型元素的动作戏增加了商业性。

《革命者》:李大钊和朋友们的“觉醒年代”

《革命者》与《1921》在视角选择上,有很大区别。《革命者》以李大钊为典型来辐射那个时代的革命先辈。

但与传统的人物传记片不同,《革命者》直接抛弃了按时间顺序和事件堆叠,讲述伟人一生的叙事方式,而是从来自不同领域的人的主观视角出发,以非线性、不同视角、碎片化的模式,拼凑出李大钊的人物形象,和其波澜壮阔的一生。

从这个意义上讲,《革命者》有中国献礼片版《公民凯恩》的意味。

无论是领袖,还是报童、乞丐,还是李大钊的亲人,在不同的人眼中,李大钊的形象侧重点各有不同,从而整体上形成了多层次、丰富的李大钊形象。

尤为值得一提的是,张学良和蒋介石眼中的李大钊,这两个视角的设计具有新鲜感。

以报童被害案切入,张学良眼中的李大钊,是高大的值得敬仰的;

以国共合作切入,蒋介石眼中的李大钊,是危险的、不得不除掉的;

有意思的是,在《革命者》中,包括于谦饰演的监狱长这种毫不起眼的角色,也能精准高效地给到细节镜头。这些角色设计,再一次呈现出近年来管虎导演(《革命者》监制),在操作主旋律题材上的一个非常突出的取向——大胆融入对立派视角,并通过这些对立派视角柔和又暧昧的视线,来反衬正义一方。

从《八佰》《金刚川》到《革命者》,这样的设计比比皆是。

除了张学良、蒋介石这些真实历史大人物,影片还选取了庆子、徐三、阿晨等虚构角色来突出底层人物眼中的李大钊。

虽然真实和虚构相融合,比较丰富立体,但个人还是认为,在底层人物视角上,“底层人物落难-被李大钊拯救-感召而参加革命”的叙事编排存在同质化问题,易于审美疲劳。

比如白客饰演的被李大钊救起的乞丐,这个角色总体而言是符号化和突兀的,拿掉无碍。

其实,我最为赞赏《革命者》的一点,是技术层面。

影像上,狂飙突进,极富沉浸感。

如果说《1921》中的上海,多少有光明而敞亮的十里洋场意味,那么《革命者》的上海则是昏暗的、危机四伏的。

烟雾、水气、湿漉漉的街道,勾勒出了一个革命动荡中的压抑城市空间。所以,在这样的一种氛围中,时而出现的枪声才会让人胆颤心惊。

全片的布光,更值得赞叹。

整部电影,无论是在牢狱中、李大钊家中、北大图书馆、还是陈独秀与毛泽东聚餐的火锅店,只要是有窗户的地方,窗户的光线永远是曝光过度的,而且穿越窗户的直射光,总能印到守常先生的脸上,他是焦点。

最典型的还是监狱戏,昏暗潮湿,浅浅的柴火燃烧的音效,几盏煤油灯或者蜡烛放在后景中摇曳,反衬了李大钊遭受的刑具苦楚,难以想象。

再如李大钊即将赴死的最后时刻,影像层面已经赋予了他最充分的人物弧光。

他在牢笼中缓缓转过身,背身翘着腿坐在椅子上,一束光落在他身上,逆光的金边勾勒他全身,是如此平静祥和。于谦饰演的监狱长和喽啰们望向他,没立马喊他走出来,仿佛也被他的那种状态感染了,那场戏非常动人。

布光是情绪化的,是从人物的心理、情绪状态出发的,剪辑亦如是。

《革命者》让人最印象深刻的剪辑段落,是蒋介石(韩庚 饰)听戏一场。

蒋介石与李大钊曾经的两次短暂交集,一次是拜访孙中山,一次是促成国共合作的演讲。这些碎片化的回忆段落,与戏曲演出,以及狱中的李大钊交叉剪辑。听戏中的蒋介石,从正襟危坐的姿态,到内心的情绪激动、汹涌,视听结合的影像呈现,非常精彩。

韩庚版蒋介石,让我们感受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形象。

在上文提到,主旋律题材如何回归电影本体的问题。我认为,在影像层面,《革命者》的贡献更大。

献礼片3.0时代的新探索

继2019年的《我和我的祖国》之后,《1921》和《革命者》两部影片,又在献礼片的叙事和类型上做出了新的突破和开拓。

这本质上是一个革命历史题材-主旋律电影-新主流电影的过程。

《1921》和《革命者》两部影片呈现出了两点新的创作倾向。

大写的人。

为什么最近这两年主旋律电影大家愿意接受了?

主要还是因为电影中很多人物,很多选择,观众能对应当下,产生共情。

影片里百年前,当时那些人所思所想,以及为之努力奋斗和牺牲的梦想,百年后都在实现,在百年后都有了落脚。观众一边看电影,一边联系自己现实的生活,产生共情。

所以,毛泽东郁郁奔跑的场景,如此触动人。

他是意气风发,笑语盈盈,但当时更是一穷二白,籍籍无名。

被家国之痛压抑着的年轻人,需要寻找情绪的释放,需要出路。

所以,《1921》从李达和王会悟的小型婚礼切入,而“一大”的整个过程,也在这对新婚进步青年柴米油盐的人间烟火中,一点点完成的。

宏观事件作为基地,从微观视角切入,构建了差异化的建党图景。

出场人物众多,这个从《建国大业》延续的本土化明星制模式没变,但历史纵深感不再突出强调了。

一切均是从人物塑造和人物的情感传达出发,更人性化,也更符合当下观众的情感体验。

第二,回归本体。

这里是指主旋律题材,更注重影像叙事的力量。

在这一点上,《1921》与《革命者》两部电影皆可圈可点。

《1921》中融入的谍战类型元素,夜景中追车戏的视听呈现很精彩,暗夜、人稀、宽敞的街道无处藏身,但苏联特工利用了上海的有轨电车。弄堂追击,俯拍镜头,无需人物台词的解释,一目了然,苏联特工与巡捕房势力的斗智斗勇呈现得颇为巧妙。

《革命者》里有一场戏的影像呈现更值得玩味。

《1921》中的毛泽东出场,被安排在洗衣房的外景中。毛泽东在洗衣房“工读互助”,跟现在普通大学生做兼职,好像没啥差别,确实拉近了观众距离。

但《革命者》中的毛泽东出场,是另一种模式,完全通过影像带出,且非常惊艳,观众始料未及。

在蒋介石与李大钊交集的篇章中,前景中李大钊演讲慷慨激昂,后景中蒋介石若有所思,眼神尖锐,他的那一块区域整个都是不寒而栗的氛围。然后摄影机从后景中的蒋介石缓缓地划到前排的毛泽东脸上,毛泽东却神采飞扬,状态完全迥异。

镜头以当时历史现场的一种客观角度从蒋介石划到毛泽东,但影像上的冲击力却很大,那惊鸿一瞥,所有观众都知道历史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

从压抑到激越,甚至带着巧妙的嘲讽意味,堪称神转折的影像化呈现。

当主旋律开始思考视觉效果时,这是很让人开心的。

黄建新曾在采访中表示,任何一本历史书都比电影更细致,具体日期、时间、天气情况都较为详备。然而电影的作用却在于,以光影世界支撑起观众的想象空间,使观众在故事中进行经验补充,这才是电影的魅力。

在从革命题材渐渐跃进为主流电影的阶段,观众对于商业类型片包装主旋律早已免疫,想更好触达年轻观众,就需要不断在类型期待和新鲜感上做协商,这也促使主旋律电影不断地自我革新。

新视角、新创作方法、新排列组合,重新激活故事情节和人物关系。

一切才将将开始。

【文/洛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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