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影史活证人仲代达矢:拒黑泽明邀请,最爱切腹,敬佩朱旭

作者:春日太一 出版社:文藝春秋 出版年:2017-9-5

仲代达矢是与三船敏郎(1920-1997)、高仓健(1931-2014)齐名的日本知名影星。

在近70年的演艺生涯中，他演出了200多部影片，其中他在20世纪70年代主演的《华丽家族/華麗なる一族》(1974)和《金环蚀/金環蝕‎》(1975)曾在中国上映并受到广大观众的好评。

电影《金环蚀‎》(1975)剧照，仲代达矢

在20世纪50到60年代的日本电影黄金期，仲代达矢与黑泽明(1910-1998)、成濑巳喜男( 1905-1969)、小林正树(1916-1996)、五社英雄(1929-1992)、冈本喜八(1923-2005)等著名导演合作无间，共同铸就了无数经典电影。

电影《女人步上楼梯时》 (1960)剧照，仲代达矢和高峰秀子

他与三船敏郎、高峰秀子(1924-2010)、原节子(1920-2015)、胜新太郎(1931-1997)等知名演员共同工作的经历也是独一无二，由此堪称电影史的活证人。

在日本他被称为“战后最伟大的演员”，特别是他作为日本电影界目前健在的唯一巨星，仲代达矢以91岁的高龄仍活跃在电影界与戏剧舞台。

电影《女儿，妻子，母亲/娘・妻・母》(1960)剧照，仲代达矢和原节子

他无比丰厚的从影经历是日本电影史的宝贵财富。

【初拍电影就被黑泽明斥责】

仲代达矢原名仲代元久，1932年12月13日出生于东京市目黑区五本木。在兄弟四人中，他是老大。小学二年级时，父亲因患肺结核而去世。

由于家境贫困，他不得不在放学之后或利用假日去茶馆和弹球房找事做，有一个时期还在大井赛马场当售票员。

仲代达矢拍摄于20世纪50年代初

就这样，他半工半读升入了都立千岁高中。

仲代达矢后来回忆，“之所以想去当演员，也是因为生活难以为继。那时我在大井赛马场工作，那里的同事对我说：‘你长得很帅，去当演员吧。’就这么一句话，让我萌生了当演员的念头。”

仲代达矢非常喜欢文学，最初他的志愿是想当一名作家。

20世纪50年代初期与妻子宫崎恭子在俳优座演出中

高中三年级时，有一次他在三越剧场看了俳优座演出的话剧《妻子学校》，著名演员千田是也(1904-1994)的精湛表演，使他大为感动，从此他产生了要当话剧演员的愿望。

1952年3月仲代达矢高中毕业后，进了俳优座第四期演员训练所。在学习期间，因为生活困难，他一边在银座酒吧间做事，一边刻苦钻研表演艺术。

仲代达矢在剧场演出的报道

他那象刚刚睡醒仍在发愣似的眼神、缺乏抑扬感的低音，再加上一种新艺术派的浪漫风采，使他获得了“雾霭”这一绰号。

1954年，仲代达矢参加了黑泽明导演的《七武士/七人の侍》(1954)的拍摄，这是他首次登上银幕。在这部影片中，他扮演了一个到处流浪、没有一句台词的武士。

电影《七武士》(1954)剧照，一闪而过的仲代达矢

不过这次和黑泽明的合作，却被他视为“演员的屈辱”，这是为何呢？

当然不是因为角色戏份太少。当时黑泽明让他走两步看看，20岁出头的仲代达矢第一次蓄起胡子，戴上佩刀，在黑泽明的眼皮底下走了几步。

“你怎么这么走路！”黑泽明大声斥责。

大家都知道黑泽明被称为“电影天皇”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在片场脾气暴躁，享有绝对权威。

每走一次，NG一次，仲代达矢就被训斥一次。“别给这小子饭吃。”

片场里也能听到这样的声音，要说仲代达矢的自尊心没受到打击，那是不可能的，甚至动摇了做电影演员的念头。

仲代达矢和黑泽明

在这种压力下，他只好老老实实的在片场后面的空地练习走路。就这样一练就是好几个小时，从白天练到夜幕降临，直到这条戏得到了黑泽明的点头肯定。

接着，他在东宝公司熊谷久虎(1904-1986)导演的《就这样，自由的钟声响了》里又露了一次面。

对于仲代达矢来说，真正在银幕上创造角色，还是1955年3月从演员训练所毕业成为俳优座预备演员之后的事。

1955年获“新剧”演技奖

1955年秋，仲代达矢因在易卜生的名剧《幽灵》中成功地扮演了奥斯瓦尔这一角色而荣获了白水社的“新剧”演技奖。从此，他一跃成为剧坛上引人注目的新人。

看过仲代达矢演出的日活电影公司导演井上梅次(1923-2010)对他非常赏识，决定聘他拍片。

电影《火之鸟》(1956)日本版海报

1956年，仲代达矢在井上梅次导演的《火之鸟/火の鳥》(1956)中扮演了一个引诱比自己年纪大的有夫之妇的可憎青年。他那风格独特的表演，立即博得了观众和舆论界的好评。

不久，仲代达矢应东宝公司邀请，接连演出了谷口千吉(1912-2007)导演的《赤脚的青春/裸足の青春》(1956)和千叶泰树(1910-1985)导演的《守卫队/大番》(1957)。

电影《黑河》(1957)剧照，仲代达矢和有马稻子

【被小林正树大力栽培和赞赏】

1957年，他被小林正树导演看中，在松竹公司拍摄的《黑河/黒い河》(1957)中第一次担任主角。

这部以贫民窟为背景的影片中，仲代达矢扮演一个地痞流氓。俊朗、西化的外表为他赢得了第一批影迷。

电影《黑河》(1957)剧照，仲代达矢

他以惊心动魄的表演，生动地塑造了一个因奸污女人而被追赶得走投无路，最后贸然杀人的冷酷无情的流氓形象。

这部影片给仲代达矢带来了极大的声誉，他还因此荣获了1957年度制片人协会的新人奖。

电影《炎上》(1958)剧照，仲代达矢和市川雷蔵(右)

1958年，仲代达矢在市川昆(1915-2008)导演的《炎上》(1958)一片中，以卓越的演技成功地扮演了一个足内翻的残废学生。

电影《裸的太阳》(1958)片场，左起：仲代达矢、江原真二郎、家城巳代治

接着，又在东映公司家城巳代治(1911-1976)导演的《裸的太阳/裸の太陽》(1958)中，出色地扮演了一个虽然品行不端，但却怀着深厚情感的铁路员工。

电影《人间的条件》(1959)戏单

1959年他再度与小林正树导演合作，拍摄了名片《人间的条件/人間の條件》(1959)。在这部影片中，仲代达矢扮演日本知识分子梶。

这是一个内心充满激烈矛盾的人物，他心里虽然憎恨军国主义，但为了与妻子美千子过美满的爱情生活，却变成了军国主义者最可耻的爪牙，甚至成为侵略中国和剥削中国人民的同谋犯。

电影《人间的条件》(1959)剧照，仲代达矢

仲代达矢以深刻的人生体验和精湛、娴熟的演技，把梶那种思想与行动相互矛盾而产生的极大痛苦，真实、生动地表现出来。

影片上映后，获得了惊人的成功。一时间，梶和美千子成了市井里巷大谈特谈的人物。

随之，仲代达矢也就成了日本家喻户晓的名副其实的大明星了。《人间的条件》共6集，是一部放映长达9小时39分的大型作品，历经4年拍摄完成。

电影《人间的条件》(1961)剧照，仲代达矢

这部影片倾注了导演小林正树的意念和高度热情。他对仲代达矢的表演极为赞赏，称他是“天才，是打破了日本人框框的演员。”

此后，他们亲密合作，又相继拍摄了《切腹》(1962)、《遗产/からみ合い》(1962)、《怪谈/怪談 》(1964)、《夺命剑/上意討ち 拝領妻始末 》(1967)、《在我冒险的日子/いのちぼうにふろう》(1971)等影片。

电影《切腹》(1962)日本版海报

其中，仲代达矢因主演《人间的条件完结篇》分别获得1961年日本广播协会(NHK)电影评选和《每目电影》竞赛的男主角奖和男演员奖。

在《切腹》里，仲代达矢用极其低沉的嗓音表现人物的绝望和坚韧，时代的荒谬和残忍。《切腹》获1962年《电影旬报》评选的男演员奖和蓝色绶带男主角奖。

电影《切腹》(1962)剧照，仲代达矢

仲代达矢曾经表示：“虽然我出演过很多优秀的电影，但在我离世之前，如果让我从参演的电影中选出最好的一部，我还是会选《切腹》这部电影，它各个方面都很出色！”

“用一句话来概括的话，这是一部复仇剧，一个一无所有的男人报复社会，残酷的剖腹自杀场面也象征着这个不合理的社会，通过极尽残酷的手法，让之后复仇场面的效果凸显出来，这就是小林正树导演想要达到的目的。”

仲代达矢和导演小林正树

“小林正树从来不说我是好是坏，一次都没有，他说‘随你自己。’”仲代达矢记得小林正树总是让他按自己喜欢的去做，开始时他只说“准备，拍！”最后，他只说“Cut”。

他从来没有说过“好”。“他非常沉稳，不是那种很想早点得到结果的人，他会耐心地等待。”

1963年日本，左起：田宫二郎、阿兰·德龙Alain Delon、仲代达矢

即便演员没有表演到位，小林正树导演也不会说任何话。所以仲代达矢会一边想：“到底是哪里不行呢？”一边努力思考自己的演技，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小林正树导演犹如一手培育仲代达矢成长的父母。

电影《在我冒险的日子》(1971)剧照，仲代达矢和栗原小卷

【拒绝黑泽明的邀请最后妥协】

大导演黑泽明也被仲代达矢那独特而精湛的演技所深深吸引，1960年，他在拍《恶汉甜梦/悪い奴ほどよく眠る》(1960)这部影片时，本想邀请仲代达矢演出，可是仲代达矢对来人说抽不出时间，所以黑泽明只得作罢。

黑泽明认为“仲代达矢与三船敏郎有着同等的风度”。

电影《用心棒》(1961)片场，左起：黑泽明、仲代达矢、加东大介、东野英治郎、三船敏郎

于是，第二年在拍古装娱乐片《用心棒》(1961)时，黑泽明就想让仲代达矢与三船敏郎第一次在银幕上合演。

当时黑泽明找到一手把仲代达矢捧红的小林正树导演，告诉他新戏想找仲代达矢出演。

听到黑泽明的名字，仲代达矢就回想起了当初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指责的场景，一口就回绝了。

电影《用心棒》(1961)片场，仲代达矢和三船敏郎(左)

最后还是黑泽明亲自找到仲代达矢，不得已，仲代达矢就坐下来与黑泽明谈了谈。

黑泽明问仲代达矢，为何要拒绝呢，难道是剧本太无聊了吗？

仲代达矢老实回答，就是当初拍《七武士》的时候受了挫，所以下了决心如果有天黑泽明找他拍戏，必须拒绝。

1980年第33届戛纳电影节，仲代达矢和导演黑泽明(左)携《影子武士》(1980)出席影展

年轻时候的仲代达矢年轻气盛，连他自己在回忆起这一幕都感慨，居然当面对黑泽明这样伟大的导演说出这种话。

不在黑泽明的坚持下，仲代达矢最终还是妥协了。

1962年，仲代达矢又演出了《用心棒》的姊妹篇《椿三十郎》(1962)。

电影《椿三十郎》(1962)外景地，三船敏郎给仲代达矢点烟

在《用心棒》一片中，仲代达矢扮演的是手拿洋枪与三船敏郎势不两立的、洋气十足的角色；在《椿三十郎》中，他扮演的是与喷血而倒下去的三船敏郎决一死战的角色。

电影《椿三十郎》(1962片场，左起：三船敏郎、黑泽明、仲代达矢

在拍摄黑泽明的《天国与地狱/天国と地獄》(1963)时， 黑泽明在片场基本不对三船敏郎有任何的示意和指示。

而黑泽明却对仲代达矢说：“其实这个角色我本来是想让亨利·方达Henry Fonda(1905-1982)来演的。”

电影《天国与地狱》(1963)外景地，左起：三船敏郎、黑泽明、仲代达矢

仲代达矢心想：这种话没必要跟我说吧，于是就毫不客气地对黑泽明说：“因为我不是亨利·方达啊。”

黑泽明导演马上就对仲代达矢说：“那你就演成亨利·方达那种风格。”

电影《天国与地狱》(1963)片场，左起：仲代达矢、黑泽明、三船敏郎

又过了很久，仲代达矢终于鼓起勇气提起拍摄《七武士》时的旧事，结果黑泽明回复道：“我当时就认为你是个大有前途的青年，所以我要严格要求你。”

1980年，仲代达矢替代胜新太郎，主演了黑泽明导演的《影子武士/影武者》(1980)，此片获第32届戛纳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奖。

电影《影子武士》(1980)外景地，黑泽明正在给仲代达矢说戏，据说拍戏时，仲代达矢不按剧本拍，被导演呵斥

1985年，他又主演了黑泽明导演的《乱》(1985)，该片被纽约电影家协会评为最佳影片。

拍摄《影子武士》时，他曾坠马骨折。为了一雪前耻，他买了一匹马，苦练骑术。《乱》中他可以在马上从容地弯弓射箭。

仲代达矢认为，《影子武士》和《乱》这两部电影中角色，其实原本都是留给三船敏郎的。

电影《乱》(1985)外景地，导演黑泽明(右)和仲代达矢(中)说戏

后来仲代达矢这样评价他和大导演黑泽明的合作：”夫妻之间讲缘分，导演和演员之间也讲缘分。我一直承蒙黑泽明导演的关照，但是和黑泽明导演配合默契的还是三船敏郎！”

“在黑泽明剧组，三船敏郎怎么演都行，他们是如此好的搭档。所谓好搭档，就是只要看一下对方的眼睛，就有心有灵犀般的默契，明白‘对方在想什么’。因此，这样讲来，我和小林正树导演是一对投缘的搭档。”

1963年第16届戛纳电影节，仲代达矢夫妇(左)和导演小林正树夫妇

【三岛由纪夫让他毛骨悚然】

仲代达矢在拍摄成濑巳喜男的《女人步上楼梯时/女が階段を上る時》 (1960)时，成濑巳喜男导演对仲代达矢说：“用不着使用那些毫无意义的演技，尽量安安静静地去演，只要站着就行，不需要在黑泽明电影里那种夸张的表演。”

电影《女人步上楼梯时》 (1960)剧照，仲代达矢和高峰秀子

黑泽明也很尊敬成濑巳喜男，因为黑泽明曾经说过：“我最尊敬的导演是成濑巳喜男，其次是小津安二郎(1903-1963)。”

1968年，当仲代达矢拍摄五社英雄导演的《人斩/人斬り》(1969)时，该片主演之一的三岛由纪夫(1925-1970)每次都会向剧组的同行讨教演戏的方法：“这个时候该怎么演？”

电影《人斩》(1969)宣传照，左起：三岛由纪夫，石原裕次郎、胜新太郎、仲代达矢

三岛由纪夫扮演的角色要剖腹自杀，那时他在健身，所以身材很好。有一次仲代达矢问三岛由纪夫：“你是作家，为什么要像演员一样健身呢？”

三岛由纪夫说：“我打算剖腹自杀，那时如果腹部有赞肉露出来，就违背了我的美学，健身是为了去除赘肉。”

电影《炎上》(1958)片场，左起：三岛由纪夫夫妇、市川昆、市川雷藏 、仲代达矢、新珠三千代

仲代达矢说道：“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大概一年后三岛由纪夫真的在自卫队的市谷驻扎地割腹自杀了，仲代达矢这才意识到他那时说的话不是在开玩笑，这让他不禁毛骨悚然。

有一段时间老有人问五社英雄：“为什么总是用仲代达矢？”五社英雄说：“因为那小子有着疯癫般的眼神。”

五社英雄

结果仲代达矢听到后，便对五社英雄说：“我不是疯子。”

五社英雄告诉他：“对，呆子，你是没疯，但是你的眼神完完全全就像个疯子，我要刻画的主人公就是需要你这种眼神。”

【创建演员培训所不收学费】

仲代达矢不仅是风靡影坛的超级巨星，也是名震剧坛的表演大师。70多年来，他在舞台上演出了《尤里小姐》、《一仆二主》、《东海道四谷怪谈》、《底层》和莎士比亚的《哈姆莱特》、《奧赛罗》、《理查三世》等许多名剧。

1964年仲代达矢(左)和平干二朗在舞台上主演《哈姆雷特》

其中，由于他在《尤里小姐》和《底层》中的演技精湛，曾分别获得了第17次每日艺术奖和第26次艺术选奖文部大臣奖。

仲代达矢在舞台上的形象

要知道，在日本电影的黄金时代，大部分演员都选择与大制片厂签署合同，成为旗下的演员，被包装成明星抛头露脸。

1969年仲代达矢在舞台上主演《理查三世》

仲代达矢自然也有许多名利双收的机会，但他并没有走上这条道路，对此他有着更深的思考。

一方面，仲代达矢钟情于戏剧舞台，不想彻彻底底的走上明星道路，另一方面，被制片厂控制后，对于角色选择的自由度会大大降低。

仲代达矢与妻子宫崎恭子

于是，他放弃了与制片厂签约的机会，只是按片拿酬，在几大制片厂之间来回活跃，同时也可以继续戏剧事业。

1975年，仲代达矢与夫人宫崎恭子(1931-1996)共同创立演员培养所“无名塾”。他们在1955年的舞台剧《森林犹存》中相识。“无名塾”不收学费，任何有志于表演的人都可以来修习。

仲代达矢与妻子宫崎恭子

1979年，他又在箱根建了160平方米的排练场。

“那些碰了壁的演员，可以来到这里，在揣摩中发现新的自我，”仲代达矢说，“这里不以成名为目的，故称‘无名塾’。”

东京世田谷区无名塾，同时也是仲代达矢的家

由于仲代达矢和夫人宫崎恭子的言传身教，无名塾为日本影坛贡献了众多明星，其中包括影帝役所广司。

宫崎恭子在和仲代达矢结婚前也是一名演员，婚后她便不再接戏，一直致力于“无名塾”的推广和教学，1996年因患癌症去世。

仲代达矢与妻子宫崎恭子带着学院进行训练和跑步

当时仲代达矢极度悲伤，心灰意冷，一度想停办“无名塾”，不再做演员了。但夫人宫崎恭子留下的遗书最终让我坚持了下来。

宫崎恭子在遗书中嘱咐仲代达矢“一定要坚持到底”。于是仲代达矢咬牙决定：“好吧！那我就坚持毕生献给舞台吧”。

仲代达矢与妻子宫崎恭子

仲代达矢与妻子宫崎恭子

1995年，电视剧《大地之子/大地の子》(1995)首播。在这部讲述战争孤儿的剧中，仲代达矢和中国演员朱旭(1930-2018)，一位饰演主角的日本生父，一位饰演中国养父，有过很精彩的合作。

仲代达矢评价，朱旭不仅演技精湛，其人格魅力也非常让他敬佩。“2018年朱旭去世了，我感到非常遗憾。”

电视剧《大地之子》(1995)剧照，左起：仲代达矢、上川隆也、朱旭

仲代达矢说，虽然他已经91岁了，但还在思考戏剧的事儿，要继续把戏演下去。

他始终认为：“艺术家、文艺工作者或手工艺者都是一些不受世俗羁绊的人。制作电影是为了对抗体制，尤其是为了与不良体制进行对抗。抵抗那些毫无意义的常识，行动上背离常识，颠覆既有的常识。那些循规蹈矩拍摄出来的电影不仅不好看，也毫无价值可言。”

1964年6月19日《アサヒグラフ》杂志封面，仲代达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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