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尚八卦史波波头引领者露露劳驾您指点地狱之路

“我骑马，唱歌，跳舞，作为妻子，情人，荡妇朋友等，甚至于烹饪都一败涂地！可是我从不用‘未曾尝试’的借口逃避或谴责。我都全心全意试过了。”

“自慰是性领域最高的艺术形式。”

“对于一个已经36岁的不成功的女演员来说，能找到的最好的职业就是应召女郎。”

这些惊世骇俗的语录都来自一个女人，她便是鲸鱼小姐本周时尚八卦史的主角——美国女演员Louise Brooks（露易丝·布鲁克斯）。

这个被誉为默片时代最妖艳也最有灵气的女演员，以在影片中扮演放荡堕落角色而闻名。其实作为演员，她真的算不上成功。她一生一共出演了25部电影，其中大多数是配角，仅有的几部主演的电影，在上映不久后就被收藏进了电影资料馆，一直要到50年代，它们的非凡价值才得到认可。

但作为一个时尚icon，Louise绝对是成功的。她那头钢盔一般闪闪发亮的波波头，前卫的flapper style，慵懒又无辜的姿态，都引发了当时渴望实现自我解放的少女们的疯狂效仿。甚至直到今天，银幕上还有无数女星在拙略地模仿着她的发型和仪态。

在现在，波波头只是一款普通的发型。但在Louise那个时代，波波头=不正经。

这种男孩式样的齐耳短发很容易让人想到法国大革命时期，法国路易十六的王后Marie Antoinette被推上断头台时，一头秀发被剪到耳朵之上。在欧洲一些地方的古老风俗里，女子在犯通奸罪后，也会被剃成短发，作为羞辱的标志。在《权利的游戏》中，承认犯了通奸罪的瑟后被减去长发，赤身露体地游行，接受所有围观群众的撒泼和唾骂。

但传统道德和伦理的非议也阻挡不住万千少女解放自我，追求前卫的心。波波头最早出现于欧洲上流社会，成为当时一些“浪女”的标准发型。随后，在Louise Brooks，Coco Chanel，Clara Bow等时尚icon的引领下，这款带着“罪恶感”的波波头像戳中了万千少女的G点一般，受到狂热的追捧。据报道，当时纽约每天有2000多名女性剪短发，狂热的少女们在理发店外排起长队。

但是啊，哪里有时尚，哪里就有直男癌。万千少女心水的波波头在社会上引起了很大的争议：一个新泽西的女教师，因为剪了波波头，被学校勒令养长头发；很多大型百货公司开除了一大批赶时髦剪波波头的女员工；一些美国男人在下班回家发现自己妻子剪了波波头后，二话不说拿出离婚协议书……

总之，在当时的直男癌眼里：剪波波头的女人=不正经的女人。

不过……作为波波头风尚的引领者，Louise好像真的是个不正经的女人。只是，“不正经”是她自己的选择。

Louise出身于一个中产家庭。父亲是律师，母亲是钢琴家。但Louise在自传中揭露父亲其实是个色情狂。在父亲的教导下她很小就与男性纠葛在一起，9 岁时她更是遭遇到邻居的性虐待。这些经历深深地印刻在她的骨子里，导致了她日后任性乖张，放荡不羁的生活态度。

1922年，年仅16岁的Louise加入一个现代舞蹈团。但就在她已经能够独当一面时，因为和工作人员的绯闻，她被开除了。

1925年，她加入了另一个歌舞团。像其他的女孩一样，她在眼睛周围化了深邃的烟熏妆，搭配深色的夸张弓形轮廓双唇。但和其他女孩不同的是，她有着一头标志性的波波头。她的演出引起了派拉蒙电影公司注意，顺利签约出道。

出道不久，Louise便“收割”了她的第一个情人——时年36岁的卓别林叔叔。这段怪蜀黍和小萝莉的关系只维持了几个月，但Louise“不正经”的人生才刚刚开启。

和卓别林叔叔分手后，Louise便爱上了自己第二部电影的导演Albert Sutherland。这位被小萝莉迷昏头的蜀黍，全然不顾自己有妇之夫的身份，疯狂地向Louise求婚。两人很快结婚，但婚后小萝莉Louise却依然有着大把的情人。在一次人尽皆知的出轨事件后，Louise的第一段婚姻结束。

而这个时候，作为一个美貌的电影新秀，Louise的身边自然而然的聚集了不少名人和富豪。她像一块吸铁石，肆无忌惮地“收割”着各色男人。“我一直是个被包养的女人。”她毫不在乎地说，“就算我每周挣几千美元，我还是喜欢被乔治·马歇尔（华盛顿橄榄球队老板）这样的人包养。”

但情场得意的Louise在自己的事业上却发展得不尽人意。出演了十几部电影，却没有一部是主角。但Louise在好莱坞没有走红的原因可能更多在于她并没有想“成功”。这位任性的小明星，既不会为了角色去讨好电影公司的高层，也不屑于付出天赋之外的“努力”。她只按自己的喜好去扮演她想扮演的角色，以及，睡她想睡的人。

她在片场阅读歌德和叔本华作品的举动触怒了电影公司的高层，好莱坞的体制容不下一个有思想不听话的女明星。他们借口Louise的声音难听，无法适应即将到来的有声电影市场，拒绝给已经小有名气的Louise加薪。Louise一气之下离开了好莱坞。

如果Louise离开好莱坞之后不再拍片，可能这位绝色尤物就会像众多时运不济的小明星一样从此沉寂。但命运却让她遇到了德国伟大又“无耻”的导演Georg Wilhelm Pabst。他们合作的那两部“淫秽”电影——《潘朵拉的盒子》和《堕落女孩日记》也成了电影史上的经典。

元稹在《莺莺传》里说过：“大凡天之所命尤物也，不妖其身，必妖于人！”这个唐朝诗人的话用在《潘朵拉的盒子》的女主角露露身上，恰到好处。

Louise扮演的露露是一个妓女。她逼迫她的相好——一个五十多岁的富翁同她结婚。婚礼之上，富翁发现了露露同她的皮条客之间的奸情，争执之中，露露将富翁击毙。法院判决露露犯了杀人罪。但富翁的儿子、一名爱着她的女伯爵、她的皮条客一起营救她。逃到伦敦的露露，在圣诞夜遇到了臭名昭彰的连环杀人犯——开膛手杰克，她将他迎进房间，也实现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愿望。“在圣诞节前夕，在她从小便开始幻想的收到圣诞礼物的时刻，她希望能死在色情狂的手下。”

这部荒诞前卫的电影在美国引发了轰动。评论界大声呼喊：“这部电影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导演Pabst却笑称：“他们的言下之意无非是，Louise太性感了太性感了太性感了！”

带着猫咪般倦慵的表情，电影中的露露像收割麦子一样收割着各色男女的爱欲，然后随意处置。她时而放浪形骸，毫不掩饰，时而又像孩童一般清白无邪。潘多拉，是对露露最贴切也最肤浅的比喻。而Louise就是那个唯一的露露，唯一的潘多拉。

毫不犹豫地，导演Pabst带着Louise投入了社会伦理教化片《堕落女孩日记》的拍摄。她在影片中出演一个名声良好的药剂师的女儿，单纯美好得如同天使。但不久她父亲的年轻助手让她怀了孕。为了家族荣誉，她只好被送到少女教养院管束。一个爱慕她的一个纨绔子弟将她救出却无力承担她的生活，她只能沦为妓女。父亲死去她赢回了遗产，却又将财产赠与已经有两个孩子的后母。在导演Pabst的镜头下，Louise忽而堕落，忽而高尚。或许，天使和魔鬼，本来就是一体。

在拍摄《堕落女孩日记》的时候，导演Pabst见到了Louise的几个美国土豪朋友——Louise曾经的“床头猎物”们。他对她说：“你的生活跟露露一模一样，你们的结局也会一样。”

当时的Louise无法理解这句话。“然而，15年后在好莱坞，当他所有的预言越来越落实到我的身上时，我才第一次听懂了他的话。”

拍完这两部电影，Louise杀回了好莱坞。虽然出演了几部电影，但得罪制片商的下场就是封你没商量。1932年，Louise宣告破产，开始在夜店跳舞谋生。

1933年，因为情人和别的女演员结婚了，受到刺激的Louise嫁给了芝加哥的一名百万富翁。但仅仅在五个月之后，她便留下一张纸条：“我利用了一位优雅而富有的崇拜者来治愈自己的情伤，仅此而已。这是不道德的，而我认识到了这个错误。还好我有勇气主动结束这一切。”

1938 年，她完成了自己的最后一部电影—低成本西部片《Overland Stage Raiders》，之后告别好莱坞。

演艺事业失败后，她曾短暂地重返故乡经营舞蹈室。失败之后她返回纽约，做过短期的广播演员和八卦专栏作家。到1946年，她不得不在纽约第五大道的Saks商店接受周薪40美元的售货员工作，偶尔也充当别人的情妇勉强过活。

四十多岁的时候，Louise考虑过自杀，也试图皈依罗马天主教，但那个指引她的年轻牧师却因为爱上她而被撵去了另一个教区。晚年的时候，她的爱慕者之一伦比亚广播公司创始人William Paley为她成立了一个基金，每月固定为她提供一笔生活费用，使她的晚年不至于困顿无依。

看，无论年纪多大，她还是那个随意就能让人爱上的露露。

晚年的时候，Louise开始撰写自己的回忆录《露露在好莱坞》，那些关于好莱坞，关于她的那些情人、关于《潘朵拉魔盒》的文字为她赢得了当之无愧的作家称号，她酷爱的叔本华哲学使她的书闪现着任何一本好莱坞影星回忆录无法企及的坦白和彻悟。

在她的自传中，她毫不否认自己那些不光彩的经历，她甚至写道“对一个不成功的36岁的女演员来说，我发现唯一可以选择的高薪职业是应召女郎。”没有辛酸，没有哀怨，她只是坦然地承认自己天生就是一个享乐主义的荡妇。对自己过去声名狼藉的生活，她似乎毫不后悔。她最欣赏罗兰•杰卡德的一句话：“劳驾您指点地狱之路？”因为堕入地狱，对她而言，不过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