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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长江图看不懂「为什么长江图敢说自己是中国最后一部胶片电影」

来源：TVB影视大全人气：524更新：2023-04-16 19:55:06

《长江图》即将上映。片方在发布的一款海报中，宣传电影是“（中国）最后一部胶片电影”。那么，这个说法可信吗？为什么现在用胶片拍摄的电影越来越少？今天我们来一起看看数字电影的发展，胶片摄影与放映的没落，并盘点一下近年来屈指可数的华语胶片电影。

众所周知，摄影和摄像技术在发明之后的百年内，都是使用胶片来拍摄。从8毫米、16毫米，到标准35毫米甚至70毫米胶片，电影人不断追求更极致的画面效果。胶片以其优秀的感光度，独特的画面质感征服了全世界的导演、摄影师和观众的眼球。百年以来，一直是胶片一统世界。

在即将跨入21世纪的时期，数码摄影技术出现了。首先进入大众视线的，是磁带式DV机。

松下AG-EZ1型DV摄像机

中国独立电影从90年代初逐渐兴起。那时的地下电影创作门坎较高，因为那时只能用胶片拍摄。标准35毫米胶片，从购买胶片到全部冲印，需要30万人民币。这是一笔无法节省的投资，你要拍电影必须用胶片，拍完胶片必须要冲印。在90年代，全国职工年平均工资也只有5500元。因此30万是一笔极大的数目。随着DV的出现，独立电影与纪录片创作者开始创作出更多作品。王兵的纪录片《铁西区》即是用松下DV摄像机AG-EZ1拍摄。

电影《夺面解码》

DV的清晰度自然远远比不上胶片，但索尼很快就推出了数字摄影机HDW-F900。2001年法国电影《夺面解码》（Vidocq）是第一部全数字摄影电影，采用1080P/24帧的HDCAM数字格式摄制。效果获得了认可。

乔治·卢卡斯与数字摄影机

随后，乔治·卢卡斯使用HDW-F900摄影机 Panavision镜头拍摄的《星战前传2：克隆人的进攻》成为好莱坞第一部全数字拍摄商业大片。由此仿佛开启了一扇闸门，数字摄影技术快速发展，以洪水之势席卷全球。取代了胶片，成为主流电影拍摄方式。

数字摄影技术之所以能够取代胶片，主要有以下原因：

不同规格胶片尺寸

首先得益于数字摄影技术不断地发展。胶片摄影的原理是快速间歇性曝光，胶片的光学，物理，化学性能都很好，光敏感度高。能够最大程度地记录原始影像。不像数字摄影机那样受分辨率的限制影响。

不同数字摄影机传感器尺寸与胶片的比较

然而，随着数字摄影技术的发展，从1080P到2K、4K，再到如今的6K甚至8K。数字摄影机的清晰度越来越接近胶片，甚至可能会在很快的时间内赶超胶片。业内普遍认为，这只是时间问题。此外，还可以进行原生3D拍摄，效果比后期转制好很多。因此对于商业3D电影来说，数字摄影自然是首选。

而且，数字摄影最大的优势在于其便利性。

华柯洗印厂的印片机。摄影：吴承欢

以前拍摄一部电影，需耗费的胶片是一笔很大的费用，一般导演、剧组承受不起太多的拍摄条数、NG次数。因为一开机，就烧钱（姜文《阳光灿烂的日子》曾以25万英尺胶片创下了国内导演耗片比最高纪录）。况且用胶片拍摄，每拍完一天的戏，就需要把拍摄好的数十斤重的胶片送去洗印厂洗印出来，再送回剧组，导演和摄影师才能看到效果。剪辑也要在剪辑台完成，需要用手摇胶片。做后期添加CG，调色等还需要进行胶转磁工作，很是麻烦。也增加了成本。

姜文在《一步之遥》片场看回放。图片来源：网易娱乐

而数字摄影就完全没有以上顾虑。可以实时回放查看效果，可以无限次NG重拍（导演的最爱，演员的噩梦），可以现场进行粗剪，调色等工作。省事省力省钱。因此，数字摄影在国内迅速流行开来并成为主流也就不见怪了。现如今，基本没有国内导演使用胶片拍摄商业电影。

不同电影的耗片比。

以外国电影举例，数字摄影的《疯狂的麦克斯4》和《消失的爱人》的耗片比达到了惊人的200:1以上。意味着每200分钟素材才能剪出1分钟成片。据说大卫·芬奇每场戏都要反复拍摄数十遍。相比之下，胶片拍摄的《八恶人》就少了很多。即使如库布里克这样苛刻的导演，耗片比也不会突破100:1。超低制作成本的《雷管》耗片比接近1:1，堪称楷模。

《长镜头》“胶片绝响”海报

《长江图》导演杨超在采访中分享了这样一个花絮：在拍摄时，拍好的尚未洗印的胶片都暂存在船上的冰柜里，等到靠到一个较大的码头，由专门的送片员带着胶片，坐各种交通工具到机场，再乘飞机送到北京洗印厂洗印。在机场，未洗印胶片是不能过安检机的。那个送胶片的哥们非常负责，和机场保安斗智斗勇，吓唬他们说“这是国务院关注的重点电影项目，不能过安检机，万一漏光就麻烦了！”机场保安表示，这么大一盒东西，不过安检不合规矩，要抽检。在暗袋内打开盒子用手摸，需要确认是胶片而不是毒品。那哥们和保安说：“你确定一点都不会漏光吗？漏一点光整盒胶片废掉，这可是投资几千万的项目！”后来机场保安开了绿灯，没有安检胶片盒。后来那哥们开玩笑说：“我要是运白粉早发了！”

《长江图》片方把拍摄时多余的胶片制作成独特的电影周边

所以，杨超表示，用胶片拍摄的时候，在拍摄现场只有一次，看到了洗印后的胶片进行胶转磁再转数字后的拍摄效果。而数字就完全不存在这个问题了。

华柯洗印厂洗片机。摄影：吴承欢

《长江图》摄影底片是在华柯洗印厂洗印的，华柯曾经为《赤壁》《夜·上海》《追风筝的人》等多部电影洗印胶片。如今，华柯早已在2012年解散。《长江图》拍摄完毕后，在做4K扫描前要清洗胶片。而这一工作正是赶在北京电影洗印厂厂房拆散前一天完成的。可以说，今后如果有大陆导演要用胶片拍摄电影，可洗印的地方少之又少，难上加难。《长江图》是胶片的几近绝唱。从这一点上来看，《长江图》自称最后一部胶片电影，还真不过分。

一块小小的硬盘，就可装下数部电影拷贝

而在电影放映方面，更是全面进入了数字时代。曾经的《南京！南京！》《赤壁》等片，发行胶片拷贝1000多个。到了2011年的《让子弹飞》，胶片拷贝只有500个。2012年的《黄金大劫案》，胶片拷贝只有20个。而现在，胶片拷贝基本在商业院线绝迹。从最辉煌时，北京电影洗印录像技术厂年产5300万米长的胶片拷贝，到低谷时年产100万米长的胶片拷贝，所用时间仅有短短三年。如今，北京电影洗印录像技术厂厂房已经开始拆除。相比25公斤重的胶片拷贝，一块小小的硬盘无论是制作、运输还是保存上都更加便利，成本也低。

中国电影资料馆放映胶片版电影《教父3》时的胶片放映机

据《长江图》制片人王彧介绍，他们本来想为《长江图》制作一份胶片拷贝。结果竟发现在大陆和港台都没有地方能做，只有日本的日活公司能做，前后要20多天，需耗资40多万。而中国大陆目前能够放映胶片的商业影院屈指可数。他表示，未来可能通过众筹的方式制作《长江图》胶片拷贝，送中国电影资料馆留存。

《星际穿越》片场，克里斯托弗·诺兰与巨大的IMAX胶片摄影机

近年来，使用胶片拍摄的华语片屈指可数。而国际上，不少商业大片依旧使用胶片拍摄：《星球大战7》《间谍之桥》《超凡蜘蛛侠2》《007之幽灵党》等。而昆汀·塔伦蒂诺和克里斯托弗·诺兰两位大导甚至是胶片的坚决拥护者。他们坚决只用胶片拍摄电影，而且用的都是规格更高的。诺兰使用65毫米IMAX胶片拍摄《蝙蝠侠：黑暗骑士崛起》《盗梦空间》与《星际穿越》，并以70毫米IMAX胶片格式上映。昆汀使用潘那维申超70毫米摄影机和65毫米胶片拍摄《八恶人》，并以70毫米胶片放映。在他们看来，胶片不仅是一份情结。相比用数字去模拟“胶片质感”，不如用真正的胶片来摄制、放映。在他们眼中，电影只能是“Film”。

最后，让我们来小小盘点一下近五年来使用胶片拍摄的华语电影：

《赛德克·巴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