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版芳华那一场白毛女的故事是什么「现实版芳华那一场白毛女的故事」

来源:TVB影视大全人气:424更新:2023-04-17 09:11:19

解释不清楚,五十年前的人,五十年前的事,我为什么如此牵挂?

4月19日起,临汾纺织厂1969年版“白毛女剧组”组织了一次跨越半个世纪的为期三天的大聚会,参加人,是剧组成员。

我不在其中,自然未参加。但我天天关注微信群, 看动态,看照片,数念着每一个角色,时不时还与某一个角色或某几位角色有点语音或是文字往来。他们流泪,我眼潮,好激动,恨不得我也去走走红地毯。

更有意思的是,这几天,耳畔萦绕,嘴上哼哼的,是挥之不去的白毛女主题曲《北风吹》。

说到底,这是深藏于内心的一种临纺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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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纺,是我步入社会的第一站。1969年,投产不久的临汾纺织厂从太原、临汾、中条山等地招来近千名学徒工。厂房和机器都是崭新的,花季学生们怀揣美丽的梦想,在纺纱车间,在织布车间,在云纱布海中,编织着自己甜美的梦。

进工厂不久,我就被调到机关,手中的笔专门书写跟我一起进厂的少男少女。同在一个办公室的马天瑞老师,是位小提琴手,大概那时他也就三十岁左右,他拉小提琴的动作,真的非常倜傥。常在办公室听他讲,在哪个车间,他又发现了哪些有音乐舞蹈天赋的人;也听他说,工厂又招工了,他在过筛子般挑人,有文艺表演经历的,会什么乐器的,他都要问到,收到自己麾下。更有甚者,还有被他从火车站直接“劫持”到乔里排练基地的。

他们组成了毛泽东思想宣传队,下车间,到部队去演出。我记得他们演出的有“亚非拉人民齐战斗”“纺织儿女心向党”之类的小歌舞,很快,宣传队在排练整场芭蕾舞剧《白毛女》。真没想到,非专业的剧组居然排练出了专业水平,轰动的何止是本厂,晋南地区,谁人不知临汾纺织厂的《白毛女》?

立起脚尖跳芭蕾,太惊艳了。

那个年代,好像各个工厂都有毛泽东思想宣传队,起码临纺周围的临钢、建筑公司等大一些的单位都有宣传队,可是,唯独临纺的宣传队出大名了。

我这个不会唱不会跳的人,也有一分自豪感。挂在嘴边的,就是随处炫耀他们在临汾大礼堂公演那一个月,座无虚席啊!海报上的光鲜组照,吸引了多少过往行人!几乎所有的驻晋南的部队和大型厂矿企业、国家机关,都请他们去演出,那得排个先后顺序的。他们真的很红很红。

有一次在三楼会议室开会,白毛女的扮演者宋庆云,就坐在我身边,在一张小纸上,三下五除二,出神入化绘出各个角色的动作,胳膊腿的位置,角度,好神啊!一个场次的剧本居然像连环画一样跃然于这张小纸上,我看她的眼神,不亚于发现新大陆,闪烁异光!专业剧团的导演也是这样的吗?她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女孩子呀!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她独创的表演动作简笔速写,她说,这个图,只有她能看得懂,她以此来规范每一位演员的动作。

我与白毛女剧组的缘分就来自于这些看似肤浅的点滴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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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步入社会四十年的那天,我与剧组饰演二婶的曲雅贤、主唱赵丽珠有了一次重返第二故乡临汾的机会。

雅贤说她因为有公务在身,因此没能参加白毛女剧组四十年的聚会,她要补起来,我也就跟着她有了临汾之行的机会。

这一次,我对剧组的了解由浅入深了。

到临汾火车站接我们的是在剧中先饰演黄家狗腿子,继而又饰演八路军战士的陈勇强,还有饰演杨白劳的樊太林。勇强一个电话,在不足一天的时间里,将临汾的剧组原班人马全部召集到位。

四十年过去,面孔都生疏了,大家争先恐后地向我介绍,哪个是大春,哪个是赵大叔,哪个是黄家的打手,哪个是窗花舞和大红枣儿的舞者……当然宋庆云是我一眼就看出来的,她饰演白毛女的造型,早已深深印在我脑海里了。

他们对我也不陌生,怎么说,我也是临纺人。他们说,我的到来会使他们远未逝去的美丽,变成文字,让他们在字里行间尽情地回味。

马天瑞老师来了,之后,我们又到他家里叙谈,再之后,我们一起去临纺旧址。工厂不复存在,我和马老师来回漫步在落叶铺地的厂区深处,由他向我娓娓道来。

那也是他的青春记忆啊!

那是一段美妙和谐的音符,在他心里余音缭绕。

那时,八个样板戏风靡全国,纺织厂最大的优势是女工集中,为何不搞芭蕾舞剧?芭蕾舞是高雅艺术,业余剧团跳芭蕾,这是一次高难度的挑战。他愿意为此一搏。

恰巧,他有一位朋友,叫李凤山,陕西省歌舞团的。陕西省歌舞团有个任务,为全国各厂矿培训芭蕾舞剧《白毛女》,李凤山给他来信,机遇给了他这个有准备的人。

虽然朋友与他是直接联系,但他没有亲自带队到西安,是陈导带着剧中主要角色19人去西安学习的,马老师留在家里,购买乐器,培训乐队,搞舞美设计等。

陈导,名陈世华。我不熟悉,演员们带我来到陈导家。陈导家就在临纺宿舍,熟悉的大院,自然有很多记忆,偶然遇到一位熟人,看到相随于我的人,就知道我是为何而来的。可见白毛女芭蕾舞剧是深入到临纺每一个人骨子里的。

陈导有病,言语已经不利索,但他看到当年与他朝夕相处的演员们到来,异常高兴。这些已入花甲的演员们,视陈导为父,用自己的脸去贴贴陈导的脸,然后,蹲在陈导膝前,双手抚着陈导的双膝与他笑语。

他们说,当年陈导就如同慈父,给他们讲剧情,讲内涵,引导他们进入角色,几个春秋啊,从无厉色。而今,他们只能从陈导不多的言语和神态中重新感受那种特殊的感情。

大家回忆,陈导带着这些刚参加工作的孩子们来到陕西省歌舞团。他们第一次见到那么大的排练大厅,四面通体大镜子,光洁的地板和锃亮的练功杠。芭蕾梦开始植入他们的心田。

陈导没有贪大,毕竟是业余演出,如果一口气学下整场,难度似乎太大。还是先试着排第一、第四和第七场,但是,天资聪颖、自幼练过体操、接受能力颇强,且会画画的宋庆云,居然在半个月内,将整场的舞蹈全部学会,还作了场记。

她用各种符号和图形、线条,标出了出场顺序,男女演员位置、舞姿、队形队列和舞台背景。奇才呀,厚厚一个本子,完完整整交给陈导,陈导欣喜的表情是可想而知的。

庆云为剧组之魂是必然的。

在陕歌学习期间,还有一个大忙人,乐队的曹国宝。在没有打印机,没有电脑的年代,要将所有的曲谱复制回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陕歌的老师,帮着将交响曲谱翻译成简谱,曹国宝就一曲曲抄下来,一个音符都错不得呀,抄着抄着,免不了眼花而错行,曹国宝就定定神,看清了再接着抄。回来后,他也像庆云一样,交给马老师一个厚厚的本子,这就是马老师挥动指挥棒的乐谱总图。

接下来就是三个月的封闭排练,地址在临汾乔里村棉麻厂的仓库。

空旷的仓库里,四周安上了厂里用钢管做的练功杠。演员们就在这样的环境里开始艰苦的排练。

这种排练从立脚尖开始。谁能踮起脚尖走路呢?何况她们是立着脚尖舞蹈啊!

五指并拢,两脚后跟对齐,两只脚成一字型,脚尖立起来。一切按照专业要求,一次立三分钟。她们的训练强度是每次三十分钟,立起来,放下去;再立起来,放下去,从晨钟到暮鼓,不停地练,疼得她们龇牙咧嘴,甚至还有一位疼晕过去,但是,没有人退却,流着眼泪,淌着汗水练。脚脖子肿了,大腿根肿了,怎么能举到练功杠上呢?必须按要求来,你帮我,我帮你,双手把腿抬上去,还要不停地压,近乎于残酷。

那时,临汾没有卖芭蕾舞鞋的,她们就到长治去买。买回的鞋,硬邦邦的,很快就把脚指甲盖顶掉了,她们就用棉布缠绕住脚趾,继续练。晚上脱袜子时,连肉带血一起往下撕。还有人从此没了脚指甲盖。

那就是代价,那就是记忆!

马老师将自己融化在音乐之中,乐队的合成耗费了他全部的心血。名曰交响乐,那就有各种乐器的相得益彰。木管、铜管、打击乐、管弦乐……应有尽有。大部分队员刚进来时,还都是乐盲,不要说吹拉弹奏,就连这七七八八的乐器都没见过。这样的基础,楞是让马老师手把手夯实了。

他们先是抄出自己的分谱,然后,在不足半年的时间里,朝练暮收,单个练,合成练;田野里练,墙壁前练。而且必须单独对着马老师弹奏,少不了马老师的“呵斥”,含着泪也要练。到底都是有灵气的姑娘小伙儿,眼里盯着马老师的指挥棒,慢慢地沉浸在乐曲的悲喜之中。

乐池里,马老师指挥演奏的那张照片,实在是太经典了!产生幻觉时,我会将他视为小泽征尔,好有风度!他要通过自己的手,将音乐的感觉传达给乐队,乐队再传达给演员和观众。整台剧能否演下来,或者能否演出成功,马老师的作用至关重要。他调动了自己对音乐的积累,对着总谱,一目数十行,既要顾及各个方位的乐手,还得环视舞台上的演员,舒缓激昂悲愤欢快,都流淌在音乐之中。

每当马老师的指挥棒一亮,音乐即起,演员们就登场了。那时,既无录音机,也无留声机,陈导的“开始”,“停”,激活了所有的人。所有的舞蹈动作都随着乐队和主唱赵丽珠的歌声起动,停歇,周而复始。三个月,整场《白毛女》在苦练中速成。

临汾大礼堂公演第一场,谢幕后,厂里领导在后台与他们握手,有些演员竟然呜呜大哭,陈导还用临汾话对他们说:瓞子娃,哭啥呢?

演出多了,他们已经能将感情升华甚至真的流泪。有一次到28军演出,饰演喜儿的南爱民脚指甲盖掉下来,生疼,上场前,打封闭针。演出中,有一个情节,黄母要拿簪子戳喜儿的脸,二婶想方设法带喜儿逃出虎狼窝。饰演二婶的雅贤真的哭了,为南爱民的坚强哭,也为喜儿的命运哭,哭得眼泪变成黑色的。不到20岁的雅贤,最怕化妆时,陈导给她脸上画皱纹,这下倒好,陈导说,你可不能再哭了,那黑脸可是你自己画上去的。

我问马老师,你们大概演出过多少场?马老师说,怎么也在百场以上。打电话和亲自上厂里预约的,就直接找厂领导,厂领导有计划地给他们安排。这实在是临纺的一大骄傲。

临纺厂的《白毛女》历经几代了,我最钟情的还是原版。这其中,有创业的因素。各种才智碰撞,乃至汇合所产生的奇迹,就在他们身上见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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