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电影人追思倪震中国电影受惠于他

来源:TVB影视大全人气:585更新:2023-01-09 11:51:45

2022年12月22日,电影艺术家、教育家、泰山北斗级电影学者倪震病逝,享年84岁。这位创作有《大红灯笼高高挂》(1991)、《红粉》(1994)、《鸦片战争》(1997)等经典影片的电影大家的离世,令电影界深切哀痛。

03:28

导演薛晓路为倪震教授剪辑的生平短片。(03:28)

倪震自2000年从北京电影学院退休后,曾有很长一段时间定居上海,任教于上海戏剧学院、上海大学等高校,对上海的电影人才培养和学科建设做出了重要贡献。1月2日,倪震教授上海追思会在上海戏剧学院昌林路校区通过线上和线下联动的方式举行。来自上海电影界和电影教育界的各界人士深情回顾了这位电影教育家在上海晚年的点滴。

追思会现场

他从电影造型来认识电影,影响了几代电影人

作为一位电影学者,倪震著有《探索的银幕》、《改革与中国电影》、《北京电影学院物语——第五代电影前史》《银幕上的中国人》等学术著作,其在北京电影学院开设的电影造型、电影叙事、影片分析、大师研究、当代中国电影等课程,曾影响了几代中国电影人的创作。许多不是倪震所带班级的学生,也都慕名去蹭这位老师的课。

北京电影学院教授张献民曾谈到,倪震是电影理论的柱石、美学的建设者,他的文章著述引领了业界很长时间。2022年,由51位评论家选出来的“100本最佳电影书籍”在英国电影学院的《视觉与声音》期刊(Sight and Sound)发表,倪震的《北京电影学院故事》(英文版)也被收录其中。

上海大学上海电影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陈犀禾评价,倪震学美术出身,他是“从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的角度,从电影造型来认识电影的本性。”陈犀禾回忆,80年代的北京电影学院,“倪震谈电影造型,周传基谈电影声音,他们的理论对几代中国导演都有很深刻的影响。他对电影造型的认识,极大提高了中国电影人、学生对电影画面的认识。”

上海电影评论学会会长朱枫记得,20世纪80年代,他第一次在课堂上听到倪震讲电影《雁南飞》的情形。倪震给学生们分析在《雁南飞》中,薇罗尼卡在30秒内“用10个镜头,打了22个耳光,用了多少个机位,其中画内的耳光是多少个,画外是多少个”,让朱枫对电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电影艺术太有意思了!电影居然还能这么分析!”从此,倪震的课也在朱枫的心中埋下了种子,他决定要考北京电影学院,认真研究电影。

去年,上海电影评论学会将“理论评论贡献奖”颁给倪震。当时身体已经不太好的倪震从杭州坐着轮椅,由护工一起陪同来到上海领取这个奖项。在接过奖杯时,他激动得热泪盈眶,久久说不出话。“这也让我感到我们的上海影评人奖在他心目中的分量是那么重。”

“大专家送上门来了”

2022年12月28日,北京京郊举办倪震的告别追思会,以第四代、第五代、第六代导演为代表的电影界各方人士的哀思悉数到达;追思厅摆放了倪教授生前的照片、手稿、著作等,供人缅怀。张艺谋、陈凯歌、贾樟柯、娄烨等导演纷纷发文悼念。

而退休后,从2002年到2012年,倪震受邀于上海戏剧学院,担任特聘教授,之后又在上海大学、浙江传媒学院等高校“开枝散叶”,也对长三角的电影学科教育,作出了重要贡献。经由此次追思会,学界对于倪震的这一番经历,也做了详尽的回顾和梳理。

原上海戏剧学院副院长,导演系主任张仲年回忆,当年倪震主动找到他,约在上戏的食堂,他表示自己已经在北京退休,“很愿意为上戏的电影界学科建设做一些事情,具体的也可以跟你合作带研究生开始。”这一番表述令张仲年“喜出望外”,“当时我们的电影学科是很薄弱的,这个真是‘大专家送上门来了!’,要不是他自己送上门来,我也请不动他。”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张仲年依然兴奋。

上戏电影学院院长厉震林谈到倪震作为上戏电影学院的创始人之一,也是上戏电影学科最早的学科创始人,“他当时是做了好几个方案,怎么来定位我们整个电影学科,今天我们的戏剧影视学、电影广播电视学科能走到今天,都要深深的缅怀倪震教授引领着我们。饮水思源,我们怀念他的开创之功。

近年来,倪震的健康状况出现不少问题,但他始终心系学生。从2017年到2020年,倪震重返上海戏剧学院,担任“上海戏剧学院倪震电影编剧工作室主任”。上海戏剧学院电影学院院长厉震林说:“倪震老师心里一直记挂着学生,当时我们学院搬到了昌林路校区,他就在学校附近自己租了一间房子,方便来学校上课。倪老师真的是为上海戏剧学院工作到最后的时间了。他的去世是我们上海、浙江地区非常重大的损失。”厉震林惋惜。

追思会现场

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的电影情怀

表达追思的多位专家学者都表示,倪震晚年对于电影创作、电影教育以及电影研究方面依然抱有极大的热情。张仲年回忆,倪震两个月前还和自己说起,自己想要撰写夏衍和谢晋的传记。“他说有个详细的思考,问我什么时间有空,能跟他一起详细地谈一谈。当时他家里的困难也非常大,他还是一心地想着这个事业,要搞创作,要写著作,这种对电影全身心的热爱和无条件的投入是感人肺腑的。”

厉震林也记得他和倪震的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去年的长三角编剧高级研修班活动上,倪震说起自己想拍的江南小镇题材以及浙江现代小说题材改编,“这两个系列他念念不忘,我想我们未来也可以推动完成。”

朱枫也感慨于倪震“那种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的电影情怀”。“他已经是坐在轮椅上的这么一个迟暮的老人了,但是还是侃侃而谈他的计划,他的雄心,希望大家一起来帮助他完成这个心愿。他最后的一句话是‘求大家了’,‘我有这么多计划,大家一起来实现。’我想,我会经常地想起他,记得他是一个特别有风格的人,一个有神采、有活力、有亲和力、有才华的不一样的专家。”

追思会当日,中央戏剧学院教授徐枫翻译转达了法国著名电影批评家、法国电影史学家、《电影手册》前主编让-米歇尔·傅东(Jean-Michel Frodon)对于这位中国电影理论泰斗的敬意与怀念——

“在倪震教授辞世之际,我充满情感地思念着他,回忆起我幸运地与他相见倾谈的那些时刻。我记得他的温柔,以及与之并存的能量,还有他在分享其博学时闪亮的目光。但我对他尤其有一种感恩之情,为了他作为教师、组织者和叙述者伴随了中国电影异军突起的复兴。当然,他并非独自一人,但确实是他将这场革新的惊人冲击力展现出来,使我们能重新发现在种种艰巨条件下的北京电影学院。缘于克里斯·贝里的翻译,倪震在他的著作中向全世界不懂中文的人讲述了这个史诗般的故事。如果半个世纪以来,中国电影是如此充满活力、令人钦慕,它在很大程度上受惠于倪震和他的同伴们所做的一切。”

最新资讯


Copyright © 2010-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