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德会战电影喋血孤城「血战到底丨喋血孤城常德知道胜利的代价与意义」

来源:TVB影视大全人气:885更新:2023-04-20 07:14:35

编者按:“若道中华国果亡,除非湖南人尽死”,一百多年前湖南人杨度说这话时,并不知道几十年后抗日战争中湖南、湖南人付出了怎样的牺牲,作出了怎样的贡献。

为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七十五周年,红网时刻精选此前原创报道《最后的胜利》,推出《血战到底》系列,带您探访长沙、常德、衡阳、湘西的抗日会战遗址,听亲历者讲述那段血战到底的悲壮历史。

参加常德会战的74军57师机枪阵地。

让时间回到1943年11月22日,当日军第一颗炮弹砸进常德城时,全城居民已疏散完毕,只有八千多名中国士兵困守孤城。这支部队的番号是74军57师,又被称作“虎贲”。

当年11月,四个日军师团进攻常德,而城内守军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以城为饵、以身为饵,反包围进攻的日军。

经过20多天的浴血奋战,在内缺粮弹,外无增援的情况下,57师牺牲殆尽,城池失陷。其后赶来的增援部队经过6天激战,最终收复常德城。战后,常德城内只余废墟,守城的八千“虎贲”只有83人幸存。

战事最危急时,57师师长余程万在城内发出最后一封电报:“弹尽,援绝,人无,城已破。职率副师长、指挥官、师副、政治部主任、参谋主任等固守中央银行,各团长划分区域,扼守一屋,作最后抵抗,誓死为止,并祝胜利!”

牺牲于此的这八千多名士兵,应该没有多少人能活到这封电报的发出,更写不出这么慷慨激昂的语句。但是,他们和每一名当时的常德人都深知浴血抗战的代价与意义。

河洑山上战壕依旧 硝烟已散忠魂长存

葱茏的河洑山游人稀疏,凉风冲淡了盛夏的暑气。在半山腰和山顶上,一座座保存完好的战壕与暗堡总会让路人的心情难以平复。这里,曾发生过一段悲壮的抗战故事,500余名将士殒命于此。2015年红网记者曾探访此地,实地触摸血染过的焦土,真实感受中国军魂。

2015年8月,红网《最后的胜利》常德报道组在河洑山战壕遗址取土留念。

河洑山位于常德西郊,东临渐河,南濒沅水,西邻桃花源,战略位置重要,是常德城区的天然屏障之一。1943年11月,常德会战爆发后,日寇向常德城区外围的河伏发起进攻。国民党守军57师第171团第2营与日寇进行了4天的血拼肉搏,最终因寡不敌众痛失阵地。

烟硝已散,第2营的军魂犹存。据常德抗战文化研究会理事长刘树高介绍,这场战斗中,阵地几易其手,虽然日寇的人数是第2营的数倍,但全体将士士气高昂,他们抱定“苟一息尚存,决不使敌占领河洑,既战至一人一枪,亦不放弃寸土”!

记者走近河洑山战壕和暗堡遗址,但见战壕的造型与人工水渠相似,沟深半米,顺着山势蜿蜒而建,蹲在战壕内,整个人可以完全“隐身”其中。

河洑山上保存完整的暗堡。

与战壕串联在一起的是暗堡和掩体,其设有土夯或者水泥门框,人低头穿过门框便可进入“安全的阵地”。暗堡内多设防御枪孔,透过枪孔可洞悉山下的“敌情”。岁月的风尘让这些防御工事早已布满了落叶和苔藓,有些暗堡内甚至虫鼠乱窜。然而,这并不影响它们在当地百姓心中的神圣。

“每次上山砍柴看到这些战壕和暗堡,心里总会有些难过。”袁奶奶今年70多岁,河洑抗战发生时,她刚刚出生,她对这段历史的了解多半来自父母的口述,“我听父亲说,当时日本鬼子从四面八方将河洑山团团围住,并疯狂进攻山上的守军,直到山上的守军全部阵亡。”记者在河洑镇街头也随机采访了多位村民,他们对山上的这段历史也非常熟知,但多半都是从父辈口中听到的故事碎片,真正亲历过这次战争的老人,镇上已所剩无几。

目前,河洑山上共有7座暗堡保存完好,6000米战壕依稀可见,已成为常德市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笔架城头说名将 余程万“没有逃”

笔架城是常德城区里一道独特的风景线,文化浓郁的古城墙、干净怡人的沅江风光,每天吸引了众多市民和游客的参观。

然而,很多人不曾知晓,这样一个不大的临江文物景点,曾影响了一座城与一位抗战名将的命运。

2015年,红网记者曾实地走访了笔架城,详细了解了1943年常德会战中,最后的“虎贲军”英勇突围的故事。

国军74军57师师长余程万就是自此突围而出。

1943年11月16日,日本侵略军分三路进攻常德城。当时驻守常德城区的国民革命军第74军57师,在师长余程万的率领下,誓死驻守常德城,并先后在河洑、水星楼顽强地阻击了由水、陆进犯的日军。

然而,由于敌我军力悬殊,援军也受日军阻击,迟迟不能推进,战至12月2日晚上,57师8000多人仅剩下不到300人在战斗。

12月3日凌晨,余程万在常德城西南角笔架城旁边一栋民居内召开紧急军事会议。会议商定,柴意新团长等人继续驻守常德城,余程万率部从沅江突围,寻找和迎接援军,最后反攻常德城。

“起初,余师长执意要守城。”常德会战研究会副会长、秘书长钟云鹏告诉红网记者,当时由于部下坚决反对守城,余程万才答应了部下过江的意见。

当晚黑云密布,余程万率部由常德市上南门至大西门的城垣低矮处爬上城墙,再到笔架城,用木梯悬梯而下到沅江岸边,用五条没有船桨的小木筏借着风力渡过了沅江。

1943年12月3日上午8点左右,常德沦陷。12月7日晚,余程万率为数不多的士兵在德山附近的茅湾与援军58军新第11师第32团取得联系,商定收复常德的反攻路线。12月9日拂晓,国军从东门杀进常德,当天收复常德。

对于很多人认为余程万是弃城而逃的说法,钟云鹏表示坚决反对。他认为,余程万从沅江突围是去接援军,又不是跑到山里躲起来了,他应是常德守城战的第一功臣。

同时,在常德收复后的几天,重庆当局认为余程万弃城没有执行军令,将其抓起之后欲重罚。常德各界和社会名流问询后联名上书力保余程万。最后余程万还是被判处两年徒刑。

城外将士的泪眼:57师“个个都是英雄”

出生于1923年的马景刚,是湘阴县人,现居常德。常德会战期间,他在第66军军部军需处任上尉副官。201年8月3日,马景刚告诉红网记者,城内的57师将士“个个都是英雄。”

1943年11月,常德会战打响,日本侵略军分三路进攻常德城。当时驻守在常德的国民革命军第74军57师,在师长余程万率领下,紧急疏散百姓,誓死驻守常德城。

当时,年仅20岁的马景刚,是国民革命军第66军军需处的一名战士。常德会战中,66军参加了外围作战,先后收复了南县、安乡、津市、澧县和湖北的公安、沙市、松滋等地。

会战期间,马景刚负责给军队补给武器弹药、粮食、被褥等,虽然没有在前线作战,但他仍看到了这场战争的惨烈。

“日本鬼子见人就杀。”马景刚回忆当时战况,几次忍不住落下泪来,援军隔在城外,常德城里一片瓦砾。

常德会战中,日军第11军出动约9万人进攻常德,中国74军57师8000将士誓死守城,苦战16昼夜,最后几乎全军覆没。

在马景刚眼里,中国军人敢于牺牲,顽强抗敌。“57师将士在我心中个个都是英雄。”至于誓死守城的57师将士,马景刚反复说,“他们不怕死,用生命和鲜血死守常德城。”

在河洑山,看着长达6000米的战壕,想象着当时抗战将士一锹一铲的修筑防御工事,内心莫名有些心酸。国民党守军57师第171团第2营用全军阵亡的代价,打退日寇多次进攻,这段气壮山河的历史注定将永远镌刻在河洑山上。

常德细菌战:“这个公道始终要讨还”

其实,在日军的炮弹落进常德城内之前,此地此城已被敌寇蹂躏了两年——卑劣的细菌战。

2015年,当红网记者找到时年81岁的李明庭时,他仍清晰记得1941年的那个早晨。

那是11月4日,清晨6点左右,7岁的李明庭正在睡觉。“突然一阵轰隆声,把我震醒了。”李明庭查看发现,天上来了几架日本飞机,盘旋一阵后,便飞走了。

“飞机那天没有投下炸弹,我们觉得太奇怪了。”李明庭回忆说。

可就在飞机走后不久,常德城就陷入一片惶恐之中。

“日本鬼子投的是比炸弹更具毁灭性的东西。”李明庭现在是常德市日军细菌战受害者协会理事,他回忆说,直到有人相继死去,才知道日本鬼子是来投毒了。后经认定,是一批染有鼠疫细菌的跳蚤。

2天后,常德便开始鼠疫流行,并迅速蔓延。据当时常德上交的一份报告显示,“至11月19日止,常德民众感染鼠疫者已有55人”。

据中国防疫历史档案记载,已知的常德第一个鼠疫受害者是一名叫做蔡桃儿的12岁少女,她家住在当时投菌最多的常德市关庙街。蔡桃儿11月11日晚间发病后,于13日早上死亡。

就在蔡桃儿死亡的当天和次日,常德医疗部门又在东门发现3名鼠疫死亡者,此后一段时间里,因鼠疫死亡的情况接连不断地出现。李明庭说,由于疫尸太多,当时常德西门外3座焚尸炉烧塌了2座。

一人有病,波及全家。疫情严重蔓延后,常德城里,大家都谈“鼠”色变,不敢出门。很快,常德市从洞庭湖上的商贸重镇,变成了一座死城。

据后来走访调查,常德鼠疫从1941年11月开始至1945年底止,前后流行长达4年,因其丧命的人超过7643人,这项数据后来被日本东京地方法院从法律层面采信和认定。

日本发动细菌战违反国际公约,违反人道主义。从1997年开始,常德细菌战受害者家属先后多次赴日本,起诉日本政府的罪行。

“经过严格甄审,最后确认7643名遇难者的证据有效,并送达日本东京地方法院。”常德市日军细菌战受害者协会秘书长丁德望今年82岁,是细菌战受害者家属之一,这场官司,他一直参与其中。

2002年8月27日,东京地方法院宣判中国常德提交的证据有效,首次承认了日本在中国湖南常德、浙江宁波和义乌等地实施了细菌战,迫害中国人民。

“但是,他们不赔偿。”丁德望说,对日方这种判决,中方原告不满,先后向日方高等法院、最高法院提出上诉,但最后得到的是“不予受理”的答复。一场跨时10年的中国细菌战诉讼案,于2007年5月以中方败诉告终。

“这个历史公道始终要讨还的。”2015年,常德市日军细菌战受害者协会会长高锋告诉红网记者,他将组织全国性的细菌战受害者协会,收集研究日本的相关罪证,向全社会公布,追究日本的责任。

厂窖惨案遗址:拔草可见遗骨 千人坑里的绿与殇

为何困守孤城?为何血战到底?在日军进犯路线上的益阳南县厂窖镇,那些千人坑和血水湖会告诉你。

绿色的南瓜地里热浪袭人,在厂窖镇永兴村,老李均匀地挥舞着手中的锄头,杂草不断飘散在他的脚边。

满眼绿色的南瓜地下,曾经是埋满遇难同胞尸骨的千人坑。

这片沃土,他已耕耘已经多年,感情的积淀不仅仅来自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欢欣,更是因为,沃土之下,还埋有上千名的乡亲。

千人坑和血水湖遗址,遇难同胞的遗骸与逃难经历,会告诉你一段悲戚的往事。

“杀人成为了他们可耻的乐趣。”95岁的郭鹿萍是厂窖惨案的亲历之一,回想起日寇疯狂屠杀村民的那3天,郭老的手臂会不自觉地颤抖。

1943年5月9日至12日,日军发动“江南歼灭战”后,分多股兵力由湖北进犯湖南,从藕池附近、石首、华容、岳阳等地,向安乡、南县水陆进犯。同时配合天上飞机轰炸,最后在厂窖形成一个合围圈。

当时,驻守华容、南县、安乡的国民党第73军等部主力1万多人奉命撤退准备西渡常德,以摆脱日军的围追堵截,刚到厂窖,便被逼入这个南北长十几公里,东西宽约五公里的狭长的半岛。被逼入这个半岛的,还有湘鄂两省随军涌来的2万多难民,加上当地居民2万余人,整个厂窖垸被包围的军民共有5万余人。

灭绝人性的侵华日军在厂窖残酷杀害中国军民3万多人,摧残致伤3千余人,强奸妇女2千多人,烧毁房屋3千多间,炸沉、烧毁船只2500多艘。一时间,厂窖镇尸横片野,哭嚎连天,幸存的百姓们将一些没有认领的尸首埋进了多个大坑。

老李的这片南瓜地就是当时的埋尸大坑之一。

然而,绿色的南瓜藤却盖不住千人坑里的悲与殇。2015年8月,厂窖遇难同胞纪念馆馆长郭卫陪同红网记者探访这片南瓜地。

郭卫介绍,厂窖里已经发现的千人坑有3个,只要用锄头深挖便可看见遗骸,“老百姓经常可以挖到骨头。”

目前,厂窖镇已发现的千人坑有3个。

令人发指的场景,还出现在一个名叫“血水湖”的遗址现场。

益阳南县厂窖镇,池塘畔的血水湖石碑。“这里曾经泡满了尸体,鲜血染红了整个池塘。”

田间一处荷叶满塘的池塘,淡然清新的荷香让记者感到些许凉意。郭卫说,“这里曾经泡满了尸体,遇难同胞的鲜血染红了这个池塘。”

90岁的郭鹿萍和89岁的全伯安是镇上为数稀少的幸存者。72年过去了,说起当年的惨案,两位老人还在颤抖,愤恨不已。

“老百姓跑到哪里,日本鬼子就杀到哪里。”89岁的全伯安当年在厂窖当长工,虽然没有被日军围住,但他目睹了这场惨案,他说,当年日本侵略军赶尽杀绝,厂窖的尸体,就像田里抛的秧苗,横七竖八,密密麻麻。

2015年,时年89岁的全伯安讲述当年的惨状。

“我去洗脚,那个河呀,满是鲜血。”回忆当时的惨状,郭鹿萍老人咧着嘴巴,不停地挥手,愤恨之情难以掩盖。

郭鹿萍说,当年他18岁,跟父亲一起经营药店,惨案发生前夕,母亲和两个妹妹往益阳桃江逃命,自己和父亲则躲在乡下一户李姓人家。

2015年,时年90岁的郭鹿萍老人向红网记者展示当年留下的刀疤。

“到了李家,才发现,已经挤了七八十人了,都是逃命的。”郭鹿萍说,当天日本人还是来了,把所有人都赶出来,分批刺杀。

“我是第六个,第一刀直往我胸口刺,第二刀斜着刺穿我身子。”郭鹿萍说,当时他穿了一件厚棉衣,导致前两刀伤口都不算深,但接下来一个日本兵连补三刀,差点断了他的气。

“那天下午3点,我渐渐恢复了知觉,睁开双眼一看,鬼子已经走了。”郭鹿萍说,屠杀过后,四周死气沉沉,尸体遍地都是。旁边死去的乡亲有的肠子都露在外面,有的脑袋被砍掉,惨不忍睹。

在这场惨案中,郭鹿萍共有8位亲人不幸遇难,其中有他的父亲。72年过去,陪伴他的是日军刺刀留下的5道刀疤,这时刻提醒他当年的暴行。

郭卫透露,厂窖惨案发生后,当时是用土埋的方式,对千人坑尸体初步作了处理,但经过多年雨水的冲刷,2000年左右,千人坑露出少部分白骨,当地为了更直观地展示当年惨案,最后留下一个白骨在外面,让世人铭记那段悲惨历史。

在常德、在厂窖,听亲历者说过,你更会明白军人们浴血奋战的意义——如果挡不住敌寇,“老百姓跑到哪里,鬼子就杀到哪里。”

红网时刻记者 黎鑫 刘容 采访

红网时刻编辑 张天野 整理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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