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电影《卖花姑娘》的扮演者「金日成编剧金正日导演的卖花姑娘你看过吗」

本文作者：靖之

卖花来哟，卖花来呦。

花儿多香，花儿多鲜。

色泽鲜艳味芬芳。

卖了钱去买药来救母亲。

卖花来哟，卖花来呦。

朵朵鲜花红又香。

美丽的金达莱从山上采来。

粉红的杏花从山麓下折来。

卖花来呦，卖花来呦。

爱花的人儿快来买。

鲜花卖给你。

春光照进我心怀……

这是《卖花歌》歌曲的第一部分。这首歌曾经红遍大江南北，它是朝鲜著名电影《卖花姑娘》的主题曲。该电影上映于1972年，国内引进后，令无数观众声泪俱下。可以说，在那个信息不甚发达的年代，《卖花姑娘》就是国人心目中、朝鲜民族的文化记忆符号。

1、悲情文化源于苦难历史

“我也着手完成《卖花姑娘》的剧本。这个剧本，我在吉林市就已经开始写，并已试演过几次。剧本一完成，桂永春就带领三星学校的戏剧小组成员开始排练。”——《与世纪同行》（金日成回忆录）

《卖花姑娘》，原本是由朝鲜开国领袖金日成同志以“五家子”为笔名创作的歌剧剧本，歌剧最初的演出地点——三星学校，就在西满辽河地区的五家子村。而当时的演出日期，正值俄国十月革命胜利13周年纪念日。该剧目是在革命斗争中创作的，应该说，《卖花姑娘》就是一部朝鲜民族的血泪史和抗争史。

小国的命运，往往不被自己掌握。甲午一战，朝鲜半岛脱离了与大清的宗藩关系，沦为日本帝国与沙皇俄国争食的肥肉。自立为大韩帝国，也并没有改善险恶的处境。日俄战争后，日本独霸朝鲜。最终，臭名昭著的《日韩合并条约》在1910年签订，让整个朝鲜半岛成为日寇的殖民地。

流亡上海的临时政府自身难保，国内的义兵运动又遭到残酷镇压。在长达35年的日占时期，朝鲜人民在多重压迫的苦难生活下，一直在为自己寻找新的出路。《卖花姑娘》就是一部为穷苦人民找出路的作品。解放后，它一度被人遗忘。而在六、七十年代，白头山电影创作团重新认识到了它的价值。

2、昨天、今天、明天

“如果我没有成为一名政治家，我肯定是个出色的电影导演，或者至少是个电影评论家。”——金正日

电影的开篇就是《卖花歌》的第一部分，这首歌曲与其他背景音乐不同，它一共以三个部分分别在电影的开头、中间和结尾出现。伴随着主题曲，主人公花妮在花丛中走出，从山岗转到城市，从艰难的生计转到温馨的家庭。

这类分镜头，是金正日很擅长的导演风格——以小见大。通过形象设计和镜头切换来带入主题，是金正日所热衷的。他参与指导的电影，像《党的好女儿》、《一个自卫团的遭遇》、《鲜花盛开的村庄》等等，都善于从小处着手，挖掘细节中的情怀。这位朝鲜前领导人对电影的喜爱溢于言表，他直接参与了《卖花姑娘》的拍摄，跟导演朴学几天几夜坐在一起，帮忙制定脚本，他跟主演洪英姬交流过表演技巧，甚至还到剪辑室亲自剪片子。

朝鲜其实是个很重传统的国家，电影的前半部分，几乎都是以孝悌之道为基调的。母慈，女孝、兄友、妹恭，对于传统家庭的伦理道德，是予以保留和赞扬的。

“夕阳落下山

冷风瑟瑟吹过高原

双目失明的小姑娘

独自站在山岗上面

为了买药给妈妈治病

姐姐卖花去赚钱

天色已晚为什么还不见回还

小姑娘孤独的等待在山岗上边”

这是妹妹顺姬等候花妮回家时的电影插曲。《卖花姑娘》改编自歌剧，所以带有很多歌剧元素，咏叹调和舞蹈式的动作随处可见。几个片段的插叙，让观众很快明白了花妮的家庭情况：父亲早亡，家里欠了白地主家的粮食，哥哥哲龙和生病的母亲沦为雇工。幼小的妹妹顺姬被地主婆烫瞎了眼睛。哲龙一怒之下烧了白家的房子被关进监狱。花妮不愿意为地主所奴役，只身一人去卖花。

“卖花来哟，卖花来呦

花儿好啊红又香

朵朵鲜花卖不完

滴滴眼泪流不完

没有祖国没有钱

生活之路终断

在这春暖花开之时

终日卖花泪不干”

这是《卖花歌》的第二部分出现在影片中，在居酒屋门前，穿着和服的陪酒女和西装革履的酒鬼羞辱了花妮。花妮的自尊心又一次被触动了，在自己的土地上，农民活的像奴隶；在自己的国土上，本国人没有了尊严。

这个国家是不幸的，这个家庭是不幸的，但花妮一家又是对未来充满希望的：他们将希望寄托于算命先生所说的贵人以及虚无的命运。希望贵人帮忙，希望母亲康复、希望哥哥刑满出狱，希望一切好起来……

3、千朵万朵金达莱

千朵花，万朵花

千万朵金达莱花

我爱妈妈的诚心，今天开出了最美的花

啊，千朵花 万朵花

不如我心里最美的一朵花

金达莱花啊金达莱花

一朵朵一片片

朵朵片片开满山峦

我爱妈妈的深情

啊 渗透在花蕊里面

千朵万朵的鲜花开在我的心田……

这首《千朵万朵金达莱》在当年，也成为了最流行的朝鲜民歌之一。花妮和顺姬终于拿着攒够的钱，为妈妈买来了治病的药，一路欢声笑语，花开满山。金达莱，被朝鲜奉为国花，它的花语是坚贞、美好、幸福，它被朝鲜人看作是春天的使者。

可惜，母亲终究还是没能等到花妮的药。她为了不让女儿为奴，忍着病痛苦苦劳作。在白地主的虐待和侮辱下，她饱受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最终倒下了。

失去了双亲，家中就没有了支柱。花妮强忍悲痛，她安顿好妹妹，孤身去探望监狱中的哥哥。这一路上，她开阔了视野，更加看清了朝鲜社会，原来受压迫的不只是花妮一家。在日本人的殖民统治下，无数劳力被抓来做苦工，毫无尊严可言。被关押在监狱中的无辜可怜人，也不只有哥哥哲龙一人。

当探视的那一天来到，一个又一个家属走了进去。可花妮等到的却是哥哥已经死亡的消息，花妮彻底崩溃了。在电影的中间，运用了大量的心理蒙太奇和抒情蒙太奇：母亲去世，大雨滂沱。哥哥死亡，大海波涛汹涌。

“涛涛的河水流不尽

沉重的苦难诉不完

苍苍的青天啊

茫茫的荒原

哪里是他们的归宿

可怜的孩子无人管

险恶的世道逼人无法活

为寻找哥哥泪流成河

被摧残，被蹂躏的姑娘

黑暗的天地，苦难向谁去说

残酷的世道逼人不能活

喊天不应，哭地不灵

深仇大恨何时可报

苦难艰辛哪日算清……”

4、大痛立大志，大悲得大悟

在有限的电影空间里，白地主一家人是很鲜明的反派。首先，他们兼并土地，奴役农民。其次，他们跟日本守备队勾结，仗势欺人，而且还是基督徒。再有，白家还利用土地和粮食大放高利贷，积累资本。由此可见，白地主是集封建主义、帝国主义、资本主义三座大山于一身的形象。

基督教徒找巫婆治病，也是很具有讽刺意味的一个情节。所谓作恶心虚，地主婆生病，恰逢孤苦伶仃的顺姬在山岗上呼唤姐姐。迷信的地主竟然认为是顺姬的妈妈附体索命，指使白管家把顺姬扔进山沟。得知真相的花妮满腔怒火，但是她一个人的复仇太过单薄，她也遭到了毒打，被捆绑扔在地上。

故事发展到这里，已经把观众的情绪调到了最高，正义的审判也是时候到来了。哲龙的“死而复生”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他给村民带来了革命的勇气、信仰的力量。接近两个小时的压抑，都在最后这五分钟内得以释放。花妮明白了，村民们也都明白了，他们一直要找的“贵人”就是他们自己，这就是主体思想的精髓：人要做自己的主人，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到了这里，电影走向尾声，白地主被打倒，三兄妹团聚，人民走上了革命的道路，画风截然一变。卖花姑娘仍然是卖花姑娘，但是她勇敢了，她成长了，她自信了。《卖花歌》的最后一段歌词也随之升华：

“不怕冰雪寒风再冷

挡不住春风送花香

灿烂的太阳已放射出光芒

照来革命红花满园芬芳

在村里，在路边，在心上

到处是美丽的鲜花开放

让我们把百花的种子

撒遍祖国三千里锦绣江山。”

（图片来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