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霸元旦档的TA们凭啥在银幕上备受宠爱

1905电影网专稿刚刚过去的2020元旦档，影市竟被一群“四脚兽”霸占——电影《宠爱》上映4天，票房已突破3亿，稳稳锁定单日冠军。

不知看过电影的你，更喜欢“大橘为重”的猫猫呼噜，牢牢拴住钟汉良的重量级猪宝贝小叮当，还是见证吴磊、张子枫神仙友谊的导盲犬小札呢？

片中这些狠狠击中观众萌点的“演员”，多数都不是第一次在大银幕上施展自己天真可爱的演技了，翻翻它们的履历，有不少还是“老戏骨”甚至“票房霸主”。

而当中的人气NO.1，毫无疑问是“橘猫”呼噜，不脸盲的你或许已经发现——这不就是《惊奇队长》当中那只“噬元兽”嘛？

没错，它们是一只！

除了跨年吸金的《宠爱》，近几年宠物题材电影爆款频出，从票房突破6亿的《一条狗的使命》系列，到再被翻拍的经典《小Q》，一部部作品赚足观众眼泪的同时，也让我们对这群“靠萌吃饭”的演员产生了诸多好奇：

例如萌宠们是如何在行业中就位的？

动物演员究竟有没有“演技”？

“明星”的片酬能达到多少？

面对宠物片可能迎来的红海，“两脚兽”（电影人）们是否做好了准备？

为了获得上述问题的答案，我们找到了曾与黄渤搭档拍摄《心花路放》的果汁儿——背后的专业训导师何军，为大家解读《动物演员的自我修养》。

“演技”排名大曝光？

猫狗猪鸟谁是真正的“戏精”

何军是国内一家知名宠物学校的创始人。如果说原名Reggie的“噬元兽”是好莱坞当红巨星，那么何军训练的串串“果汁儿”也绝对能被称作内娱圈的“顶级流量”。

除了上文提到的《心花路放》，他与伙伴们训练的动物演员还曾先后参演《神犬小七》、《一切都好》、《恶棍天使》、《麦兵兵之夺宝联“萌”》等多部影视作品。

何军的宠物学校如今在官网为旗下“演员”开专门辟了带简历的专栏。事实上，这些动物在出演影视作品前，都是仅仅进行过基础训练的“素猫素狗”：“后来我们在经营中接触到了电影项目，（发现）符合电影需求的一般行为我们都可以训练出来。”

在何军看来，任何动物都有成为演员的“潜力”。

特别是宠物，相对于没有驯化过的动物，它们更容易完成电影的规定动作，即便是以前没有尝试过的，也能很快学会。训练中，通过为狗狗设置“目标物”，训导师们还可以在十几米外发出指令，引导狗狗来到指定位置完成表演，这也给摄影师的拍摄留出了不会“穿帮”的空间。

何军现场讲解宠物驯化

当然，除了熟悉的猫猫狗狗，剧组偶尔也会要求选拔“新演员”。“因为我们不可能准备那么多外形与剧情相符的动物，所以临时采购也是有可能的，”何军介绍道，“2015年我们拍《麦兵兵》就训练了三十多头猪，五只鹅，还有两只乌鸦。”

《宠爱》中的小叮当也是一只“素猪”。原本要被送进屠宰场的它，如今通过演电影改变了命运，获得了收养。

何军告诉我们，猪是一类适应能力非常强的“动物演员”：“其实动物（表演）训练要解决的最大问题是能不能适应剧情要求的环境。片场的环境有时很复杂，动物能不能在这里依然做出训练中行为？”

相对于驯化程度更高的狗狗和猪，猫和鸟类都是比较难教的：“特别是鸟类，有时候灯光稍微晃一晃，它就会飞走。”

调良宠物正向训练（图源微博）

这一点也被导演杨子证实：不同于其他电影的拍摄，《宠爱》剧组拍完每段戏后，演员和工作人员都不可以立刻在片场走动，而是要给“动物演员”们留出反应的时间，以免他们受到惊吓。

动物演员也要“读剧本”

人气明星“日薪”过万

虽然被称为“动物演员”，但何军坦言，电影演员所谓的“情绪表达”，对动物来说是不存在的：“它不会像人一样瞬间就笑、瞬间就哭，这种情绪上的表达是他完全的本真反应。”为了保证小动物的身心健康，训导师们绝不会让他们完成任何涉及痛苦、恐惧或者十分危险的动作。如何通过其他方式解决这些“情绪”，也成了表演中的最大难点。

一些电影中将观众看得潸然泪下的镜头，其实是训导师为替代情绪使出的“小花招”。

“比如说要让狗狗表现忧郁，可以（命令）它趴在地上、下巴着地完成替代表演。”不仅如此，有些动物天生具备的“外形优势”，还可以帮它渲染加深这种“楚楚可怜”的感觉：“《忠犬八公》是了十一只秋田犬。最后站在月台等主人回来的是其中一只，胖胖的、眼睛就是有点往下耷拉，本身看起来就很忧伤，那种感觉都不用演。”

虽然拍戏时没有台词，甚至不用做表情，但进组的“动物演员”同样要在前期为拍摄做大量准备。它们，或者说训导师需要读的“剧本”，是导演绘制的详细分镜图。

“训导师需要知道每一场戏每个镜头的景别是什么样。如果是一个比较紧的近景，那训练就会很容易，训练师在动物旁边就能操作。但如果是一个远景，或是一个长镜头，它需要有连锁行为的话，那同样一个动作，训练难度就会很大。因为你不仅需要远程操作，还要保证连续性，所以分镜头对于我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何军说。《宠爱》曝光的幕后花絮中，我们也能看到在演员的不远处，一位训导师一直在向宠物们传达指令，要求他们缓步向前走、与人互动或是低头进食等等。

既然具备了这么多“专业技能”，动物演员们如今的薪资待遇又如何呢？何军向我们透露，国内动物演员的“片酬”平均在1至2万元一天。

当然，这当中也包括了训导师训练及团队驻组的费用。说是“训练”，其实演员们“下戏”之后基本都是以“寓教于乐”的方式在跟随训导师学习。如此看来，这份工作对于宠物们来说，还是蛮有幸福感的嘛。

动物演员变身正式“合同工”

“两脚兽”仍待专业统筹培训

虽然现在“日薪”过万，但在过去，很多动物演员都吃过不少苦头。“之前其实动物全归道具组管理，它们真的就被和道具放在一起。道具组又是每天早上最早出发的，因为需要去布置现场，那这些动物也不得不比较早（到片场）。”何军还发现很多动物因此出现受伤或死亡的情况：“那些剧组会认为它们就是工具而已，这种在我看来是不能够接受的。”

如今，情况大有改观。动物演员概念的逐渐普及，让小动物们成了更有保障的“合同工”，何军坚持为猫猫狗狗签订“演员合同”，这意味着他们可以拥有和演员一样，甚至更多一些的休息时间。

《宠爱》中的演员都曾爆料，猫猫狗狗们在剧组的待遇都相当不错，有时人类演员的拍摄时间还没结束，但由于它们必须外出放风，“两脚兽”们也跟着沾光得到了放松时间。

不只如此，随着人类保护观念的不断加强，影视拍摄对于动物演员的选择也更加慎重。因为国内宠物犬种的流行，很多时候与电影有关——《101斑点狗》上映大家都喜欢大麦町，后来《导盲犬小Q》又流行起拉布拉多，《忠犬八公》大家都开始养秋田。

《导盲犬小Q》剧照

“它会带动繁殖业的发展，事实上这种工厂化的方式是很黑暗的，不太会给动物带来福利。”所以何军和多数训导师多会建议导演使用被救助的流浪犬。

尽管这种方式可能会给电影拍摄带来一定风险，毕竟世界上几乎没有两只一模一样“串串狗”，一旦动物出现闪失，就可能出现“接不上戏”的情况，但大多数导演听过训导师的用意后，都选择了支持。

当然，作为专业人士，何军也看到了目前“动物演员”行业中存在的不足：“我常常会翻看视频平台上的电影，有动物演员的片子评分普遍比较高，这其实是一个趋势。但是目前行业（还没有充分认识到）拍摄宠物电影和普通电影的运作方式应该是完全不一样的。”

很多时候，何军和他的“演员”接到剧组邀约，留给他们准备的时间只有1-2周。“行业还不够了解动物，其实它们对环境的适应能力是很差的，投入往往应该放到前期，否则训练和拍摄起来就会比较难。”

何军还记得果汁儿和黄渤一起拍摄《心花路放》的过程。起初，一人一狗并不熟悉，有些“洁癖”的黄渤还要经常处理果汁儿留在他身上的白毛。后来，黄渤被果汁儿的灵性打动，狗狗也很喜欢这个搭档，他们这对组合也迅速“亲密”起来，很多训练中的动作也水到渠成能由黄渤来协助完成。

当然，何军能够理解经费对于剧组来说有多么宝贵，但他依然相信，是否足够了解动物的行为，对电影最终呈现出的效果也有很大影响。他还特别举了《爱宠大机密》作为例子。虽然是动画片，但何军还是一眼就能看出片子背后一定有非常专业的动物行为指导帮助他们完成创作。

“包括《一条狗的使命》，还有很多电影，不管猫和狗，从行为的角度来看，其实背后一定都有专业的人做辅导，包括编剧写出来的剧本，也会跟完全不懂的人写出来的不一样，拍摄效果自然也不太一样。”

面对宠物电影可能到来的“红海”，作为专业人士的何军也希望这些问题能在未来的电影创作中得到重视和解决。

特别鸣谢：调良宠物训练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