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式家族「豹族性的意象刺破情感平衡禁欲与嫉妒之间的伤感与迷离」

来源:TVB影视大全人气:712更新:2023-04-23 21:05:18

《豹族》几乎全程令人感到惶惶不安。电影预算捉襟见肘。只有八到九个布景。片长仅七十三分钟。特效寥寥无几。大牌明星一个没有。暴力以恐怖和暗示呈现出来,大部分不可见。

但就是这么一部区区十三万五千美元拍摄而成的B级片,成为雷电华公司1942年的票房冠军,狂揽四百万美元收入,相较而言,该公司1941年上映的《公民凯恩》获得的票房仅为五十万美元。

这部电影令其制片人维尔·鲁东、导演雅克·特纳以及主演法国女演员西蒙妮·西蒙的电影生涯焕然一新。

它启发鲁东又制作了十来部有着让人毛骨悚然片名的电影,而且为整个好莱坞所效仿——既因为它恐怖,也因为它便宜。

难以效仿的是它的艺术性。

《豹族》并不像一部杀人狂电影那样使用骇人与血腥的镜头,而是以一种难以名状的怪异神秘的方式来制造恐慌。

银幕中潜藏着看不见的威胁,而且还有一种危险的意味,由于从未真正在画面上展现出来,因此便显得更为不祥。

电影的女主角是一位由于担心情欲会使其变成黑豹,因此从未同她的新郎同床的美女(事实上她甚至从未吻过他)。

通过挖掘某些人对猫持有的恐惧——它们鬼鬼祟祟、偷偷摸摸,悄悄向你走来,并且还同撒旦有关——这部电影放大了她的畏惧心理。

这种黑色基调以一个日常故事来讲述。

伊莲娜在动物园里画黑豹的素描时,遇到了体面整洁、彬彬有礼的建筑师奥利弗·里德。他送她回家,她让他进门喝茶,然后他们陷入爱河。

她谈到了塞尔维亚她家乡的小村庄,相信那里收容着一群化身为猫的撒旦信徒。

好心的约翰王试图杀死这些猫人,但有些人逃到深山老林中,据说这些人如今还生活在那里。

伊莲娜暗自担心她就是那些人中的一员。

影片对话出自德维特·博丁的电影处女剧本,隐含着一些怪诞与色情意味的台词。奥利弗告诉伊莲娜她的香水“活色生香”。伊莲娜说,附近动物园大型猫科动物的咆哮声“舒适爽快”。

暮色苍茫,在说过她发现黑暗“亲切友好”之后,她终于打开了灯。

特纳和他的摄影师尼古拉斯·穆苏拉卡还曾在伟大的黑色电影《漩涡之外》共事过,他们都是光影大师。

他们常常将伊莲娜置于黑暗之中,将其他角色们的轮廓投在她背后的墙面上,用影子将她包围起来,使她犹如笼中困兽。

在一家餐馆的派对上,伊莲娜和奥利弗宣布了他们订婚的消息。

一件不可思议且令人不安的事情发生了:一位长得像猫的陌生女子走到她跟前,用塞尔维亚语同她说话,称她为“姐妹”。

我们后来就再也没见过这位女士了,但是她的幽灵萦绕在这部电影之中。

她靠近伊莲娜,是一种女同的暗示吗?可能在某种意义上,她是一只在挑战奥利弗求偶权利的强大动物?

伊莲娜对他们的婚姻忧心忡忡,我们明白,她害怕的是她自己,害怕着自己那潜伏在体内的恶灵。

当极具耐心的奥利弗说“我从未吻过你”时,伊莲娜回复道:“我活在对此刻的恐惧之中。我从未想到会爱上你。我一直离人们远远的······我从过往逃了出来。有些事是你从不知道或无法理解的——恶魔之事。”

而他们之间如此的若干对话发生在如下情境中:他站在她卧室的门外,而她站在门的另一侧,慢慢跌坐下来。

他开始晚上也待在办公室里,他的同事爱丽丝对他深感同情。

伊莲娜跟踪他,看到他们俩在一起,于是妒火中烧,然后就到了这部电影中最出色的桥段之一:爱丽丝在一条冷清黑暗的街道上走路回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确切来说没发生什么事,除了一些婆娑的树影与扰人的树叶之外,我们没看到别的什么东西。

但爱丽丝惊恐地跳上了一辆公交。她清楚她看到了什么东西,她后来将这东西向奥利弗描述了出来:“豹状”的伊莲娜。

她夜间的步行,像是在一遍又一遍地经过相同短跨度的石墙。特纳将其剪得看起来变得很长。

尽管我们明白这是一种视觉把戏,但它还是激起了某种梦魇般的质感。

令人惊奇的是,爱丽丝、伊莲娜和奥利弗三者间的友谊依然保持着,尽管在他们参观一个博物馆时,真相在某个时间暴露无遗。

他建议伊莲娜看看楼上的展品,奥利弗用“我们”一词来指代他与爱丽丝,而不是他与伊莲娜。

这次说漏嘴出卖了他。

那天深夜,爱丽丝纵身跳入她住宅会所的泳池中,然后在一组极为恐怖的连续镜头中,她在这个空无一人的泳池中踩着水,然后·····有个什么东西······低声吼叫,来回踱步,于是她惊声尖叫起来。

请注意泳池表面的反光是如何通过在墙面上的蠕动,制造出一种令人心神不宁的图案的。

伊莲娜一直在看心理医生。毕业于文森特·普莱斯治疗学校的贾德医生同她讲着话,一团光线将她的脸庞与周围的黑暗分隔开来。

这段疗程收效甚微,她发现自己只有在一次次重返动物园中的豹笼时,才更能感觉到解脱。

这部电影的天才之处在于它的闪烁其词。

它并不向我们展现正在发生着的恐怖之事。它玩弄着我们,引入在恐怖片中才可能出现的元素。例如,奥利弗送给伊莲娜一只小猫,它被吓得魂飞魄散。

在建立起黑暗的基调之后,《豹族》向我们展现了一些日光场景以及一群欢快的配角。

他们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如履薄冰,他们在一家由一位女士经营的宠物店中,用这只猫换了一只金丝雀。

这位女士先是被宠物的叫声折磨得发狂,后来才兴高采烈起来。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只金丝雀的命运表明,我们所有人都需要知道伊莲娜的本性。

然而她确实深爱着奥利弗——爱他,而且需要他,是“我曾有过的唯一的朋友”。

鉴于技能或是力量是一种诅咒,这部电影唤起了这个人物人性中仅存着的孤独感。它对伊莲娜,有着一种同安妮·赖斯对她的吸血鬼们一样的不安的同情心。

当一位猫女,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维尔·鲁东于1940年代拍摄的一批电影是美国电影史上的一个里程碑。

出生于乌克兰、成长于柏林,曾当过记者与低俗小说家的他,在成立自己的雷电华的电影制作小组之前,一度还是大卫·O塞尔兹尼克的剧本编审。

尽管鲁东与那些越来越重要的导演们共事,但是这些电影却依然被看成是他本人拍的。

记得在1990年的特柳赖德电影节上,法国导演贝特朗·塔维涅和美国影评人曼尼·法伯都在说着将制片人而不是导演视为一批电影的主创者,此事极不寻常。

鲁东可能在《豹族》中偶然发现了他大体上的创作手法。即从无故事性的标题开始,然后由低成本而发展出一种极简主义风格。

但是他和特纳还发现另一个管用的点子,而且鲁东也在《与僵尸同行》、《豹人》、《猫人的诅咒》与《盗尸者》等电影中,以各种各样的方式重新发现了它。

他制作了“一种常常更像是象征主义诗歌,或者是晦涩的宗教仪式的电影”,杰弗里·奥布莱恩在《纽约书评》中如此写道,“这些电影在表现一种令人不安的陌生事物方面没有那么恐怖了,而是拍出了一种真实可感的忧伤情绪。”

今日此类电影是否依然吸引人们?它们是否过于安静了?这取决于你的口味。

保罗·施拉德在1982年拍了一版讲得更清楚的《豹族》,我赞赏其出众的品质,包括新奥尔良外景地独特的氛围。

但是这部1942年的电影深入你的骨髓。

良家女子西蒙妮·西蒙古怪的言行举止间有一种令人不易察觉的惊慌,她丈夫肯特·史密斯则有着一种非同寻常的超然。

房间与街道看上去不是地点,而更像是地点的理念。

令我们感到触动的,是形单影只的伊莲娜担心她会杀死她唯一挚爱的人,而且还被告知她已然疯癫。

在片尾,奥利弗用一句话向她致以敬意:“她从不向我们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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