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第一部军事故事片南征北战电影「新中国第一部军事故事片南征北战」

　　1952年　　上海电影制片厂出品　　黑白片　122分钟　　《南征北战》是新中国成立后拍摄的第一部军事故事片，以恢宏的气势、众多的人物群像，张弛有度的情节和严谨细腻的表演，成为当之无愧的经典军事影片。

　　▲ 1974年，北京电影制片厂翻拍了这部经典影片，而且是彩色版。但在很多方面，该片不如老版的精彩。

　　1952年版的《南征北战》，和此后的《地道战》、《地雷战》，曾长期在中国电影院里放映，而且非常受广大电影观众喜爱，被称为“老三战”。　　一九四七年初，国民党军在全国战场上遭到我军严重打击后，把全面进攻的战略改为重点进攻，集结优势兵力进攻西北、华东两个解放区。

　　国民党军有大批美国二战剩余武器；我军虽然已不再都是小米加步枪，但重装备也只不过是山炮级别，硬碰硬不是上策。因此我华东部队在苏中七战七捷后，反倒大踏步北撤，从江苏退到山东。　　苏中七战七捷，是我华东部队以3万迎战国民党军12万，歼敌5.3万。

　　广大基层指战员对此不能完全理解。影片通过几位个性鲜明的战士体现出这一点，也让几个主角先后亮相。胖战士李进属于乐观派，战士王春则一脸的想不通：“反攻反攻，反到山东；再往北撤，意见多了！”机枪手刘永贵得知前面过了大沙河，就要到桃村后，发愁怎么跟媳妇解释：天天打胜仗，天天往后撤。　　这也很正常，因为华东解放区是在抗战时期逐步建立的，有些队伍就是从山东起家，发展到江苏等地。跟鬼子斗那么多年，都没离开过根据地，这次对国民党军，却连主力都拉出来了。战士们想不通为啥不直接消灭后面的尾巴。

　　追击的敌军吉普车上，敌张军长和参谋长在听收音机，里面嗲嗲的女播音员说：“这一个月来，华东路国军进展神速。共军在我全面攻势下，失城失地，节节败退，无人身幸。国军，在美国盟邦帮助之下，在前线将士浴血苦战下，今后三个月，即将华东共军部队，全部消灭在山东境内。”　　敌参谋长根据苏北多次作战的经验提醒道，“在没有按到共军脉搏以前，还是不要孤军深入为妙。”张军长则颇有些自负，觉得至少前面这支共军是跑不了的。　　我军部队涉水渡过大沙河，来到桃村。一营高营长三年前打鬼子负了伤，就在桃村赵大娘家养伤，多亏大娘和她的小闺女照顾。如今他率领的队伍，已经从一个连变成了一个营，用赵大娘的话说是“又进步了”。小闺女也已经长成村长赵玉敏，正组织村民推大车、集中公粮。我军和国民党军相比，后勤支前、群众基础，是一项巨大优势、胜利法宝。

　　赵大娘怀抱的孩子，是机枪手刘永贵的，出世后还没见过他爹呢。这个小细节体现出，当年为了发展抗日根据地，我军很多指战员多年在外征战，群众又给予了多么大的支持。　　团部命令一营停止前进，在桃村待命。很多战士的家就在这里，可他们和群众的思想都有些想不通。王春甚至说再往前走，自己就要去干地方部队（也就是去当民兵打游击）。刘永贵的媳妇也一边为部队准备粮食，一边向他抱怨：你们要再走，就把孩子带走。

　　一连的支部会上，张连长也是一脑门子官司，因为战士们求战情绪很高，却很不愿再转移。听说有部分同志想干地方，张连长更急了，立马去营部。高营长告诉赵玉敏如何做通群众的思想工作后，又和张连长谈心：“战士的情绪是积极的，问题是我们怎么样引导。在困难多的时候，作为一个指挥员，最重要的是沉着耐心。”　　这时影片通过两场作战会议，把双方高层的战略部署做了清晰交代。

　　我军在西北、东北等战场都取得胜利，现在由苏北大踏步撤向山东，敌人就错误地以为我军是败退，集中30万人马三面合围：北面有7个师，杀向凤凰山、摩天岭一带；南边18个师，杀向将军庙、桃村一带。于是我军上级打算集中力量，先在南边摆个决战的架势吸引敌人注意力，主力悄悄地快速北上，歼灭北路敌军，然后掉头吃下面这一坨。　　敌人指挥部会议那场戏，对白着实精彩，一众国军将领的表情十分到位。演员们的表现堪称经典，留下很多后来被反复引用的经典台词。

　　北路军司令李军长表态“拥护南北夹击的计划”，可认为“共军不是败退……这其中，就，大有文章”，必须小心谨慎。他的态度遭到张军长的强烈批评：此前的苏北战事中，如果李军长部进展迅速，26师就不至于全军覆灭。

　　李军长慢悠悠地回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这是军事上，最普通的常识。”张军长立刻回击：“在决定党国命运的时候，有人不顾大局，有意保存自己实力！这种常识，在军事上也许是没有的！”　　看两位中将唇枪舌剑，一旁的两位少将相顾一笑。其他人则有的打瞌睡，有的擤鼻涕。李军长干瘪的脸上也只能挤出一张干笑。而主持会议的上将，不发一言，仅仅两三秒的表情，就体现出他对决战计划缺乏信心，对张军长的“进取”、李军长的“谨慎”都是不屑和无奈。　　最后还是由南京陈长官发来的电报拍板：据侦察，共军在大沙河北岸一线构筑工事，决战形势已见成熟……张军长部担任南线正面主攻，吸引共军主力于南线；李军长部迅速南下，堵住共军后路。　　敌人上钩了，第二天大炮坦克齐上，开始强渡大沙河。

　　影片此时的战斗场景中，明显体现出当时导演、演员们的军事素养要比现在高得多得多。

　　比如战壕，现在的摄制组只会简单地挖个倒梯形沟，堆上土麻袋。其实前线哪有那么多麻袋，而且夯实的土才能挡子弹。另外，战壕前后沿都应该有个小台阶，不仅供士兵射击时放胳膊，还是重要的落手点，不然你怎么一气呵成地进出战壕？战场上，所有动作都追求快速、简便，耽误一点就挨子弹。至于战壕的弯曲、机枪射击阵位、排水沟和拦水沟这些基本要素，在现代影片里就更难见到了。该片演员们的动作压根不像现在影片里那么花哨，可当时扮演战士们的，都是真真的战士。　　此前，驻在桃村的一营接下阻击任务后，立刻收集门板等物资，构筑工事。他们一直坚守了五天，最后一天里打退了敌人五次进攻。　　师长来到前线告诉高营长：你们已完成预定任务，现在要立刻北上450里，5天内赶到。高营长面露难色，因为“部队斗志正旺”，正盼着反击呢，“这弯子怕一下转不过来”。师长告诉他：仗是有的打，而且会越打越大；不要怕跑路，不要怕家里的坛坛罐罐被敌人打烂，不要去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现在我们放下面前的敌人不打，就是为了彻底歼灭这些敌人。　　一营在黄昏时撤下阵地，还先派小部队出击一下，迷惑敌人。群众们也要进入山区隐蔽，赵玉敏则带领村民兵留下坚持原地斗争。

　　高营长和她话别时，送给她一支刚缴获的卡宾枪。刘永贵的媳妇也把孩子交给外婆，背着枪上山打游击。　　第二天拂晓，我军阵地上已空无一人。敌人在一顿炮击后，小心地过河。可他们直到进了村子，也没看到一个战士、一个村民。张军长下车后看到墙上“我军必胜 蒋军必败”的标语，烦闷地让士兵立刻撕掉。因为前线来电告诉他：“共军去向不明，我先头部队失去前进目标。”

　　敌人陷入了一种“无所事事＋焦躁不安”的状态。　　几个军官在房里闷头抽烟，议论共军主力究竟到哪去了。“谁知道。共军在这顽强抵抗了五天五夜，突然去向不明，我看其中必有奥妙。”“老兄，不要神经过敏。”“共军作战总是避实就虚，这样的空城计，我已经是第三次碰见了。”…………

　　里屋是电讯室，张军长在电报的嘀嗒声伴奏下，来来回回地吞云吐雾。参谋长拿着一份报告进屋后，军官们立刻围拢过来，希望了解点新消息，可是被参谋长不耐烦地赶开。报告相当于没报告：纵深200里，所有的村庄、树林，飞机都侦察过，除了发现少数民兵游击队，任何共军主力都没有；第三批骑兵搜索营，已经派出去了。

　　不过这显然不会有用，因为我军主力早就北上了。即便是担任阻击，刚刚和敌人脱离接触的一营，也正翻陡山、钻密林、过河涧，不避风雨地急行军。飞机、骑兵，可没法冒雨上山，怎能发现一个营的轻装步兵？　　于是敌人在失去目标几天后，突然收到指挥部电报：十万火急！北线李部在凤凰山陷于共军重围，着你部火速增援！

　　看过地图后，张军长和参谋长在惊讶之余，也不敢怠慢，立刻命令部队向凤凰山前进！而且狡猾的张军长利用自己的机械化优势，选了一条绕行的路线。　　此时我军一营赶到距凤凰山20里的休整地。听说包围了五六万敌人，看着友军部队要么上前线，要么押俘虏下来，战士们心直痒痒。战士王春也想通了：这450里路，跑得不冤枉。　　师长告诉高营长，正是由于他们在桃村阻击，大部队才能很快赶到这，包围敌人7个师。现在已经围了两天，下午5点就发起总攻。　　但战争总是充满意外，这次就是敌人张军长的绕行。他避开了我军正面，距离摩天岭只有40里了。于是一营又奉命赶往摩天岭阻击，保障凤凰山总攻顺利进行。那里扼守着一条通往凤凰山的公路要道。　　张军长虽然很瞧不上李军长，认为他作战总是前怕狼、后怕虎，但还是全力增援。他率部沿公路赶到摩天岭山下后，派兵上山。

　　在1952年那个技术条件还很差的情况下，《南征北战》的战场戏拍得很不错，摄影技术运用得相当成功。比如在这场戏里，导演先成功运用了平行蒙太奇的手法，生动体现出双方从两侧分头抢占摩天岭的紧张场面；然后在我军抢先一步登上制高点后，用一个跟移拍摄的长镜头，把镜头不断移到即将冲上来的敌军那里，完整地表现了两军短兵相接、争分夺秒的紧张场面。　　我军士兵抢先爬上山头，占领矮墙阵地，居高临下地把敌人打了下去。敌张军长把后备炮团都派了上去，想在下午5点前拿下摩天岭。可敌人无法如愿，即便冲上了山头，也在肉搏战中败下阵来。　　5点钟，凤凰山围歼李部的总攻打响，我军榴弹炮、山炮向敌人阵地开火。　　这是影片中火力规模最大的一场戏，好几个山头被轰击，可见当时动用了很多部队、弹药。

　　我军很快就冲上山头，敌人不是逃跑就是举手投降。　　在摩天岭，战士们听到凤凰山的炮打得越来越稀，知道我军冲上去了。而这里，敌人打向摩天岭山头的炮是更加猛烈。　　这里再次有个小细节：敌人炮击时，战士们都蹲在山头左侧的反斜面；炮击结束、张连长下令后，战士们才越过山头，进入右侧阵地。在敌人炮火准备时只留观察哨在前方，这是军事上，最普通的常识。

　　凤凰山的总攻意味着什么，熟知“军事上最普通常识”的李军长当然知道。他的指挥部躲在一个山洞里，可前面的大院门已被炸药包炸开。于是他很没常识地通过电台呼叫被阻击的张军长，请求对方“赶紧向凤凰山靠拢！”

　　最后李军长直接抢过话筒，张李二人来了段中国电影史上的经典对白：　　请你们坚持最后五分钟！请你们坚持最后五分钟！　　张军长，张军长！请看在党国的份上，赶快伸出手来，拉兄弟一把！

　　刚说完这句，洞口就传来激烈的枪声。随后镜头回到摩天岭下，张军长和参谋长从电台里听到一阵嘈杂，跟着是“不许动，举起手来！”他俩只能面面相觑。　　摩天岭上，进攻的敌人潮水般退下。高营长告诉大家：凤凰山的敌人，全部解决了！战士们传看捷报，兴奋地欢呼。

　　这时张连长也想通了始末：“营长啊，这下我搞明白了，我们当时为什么大踏步向北撤退。为了集中我们的力量，把敌人一股一股地歼灭。”　　“对。现在我们该消灭那个老冤家了。”果然，师长随即打来电话，说纵队特别嘉奖了一营；现在的任务是牵制住摩天岭下的敌人，　　因为战役正向第二阶段发展，凤凰山的主力已开始向摩天岭敌人两侧运动。只要一营能牵制住敌人，胜利就来得更快。　　师长来到摩天岭视察时，得知敌人刚刚打了一阵炮，然后就没动静了。敌人显然是进退两难、犹豫不决。师长让高营长不断组织小规模班排出击，抓住敌人。高营长也是老革命了，手下四个连，到现在还有一个半没用呢，就等着出击进攻时上去。“好，有远见，仗给你越打越精了。”我军的很多指战员，就是在战斗实践中不断学习，具备了让敌人手足无措的指挥能力。　　不过敌张军长的自负并非全然是狂妄，其指挥能力确实要比急需“拉一把”的李军长强一些。

　　他从飞机侦察得知，凤凰山共军主力正向其左右两翼运动。参谋长也提醒他：“共军向来有连续作战的特点，而且他们运动的速度，是相当惊人的……摩天岭这个部队，有两个目的，先阻击，再吸引。”“放心，只有傻瓜才会上当。”张军长留下两支部队原地监视摩天岭，主力开始做撤退的准备。敌人指挥部很快也来电：国防部和美国顾问团正在商讨新的作战计划，命令你部撤过大沙河一线，集结待命。　　张军长立刻命令所有炮兵向摩天岭轰击，“把摩天岭给我炸平！哼，就算你共军的腿跑得快，总跑不过我的汽车轮子。”　　可这汽车轮子逃起来也是乱糟糟的。敌人蜂拥向卡车，不仅把很多补给、弹药抛下，连伤兵都没人管了。汽车不够，牛车、毛驴也抢来凑合。正在轰击摩天岭的炮兵，满脑子也是撤退，一边开炮，一边把火炮挂到卡车后，然后扒上车厢就开跑。这样怎么可能把摩天岭炸平？看着炮弹从头顶呼啸而过，稀疏地砸到后方的山头上，我军马上发觉“打得不对”，看出敌人要跑。

　　吉普车上，敌张军长懊恼这次输得太冤枉，参谋长则用“蒋委员长常勉励部下的一句话”安慰他：“胜败乃兵家常事……（他还真想得开）……在全国其它战场上，我军也同样遭遇很大损失。从这一点看，我们在山东只不过算遭遇点挫折，这并不算什么。”张军长感叹“这次美国顾问团又要说我们无能了”，参谋长就留下了一句经典台词：　　“这不是我们无能，是共军太狡猾。”　　我军要追上狡猾的敌人，单凭战士们的两条腿跑过汽车轮子，可并不容易。这时留守的民兵们发挥了作用，通过埋设地雷等方式，不让敌人就这么舒舒服服地跑掉。

　　凤凰山的我军部队也立刻行动。因为大沙河是一道天然屏障，上级判断敌人将会在那一带顽抗，因此决定在那歼灭敌人这一个军。正面主攻任务被交给主角们所在的纵队，兄弟部队负责配合，切断敌人两侧的增援。高营长他们要立刻抄小路，先期渡过大沙河，在第二天凌晨3点以前，以突然袭击的动作拿下将军庙。这里是整个战役的关键地点，影片一开始就曾展现过，有座残破的车站。高营长他们三年前和日本鬼子在这个车站“干过一仗”，战士们也是看到熟悉的残垣断壁，才知道自己已经从苏北撤到了山东。　　占领将军庙，就关住了敌人后退的大门。坚持到拂晓，大部队就会赶到，聚歼敌人张军长这一部。一营再次挑起重担，受领了这个强行军、夜袭、中心开花的任务。好在一营对将军庙一带的地形很熟悉，因此高营长对完成任务充满信心。

　　一营离开大部队，从小路赶到了大沙河。他们避开敌人，从西侧悄悄地涉水过河。刘永贵等战士又喝到了家乡水。　　而敌人在游击队的骚扰下，总算狼狈逃到大沙河边，很多车辆都被丢弃。敌张军长得知，友邻部队都已撤过铁路，“跑得倒快”，而”共军1个纵队从我正面赶来，另外还有4个纵队正向我东西两侧迂回运动。”“共军的胃口真大，吃到我这来了。哼，这不是凤凰山！”参谋长提醒他：这条河上游是个大水坝。

　　张军长马上派工兵带炸药去，做好炸坝放水的准备，以利决战。“我一定要在这做出一个奇迹来，给南京，给美国顾问团看看。”　　赵玉敏带领民兵潜伏在附近，发现敌人的企图后，决心保住水坝，“让咱们的主力渡过沙河，消灭敌人！保卫咱们老百姓的庄稼地！”

　　这时影片大量采用了平行蒙太奇的手法。“蒙太奇”是法语“剪接”的音译，指不同镜头拼接在一起，产生出新的特定含义。平行蒙太奇，简单说就是两条以上的情节线并行表现，一会说这边，一会讲那边，最后统一到一起，形成完整的、全面的情节。影片画面在大坝、将军庙两个战场，以及敌人指挥部、我行军主力之间，来回切换。画面跳跃不仅没打乱影片的情节，还增加了紧张的节奏感。

　　正在喝酒的张军长得知将军庙车站附近发现共军部队后，非常惊讶：“胡说，他们从天上掉下来的？”一营可没走天上，而是靠着双脚和决心摸到了铁路线，立刻向车站进攻。敌人守备车站的一个团被打个措手不及，很快就落荒而逃，不少人连衣服都没穿好。

　　张军长气急败坏地看着车站守备团团长，不理会他叫喊的“我曾经为领袖立下过战功”，亲手一枪毙了他。面对参谋长的询问，张军长还强调“作为一个指挥官，沉着两个字很重要”。他认为共军大部队离这还远，偷袭将军庙车站的仅仅是“少数流窜部队”，命令部队拂晓以前把车站夺回来。当然，他也没忘记联络友邻部队，“赶快向我们靠拢！”　　“少数”是没错，但可不是“流窜”。高营长被流弹擦伤脖子，一边简单包扎，一边让赶快打信号弹联络大部队，各连巩固阵地，准备迎接敌人的反击。“我们这根钉子，一定要把敌人钉死在这里。”　　此时在大坝上，一个民兵爬到炸药那，刚准备剪断导线，被炮楼上的敌人哨兵发现，中弹牺牲了。敌参谋长接到电话后，张军长赶紧说：“命令炸坝啊！”工兵压下起爆器，却没听到盼望的爆炸声。原来赵玉敏已经在民兵们的掩护下，冒着枪火爬上来，打退冲出来的敌兵，剪断了引爆导线。

　　大坝保住了，我军大部队纷纷涉水过河，包括炮兵、骑兵等。敌人的电话里是坏消息一个跟着一个：运河一线交通已被切断；两淮兵力空虚，无法增援。

　　张军长此时也忘了“作为一个指挥官”很重要的“沉着”两字，颓丧地坐下：“向南京喊话，直接向老头子喊话！派大量的飞机来接应我们。命令放毒气，突围！向车站突围！”这招都想用，可见是黔驴技穷了。参谋长“贴心”地给他拿来大衣、手套。　　此时还没到黎明，飞机轰炸不了，毒气也不能使。因此在将军庙车站，敌人最为依仗的是坦克。

　　影片拍摄时，1952减去1947，不过5年，我军还保留有很多国民党军坦克装甲车的真品。该片里，坦克主要是美国M5轻型坦克，重9.5吨，装一门37毫米炮。但在解放战争中，国民党军对坦克战术还是“外行”，我军反倒总结出不少打坦克的“土办法”。而且M5不过是轻型坦克。　　一营战士们靠机枪、手榴弹拦阻敌步兵，用炸药包炸履带，成功挡住了敌坦克冲击。这是一营最激烈的一仗：乐观的胖战士李进在炸坦克时负伤，机枪手刘永贵险些中弹，张连长和重机枪手被坦克炮轰落的砖块砸昏。

　　这段表现车站争夺战的大场面戏里，除了分切手法，摄制组还大量运用了移动镜头，再现了整个战斗的激烈情景。画面上经常是这里敌人刚刚跑过，我军战士又跑来了，射击追击，然后又是几个敌人跑入镜头。敌我双方交错混杂，不时地撞上、肉搏。　　战争场面自然少不了烟火。当年摄制组专门购置器材，组织了一支特技烟火队，对于创造艺术气氛和保证拍摄安全起了很好作用。另外，当时拍片用的炸药都是真的，而且有地方埋设的梯恩梯炸药重达一千克，威力可以炸翻一个水泥碉堡。　　我军大部队及时赶到，高营长带领战士们发起反击。　　我军大部队发起总攻，敌人自然是兵败如山倒。更要命的是，无论他们往哪个方向逃，都会撞上我军。

　　这是影片最后的高潮，也是最大的全景戏。当时为了拍摄这些战场全景，摄制组还自己做了架能摇摆升降的木制升降机。　　几辆敌人坦克裹在步兵群里逃窜，可照样逃不掉。有的被击毁，有的在爬坡时熄火，只得先后从舱口竖起小白旗。王春跳上一坦克，敌张军长和参谋长垂头丧气地钻了出来。

　　我军打扫战场、押送俘虏，高营长他们也和赵玉敏、赵大娘等人重逢，一同庆祝胜利。这时有段小插曲：担架上抬过来一个俘虏，居然是那个张军长。王春告诉高营长：“这家伙当了俘虏还不服气，拿个石头（他用手比划了一个鸡蛋大小）要自杀。我也没拦他，就把自己脑袋砸了个窟窿。”（虽然石头比鸡蛋硬，可这么大够用吗？）　　这个桥段的原型应该来自于杜聿明。他在淮海战役中被俘后，就趁警卫人员离开房间，拿起一块石头在头上乱砸，一时头破血流，不省人事。

　　影片最后，师长来到战场：“同志们，我们又打了个大胜仗！……当敌人向我们全面进攻的时候，如果我们不暂时地放弃一些地方，大踏步地后退，那我们就不可能有今天大踏步的前进！”　　这也正是南征北战的精髓。　　《南征北战》拍摄时，正值抗美援朝和全国文艺整风运动，这部战争片成为当年唯一的准拍片。压力巨大的同时，也为该片“调兵遣将”提供了很大便利，集结了当时新中国的一批好导演、好编剧、好演员，调用了很多刚从抗美援朝战场回来的部队，各界群众也给予了非常大的支持。　　经过近一年的努力，1952年八一前夕，该片与广大观众见面，一经放映就好评如潮。《南征北战》成为新中国银幕史上不朽的战争史诗，大量的经典段落和台词至今让人津津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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