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里的灯笼「还记得那刻骨铭心的聊斋片头曲忽明忽暗的灯笼吗当然还有庚娘」

来源:TVB影视大全人气:989更新:2023-04-24 09:37:45

一、缘由

小时候,有两个声音一直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一个是“咯咯咯……”的撬棺材盖的声音;一个是“呜呜呜”的音效,外加一个提着灯笼,曲径而行,烛火忽明忽暗的场景。

二三十年过去了,总是忘不掉,记忆是一种奇怪的东西,就像是烙印,不必想去摆脱,已然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了。而牵动这段记忆的线索是两个词:聊斋和庚娘。《聊斋志异》这部书记得上学时也考过,就是不曾一读,只依稀记得是神怪小说,带有讽刺性质的。还有就是郭沫若对蒲松龄故居的题联:写鬼写妖高人一等,刺贪刺虐入木三分。至于庚娘,更是迷雾重重:她是怎么死的?又为何死而复生?最终结局又是如何?还有,她为什么叫庚娘?……

随着社会和时代的发展进步,我现在有个习惯,一有不懂的问题,马上搜索,马上探求来源,特别是对小时候留下的谜团,都一个一个慢慢有了答案。但有时,又会马上忘掉,等想起来后,再去找寻答案,所以我要把它梳理一下,记录下来,算是对自己的童年,有个交代,也是一个去魅的过程。

最近几年一直在读书,终于读到了《聊斋志异》,在第二卷中,又终于读到了庚娘,匆匆过了一遍,终于对儿时残存的记忆稍稍又连接了一些。文章是用清代的文言文来写的,几乎没有阅读障碍,我还发现,读文言文,丝毫感觉不到恐怖,这大概是文言文言简意赅吧,气氛的营造稍显乏力,不过,也让我有了勇气能在晚上读这部书。接下来,我就用自己的语言来再讲这个故事吧,有机会的话,我要把这个故事再讲给我妈妈或其他的亲戚听,不知道他们是否还记得庚娘。

二、故事

1.金家避难南迁偶遇王十八

话说此案的主人翁姓金名大用,中州府人氏,祖产殷实,门第尚荣。娶妻尤氏,乃时任太守之女,唤做庚娘,庚娘贤惠秀丽,敬侍公婆,夫妻举案齐眉,日子过得甚是融洽。古义庚属金,又有节义的意思,看来此桩姻缘乃天作之合。

可惜好景不长,中州府匪患频发,到处烧杀掳掠,官府多次募款剿匪,逆匪却越剿越多,一时人心惶惶,有些富贵人家不堪其扰,已迁居他乡。金大用禀示老父,其父说:你泰山是本县县宰,你去同他商议吧,我年事已高,去留皆可。大用拜见岳父,尤太守此时也是焦头烂额,闻知女婿家要避难别处,就出谋划策道:朝廷羸弱,致使盗匪猖獗,我为县首,难辞其咎。看这时局,一时也好不起来,你们出去避一避,也未尝不可。南边尚安,可行。金大用拜辞作别。

金家老小收拾好家当,雇了一辆马车,便一路向南避难。一日,途中偶遇一对年轻夫妇,便邀相伴同行,闲谈之中得知,男的叫王十八,广陵人氏,和金家一样,也是为了避匪患,去往南方暂住。王氏夫妇为人殷勤,时不时地找金大用闲聊,一来可慰藉旅途的疲乏,二来两家也可以相互照看帮忙,再加上王十八夫妇只有两人,面相也颇和善,便相约同行同止。

2.王十八设计害金家虏庚娘

又一日,需乘船渡河。庚娘悄悄拉住金大用说:夫君,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和王家同船渡河了。大用不解问其故,庚娘说:通过我这几天的观察,我觉得王十八不像好人,他私下里总是偷偷瞄我,我一回看他,他便移开目光,脸色大变,我担心他会暗地里害我们。金大用想了想说:应该不会吧,一路下来他对我们家很是照顾啊,现在我们要坐的船,也是他忙前忙后安排好的,再说,他还带着他老婆呢,我看他老婆也是个善良的人。你如果实在不放心,等我们过了河,我找个借口,就和他们分道而行吧。

庚娘也只得作罢。两家于是开始登船,王十八又是殷勤备至,安顿好自家的行李后,风风火火地帮忙搬金家的大小行李,金大用很是过意不去,暗忖庚娘是过于多心了。

暮色渐沉,月白江青,船夫喊了一声号,猛地用篙子一撑,船被勉强挪动了身子出发了。岸边惊起几个孤鹜,呱呱地往远处飞去,徒增了这一船背井离乡人的忧愁,好在一家人都在一起,尚无多少牵挂。大用先安顿了年老的父母,让他们住在靠近船尾的后端,行船时稍为平稳,让老人家少点旅途劳顿,再让庚娘和王妻同住,自己便去找王十八,顺便感谢一下他今天如此尽力相助。

金大用出舱一看,王十八正在和船夫聊天。两人头碰头,窃窃私语,好像在商量着什么。金大用心中微微一惊,随即又苦笑地摇了摇头,回身入船舱,躺下稍作休息。

不时船便来到江心,水气腾腾,难辨方向,江面上风急流速,船身微微晃动。大用此时并未入睡,暗暗祷祝,冀希平安渡江。忽闻舱外王十八在喊:金兄,可否到舱外一叙。大用反正难以成眠,倒不如出舱打发时间,便匆匆整衣而出。此时外面夜黑风高,江浪拍打着船身,船夫已停了桨,看着王十八。王十八道:金兄,今夜雾浓江急,船家都已不辨方向,我特请你出来商议,是停船暂歇还是继续行船?金大用也是农家子弟,行船之事一窍不通,拿不定主意,便抬头望月,似乎想辨别一下方向。谁知船身一倾,打了一个趔趄,王十八趁势把金大用推下了船,水花一阵翻腾,金大用不习水性,瞬间已不见人影了。

王十八和船夫对视了一眼,随即大呼:不好了,金大哥入水了,快来帮忙救他啊!——金家老父正靠着船舱朦朦胧胧地和衣睡着,一听有人落水,忙拉躺在旁边的老伴:好像有人落水了。金母闻言大惊,忙推了老头一把:快出去看看,随即也吃力地起身,连走带爬地出得舱来。王十八见金家老父老母出来寻子,忙道:金大哥刚才不慎失足落江了。金家老父老母闻言大哭,趴在船弦上呼喊着大用的名字。王十八和船夫又对了一下眼神,装着来劝慰两个老人,一人一个把老人扶起来,猛一用力,顺势把他们都推下了船。

3.王十八霸庚娘羞愤溺亲妇

刚才大用落水之时,庚娘就已惊醒,正欲出舱救夫,又亲见公婆被人下了毒手。想自己一个弱女子,就算现在拼死出去,歹人已杀红了眼,便会白白再搭上一条人命,不如暂且忍辱偷生,以待日后报仇雪恨。庚娘心意已定,肚里却翻江倒胃,嘴唇已咬出血来。船外乌云借着风势,滚涌而来,两声鸥叫,更显凄然。

王十八此时已走进船舱,故作惊慌地说:金大哥落水不知所踪,其老父老母救子心切,也不慎落水,我和船夫大哥奋力相救,且无能为力。应该是凶多吉少了,请娘子节哀。

庚娘闻言大哭:难逃以来,日子虽艰苦,好歹有家人相伴。如今丈夫、公婆都不幸遭难,我一个柔弱女子,如何是好?

王十八本来就觊觎庚娘,闻言窃喜:娘子勿忧,请随我一起去金陵吧,我那边尚有良田数顷、广厦数落,可保衣食无虞。庚娘止住眼泪说,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

王十八欣喜不已,嘘寒问暖,甚是殷勤。到了夜晚,便拖住庚娘,意欲求欢。庚娘推托以月事,王无奈,只好去和妻子同宿。时至半夜,夫妻俩争吵不已,只听得王妻在叫骂:你的所作所为,一定会遭雷劈的。又听得王十八在打妻子,其妇大呼:就算死,也不愿做杀人犯的贼妇。王十八一边怒吼,一边把妻子撵出了船舱,随后“咕咚”一声后,就听见王在大喊,有人溺水了,快来相救。一阵忙乱后,仍无有所救。

4.庚娘隐忍报仇死后得厚葬

不日便到金陵,王十八把庚娘带至家中见母亲,其母惊讶,怎么不是以前的儿媳妇?十八谎称前妇落水而亡,眼前人乃新娶妇也。回到房中后,又欲求欢。庚娘笑着说:看你也是三十多岁的男子了,怎么还这么不懂道理。一般人都知道,初次合卺,也须一杯薄浆酒,你家也算殷实,难道连这个礼数都不尽吗,清醒相对,我羞怯难当。王十八闻之大喜,马上置酒对酌,庚娘执壶相劝甚勤,王渐醉,说喝不了了,庚娘又进大杯,媚笑相敬,王不忍拒,又饮之,后便大醉,草草脱光衣服,催促庚娘入寝。

庚娘吹熄灯烛,推说要去小解,便出房拿来刀子,摸着黑,找到了王十八的头,王已迷糊,还想强抱庚娘,庚娘手起刀落,怎奈气力不足,一刀没有结束王十八的性命,王十八疼痛难忍,大声嚎叫,庚娘咬咬牙,又砍了一刀,才为夫君、公婆报了大仇。住在隔壁的王十八的母亲仿佛听到这边有动静,赶过来查问,一见血腥满地,惊叫起来,庚娘一不做二不休,也把这个婆子杀了。

王十八的弟弟十九也听到了响动,大喊大叫地赶了过来,庚娘自知难逃其咎,便引刀自尽,孰料刀刃已钝,慌乱之中,只好跳窗而逃。王十九紧追其后,庚娘见无路可逃,便跳入河中,等村中人赶来救起,已无气息,但容貌艳丽,就像活着一样。在村中长者的主持下,验明了尸身,但仍对这桩奇案大惑不解,后来在窗台上找到了一封信函,是庚娘生前所写,里面备述自己一家被王十八蒙骗,家破人亡,最后为了报仇被逼假意迎奉,待机行事的原委,大家才疑惑顿消。

村人感其忠贞,就筹募善款,十里八乡的人们都赶来了,纷纷赞许庚娘的义行,不久,便筹集到了许多钱。善良的人们给庚娘穿上了珠冠袍服,选用上好寿材,里面的陪葬之物也都是贵重之物,他们把庚娘像一位诰命夫人一般厚葬了。

5.金大用大难不死享齐人福

再说回那日金大用被王十八推下船头,只觉得一阵晕眩,慌乱之中,抓住了江中的一块浮木,置身其上,幸得不死。第二日,被一只小船所救,这只小船乃一个姓尹的富户所有,专门用来打捞落水之人或江上搜救。大用苏醒后,忙向尹翁答谢救命之恩。尹翁和他交谈后,对他甚是同情,想他是个书生,现无家可归,便想留他在家中,教授小儿功课。

金大用这时哪有心思设馆授课,自己的父母和妻子生死不明,一心只想着马上去江边搜寻。一会儿,有人来报,捞到了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太。大用闻言,急起奔去,一验看,果然是自己的父母,不由放声痛哭。尹翁劝勉再三,便代为安排置办棺木等后事。金大用刚止住了悲痛,又闻得,救上来了一位妇人,自言是金大用的妻子。大用感念菩萨保佑,虽父母罹难,但夫妻尚能重逢,也稍感安慰。赶去一看,却不是自己的妻子庚娘,而是王十八的老婆。那妇人见着大用,像似见到了亲人,一把抓住,苦苦哀求,请求他收留自己。大用凄然曰,我现在方寸大乱,哪有心思收留仇人之妇。

妇人更是悲切不已,傍边的尹翁一头雾水,当他从妇人口中得知事情来龙去脉后,便哈哈一笑,说是老天有眼,人家谋走了你的妻子,又给你送来了人家的妻子,那就不要违背老天的好意了,收纳了这个妇人吧。大用以父母之丧为辞,且庚娘生死未知,将来还要去报仇,不想再连累别人。妇人无奈,唯垂首落泪。尹翁怜之,便代为收留了她。安葬金父金母时,妇人守灵哭孝,穿戴缞绖,托言代庚娘尽孝,大用甚是感激。

安葬好父母后,金大用准备了两把尖刀,藏入包袱,向尹翁辞行后,准备赴广陵报仇。妇人劝住了他,并向他交代了身世:我本姓唐,祖居金陵,与那个畜生是同乡。当时他说是广陵人氏,都是骗你的。这一带的江上匪寇,有一半是他的同党,只怕你还没找着他,就被歹人害了性命啊。金大用听后进退两难,不知下步该如何是好,正在此时,听得村人对一桩义事议论纷纷。一打听,得知是一个义女为夫报仇的痛快事,再一细问,才知正是妻子庚娘所为,想妻子只身赴险,忍辱偷生,为自己也为公婆报了大仇,最后自杀殉夫,大用越想越悲,不禁大哭了一场。

唐氏上前劝他不要过度悲伤,大用说,家有烈妇如此,怎么敢辜负她,再另娶他人呢。唐氏默然,自此,只跟在大用身边,铺床叠被,充为女仆。

适逢有一员将军袁公,与尹翁是旧交,领朝廷之命要前去剿寇,路过尹府,偶见大用,与之相谈甚欢,便请以记室之职,邀大用一同前往。几年后,匪患尽平,袁将军立了大功,升了职,又保举大用当了个游击将军,还手执红线,让金大用和唐氏完婚。大用见唐氏常年待己体贴入微,也动了恻隐之心,便不再推辞。但仍对前妻庚娘念念不忘,便带着唐氏,前往金陵祭扫庚娘坟墓。顺江而下,不日已到镇江,抬头金山在望,不由让船家停下桨槁,任舟泛流江中,夫妻俩难得地并肩欣赏起沿江的美景来。只见江水悠悠,水鸟低飞,一派怡然自得光景。

这时,有一艘船从旁边驶过,里面坐着一位老妇人和一位少妇在聊天,金大用惊觉这位少妇和庚娘长得极为相似。这时船身已过,那位妇人竟探出头来回望,更觉蹊跷,想要追问,却不知如何开口,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看群鸭儿飞天上耶!”那少妇听得,大声回道:“馋狗儿欲死猫子腥耶?”这是他们当年夫妻间的戏谑之语。真的是庚娘!大用忙让船家掉转船赶上去,夫妻两个执手相看泪眼,竟不知从何说起,惟抱头痛哭于船头。还是唐氏相劝,扶庚娘进得船舱,大家止住眼泪,各诉自己的遭遇和经历,又唏嘘不已一番。

庚娘见唐氏眼熟,低声问夫君。唐氏止住大用,自己向庚娘将别后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庚娘拉着她的手,说,看来这也是上天的安排,想不到生死一别后,今天竟成了一家人了。唐氏见庚娘如此大度,忙下跪致谢。庚娘说我还要感谢你代我尽孝,好生安葬了公婆,怎能行此大礼,言语间已是接纳了唐氏。叙了年齿,唐氏小庚娘一岁,庚娘便称她为妹。

6.庚娘重返人间夫妻得重逢

话说当日庚娘自溺而亡,蒙村人义助,丰盛体面入葬,乃不知人间光阴几许。忽然有一个声音在她耳边说:“庚娘,你的夫君尚在人间,还等着你去和他重逢呢,你怎忍心先行舍他而去。”心头一动,仿佛大梦初醒,睁开眼来,只觉一片漆黑,探手摸索,却是沉沉木板,才知自己误被以为身死后下葬了,当下不知如何是好。正愁闷间,忽闻“咯咯咯……”撬棺之声,心中又燃起了求生之望。

原来,庚娘下葬之时,村中几个恶少见其陪葬之物丰美,便动了歪心。这日趁着夜黑风高,发冢破棺,想大肆搜刮一下棺中财物,不料棺材盖一移开,庚娘便从棺中坐了起来,吓得他们屁滚尿流,大喊有鬼。庚娘既感谢他们给了自己一个生机,又怕他们知道真相后再来害己,便故作镇定的叫他们不要怕,伸手拔下钗环,并棺中财物,都给了这几个撬棺之人,还让他们可以把自己送到尼姑庵去,余生也有个修行之处。恶少们一边磕头,一边摇手说,只求娘子不要泄露我等盗棺之事,哪还敢要这些财物啊。庚娘回说,这是我自愿为之,你们不依我,休怪我无礼。

恶少们不知她是神是鬼,忙磕头说不敢,有个领头的说,镇江有位耿夫人,家中十分富有,寡而无子,常言要收义女相伴,若见娘子,必定大喜,不知愿往否?庚娘想了一下便点头应允。延至耿夫人家,说是良家女子,行船被江风所迷,走失了家人,暂来和夫人相伴。耿夫人见其容貌端庄,举止得宜,心中大喜,遂留下庚娘,待之如女,视为己出。

刚才金大用见到的和庚娘同船的老妇人就是耿夫人,母女二人刚从金山寺拜佛而归。大用忙随庚娘入耿夫人船舱拜见,庚娘便把自己的一切都向耿夫人禀明。耿夫人是信佛之人,口诵阿弥陀佛,感叹是菩萨保佑,待庚娘更是亲近。

自此两家常相往来,金大用、庚娘、唐氏一家和乐,幸福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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