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了金像反而挨骂了「她拿了金像反而挨骂」

来源:TVB影视大全人气:232更新:2023-04-25 06:14:40

这个周末真的特别特别开心,在五月天演唱会听到了想听的歌,快散场时收到推送说郑秀文拿了今年金像影后。跟朋友“哇”了一轮,又看到最佳男主给了刘青云:凭《神探大战》补上了当年《神探》的缺憾,谁能不说这是一种奇妙的缘分。

而且我觉得这次颁奖嘉宾的编排都很有意思。

影后大奖是刘德华开的。作为香港演艺圈著名的劳模,这对金牌搭档都有过不被看好的低谷时刻,却又坚持不放弃地等到了花开时刻。Sammi上台两人拥抱那一幕特别像《终身美丽》里那句“我这幸运儿幸运到一转身找得到你来为我打气”。

吴镇宇在颁影帝奖项也有惊人之语,说来当嘉宾只是因为自己有时间,要多谢组委会让自己来颁奖,“多谢我这个同这个奖六度擦身而过的人,都有机会摸一摸这个梦想。”

又吐槽坐在台下的好友刘青云、黄秋生:“香港电影现在青黄不接,就是因为刘青云和黄秋生还在接戏。”满场哄笑,没人气恼,都知道这是老友间的默契。甚至还有人反吐槽回去,说吴镇宇六度擦身,他俩(刘青云黄秋生)加起来拿了六个(奖)。

其实不管三金三大还是奥斯卡,只要赛果公布就总会有人不满意,因为文艺欣赏这种事太主观了。今年最佳男女主倒没啥争议,因为刘青云郑秀文就是有资历有实力而且讨喜,就算你私心觉得谁的表现不输,但是他们那也没什么意见可讲。

△最多是说金像没在最该给奖的时候肯定刘青云

但看看金像官方账号的评论区,那叫一个炮火全开,抨击者们都觉得是组委会食古不化、抱团取暖才令香港电影青黄不接到被人耻笑。而这些不满集中在最佳电影、最佳导演和最佳编剧的归属上。

最佳导演和编剧都是韦家辉,《神探大战》。

号称取材自12件香港真实奇案,但其实很多人是冲着2007年那部《神探》才去电影院支持的。内地上映时我就说过刘青云这次绝对可以提前锁定来年大奖,果不其然,他的演技比15年前更纯熟也更够格去撑起整个剧本整部电影。

△哼哼,看看什么是神预言

可如果要说电影本身,《神探》毕竟是珠玉在前又有岁月滤镜,虽然故事还是“大邪若正,大善若恶”,但吃杜琪峰那套的观众再看韦家辉独挑大梁总会觉得有些些缺憾。

在新人执导且同样改编自香港奇案“大角咀命案”、着力于表现张显宗(周凯亮原型)和唐文奇(谢臻麒原型)之间证词来回交锋的《正义回廊》面前,冲击力也未必有当年颠佬横空出世那么大。

再看其它对手:《窄路微尘》也是新人导演首部长片,以疫情下香港做背景去讲人与人的渺小脆弱和彼此支撑,本来就很容易引起共鸣。

而《饭戏攻心》(内地上映名叫《还是觉得你最好》)把粤语文化里的烂梗、人际关系和情感状态探讨到了极致,一家三兄弟六口人围绕饭桌展开的复杂纠缠让它提名过远东电影节最佳剧本也拿到了2022香港电影编剧家协会大奖年度推荐剧本肯定,还在《毒舌律师》异军突起前短暂雄踞过香港票房榜首的位置。

因此,在《神探大战》《正义回廊》《窄路微尘》《窄路微尘》同时入围了最佳导演、最佳编剧奖项的时候,为什么把奖给韦家辉而不是其他人确实很容易引起争吵:如果说《正义回廊》导演何爵天先拿到了最佳新导演就拿不到后面的最佳导演奖,那剧本部分呢?

但这种争论说破天也不过是意见不一,毕竟《神探大战》从编到导再到演的难度都很大,而且质量就摆在那里是真的还可以。而最佳电影就不一样了,这部得奖的《给十九岁的我》根本早就放弃了评选资格啊……

它还不是什么无名之辈的新人新作,而是知名导演张婉婷十年磨一剑来回馈母校的诚意之作。

张婉婷是港影历史上绕不开的名字。

她港大心理学出身,毕业后又去英国布里斯托大学读戏剧和文学,留学期间就在BBC做纪录片助导。学成回香港做了两年电台导演,又到纽约大学读电影,85年首次执导长片就拿了金像最佳导演。

△台上另一位就是她相恋40年的男友罗启锐,编剧功力非常了得

张婉婷拍得《秋天的童话》《玻璃之城》这种浪漫爱情,也可以创作出反应京剧情怀的《七小福》、讲摇滚青年的《北京乐与路》。讲宋家三姐妹的《宋家皇朝》、原型是成龙父亲的《三城记》也都是她的导演作品。

张婉婷在纽约大学读书时和同班同学罗启锐走到一起,两个人回国后一起投身电影制作,轮流担任作品导演和监制,是著名的“雌雄大导”。《岁月神偷》她只是监制,导演冠名罗启锐,但你仍然可以把这视作是张婉婷电影。

而这位女导演最难忘的母校其实是小学中学阶段就读的英华女学校。

△后排右二就是张婉婷

1900年由伦敦传道会传教士Helen Davies创立于湾仔道,李嘉诚发妻庄月明、已故船王包玉刚长女及包陪庆包陪丽,以及大家熟悉的麦玲玲都毕业自这间学校。英华女学校校友名人录还有很多活跃在政商文艺界的女强人,教育质量不俗。

△麦玲玲来了,也是后排右二

张婉婷说自己中学时遭遇家庭变故,学校知道情况后不仅免了她的学杂费和午餐费,还发放奖学金使其渡过难关。可能有很多人会觉得这样而已?很多学校都可以做到。

但学校的外籍老师会付钱让她教自己中文,其实内容很简单,反过来还是张婉婷学到更多。班主任也惜才,分科后才开学就让虚荣选理科的张婉婷必须转去文科班……这才有了香港影坛大名鼎鼎“雌雄大导”的后来。

所以她也放话只要母校用得到就会不遗余力去做,先后为英华女学校做了纪念光碟、拍了介绍学校办学理念和历史渊源的纪录片《英华女儿的故事》。

到2011年,英华女学校要旧址重建,时任校长的李石玉如希望张婉婷能再拍一部纪录片来见证校址在过程中的数度变化:如果当年刚来的新生刚好能实现旧校址入学、深水埗临时校舍成长再回罗便臣道旧址毕业的巧妙“轮回”。

当时已经61岁的张婉婷为此专门回母校做义工,又挑出30多名00年出生的中一学生给未来19岁的自己写信。因为书信表达出的不同自我,她从这30多人再细选出6位作为主角来进行跟踪拍摄,分别是伦凯颐(阿雀)、佘丽薇(阿佘)、罗晓淳(Madam)、马燕茹、王卓聆(阿聆)和江冰滢(香港小姐)。

原本计划是拍中学6年,结果因为英华女学校校舍重建工程延误,张婉婷拍足8年,拍到这几个姑娘离开中学校园、进入大学或者走向社会。但最大变数不是施工进度,而是人心、是受访者慢慢长大成熟后的观念想法。

纪录片开拍前,校方特意和受访者家长签订了一份拍摄同意书,当中写明要同意摄制队拥有绝对创作及剪接自主权,且版权归英华女学校所有,未来如有出版、放映、广播、公开展示用途都允许校方使用,产生的收益也会用到英华女学校重建工程中。

张婉婷也说自己这次学会了倾听,不提前安排剧本而是会按照这6名学生的人生发展去梳理剧情安排走向。唯一要求她们“表演”是2012年7月6号学生日当天,因为即将搬离,导演希望之前选出来那30多人可以按照自己要求上下跑楼梯来作为讲述的开场画面。

没想到女生们非常不满。因为学生日本来不用上课,英华女学校这天会举行不同活动让大家玩乐,却要为一个镜头折腾两三个小时,张婉婷说自己当时就感觉到了大家心有怨气。

升学到中学二、三年级,张婉婷感觉到的抗拒更多。女生们会用手挡住镜头要求停止拍摄,或者干脆大讲粗口来逼摄影团队关机不拍。

但她去找校方沟通协调得到的反馈却是“不用怕”。副校长周小凤觉得小孩长到这个阶段就是容易“恩将仇报”,要用上帝的爱去感化她们,日后才会得到报答。

再到后来,张婉婷不得不想办法才能让几个女生继续拍下去。

所以她在拍商业广告时会特意介绍机会让以前学中国舞的阿佘佘丽薇,张婉婷觉得这又有钱赚又能出镜还可以带男朋友一起来,是大好的机会,所以阿佘开心了才又对着镜头敞开自我、聊天说地。

不止是主角团,《给十九岁的我》还拍了很多其他同学。其中有个叫陈嘉葆的女生在中五(相当于高二)时听张婉婷说有厂商属意发行正在拍的纪录片就疯狂大哭,怎么都不肯再继续拍摄,校方和摄制组只能允许她退出,并在成片时删掉了陈嘉葆的大部分镜头。

对于创作者来说,这算是一次重大事故。至少张婉婷是觉得惋惜,因为“这个女生的故事好好”,舍不得停拍和删掉她的片段。

不过拍了那么久那么多,素材本身已经够丰富。2019年英华女学校原址重建完成,拍摄终于结束,张婉婷花了足足三年时间去剪辑,2021年12月1号校内筹款活动首次放映。

△2019年新校址落成

△2021年首映活动

在这之前六位主演都没有看过定剪成片,也不知道剪辑内容、故事大纲究竟是怎么样。但显然作为电影它是足够精彩的,英华女学校又有了要将《给十九岁的我》公映并送去参加电影节的打算。

《给十九岁的我》确实有冲奖的实力:入围了2022伦敦东亚电影节“纪录片竞赛”项目四强,又入选了去年金马“华语影像”系列电影,放映反向都很不错。

金像三大前哨战的香港电影评论学会大奖和香港电影导演会年度大奖也都把最佳电影大奖给了,可见业界偏爱。可是故事里的女孩们真的愿意被公开自己成长八年里的大小细节吗?

在她们看来,张婉婷和她的拍摄团队是无比傲慢的。

六位主角中,马燕茹没有任何昵称,因为她是香港单车队运动员,是公众人物。2015年张婉婷跟着她到安徽拍了全国少年锦标赛的参赛过程,2016年又跟着去日本伊豆拍了马燕茹在场地单车亚洲锦标赛的训练。

《给十九岁的我》里马燕茹部分的剧情线是,天才单车少女因为不满队内捧旧踩新而选择离开。为了设置对照组,张婉婷还在伊豆这次比赛上采访了同队另一位运动员李慧诗。

马燕茹要比赛会被拍是很正常的事,按理说这部分不会有任何问题。谁知今年1月张婉婷在接受商业电台采访时竟然自爆,说当初在伊豆跟拍时被查证件,她是撒谎用“工作人员正在拿许可证过来”搪塞对方的,还说马燕茹是拍摄一分子,误导主办方以为纪录片拍摄团队是跟拍选手的专业记者……

张婉婷把撒谎过关当成拍摄成功必须要想的妙招,又加码爆料自己当初在美国拍戏时仿冒过市长签名……

虽然历史是由成功者书写的,她拍的电影不会被凭空抹去,但不觉得有错的张狂大笑还是会引起一部分人反感吧?过后几天香港媒体人吴芷宁在社交平台上发表评论说《给十九岁的我》“好看,但有点不舒服”,并深入讨论了这部纪录片拍摄手法和呈现方式究竟是否合理、有没有考虑到所谓的“纪录片伦理问题”。

大量反思声潮下,看完首映就崩溃到要找心理医生的阿聆王卓聆在媒体上曝光了一封万字长文,控诉《给十九岁的我》摄制方和校方的种种不合理行为:

首先是学校当时让她们签的那封同意书,其实所有人都以为只是一则简单的通告,而且大家也不知道纪录片最后公开放映甚至出版发行,拍摄时都只以为这是供校内放映或者校友筹款使用的DVD内容而已。

而且原本打算拍到大家中学毕业就结束,没什么受访者成年后生活的内容,那么原本由家长代签的同意书还作数吗?不需要重新听取已经成年、拥有自主权利的当事人的意见吗?

拍摄是事无巨细的,校内学习和校外私人生活都会讲到,但人越长大就越会意识到隐私边界。阿佘佘丽薇也接受了《明周》采访,说“日日被人拍,你都一定会不舒服,你都一定会避开镜头”,觉得张婉婷和学校把大家的抗拒归咎为“反叛期”是一种怪罪。

作为画外音讲述故事的张婉婷在提问上也让人不舒服,佘丽薇觉得导演很像狗仔一定要挖到些猛料来拍、要把故事讲得很深入。但孩子们当时配合拍摄也只是觉得这是给的学校拍东西,又不是什么私人回忆录,不愿意把每一面都呈现出来。

纪录片拍摄期间,张婉婷还把王卓聆的家庭故事剥离出来拍成了短片《深蓝》,故事主角放在金燕玲饰演的妈妈Elaine身上,讲在旧式舞厅教舞的单身Elaine有个叛逆女儿阿聆还有个自闭症儿子Michael,而且Michael还走丢了……

看人物名字其实也挺“写实”的,但王卓聆不介意是因为《深蓝》好歹是部剧情片,里面有虚构的、艺术化的成分,而《给十九岁的我》呢?里面有她真实的家庭情况、人际关系和青春伤痛,还有张婉婷引导式的提问:“你弟弟现在怎么样?”“你最近跟家人吵架了吗?”一时大意说出来的气话,真的可以被当做一部分真实展示给所有认识王卓聆的人吗?

张婉婷觉得自己想到的种种“妙招”在受访者看来是很冒犯的。

就好像她说自己给阿佘佘丽薇和男友介绍广告拍摄机会,是很好没错,但张婉婷没有提前告知会把拍广告的花絮也放到纪录片里,在人得空休息和男友互动时突然跳出来开拍,佘丽薇才意识到原来这也是学校纪录片想要的东西。

说是拍到新校舍建成,但当时早就毕业的佘丽薇出席仪式后提前离开,在学校对面抽了根烟,结果这也被拍下来放到纪录片里。她已经算是很配合了,明说要采访或者出席活动怎么样拍都可以,但已经离开了还搞偷拍……

比起拍摄这点事,王卓聆佘丽薇她们对校方打算公映这件事反应更大,因为大家的隐私都会因此被迫公开。

影片剪辑阶段,主角团都和校方联系过试图了解剪辑内容,但张婉婷以“每个人都要删一点那纪录片就完不成了”为由拒绝。

后来大家在首映上看到成片,本就患有抑郁症的王卓聆请校方提供的心理医生评估过自己状态,得到结果也是公映可能造成她病情加重,判断电影不适合公映。

结果在她和校方交涉希望能剪掉自己镜头的时候,张婉婷方面又以“成片已经过审”为由拒绝再做改动。

英华女学校方面一直不放弃推动《给十九岁的我》私人放映和参加奖项评选这件事,但金像奖规定必须要公映一定场次才有入选资格。为了实现愿望,原本应该一心教书育人的校方和导演开始“哄骗”持反对态度的王卓聆,说“只放一两场没人看的,你不要介意”。

事实却是2022年9月30号优先场到今年1月大部分都场场爆满,然后参加电影节又免不了要在当地放映几轮,根本没可能像他们说的那样“没人看”。

王卓聆主动要求和英华女学校校董会对话,但得到的回应也只是“因为你一直没同意所以我们没怎么宣传”而已。

王卓聆在长文中直言自己觉得母校很陌生:当初拍摄没有好好保护学生,亦无法成为受访者和拍摄团队之间矛盾的缓冲地带

首映后先是游说6人组签第二份同意放映和参展文件,后来又改口说十年前那份同意书就已经授权拍摄和公映了,再到后来干脆说“我们签了发行商了,公映只是时间问题”……

佘丽薇虽然比较随性,但也觉得《给十九岁的我》拍到了前任会造成一定困扰,由张婉婷画外音点评大家而非本人亲口描述也多多少少会觉得有点不舒服。

△江冰滢说自己以后想当港姐,张婉婷就给她起外号“香港小姐”

两位主角表态后,第三位当事人江冰滢(昵称是“香港小姐”)也发文表示公映前有被联系要再签一份同意书。但因为她不在国内,不清楚电影在香港到底是什么情况,被校方和制作方告知“其他几个人都签了就差你了”所以不疑有他地签了文件,看了自白书才知道其实王卓聆从头到尾就没同意过。

指责《给十九岁的我》把快乐建立在学生私隐和痛苦上的主角团人数以已经过半,其他参与人士也出来发声。以马燕茹前队友身份被拍的李慧诗还是片子公映后才被观众告知里面有自己受访的镜头。

李慧诗还说当时张婉婷问的问题和比赛一点关系都没有,她还以为是新记者没经验才离题万里。她没同意访问内容可以用进《给十九岁的我》这种商业电影,但也无奈于香港没有肖像权所以不能惩治片方,只能默默呼吁“我不会看,亦不鼓励你看”。

连香港体育记者协会和香港单车总会都被事件惊动了。

前者批评张婉婷没有申领采访证就进入场馆采访运动员这事儿会影响本地媒体形象

后者则驳斥张婉婷所说的“‘名誉董事’协助入场”有违事实,因为机构根本没有“名誉董事”一职,而且2016年伊豆比赛只有体院教练和工作人员随行,香港单车总会没派人去

张婉婷前助理编导还出来掺了一脚,说《给十九岁的我》开始拍摄时的确没有说过会公映,而且是“没有固定工时,24小时随传随到”,辛苦了半年还垫了6000块出去才收到5000港币作为酬劳……

巨大的舆论风暴之下,片方和导演再有野心也不能继续走了。

《给十九岁的我》从2月6号开始暂停公映,9号金像宣布影片入围“最佳电影”、“最佳导演”及“最佳剪接”三项大奖后,英华女学校也发表声明宣布要退出最佳影片遴选。

按照金像奖评选章程,2022年这一年里在香港公开售票上映并符合场次场数要求的香港电影自动进入初选,然后由大众评审和第一轮专业评审投出个结果,排前五的进入下一轮筛选。这在1月27号之前就要完成,而当时负面还没爆发,以《给十九岁的我》的好评入选肯定没问题。

而我们最后看到的奖项归属还要经过包括香港电影导演会、香港影业协会、香港电影商协会、香港电影剪辑协会、香港电影编剧家协会、香港演艺人协会等14个专业协会成员和第二轮评审再投票。

而大家未必都有去影院看过入选电影本身,所以金像一直都会要求片方提供影片给投票人做特别放映,并且规定“不配合可能会被大会取消提名资格。”

但不合理之处在于,首轮入围之后《给十九岁的我》已经宣布不参与评选了,金像奖还是把它放在名单中供会员投票。消息曝出后英华女学校联系几位主角征求意见但没能达成共识,校方也因此没有向金像方面提供评审需要的资料片段,结果评选资格还是保留了甚至拿了奖?

评委会主席尔冬升之前的回应是,大会本身没有仲裁整件事的能力,也担心董事局介入后会影响金像的公信力,所以最后大家一致同意“无权剥夺任何提名资格”这件事,要把选择交给投票人。

那页面上写的“如果不……那么大会有权取消……”算什么?又是哪个版权方在截止投票前一星期给了片源呢?

在这个过程中,《给十九岁的我》拿下两个前哨战BP奖项,张婉婷本人因为风波没有现身,但联合导演郭伟伦却出面领了奖,并且强调拍摄中没有任何逼迫和非自愿,“会继续努力让电影可以向公众、世界、全宇宙面世”。

金像颁奖礼这晚张婉婷也没到场,但请联合导演郭伟伦代念了自己的亲笔感谢信:感谢业界肯定、感谢石校长邀请委托,“我们今生无悔”。

分组导演也帮风暴中心的监制黄慧代转祝福,愿“经过这么几个月无可理喻的折腾”后的张婉婷能“走出幽谷,再接再厉,后劲更凌厉”。

郭伟伦还在台上发表了惊天之语,让香港拍纪录片的导演继续努力拍,“……拍了再说,剪了再说,上了再说”。

后台有记者问他,“拍了再说”那以后再遇到争议问题怎么办?郭伟伦居然回答“这次教训让大家知道应该怎样保护自己创作人的拍摄和电影作品”,还说要汲取经验,以后会光明正大地拍……

连校方都在先声明退出评选又感谢给金像造成各种不便诶!所以哪怕王卓聆自白长文大多控诉都指向了英华女学校、佘丽薇表达了不爽却也肯定张婉婷本人“童心未泯很有趣”,现在观众指责也还是落到了摄制方头上。

△英华女学校事后发文

因为整件事说来说去就很简单:十几岁的小女孩不明白纪录片到底代表什么,一开始只觉得是配合学校活动,谁知道拍摄贯穿了她们整个青春期,贯穿了她们的学习、亲情、友情、爱情以及职业走向,太太太私密了也太事无巨细了。而过程中沟通的缺失让她们惶恐不安、表现抗拒,公映前不被告知细节也加重了隔阂感,于是信任崩塌、想要反悔,却发现校方和导演组为了追求奖项和影响力根本不顾当事人感受,失望彻底酝酿成了愤恨。

在这个过程中,但凡校方听见了女孩们的不安、给她们足够的保护,之后拍摄不会有张婉婷说得那么难、难到要“利诱”要偷拍。同样,如果张婉婷早早发现学生们的抗拒,及时停下来调整思路、重新获得她们接纳,那情况也不至于糟糕如斯。

创作者天然想要保护作品独立性和完整性,这个我完全理解,业界也确实站在张婉婷这一边去帮她发声。但大家表态时都用“对你好”“你不懂”这种语气,又会让本就共情几位主角的年轻人觉得太强势太“爹”,于是越发激化对立。

无论如何,讨论本身都是好的。因为只有发现不对、意见交锋才有可能推动包括从业者在内的大多数人对纪录片的认识、理解,才可能真的避免下一次问题重复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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