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员 陈冲「演裸戏拍禁片60岁的陈冲依旧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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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文特别擅长拍女人。他镜头下的女子，大多有着丰腴的姿态、玲珑的曲线。姜文则通过对女性进行“局部的特写”，继而把观众撩动得春心萌动、小鹿乱撞。

电影《太阳照常升起》中，这类“局部的特写”，可以指白衬衣白大褂的林大夫，以及她的某些小动作。

电影里林女士的曲线称不上纤细，但她走路时，故意微抬翘臀，步伐既扭捏又浪荡。

当她弯腰拧床单时，因为用力，后面再次翘起，还隐隐露出白色的内衣。

即使是在阳光之下，林大夫的风情，也常常展露无遗。她简直就是男人的梦魇。

林大夫的扮演者是陈冲。在电影之外，陈冲的举止当然很得体，但得体的她，大概也会成为姜文的梦魇。

根据姜文的表述，陈冲是那个让他感觉“湿漉漉”的女人。

性感的确是陈冲的武器，因为裸露，她也被指责、非议过。如今，批评与谩骂也会零星出现，陈冲花甲已过，但任性依然。

任性的她告诉观众：“还是做自己吧，因为别人都已经有人做了。”

01

陈冲出生在书香门第。她的长辈身上，保持着传统知识分子身上该有的品质：勤奋、老实、重事业、轻名利。

因为家里都是“书呆子”，据说，每天用过晚饭，他们全家成员便各自占据一角，安安静静读书，谁也不打搅谁。

这是一个安静的家庭，但长辈给后代起名字时，却故意带出来一股子“狠劲”。陈冲的哥哥叫“陈川”，兄妹二人，一川一冲，给人一泻千里的气势。

冥冥之中似有天意，因为这个“冲”字，上海弄堂小妹身上的温情与安泰，在她身上似乎就没存在过，用她的话说：“我就是奔波的命，命里没有安营扎寨这一项。”

她从小也不是个太“典雅”的孩子。如果用两个字形容陈冲的“不典雅”，也可以是“粗鲁”。

小学时代的陈冲，曾被选为学习小组长，他们小组成员里有个调皮捣蛋的男孩，老是缺堂，不按时上课。气鼓鼓的陈冲遂选择去对方家里把他揪出来。

小男孩的家长竟也帮着儿子躲藏，被逼急了的陈冲，怒上心头，反手抄起一块砖头，砸破了他们家的后窗。

陈冲就像那个年代千千万万个小孩，身上没有一丝娇气，连性别也渐渐模糊了。外婆说她“真有点男孩子脾气”，她身穿草绿色的仿军装，留起短短的头发，连外表也像个男孩儿。

每次见到长头发的女孩，陈冲妈妈就不由得心疼，当然不是心疼她们的秀发，妈妈会抱怨说：“那得用多少肥皂，多少时间来洗头啊。”

陈冲的家庭，原本是能数得上的高级知识分子。她的外公是中国药理学的奠基人，外婆则是著名的“文艺青年”，与徐志摩、沈从文等人都颇有交情。照理说，在这样的家庭里，陈冲他们不可能生活得太过寒酸。

在那个年代，越有知识，往往越会受到“格外关照”。

生活虽苦，但文人的气质他们还是有拿捏的。连带着，连陈冲的身上也带着“艺术家气质”，外婆最早发现了她的这一天性，并且不无得意地解释其为“隔代遗传”。

为了顺利走上作家之路，陈冲特意准备了两个笔记本，一本给自己，一本给外婆。她还专门对外婆交代道：

“姥姥，把书中的‘豪言壮语’，别忘了给我记下。”

所谓的“豪言壮语”，即“好词好句”，这些假大空的东西，是那个年代的特有产物。少女时代的陈冲，有着一张被晒黑的脸，显得很是朴素。但是办黑板报、写作文时，却不由自主地说大话、空话。这真是一个违和的场面。

更“违和”的是，这个朴素无华的弄堂姑娘，后来进入了复杂而浮躁的娱乐圈。

02

一九七五年时，上海电影制片厂计划拍一部电影。片中有一个红军小战士的角色，上面特别发出指示：“这个红小鬼一定要新面孔，旧面孔一个也不要。”

因为这个指示，制片厂开始四处寻找新人。从一个档案袋里，导演无意中看到了陈冲的照片。而这张普通的照片，使得她与电影结缘。

当时的陈冲，因为贪吃，多少有些婴儿肥。母亲担心她通不过考试，就给出了个馊主意：穿件旧军装去参加复试。

主意已定，母亲还真就翻出一件旧军装，“不但旧，还在肩上，胳膊肘上打着补丁”。见陈冲一脸问号，她故作高深地说道：“听我的保你没错。”

（注：此为电影剧照）

来到复试现场，果然，别的小姑娘都打扮得花枝招展，陈冲一身惨不忍睹的服装，反而显得格外突出。

评委看到她顿觉眼前一亮：“这小姑娘行，穿这么一身，就跟入无人之境似的。”

她并不会表演小品、戏曲，舞跳得也不怎么样，但陈冲口齿伶俐地朗诵了一段英文版的《为人民服务》。再一次，评委们被震惊了。

有些人天生就是演员，都不用演，往那里一站，一走，一动，一静，都是戏。陈冲显然就是这类人。

她人生中的第一部戏，有一句唯一的台词：“XX城陷落了，我是专程来送信的！”陈冲到剧组上班，每天的任务之一，就是反复练习这句话。

上班之余，她还能享受到一项福利：可以看普通人看不到的“内部电影”。

利用“职务之便”，陈冲请哥哥和他的同学一起看“禁片”。那是一部关于“爱情”的电影，在那个年代，类似的题材属于禁忌。

电影放映毕，陈冲和那个男同学一本正经地讨论起爱情。

“我觉得一点也不真实……”单纯的陈冲说道：“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那么长时间里，就是不告诉她……”

“怎么不真实？我觉得很真实，那种情况下，他当然不能说……”男孩子解释说。

陈冲依旧不理解。“可能的，我觉得有的人可以把感情藏一辈子的。”男生怯生生嘀咕道：“他当然没办法叫她知道。再说，她哥哥也老是在场。”

电影里显然没有“哥哥在场”的剧情，原来，男生说的竟是他自己。

这是一个男孩胆怯而含蓄的表白。可惜，彼时陈冲的心扉尚未开放，她完全不知道爱情的滋味。

陈冲此后参演的电影，也都是这类懵懂的少女。

在著名导演谢晋的作品《青春》中，陈冲贡献了一个“哑妹”的形象。

当时陈冲只有十五六岁，这样的年龄去演一个聋哑人，其难度可想而知。为了帮她揣摩角色，剧组特意联系了一所聋哑学校，陈冲在学校里结结实实呆了好久。出来时，她的眼睛仿佛都会说话了，“几乎具有特殊的功能和奇异的光彩”。

以今天的视角看，“哑妹”这一形象，依旧带着很多套路化的东西，但在人人都变得麻木、观众只知道“阿庆嫂”的时代，陈冲塑造的“哑妹”，就像来自于天外，带着一股清新的力量。

两年之后，北京电影制片厂《小花》剧组，向她抛出橄榄枝，陈冲欣然接受。

《小花》使她获得了百花奖，陈冲也成了纯情的象征，观众纷纷称其为“纯真的小花”、“美丽的小花”。

陈冲红得一塌糊涂，但不久之后，她就会明白，什么叫“捧得越高、摔得越惨”。

03

片约一部接着一部，陈冲渐渐成了影坛最年轻的“老演员”。因为资历老的缘故，她便有了出访外国的机会。

出访东邻樱花之国，是陈冲平生第一次“出远门”。回来后她变得异常兴奋，陈冲告诉家人：日本的演员都有自己的房子，自己的车子，是社会的最富有阶级。

然后，她果然也出国了。陈冲选择的目的地是美国纽约，这个地方对一个19岁的异国女孩来说，往往充满着狰狞与危险。

苦闷面前，“爱情”是一剂镇定剂。在异国他乡，她邂逅到了爱情，那是一个年长陈冲8岁多的大学生。

那个男生的生活经历，远比陈冲繁杂得多；虽然名气更大，认识他之前，陈冲无论从情感到生理，都是一片处女似的洁白。

男生显然没有把陈冲当成“名人”，因为，不久之后，他就背叛了陈冲。据说，两人最甜蜜的恋爱时刻，他就与别的女生，发生过不清不楚的关系。

在感情上受挫，陈冲的旅美生涯，也绝称不上舒心。那几年里，她过着一种“两头不是人”的日子。陈冲曾经无奈地说过：

“在国外，因自己是中国人而遭麻烦；在国内，有人又把我看作外国人，乘车收费也要收外币。”

一九八五年春节前，是她离开中国四年的第一次还乡。陈冲说她决定回国的那一刻，心里有种“坠入温床般的舒适”。

然后，她登上了那年的春晚舞台——史上翻车最严重的一届春晚；然后，她经历了人生的“至暗时刻”。

因为时间紧迫，陈冲没来得及准备节目，她于是上台即兴讲了几句“幽默而俏皮的祝愿话”。

陈冲穿着一身红，在台上大大咧咧地说道（大意）：

“旅居美国三年，今年第一次过春节，今年是牛年，我是属牛的，我请算命先生算了算，说应该回来看一看，我又系了一条红裤带。现在中国有句时髦的话，叫恭喜发财……”

听完她这一席话，很多观众感觉受到冒犯。报纸公开“讨伐”陈冲说：撇开迷信味儿不谈，陈冲去美国四年，竟叫我们是“中国”，她自己又算什么？！

见诸报纸端的“很文明”的“檄文”，也可以换成老百姓的一句粗鄙的俗话：端我的碗，吃我的饭、砸我的锅。

随即，好事者充分发挥“扣大帽子”的技能，纷纷向陈冲发难。

有人言之凿凿地说，“陈冲在春节晚会上大放厥词！”“陈冲在除夕对全国观众说：你们中国人……”

更多的人，则等着看陈冲的笑话。陈冲也并没有让他们“失望”，因为不久之后，她就“脱了”。

04

陈冲初到美国的那几年，电影之路走得异常艰难。顶着一张亚洲人的脸——本身就容易受歧视，孤身一人去代理公司“谈生意”，其难度可想而知。

1986年——陈冲被“狂批”后的次年，美国电影公司准备砸钱拍一部大片。机缘巧合之下，陈冲意外成了女主角。

这部叫《大班》的鸿篇巨制，其预算是惊人的1.5亿美元。这个数字是什么概念？十五年之后，开启“中国大片时代”的《英雄》，成本也只有“区区”三千万美元。

所谓“大班”，即19世纪初，在香港横行的各国海盗公推出来的“海贼王”。而片中的女主“美美”一角，她的身份则是一个妓女。

虽然是一个“妓女”，当初为了争取这个角色，很多女演员挤破了头。而为了找到合适的演员，导演恨不得把亚洲拿撬子撬开一遍。

终于，他们还是找到了陈冲。

陈冲苗条却丰满，温情又泼辣，不像寻常东方女性那般单薄，她的前额饱满，嘴巴俏丽，既善笑也易怒。

导演铆足了劲拍摄，结果，整出来一部烂片。《大班》犯了“钱太多”的通病，它的故事线紊乱，叙事松散，是一个“蹩脚的海盗故事”。

相比于电影本身，国内媒体则把炮火对准了陈冲。因为，她在片中扮演奴妾，还“裸露半身”。

有的报纸如此说道：

“剧中有一个规律，大约每隔二十分钟，陈冲便会上场一次，而只要她一亮相，观众就可以期待她那一对乳房跃跃欲出……”

然后，报纸站在意见领袖的立场，大义凌然地表达愤慨与调侃：

“自己的皇后（显然，指的就是陈冲）邀了外族人来玷污自己。黎民百姓便有权，也有责任讨伐她。”

“本片一无可取。如果想看陈冲，不如暂时忍一忍，她迟早会上《花花公子》。”

片中的“美美”是一个妓女，她与大班的关系，是由性爱变成情爱的过程。这个过程中，可想而知，避免不了尺度的戏份。

陈冲写了一封信，逐条回击负面评论，在信件的最后，她表达了如下观点：

试问，满清的中国是跪着的，怎么能企望美美站立起来？

显然，影评人不太在意这些，通过对“美美”以及陈冲的批判，他们获得了某种满足。

直到拍摄《末日皇帝》时——在该片中，她饰演溥仪的妻子宛容皇后。片场内的陈冲，依旧在被迫接受着嘲讽。

影片拍摄期间，有几个演太监的群演，走近陈冲时，忽然故意提高嗓门说：“她现在恐怕连中国话也不会说了！”

陈冲怒不可遏，她对着那几个人高喊：“嘿！你他妈的才不会说中国话。”

与陈冲相比，戏里的宛容就没有这般勇气了。虽然出身高贵，但她的一生无比凄苦，长期处于寂寞、孤独、无性的境地之中。宛容甚至从来不笑，她以疯癫和痴狂，对抗那个不可理喻的世界。

陈冲对抗“不可理喻世界”的方式是，永远我行我素。

正所谓，听蝲蝲蛄叫，还不种庄稼了？她后来拍的很多片子，“风骚”的反而更厉害，同时，也更得体了。

在电影《诱僧》里，陈冲以光头的形象出境，用唇齿颠倒众生，以赤裸撩拨世人。

我甚至怀疑，香港08年拍摄的一部“限制级”电影《金瓶梅》，其中有个“明月”的尼姑形象，借鉴的就是陈冲的角色。

从一无所知的清纯少女，到人情练达的花甲老人，陈冲实在经历了太多，或许，也做“错”过什么。但就像某位作家说的那样：

陈冲的出生、成长、成就，根梢末节，从头至尾，都是一个传奇。（老谈）

参考资料：

余之著：《银屏之星——陈冲》

嚴歌苓著：《本色陈冲》

（摘编自微信公众号 拾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