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黄飞鸿的故事成功打动了美国前总统奥巴马

本文作者：李啸天

美国前总统奥巴马退休下来后，闲得蛋疼，会看大量影视作品，这还没完，他还会每年都出一个自己喜欢的年度片单。

奥巴马2021年度的片单是这样的：

滨口龙介执导的《驾驶我的车》高居榜首。然后是一部黑人音乐节的纪录片《灵魂乐之夏》，第三部是《西区故事》。前三部已经显现出奥巴马的观影偏好了，他格外重视：1、艺术性，2、种族题材，3、大格局的影片，再然后是个人的恶趣味。

奥巴马的片单里，除了《灵魂乐之夏》外，其他还有《冒名之肤》《犹大和黑人弥赛亚》，都是典型的种族平权题材的影片。《西区故事》《最后的决斗》《麦克白的悲剧》《艾达怎么了》都是带有史诗性大格局的作品。《驾驶我的车》《犬之力》《呼朋引伴》都格外讲究格调，是典型的艺术片。《救猪行动》《算牌人》《老亨利》能够入榜，就又显出奥巴马独特的欣赏品味，不落俗套，既讲究思想表达，又偏向个人风格强烈，趋向于Cult片。

这里，就来说说《老亨利》，来看看奥巴马何以会喜欢这样一部不起眼的小众片。

话说回来，不得不说奥巴马的眼光还是相当犀利的。看过《老亨利》以后，如果本来就喜欢西部片，一定也会像奥巴马一样对这部影片赞不绝口。

《老亨利》，算得上近两年里最佳的西部片，没有之一。

其实，近两年里的西部片也没有几个。作为一种影片类型，曾经繁荣昌盛的西部片，现在都快成为稀有种类了，难得蹦出一部出挑的来。《老亨利》作为无名导、无名编、无名演的“三无产品”，居然表现出卓异的特色来，非常不容易。

《老亨利》的导演叫帕塔诗·蓬西里，一个连简介都极难搜到的人，也没出过啥叫得上名号的作品，属于完全的陌生人。本片的编剧也是帕塔诗·蓬西里。至于演员阵容，稍微有点名的也就属于饰演“老亨利”的蒂姆·布雷克·尼尔森。

蒂姆·布雷克·尼尔森，这个名字对于绝大多数观众来说也是陌生的，尽管他长了一幅极具辨识度的脸，长面孔、细眼睛，可惜不足够有名，最有名的作品算是科恩兄弟执导的《巴斯特·斯克鲁格斯的歌谣》，他在里面饰演了巴斯特·斯克鲁格斯，就是那个有洁癖、穿白衣、会唱歌的牛仔。

再就是，蒂姆·布雷克·尼尔森在剧版《守望者》里饰演了镜中人（Looking Glass），也就是佩戴了罗夏面具的那一位警官。资深影迷，可能还会记得他是与乔治·克鲁尼、约翰·特托罗联合主演的喜剧片《逃狱三王》里“三王”之一。之外，在《忠奸人》《少数派报告》《林肯》《细细的红线》《新瑞纳》《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无敌浩克》等片里，也都有演出，可惜都是龙套一样的角色，没给人留下什么印象。

在西部片没落的年代，敢于拍西部片，而且还能拍得很认真，成片质量还很不错，就冲这一点，《老亨利》就足够值得关注了。如果要有一个比拟的话，《老亨利》类似中国武侠片里的《剑雨》。

好莱坞的“西部片”与中国的“武侠片”一样，再加上日本的“剑戟片”，都曾经在各自的市场里繁荣多时，在数十年里一直大火，涌现了大量优质影片。但时间到了21世纪，突然间，这种类型片就没落了，没人拍没人演也没人看了。

其实，无论是“西部片”，还是“武侠片”，或者“剑戟片”，都属于浪漫主义的范畴，都是将古时社会一种歪曲化的反映。美国西部大开发时，西部地区地广人稀，在辽阔的旷野中，缺少法律制度的约束，各种不法之徒就擅行其上，做着各种游离于社会秩序之外的行径，大多数是不法行为。这些不法之徒，他们的故事，被后世流传，成为了英雄，典型的人物如“比利小子”约翰·邦尼、“神枪手”杰西·詹姆斯、“水牛比尔”威廉·弗雷德里克·科迪、“灾难简”玛莎·简·金丝雀等人。

这几天跟大公讨论，他说他对美国人反骨仔的天性很感兴趣，打算要深究一下。其实，从“西部片”类型上就可以看出来，美国人骨子里崇拜的英雄，“比利小子”威廉·邦尼、“神枪手”杰西·詹姆斯、“水牛比尔”威廉·弗雷德里克·科迪、“灾难简”玛莎·简·金丝雀这些全都是妥妥的杀人犯，该被枪毙的主，但美国人就是喜欢，喜欢他们蔑视法律制度，敢于反抗的精神，然后才是在辽阔天地里的自由无拒。而中国的“武侠片”，国人之所以推崇，主要是喜欢“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狭义精神，不是反抗体制，而是惩罚反体制者，其次才是徜徉在江湖里的自由自在。日本的“剑戟片”也是如此，与中国的“武侠片”类似。

近些年好莱坞出品的西部片见少，但偶尔也有精品，像《荒野猎人》《大地惊雷》《八恶人》都是，中小成本的《战斧骨》《暴力山谷》《豪勇七蛟龙》《西部慢调》也都还不错。而且，还涌现出了一批具有现代风格的西部片，像《边境杀手》《赴汤蹈火》《猎凶风河谷》等，乃至《无依之地》《哭泣的男人》，都是这样的影片。不是传统的西部片，但有着西部片的元素，也很好看。

《犬之力》也是西部片，但画风很西部，故事上讲的却是一个很现代的故事，聚焦的是一名同性恋在爱情面前的坚忍与克制，不是传统西部片的那种大开大合。要论2021年度的传统西部片佳作，还得是《老亨利》。

《老亨利》不像《战斧骨》《暴力山谷》那样只是一个简单的传统西部故事，而是一部有野心的作品，因为它讲的故事涉及“比利小子”，完全是一部“比利小子外传”。

“比利小子”威廉·邦尼，在美国西部片中，就像是“黄飞鸿”一样的人物，极具传奇色彩。他不像“神枪手”杰西·詹姆斯，后者一直被誉为“侠盗”、“美国罗宾汉”，詹姆斯不止一次抢过银行，还抢劫过行驶中的列车。

“比利小子”则性格温和，从来没有抢过银行、列车这种大案，与狂野西部的其他不法之徒不同，他并不是靠当强盗谋生的。这名去世时才21岁的年轻枪手偶尔会偷马，但他从未抢劫过银行、火车甚至公共马车。除了与警察当局的枪战，他的主要犯罪活动也就是在新墨西哥州的平原上偷牛。

而且，让“比利小子”爆得大名的“林肯郡战争”里，他的出风头也是出于忠贞，而不是故意犯恶。

要了解“比利小子”，必须先了解“林肯郡战争”。

所谓“林肯郡战争”，其实压根不是常规意义上的战争，而只是一场民间斗殴，或者是商贸战。“比利小子”原名亨利·麦卡蒂，1859年出生于美国纽约市，差不多与黄飞鸿属于同一历史时期的人物。纽约出生的亨利，并没有在大都市长大，而是被母亲带着到了新墨西哥州定居下来。他的亲身父亲是谁，也不可考，所以只能随着母亲到处走。14岁时，他的母亲去世，继父对他也不怎么管教。

亨利于是就加入了一个偷牛贼的团伙之中，在平原上将牛仔散放的牛赶走换钱用。结果，有一次，亨利的马被印第安人偷走，他不得不在美国西部的原野中徒步前行，差一点儿就挂了，电影《黄飞鸿之西域雄狮》中开头一段黄飞鸿救比利小子的场景，即源于此。不过，历史上的“比利小子”并不是被黄飞鸿和十三姨救了，而是他走到最近的一个聚落以后，在一位热心的太太的细心照顾下逐渐恢复健康。

亨利·麦卡蒂第一次触犯法律是在1875年，当时他帮助一个名叫“草帽杰克”的当地流浪汉，从一家中国人经营的洗衣店里偷衣服。亨利把赃物藏在了他的公寓里，但房东出卖了他，把他交给了治安官。虽然他被判的罪行很轻，但他并没有接受惩罚，而是从监狱里的一个烟囱里爬了出来。

（文艺作品中“比利小子”从烟囱逃脱的描写）

然后，亨利逃离了小镇，开始了他的逃亡生涯。在逃亡的过程中，他先后充当过流动的农场工人、赌徒和黑帮成员。

1877年8月，他在亚利桑那州的一家酒馆里与人发生争执，混乱中杀死了一个男人。那是他人生中杀死的第一个人。从此，亨利·麦卡蒂化名“威廉·邦尼”，再次踏上了逃亡之路。从此时起，他开始被称为了“比利小子”。

1877年底，比利小子来到了新墨西哥州的林肯郡，然后被一位名叫约翰·汤斯顿（John Tunstall）的英国商人雇为牧场守卫。这次工作，彻底改变了“比利小子”的命运。

亨利是约翰·汤斯顿的雇工，亨利对他忠心耿耿。约翰·汤斯顿不仅是一名农场主，还是一名银行家，他还有一个合作伙伴叫亚历山大·麦斯威恩（Alexander McSween），这是一名律师。约翰·汤斯顿与亚历山大·麦斯威恩在林肯郡经商，他们有一对竞争对手，分别叫劳伦斯·墨菲（Lawrence Murphy）、詹姆斯·多兰（James Dolan）。墨菲与多兰都属于爱尔兰裔，他们长期以来控制着当地的干货和牲畜贸易，组成了赫赫有名的爱尔兰帮。

在那个市场充分竞争的年代，资本家为了利润，可以竞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英国人约翰·汤斯顿与亚历山大·麦斯威恩 VS 爱尔兰人伦斯·墨菲与詹姆斯·多兰之间的竞争也是如此，到了论生死的地步。

1878年2月18号，“比利小子”的雇主约翰·汤斯顿在赶九匹马往林肯郡的路上，被墨菲-多兰集团的手下杀死。杀手之中，也有之前被派去袭击亚历山大·麦斯威恩领地的人。

汤斯顿的死，也激怒了“比利小子”威廉·邦尼与他的同伴们。

不过，当地的警长威廉·J·布雷迪（William J. Brady）在汤斯顿死后，在情况未明之下，第一时间却逮捕了汤斯顿的代理人弗雷德·韦特（Fred Waite），还一并将牧场的守卫“比利小子”威廉·邦尼逮捕了。不过，他们并没有在监狱里待很长时间。

按说，警方应该继续追查下去。可是，在那个时候，在旷野的西部地区，警方的实力过于孱弱。于是，汤斯顿的合作伙伴麦斯威恩便绕过警方，直接求助法律，从地方法官的手中取得了逮捕令。

有了官方的逮捕令，麦斯威恩基的手下就组织了一个称作“管理者”（Regulator）的组织，以林肯郡的管理者自居，组织了一批义警，开始朝墨菲-多兰的领地逼近。

3月6日，杀死汤斯顿的杀手尝试在追捕下脱逃，但仍于这一日被“管理者”组织抓捕到。

3月9日，“管理者”组织在押送嫌犯返回林肯郡的路上，将杀手处决，他们号称是犯人企图逃跑。除此之外，他们也怀疑并杀死了组织内部中的一个叛徒。

还是3月9日，新墨西哥州州长塞缪尔·阿克斯特尔（Samuel Beach Axtell）也抵达林肯郡，来调查这起暴力事件。结果，州长在调查了一番后，经詹姆斯·多兰的周旋，宣称亚历山大·麦斯威恩的手下对多兰怀有敌意，“管理者”组织假公济私，蓄意针对多兰。

于是，“管理者”组织被宣布是暴力团伙，不仅失去了执法权，还彻底失去了合法性，不再是义警，一下沦为了暴徒。

州长阿克斯特尔明显偏向了墨菲-多兰。之所以这么怀疑，是因为那一时期州长还拒绝承认一个被称做圣大菲之环（Santa Fe Ring）的贪腐集团的存在。据称这个集团由贪污政客组成，领头的则是一个名叫托马斯·本顿·卡特仑（Thomas Benton Catron）的美国律师。同时，卡特仑与墨菲-多兰集团之间的密切来往，也是该集团恶名昭彰的原因之一。

州长的偏向，让事情脱离了轨道。“管理者”组织开始展开报复。

4月1日，“管理者”组织将报复的枪口对准了当地的警长威廉·J·布雷迪，因为警长曾在汤斯顿被谋杀的那个下午逮捕了“比利小子”与弗雷德·韦特。1号这天，“比利小子”与一些管理者成员在林肯郡的大街上埋伏，并杀死了布雷迪与他的代理人乔治·W·欣德曼（George W. Hindman）。

按说，他们本来可以顺利逃脱追捕的。但是，比利小子偏偏想起来要取回先前被警长没收的那支来福枪。在取枪的过程中，被击中大腿。

无论如何，枪杀警长，都属于大逆不道的行为。“管理者”组织再也无法为自己洗干净了。不过，“管理者”组织内部也是一片混乱。首先，比利小子在这个集团里压根就不占据主要地位，甚至可能都不属于组织，有可能只是在设伏袭击布雷迪警长时才加入进来。有人说，他压根就不认识亚历山大·麦斯威恩，因为他只对约翰·汤斯顿忠诚，并没怎么接触过麦斯威恩。更有甚者，“管理者”组织还声称他们压根与麦斯威恩都没有关系，就是单纯的义警组织，只为抓捕杀害汤斯顿的凶手。

4月4日，“管理者”组织试图逮捕另外一位与汤斯顿之死有关的嫌犯巴克肖特·罗伯茨（Buckshot Roberts）。罗伯茨在被追捕的过程中胸部中弹，但仍然拒捕，并开枪杀死了“管理者”组织的首领迪克·布鲁尔（Dick Brewer）。在冲突中，另有四名“管理者”组织成员受伤。

结果，当时的报纸都将罗伯茨当成了以少应多的英雄，“管理者”则彻底失去了正义性。

后来，孰是孰非，英国人与爱尔兰之间的纠纷就成了一笔糊涂账，难以分得清。他们之间的冲突，也被称为了“林肯郡战争”。

这场战争持续了好几个月。

1878年7月，双方在林肯镇爆发了一场为期5天的激烈交火，双方的宿怨由此达到了顶峰。在此之后，“管理者”宣告解散，交战双方达成了一项脆弱的和平协议。

但“比利小子”也从此声名鹊起，从“林肯郡战争”中原本不起眼的小角色，成为了超级明星，被认为是西部最熟练的枪手之一。同时，他也因为谋杀布雷迪警长而被通缉。

到了8月份，新墨西哥州的新任州长路易斯·华勒斯上任。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宣布参与“林肯郡战争”的人，如果没有被起诉的话，将会得到赦免。

但是，“比利小子”却没有被赦免，原因是在州长发布这条命令之前，“比利小子”已经被起诉了。

州长后来还是决定赦免“比利小子”。然而，检察官却拒绝了，大概是因为“比利小子”杀害了警长，得罪了当地的警察。

最后，“比利小子”继续被通缉。

（比利小子的通缉令，悬赏5000美元要他的人头）

1877年至1881年的四年逃亡时间里，这个长着一张娃娃脸的传奇枪手涉嫌枪杀了九个人，其中至少有四人是他一手杀死的。到处都在传他的枪快，稳、准、狠，从拔枪到发射都在一瞬间，只要0.3秒，也就是如果两人对峙，当你刚碰到枪的时候，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简直成神。加上其他时间，倒在他枪下的亡魂共有21人， 里面不乏一流的西部枪手。

1880年底，林肯郡警长帕特·加勒特（Pat Garrett）一路追踪“比利小子”，将其围困在新墨西哥州斯普林斯的一间小屋里，最终迫使他举手投降。

“比利小子”被判谋杀布雷迪警长罪名成立，被关押在林肯郡法院。按照计划，他将在与一名刽子手见面之后被执行死刑。如果“比利小子”的事迹到此就结束了，他在美国也许也不会被美国人所熟知。

“比利小子”原定于1881年5月13日被处死。但1881年4月28日晚，他策划了他犯罪生涯中最大胆的一次逃亡。

那天，在声称去厕所的路上，“比利小子”设法把手从手铐上滑出来，然后在楼梯上袭击了一名警卫，用手枪把那人打死。随即他用警卫的双管猎枪，射杀了正在过马路的第二名警卫。控制了法院之后，“比利小子”从一个小型武器库里搜集了些武器，并用鹤嘴锄砍断了他的脚镣，然后骑着一匹偷来的马逃离了小镇。

（已成为景点的林肯郡法院，比利小子就是从此杀警逃脱的）

一个死刑犯逃离监狱，这一爆炸性的越狱消息，震动了整个新墨西哥州。林肯郡的警长到处张贴悬赏海报，通缉“比利小子”。于是，“比利小子”就在全美国出名了，并晋升为了了美国西部的头号通缉犯。

从死囚牢里逃出来后，比利小子来到了美国西南地区的边境线上，他花了几个月的时间躲在新墨西哥州的萨姆纳堡，当地一些同情他的人给他提供了庇护场所。然而，他没有刻意保持低调。没过多久，警长帕特·加勒特携带着两名副手，就再次闻讯追踪到了这里。

1881年7月14日的晚上，加勒特警长来牧场主彼得·麦克斯韦尔的家，询问他关于逃犯的下落。当他把麦克斯韦尔从床上叫醒的时候，比利小子正在附近的商店里买了一份牛肉，然后也朝那所房子走去。夜色中，他注意到了加勒特的一个副手站在走廊上留下的侧影，比利小子立即拔出手枪，朝门口退去。同时用西班牙语喊道：“谁在那儿？”

当他走进麦克斯韦尔昏暗的卧室里，看到了加勒特模糊的身影，他再次问道：“你是谁？”一听出是“比利小子”的声音，加勒特警长立即拔出他的六轮手枪，朝他的方向开了两枪。结果，一颗子弹击中了“比利小子”的心脏，21岁的他当场死亡。

（现实中的帕特·加勒特警长）

帕特·加勒特警长因杀死比利小子而成为西部地区的传奇人物。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流言四起。有人说，警长要么杀错了人，要么伪造了比利小子的死亡。

实际上，据历史记录显示，在被枪击身亡之后的第二天，“比利小子”的尸体被几个熟知他的不同的人确认了身份，这使得大多数历史学家得出结论，加勒特警长当年的确杀死了“比利小子”。

但“比利小子”的传奇色彩并没有消失，反而越传越开，越传越大，陆续成为了廉价小说、电视节目和好莱坞电影中的主角，他的传奇故事也随之愈演愈烈。仅以电影来说，从1911年的无声电影《比利小子》开始，这个西部亡命枪手的故事已经在大银幕上出现了50多次。他成为了美国拓荒时代，狂野西部当仁不让的主角，无数的美国孩子将其视为心中的偶像。时至今日，在美国人心目中，比利小子依然是一个传奇。

诸多比利小子的电影版本中，尤其以1973年萨姆·佩金帕执导、詹姆斯·柯本主演的《比利小子》最为有名。

如果想较详细地看下《老亨利》，2019版的《比利小子》也值得看一下。其中伊桑·霍克饰演的帕特·加勒特在追捕戴恩·德哈恩饰演的“比利小子”的过程，非常忠实于原型故事，尤其是“比利小子”越狱的段落，还有最后加勒特警长击毙他的片段，都与纪录的历史极其相近。

以上，都只是《老亨利》的背景。

《老亨利》讲述的故事，是假设“比利小子”没有死，讲述的是他老年之后的另外一段传奇。“比利小子”是外号，一般人都知道他的名字叫威廉·邦尼，其实他的原名叫亨利·麦卡蒂。《老亨利》这个片名，老亨利就是直接叫的比利小子的原名，类似老王老李。所以，老亨利就是老年“比利小子”。

《老亨利》的故事发生于1905年，是讲老年的比利小子（蒂姆·布雷克·尼尔森 饰）还原成了原名，隐居在俄克拉荷马州的一处与世隔绝的小庄园里，再娶的妻子也已经去世，他独自守护着年幼的儿子。（有必要补充一句，俄克拉荷马州1907年才正式成为美国的第46州。所以，《老亨利》里的俄克拉荷马州当时尚属于美国的法外之地。）

老亨利的儿子，由加文·刘易斯扮演的怀亚特，梦想着一个更加激动人心的生活，而亨利则尽力说服怀亚特，努力工作和简单的生活是幸福的关键——劝说方法包括言语上的残忍和无情的情感疏远，以及频繁的体罚。此时的他，严禁儿子摸枪，严禁孩子接触可能会学坏的一切东西。

按说，这是一个改邪归正了的“比利小子”，不仅自己改好了，还希望自己的后代也能学好。只是，他采用的是自己的方式，是简单粗暴的。

《老亨利》的选角还是挺讲究的，历史上有关“比利小子”的照片被认可的只有一张，上面的比利小子就是长脸细眼睛，本片找来蒂姆·布雷克·尼尔森来饰演，他的长脸细眼睛可谓是极其接近故事原型了。

至于2010年有位美国男子在加利福尼亚州的一家旧货店里用2美元的低价买下了一张旧照片，5年后，这张照片价值高达500万美元。这张照片之所以价格翻了这么多倍，据说上面就是因为有比利小子。但对于真假，至今并无定论。

可是，在旷野的西部，想独善其身是很难的。

那一天，一匹马儿独自跑进了他家的农场。然后，老亨利顺着马的踪迹搜索时发现了一个濒死的男子，中枪后倒在了地上。男子的身边，有一把枪，还有一袋钱。

如果，老亨利什么都不管，那么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原本，老亨利也不想管。可是，在走了一段路之后，他还是回到了男子的身边，救了他。

再然后，追杀男子的团伙赶了过来。这伙人带着警徽，自称是警察。

男子在老亨利家也醒了过来。他也自称自己是警察。

伤者与追杀者，到底孰是孰非？

夹在伤者与追杀集团中间，老亨利该如何做出抉择？

《老亨利》的前半段采取的悬疑式的故事推进手法，故事一波三折，最后还来一个巨大的反转，还是相当迷人的。

《老亨利》这部影片，从表面上，它讲的是一个退休高手，不得已再次出山的故事。这个套路在好莱坞也被拍烂了。《暴力史》《飓风营救》《疾速追杀》都是这样的典型。东木的《不可饶恕》更是这方面的典型，甚至被称为“西部片的终结者”。

但西部片没有因为《不可饶恕》而断绝，甚至连东木后来又派出了退休老人不得已再战一次的《老爷车》，一次还没够，又拍摄了《哭泣的男人》。难得的是《老亨利》拍出了西部片应有的气质，段位上比《老爷车》《哭泣的男人》都强很多。

就像在武侠片没落的时代里，《剑雨》难得地呈现出了传统武侠片有应有的格局，摇曳生姿，扑朔迷离，相当迷人。《老亨利》也拍出了西部片特有的气质，节奏舒缓，摄影精致，氛围苍凉，在隐忍中的突然爆发，更是将西部片的神韵表现的淋漓尽致。

只是，老年“比利小子”这一次的判断出现了错误，他以为他站对了人，结果却陷入了黑吃黑的迷局之中。无论站谁，其实都是错的。错到“比利小子”终于为了自己的选择，牺牲了自己。说到底，《老亨利》是一个现代版的“农夫与蛇”的故事。

《老亨利》可以看作是“比利小子后传”，然后给了“比利小子”一个合理的悲壮性的结局。

而且，片中以回忆的形式，将帕特·加勒特与比利小子的关键一战，也进行了比较细致的刻画。

不过，要想看全貌，还是要看下戴恩·德哈恩、伊桑·霍克、克里斯·帕特拉主演的《比利小子》。可惜的是，这一版《比利小子》也算是一部“比利小子外传”，片中的“比利小子”只是一个配角，主角是另外一个硬插进来的小男孩。当帕特·加勒特逮捕“比利小子”时，小男孩恰好也在现场，于是被加勒特警长一起带走，然后由他见证了“比利小子”传奇的越狱经过及被追杀至死的过程。100分钟的片长中“比利小子”在71分钟时就死掉了，剩下的30分钟是另外一个与“比利小子”完全无关的高潮戏，显得有些画蛇添足了。这也使得这部影片最后表现不怎么样。反倒是《老亨利》更加硬核，更具特色，不容错过。

也因为味正，够浓郁，所以奥巴马喜欢《老亨利》这样的片子，也就完全可以理解了。喜欢西部片的人，都知道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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