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郎妹山歌「闽粤赣边区革命系列故事等郎妹传奇」

来源:TVB影视大全人气:937更新:2023-04-29 00:55:20

闽粤赣边区革命系列故事

“等郎妹”传奇

1949年7月,福建上杭解放了。中共闽粤赣边区委员会委员兼区党委妇女筹委会主任张昭娣,出任上杭县委书记兼上杭县人民政府第一任县长。新旧政权更迭,县长出安民告示,刚从广东梅县松口乘船到达上杭的华南文工团儿童队,去乡下演出时,也把县长的布告带下去张贴。

在三溪村坪畲演出后,曲尽人散,三个小女演员相邀到溪边去洗脸擦身。夜已深了,凉风习习,她们正往回走时,忽见前面白光一闪,小杨眼尖,发现有人撕下刚贴不久的布告,飞也似地奔跑而去。她们三人勇敢地追赶,朦胧中隐约看见那团白光原来是一个赤身女人的身影。

这一惊非同小可,小杨叫兰子赶回队部报告,她和另一位伙伴尾追而去,却见那团白光隐入一座孤零的茅屋。

小杨两人开门进去,只见那女人躲进床上一团破旧的棉絮后面,手中握着那张撕下的布告、眼睛惊恐地望着进来的两个女兵。

小杨上前喝道:“我看你是穷苦人,怎么会撕我们人民政府的布告?”

也许这带有童音的女声,使那女人消除了恐惧,她说:“你们别走前来,我没得裤子穿,晚上才敢围条布巾出去锄地,听敲锣的更夫喊叫县长张昭娣出告示,我想撕下来看看是不是那个招弟。”

小杨走近了,借着漏进来的月光,见她虽然蓬头垢面,实际是个只有三十来岁的年轻女人,不免好奇地问道“你也识字?”

“闹红军那年,我和招弟一起上夜校,后来她跟红军走了,我不敢去,还留在家里做等郎妹,我那男人才25岁就得了痨病,为给他治病家里的东西都典卖光了,去年他还是死了。”

小杨听后,对她充满同情,就和蔼地说:“这张县长的名字,昭字是日旁的、娣字加女旁。”

那女人失望地摇了摇头“那就不是我的朋友招弟姐了。”

小杨道:“那你招弟姐也是女红军了,你能说说她的情况吗?我们帮你去寻找。”

那女人叹了声说“苦哇,我的命苦,她的命比我还苦。”接着就讲述了一个“等郎妹”的故事:

张高能是溪口乡大厚村的一个老实农民,家里很穷,讨不起亲,只能用半口袋粮食换了邻村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做老婆。他雇不起花轿,请人背新娘,他自己也帮着背,快到村口时,他转过身来算是“接新娘”。张高能白天种水田,晚上还摸黑做甘薯垅,挣得一份家业。背来的新娘长大了,却一直没有生育;于是他娶了第二个老婆,她又不生,再娶第三个,也没生;又娶了第四个,照样不生,他下决心娶了第五个老婆,她肚子终于隆起了,生下了却是个女的,取名招弟,不料接着生下来的还是女的。张高能一气之下,把招弟送给了同乡三溪村坪畲一户姓丘的人家。丘家是把她抱去当“等郎妹”的,可是隔年养母生下来的也是女娃,你说这“等郎妹”的命苦不苦?

养父在纸行帮人烤纸,张招弟也去当童工。她11岁那年,村里的纸槽关门了,养父跑到龙岩当纸工,把她送到生父家去住。张高能这时成了富农,也做草纸生意。他见招弟长大了,可以当童工,叫她跟着生母看牛,还要割柴草,挑纸。13岁的时候,养母后来生的小弟已经7岁了。养父把张招弟领回到三溪村畲坪等郎,这时养父的家已经破产了。这时,村里有了共产党的地下活动。1929年6月三溪村畲坪暴动,傅柏翠的红军第五十九团进驻这里,参谋长是罗瑞卿。红军发动群众斗地主、分田地,张招弟养父家分了田,还分了地主的一片横屋。红军还在村里办起了平民夜校,张招弟和村里的“等郎妹”都进了夜校读书,还成立了少先队,赖招弟是队长,张招弟和其他几个招弟是队员。后来,15岁的张招弟当了乡苏维埃代表,福建省女工会代表,还到上杭白沙去当县委女工部长,就此离开了三溪村畲坪。

小杨记下了这些,她说:“我一定去查找张招弟。”又拿着刚在溪边洗净的内衣裤说:“这衣服就留给你穿吧!”这时兰子已喊了队长来,后面跟着几个队员,知道了情况,都从衣兜里翻找津贴费,凑了几元钱送给这女人。

华南文工团儿童队回到上杭县城,县委书记兼县长张昭娣斜背着驳壳枪特地来看望他们,并说:“县委原想留住你们帮助做宣传工作,现在接上级通知,要你们立刻乘船去梅县,有车子接你们,准备进军广州。”

红小鬼们一片雀跃欢呼。小杨望着英姿飒爽的女县长张昭娣,拉着她的手悄声说:“张大姐、我这次下乡,队里要我写一个等郎妹当红军的剧本,你能把经历给我作个介绍吗?”

张昭娣笑道:“小鬼,你可不要把我编进去。”

小杨说:“只是请你提供素材参考。”

张昭娣被她缠不过,就向她讲述了自己当红军的经过:

1931年春,因张昭娣当过工人,被选为代表出席了在长汀涂坊召开的全省女工代表大会,被留在女工部工作。不久,上杭县女工部长张清娣在错误的“肃社党”事件中被捕,县委要张昭娣到白沙去,任命她为女工部长。1932年6月,接替蔡端到上杭任中心县委书记的方方,调邓六金为县委妇女部长,派原妇女部长吴富莲和县工会女工部长张昭娣到省军区去。她们见了在白沙的福建军区司令员兼政委谭震林,政治部主任李明光,领了军装,成了红军女战士。

张昭娣开始跟着吴富莲做动员群众、扩大红军的工作,晚上也跟她挤着睡。但不久吴富莲调回县里,此后,16岁的女战土张昭娣在军队这个男人的世界里没有了女伴。她白天下到部队工作,夜晚在宿营地的一角找个位置,一个人裹着被单睡去。十九路军进攻白沙,她被冲散了,辗转到长汀南阳寻到军区部队。这时李明光奉调连城县委书记,新来的政治部主任曾日三和他的爱人吴仲廉,都是井冈山下来的老同志,从此,张昭娣又与吴仲廉搭伴。吴仲廉随红四军入闽时,曾任红四军前委文书,张昭娣从她那里听了许多毛委员的故事。

1933年夏,张昭娣调到后方政治部,转为党员,担任第二医院轻伤所政治指导员,在中央苏区第五次反“围剿”战斗中,红八团副政委魏金水在新泉、南阳交界的洋洞负伤,住院伤愈后被任命为第二医院政委,张昭娣在他手下当青年干事。18岁的张昭娣,看到魏金水长得高大魁梧,又是说的福佬话,这位客家妹子不敢跟他多接近。不久,魏金水又调任太拔军分区政治部主任了。

1934年9月,在主力红军长征前夕,红一军团、九军团进行松毛岭保卫战,医院组建一个卫生所到前方,张昭娣是支部书记,带了一名医生、三名护士上去。激战中伤亡很大,伤员就像潮水般被抬下来,她忙着打饭端汤,有的伤员连血衣也换不下来。红一军团一师政委刘亚楼路过,看望了伤员,对这种状况很不满意。但这时大撤退实际上已开始了,他们在中央苏区见不到主力部队,只能把伤员分散到长汀与瑞金交界的四都,隐蔽在群众家里,医生和护士也跟着分散下去照顾。

敌人在中央苏区疯狂“围剿”,张昭娣随冲散人员转到汀、瑞交界的大山上,在山上搭寮子住。敌人把大山像箍铁桶般包围起来,然后一字摆开,象千百把梳篦一般进行围搜。张昭娣跟着部队在山上打转转,最后汇拢在一起的16人,推举瑞金县游击司令员张开荆指挥,忍着饥寒,在敌人重兵封锁的山区穿行,在闽粤边寻找队伍。

1935年冬天,冲到汀瑞边界时,这支队伍只剩下8人,张昭娣是唯一的女战士。他们遇上了胡荣佳领导的桃古区游击队,随后又与兆征县独立营汇合,重新发展为一百多人的汀瑞游击队,坚持游击战争。

1938年1月,汀瑞游击队编入新四军二支队北上抗日,女同志都留在后方,张昭娣被分配到设在龙岩白土的闽西南潮梅特委党员干部训练班学文化,教员是华侨女青年陈康容。

不久,张昭娣被派往永定县金丰中心区委任委员,书记是罗炳钦,当丰稔中心区委书记马永昌牺牲后,张昭娣又奉调去丰稔工作,不久改任永定县委组织部长。

1941年1月,张昭娣在龙岩后田畲寮出席闽西南党代表大会,当选为闽西南潮梅特委委员。当时组织上决定特委组织部长魏金水作为代表去延安出席党的“七大”,要魏金水帮助张昭娣了解特委组织工作,以便接替他。在这段接触中,她感到魏金水原则性很强,但又平易近人,加深了对他的了解,增进了感情。1942年“南委事件”后,采取“隐蔽精干”的方针,改为特派员制,闽粤边委特派员为朱曼平,张昭娣为副特派员,魏金水因去延安没走成,也留在闽粵边委,张昭娣改派往永定县任特派员。

抗日战争胜利后,成立闽粤赣边区工委,魏金水为书记,并和张昭娣结婚了。随后,魏金水赴香港,从中共华南分局接受中共中央指示,回到边区主持党的会议,确定了“由外到内(即先粤东后闽西南),放手发动群众,普遍开展游击战争”的战略方针。

1947年11月,为了迎接全国解放和即将进行人民政权建设的形势,张昭娣和一批游击区干部奉命前往香港中共华南分局学习,在向战友们告别时,知识分子出身的闽南支队政委卢叨笑着对她说:“招弟同志,你这位等郎妹,已经等来了全国革命的胜利,我们就要进入大城市了,你的名字也太土了,而且带有封建色彩,要改一改。”

张昭娣说:“边区的群众都熟悉我,不要改名以后,让他们找不着,以为我们入城后忘记他们了。”

卢叨说:“这个容易,你的招字,改成日月光明的昭,弟字旁边加一女,就叫张昭娣,以后老区群众入城去找张招弟,会找到你这个张昭娣的。”

故事讲到这里,在旁边的华南文工团儿童队队员小杨把小本子合上,高兴地喊叫起来:“找到了、果然找到了。你这位女县长,就是三十年前上杭县三溪村坪畲的等郎妹张招弟。”

张昭娣惊诧道:“小鬼,你怎么知道?”

小杨就向她讲述了那位没有裤子穿的女人,半夜溜出来偷撕县长布告的经过。

张昭娣激动地说:“是呀,她是当年和我一道上平民夜校的招弟,我送走你们,明天就赶回三溪村坪畲去看望她,我们那批等郎妹都该解放了,男女平等的新时代已经到来了!”

(杨易凌 整理)

(摘自《红色文化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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