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郭春亭「梨园百丑010京昆兼擅丑角三大士之一的郭春山」

郭春山是前辈京昆名丑，故于1946年。余生也晚，无缘亲见老先生精湛的舞台表演艺术，故没有资格谈论老先生的艺术，所以，欲了解这些老艺人的舞台艺术，只能当一个搬运工，在前人的故纸堆中爬梳整理。

郭春山已经列入“梨园百丑”之中，因@一只落叶的荷花师友留言要求讲一讲郭春山和郭元祥父子的情况，故提前将董维贤、翁偶虹及刘嵩昆三人有关郭春山内容的文章整理如下。因篇幅关系，有关郭春山表演艺术方面的内容将于明天介绍。照片及截屏素材源自网络。侵删。

郭春山

一

郭春山是一位著名的京剧丑角演员并兼擅昆曲。从前的丑角演员，贤如萧长华、慈瑞泉、李敬山、张文斌、茹富蕙、马富禄、刘斌昆等，顾曲家能如数家珍。唯郭春山地位特殊，识者尊之，疏其艺者抑或忘之。

这或是因为他向来充二丑，从未演过皮黄丑角的重头戏。他虽无赫赫名，但就其丑角表演艺术来说，却已臻炉火纯青的地步。

二

郭春山记性极强，所会剧目之"总讲"，均能背诵如流。他的胸中，还有无数本戏，如二十本《五彩舆》《德政坊》的"总讲"等等，都能背诵如流。

萧长华为富连成四科学生排八本《五彩舆》，实得郭老之助；马连良某次赴沪，拟排全部《大红袍》（即《德政坊》)，亦特约郭春山同行。当年富社、戏校之昆曲丑戏，无不传自郭春山。

故，郭春山于20世纪20年代前后，虽例演二丑，然资望之高，腹筒之博，表演之精，火候之纯，内外行无不敬服。

三

郭春山，北京人，清同治十三年（1874）出生，1946年病故（一说1945年。刘嵩昆在《京师梨园故居》一书中说其去世日期为1945年4月4日晚8时，享年71岁）。

四

郭春山8岁入“小荣椿”科班习艺，排名椿山，后改春山，与杨小楼（椿甫）、蔡荣贵（椿桂）、程继先（椿德）、郭际湘（椿翠）、唐舂明（椿平）、叶春善（椿善）等为师兄弟。

五

郭春山在科班初工文、武丑，先从裕云鹏习武丑，学演了《连环套》之朱光祖、《恶虎村》之王梁、《巧连环》之时迁等武丑角色，颇受教师器重。12岁时因患一场大病，遂弃武习文，从唐玉玺（喜）习皮黄文丑戏。

六

小荣椿科班对昆曲极为重视，郭春山师从普阿四学《疯僧扫秦》《花子拾金》《昭君出塞》《醉打山门》等诸多昆丑剧目，因此，他昆乱皆精，能戏颇多。梨园同仁所公认其昆曲根基极深。在科班中，郭春山常演神怪戏《莲花塘》的金员外等。

郭元汾演《捉放曹》之曹操

七

郭春山出科后即搭散班。初搭俞菊笙的小丹桂班，能于前场垫出小戏，崭露头角。后至四喜、福寿、同庆等班。无论所演任何角色，均使全剧大为增色。

八

郭春山嗓音洪亮浑厚，但台上从不乱用高调门喧宾夺主。念白极讲究语气，身段边式大方，表情于冷峻中给人以幽默感。（以下为董维贤评价）他的嗓音本来宽亮浑厚，但在戏里不使用亮嗓门，也就变成了"无所谓"。晚年气力已衰，有些颤巍哆嗦、"粘牙倒齿"，如扮《打渔杀家》的丁郎，有时念成"鱼税﹣﹣啊﹣﹣啊﹣﹣银子"。

郭元祥演《女起解》之崇公道

九

郭春山的长处是老成谙练、蔫而不瘟，每发一语，全是筋节。无论是演昆曲或皮黄，都能发挥一台无二戏的优点，尽管他不是娇艳的牡丹花，也是葱翠的绿叶。在梨园界颇享盛名，杨小楼、梅兰芳、尚小云、郝寿臣、马连良等诸多名家，均曾邀其合作。

十

谭鑫培演《问樵闹府》，必为郭饰樵夫，后面《打侄上坟》必郭之张公道；许荫棠唱《选元戎》，必郭饰程咬金；"水仙花"郭际湘演《昭君出塞》，必郭配演王龙，师兄弟配合默契，相得益彰。何桂山之《醉打山门》，郭饰卖酒人，为人称道，享誉一时。

郭元祥演《荷珠配》

十一

郭春山对昆曲，腹笥渊博，不但演配角，正戏也演，如《醉隶》（即《醉皂》)为其杰作，颇享盛名。及至梅兰芳也以昆曲显著，郭春山遂成为不可少的人物。

他常陪陈德霖、梅兰芳演《出塞》的王龙；在与陈、梅合演《风筝误》一剧中，前饰乳娘、后饰戚友先。他演的《金山寺》的小和尚、《游园惊梦》的睡梦神带闰月神等，与梅兰芳能达到相得益彰之效。

十二

后来，郭春山常演的昆丑角戏不多了，他除演《醉打山门》的卖酒人之外，也只剩下和杨小楼配演《安天会》的御花园土地了。

郭元祥演《打面缸》之四老爷

十三

郭春山曾于鸣盛和、富连成社、中华戏曲职业专科学校、荣春社等科班任教多年，即教昆曲、教丑角，亦授花旦乃至小生戏，其"满门桃李"，到处皆是。

他于26岁时首开山门，收14岁的曹二庚为徒，其他弟子有韩金奎、刘斌昆、朱斌仙、佟瑞三、李庆山、茹富蕙、萧盛萱、李四广、艾世菊，张和元、赵春锦、金宗宪等。

郭春山性情和霭，"好说活"，以致于有些挂名弟子，成为"鸡犬神仙"，不无有玷师门。

十四

郭春山有二子，皆为富连成社元字科学员。长子郭元汾，工净行，于1962年病故，年仅40岁；次子郭元祥（曾用名郭元群），承父艺亦工丑行，他的嗓音实大声宏，演技圆熟，不失郭门矩范。于1990年病故，享年63岁。

至郭氏孙辈郭月屏、郭庆福、郭铸，郭门，为三代梨园世家。

注：图中“古居”应为“故居”

十五

郭春山故居位于宣南果子巷西侧北大吉巷27号（原大吉巷11号），该巷为东西走向街道，寓所坐北朝南，与路南李万春寓所相邻。郭春山病故于此寓，其时曹二庚、茹富蕙、李四广、赵春锦等弟子均在床前。

十六

郭在晚年资格最老，和萧长华、慈瑞泉共被称为丑角"三大士"，但这只是辈行中的评价，并非针对艺术修养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