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如风「嗯干净的风」

往前走吧，朝大川方向去

在那儿，我们能寻找到干净的风

今天，那些山风又会吹到哪儿去呢

她们将春雨带给了我们，并淋浇了土地

她也将一些往事带走了吗

云雾山上的雪并非不存在

她只是距我们遥远而已

在小川，我们稍息了会儿

听说那白龙的头深埋在沟谷

偏又把身体和尾部显露于山顶

一个虚无的传说，能把我们带到哪儿去

我们都是要远行的人，何苦用春雨将我们挽留

只是，突然一股冷风吹过来了

同时又听见林中的沙沙声

呵，原来不过是罗雷派来的一只走狗

很快从山林里蹿了过去

春风春雨中，似乎还混进一些阴暗和恐怖

我们只是轻蔑地一笑，继续走我们自己的路

走过明月溪，在月亮坝

我们听见一个声音在轻轻地诉说

“大风刮大坡，有事找大哥”

我们禁不住笑了

一位少年在山坡上牧养

他把我们领到他的大哥那儿去

在圣堤坝，他又用一只野山羊款待我们

然后让我们在储雨洞外的摇椅上休息

那作有很多巨大的石伞

仿佛人造，又仿佛自然天成

储雨洞流出来的小溪，飞瀑如流云一样地下泄

一股淡淡的馨香，深入我们鼻翼

呵，想起来了

三月，这些溪水被桃花沁染过

稍息以后，继续往前走吧

在红石崖，我们随流云奔袭

一群乌鸦和一群大鸟，先后从我们头顶飞过

我们用手遮住额际刺过来的微光

能看见漂渺处更加遥远的山景

山畔畔上，一处藕塘

荷叶自然在去秋就枯萎了

可是那山泉水，自然还在不断地往外翻涌

那是怎样的一条地下河呢

他们一定经历过艰辛的跋涉道路

往上走，我们终于看清漫坡的桃花

那条消失的溪流再次呈现

他们好像在逆流而上

经过无数的曲折以后

他们毕竟要奔赴自己的梦境

现在，我们终于蹬上虎峰山了

那条溪流沿着石头的缝隙往下奔涌

山坡上，桃花李花竞相开放

一些小草在喋喋不休地述说着它们的风流韵事

只有那海棠花，点点敫红地保持着静默

没有对春天有更大的奉献

说什么他们也羞于启齿

翻过红石崖，看花者人潮涌动

其实桃花已过了她们的汛期

繁华处，我们还是如海棠花一样保持沉默吧

让那些开着豪车的人去炫耀他们的富贵

其时山下普通的老百姓还是多么地艰辛

在梨花湾，一些枝桠被人们折断了

他们为了留下自己的倩影

不惜以过早夭折秋天的果实为代价

一点也不怜惜种树人的汗水

在一苑芳，我们停留了片刻

有人不顾亭榭里人头攒动

站在显眼处放声高歌：桃花啊桃花

她不是开在山野，而是开在春天里人们的内心

我们中一个人，也跟上去补一句

我们从来没因人世的坎坷艰辛而痛苦

我们从来都因人间的美好人类的善良而感动得泪流满面

在人生的道路上，每人追求的人生目标不同

有人为拥有富可敌国的金银财宝人民币别墅豪车而自豪

有人为自己的随性，能和自然融为一体而骄傲

走自己的路吧，让那些自以为高明的人随意去评说

因为他们不舌道，虎峰山的盛景

并不在漫山漫坡开放的桃花

而在更加广阔的林木山草掩盖着的无数姿态各异的峰峦

今天，我们没有寻找到那些远古的忧伤

人类的疲惫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够消除

在深崖中，在我们的大脑里，我们早已经有了安祥的梦境

为何常常会遭到人为的破坏

寻找吧，那些答案并不深远，只是道路非常漫长

一路的寻求中，肯定要敲开不少门窗

在那儿，没有历史的光辉照耀

一切都需要在黑暗中摸索

呵，虎峰山，让我们感到孤独了吗

我们阔步走进了枫香林

那随性而肆意的歌声在一个冲破世俗观念的姑娘的嘴上唱响

有着美丽的流韵而不喧嚣

并不像那些浅陋粗俗野蛮的保安那么张狂

多少也还让我们有一些欣慰

蜜蜂们，还是在百花丛中采集着花粉吧

你们一生做着这甜蜜芳香的事业

从不浮华喧闹虚张声势

总是像农人们一样辛劳勤奋

一直是值得我们敬仰的生灵

沿着石阶，我们往山上走

山中的湖泊，还是被一些野草覆盖着

去秋的水草枯萎了，今春又发出青青的嫩芽

冬天里的死水，正在春天里复苏活跃

现在，我们沿着山泉水相反的方向前行

一条幽径正是我们要寻找的道路

流水轻浅而又澄明

山中的枫树，与高大的松木和樟树林间生

林间偶尔传出的歌唱声并不轻浮

反而让我们感受到松树的俊健，和樟木的沉静

只是偶尔有一两只轻佻的蝴蝶

化腐朽为神奇，化丑陋为新美

在山间的野花中飞来飞去

虽不如蜜蜂样勤劳地采蜜

对于春景，她们至少也懂得赏析

不像那些摇尾乞怜的保安狗

每天躲在豪华的酒店或别墅里陪领导或富豪们打麻将

失去了自己独立的本性

当一只宿头乌龟，只有低下的人格

老板或领导说西他不敢往东，老板或领导说东他不敢往南

一辈子只能做一只为了金钱名利和趿来之食而顺从地点头哈腰卑躬屈节的哈巴狗

当然，对于人类，我们并非有什么仇恨

反而是为了人类的更加美好

你看啊，漫山遍野的梨花开得雪白而又凄美

她们柔弱，可是多么美丽

并非像没文化的保安那样粗暴而又野蛮

缺乏内秀与做人的含蓄与修养

如果拿木柴来比，那些无知的保安，连杂木也算不上

顶多算是山野的荆棘和刺头

虚空，而又无实质的核心内容

在一棵百年老梨树下，我们抬头仰望

老梨树笑，说：感谢你们对我们来慰问我

那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尤其没上过大学的保安

没文化，浅薄无知，也没经历过人世的风雨和沧桑

缺乏涵蓄，甚至没有教养

当然不会像你们一样，对世界弃满好奇

灵性，感悟，而又多么沉静

啊，原谅那些毛头小子的无知胡闹和粗鄙

我们和老梨握手，告别

然后又沿着石阶继续往山上攀爬

走累了，偶尔回头望

远山的湖景与江河相连

云蒸霞蔚中，显得更加壮丽辽阔而又柔美

下午，雨没下，似乎在昨天就停歇了的雨

现在距我们好像非常遥远

春阳也早已挂在我们的头顶

暖洋洋地普照着万物

满山的红叶，是今春刚刚吐露的嫩芽

并非去变为枯黄

一条幽径，从步道旁分支出去

通向另一处山林的神秘

我们也不必去分行控幽

还是继续往山顶上去吧

新鲜的空气，让我们的心情舒畅

山顶上那些银铃铛般的笑声

是游人们藏不住内心的喜悦

也是神灵们赐予人间的一捧幸福

而我们的目标，又更需要专一

越往山上走，越趋于寒凉

自然的风，也打在我们的后背

我们又穿上了在山脚下脱去的衣物

呵，你看呀，山上的松木越来越高大了

也更加密集

还有那些参天杉树，也是我们的好朋友

距山顶还很遥远呢，我们偏又听见一个声音在喊

离开玉峰山吧，玉峰山上的人太贼了

他们自私自利，整天又在想着怎样坑害别人

玉峰山村卫生所的那个最为野蛮粗鄙的保安

却把一个文明安静的写诗人污蔑为疯子

因为他说那个写诗人并没获得什么名利

可是还愚蠢地天天写诗

早已引起他内心深处刻毒的嫉恨

……

那个喊山的人，也在玉峰山住过吗

现在在虎峰山，但愿他有好的运气

能遇到一些真正善良的人，耿直的人

现在，我们走向另一条小路了

好像是通往山上的捷径吧

在虎峰寺，我们又遇见一个唱花脸的人

他说，请不要错怪我，我今天出来野游

无意中回过头，和你老婆的目光相碰

但我们的目光都立即闪开了

请你不要误以为我在勾引你老婆

你老婆也不晨在向我暗送秋波

跟了别的男人的女人我从来都不要

我肯定不是专门打别人老婆主意的坏蛋情种

而你老婆，对你是多么忠贞

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善于在外面偷情

啊，你为什么那样嫉恨我甚至想灭杀我

……

我们笑了笑，又沿着石板路望另一处高峰而去

远山连绵起伏，奇峰错列，烟波浩渺

我们攀蹬的兴致更浓

太阳沉落以后，天地好像又被云雾笼罩了

在五彩湖，我们享用了深幽的碧绿

据说她是类似于九寨沟海子一样的小湖

我们已感受她内心里巨大的容量与清澈

往山上走吧，在鸡蒄石

那儿还留下一些老虎的蹄印

陡峭的崖壁上，也留下一些野马驰骋的影子

神的灵性，都会在这山野中显现

有人耐不住山野的静寂，又要写诗放歌

玉峰山村卫生所那位善于嫉恨仇视粗俗浅陋的流氓保安

又将奈他若何

断树，是的，在虎峰山，我们也曾遇到一些断树

它们被初春的积雪压垮了

犹如遭遇野兽们的炮火的摧折

现在也没被砍伐，被运走

春天，一些倒地的树，又发出了新的嫩芽

潺潺的流水声中，它们在策动着又一次复活

现在，我们又沿陡峭的石崖往峰顶攀爬

在山畔，又有一个深水湖

湖中的游鱼成群结队

还有一些鸳鸯，在水面自由自在而缓慢地游走

湖的对面都是陡直的石壁

但是有两个缺口，通向别处的山湾

也不知那水路究竟有多远

我们乘木筏而去，也许要涉水路

上对面的山坡，我们才能够到达峰顶

呵，水上啊，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水里面，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水怪

湖水多么深幽，也许是无底深渊

深渊里是无边的黑暗

水怪兴风作浪

我们是否会翻进黑暗的渊潭

然而，我们并不恐惧

驾着木筏，我们深入了被湖水淹没的狭谷

春天里，竟然有几只水蛇光顾过崖壁

其次便是鸟儿的鸣叫

好像在热烈地欢迎我们

峡谷的尽头，陡啊，那一处处高高的石崖

此时，我们才知道这是一个封闭的湖

水没有出口，越看见过积越深

汩汩的泉水又在往湖里流

我们距峰顶，还是多么地遥远

只见云影，树，和眼前陡峭的崖壁

我们只有往上攀爬

好在石壁上，偶尔有一两棵树

沿着石壁的缝隙，根基说不准还是很深

这让我们感到一阵轻松

攀上悬崖，居然有茅草亭在等候我们

清澈的山泉水还是在哗哗地流向崖下的深湖里

溪涧穿插于嶙峋的乱石中

涔涔的流水声，既像我们童年时的歌谣

更像岁月永不停歇地缓慢呤唱

在桃花山，又有山民为我们举行晚宴

桃花溪的水是多么香甜啊

那一杯一杯的烈酒，也溢洋着氤氲甘冽的香醇

醉了，时间还刚至黄昏呢

天，还没有全然地黑下来

不光是我和神女

这一夜，别的人也都一个一个地醉了

不过，在山中，似乎还是有一些仇恨

因为沟谷的对面，天黑了也还有一个人在喊

石锅鱼，快倒闭；背时倒灶石锅鱼

幸好今我们晚吃的是尖椒兔、香辣虾

生炒猴头菇，和野山参炖土鸡

翌日，风在轻轻地吹

它预示着春阳会在正午明媚地照耀着我们

我们今晨能吃到鱼汤面

也感谢山上那人昨夜的诅咒吗

其实从森林里空出去

还要通过一个叫坝子的旷野

才能到达此地的最高峰

旷野上的油菜花都快谢落尽了

枝桠上全是结满籽实的夹壳

菠菜芹菜都很茂盛

豌豆花开得有些诱人

小鸟儿栖歇在稀稀啦啦的树林里

也如在密林里一样地欢畅

呵，往前走吧

今天，我们一定能蹬上此地的最高峰

往河湾去吧，那儿的村庄还很遥远

此地的最高峰，偏又被一条江河阴隔

要不要蹬上去呢？现在意见出现了分歧

神女沉默不语，大家也不知道她的意思

不用问了，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从白鹤桥经过时，谷底的风会很大吗

索桥是摇摇晃晃，我们倒显得非常镇定

沟谷两岸的树是多么密集啊

雀儿们在林间欢欣鼓舞

林间的花朵落满一地，到处都是一片片残红

通过白鹤桥，我们终于到达云峰楼了

一股野风在楼顶盘旋，云雾缭绕不散

我们还是到仙鹤寺去吧

在那儿，我们可以坐下来小憩会儿

气定神闲的时候，喝一杯清茶

然后再想怎样往凌宵峰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