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为家分析「以电影何以为家为例看一个母亲身份在现实中的困境」

文|千叨猫

编辑|千叨猫

黎巴嫩电影《迦百农》于2018年在戛纳电影节获得评审团奖，随后在2019年的奥斯卡金像奖上获得最佳外语片提名，引起了广泛关注。该电影于2019年以中文译名《何以为家》引进内地。

在影片中，导演通过对母亲角色的深刻刻画以及对社会现实的真实呈现，引发了观众对女性角色以及底层劳动者生活的深刻思考。通过真实细腻的情感表达和生活细节的真实呈现，电影让观众深入思考了母亲这一角色在现实生活中所面临的复杂处境。

电影通过多次展现乳房和哺乳的画面，强调了母亲的身份，塑造了三位不同背景的“母亲”形象：小男主人公赞恩的母亲、独自抚养孩子的黑人劳工母亲拉希尔，以及年仅十二岁的小男孩赞恩。

电影通过对这些母亲形象的真实呈现，深刻地刻画了母亲在面对生活困境时的坚韧和勇气，以及对子女的深沉的爱与关怀。

赞恩的母亲是叙利亚难民，来到黎巴嫩后生下了五个孩子。这个家庭生活在极度贫困和恶劣的环境中，居住在狭小肮脏的住所，吃着没有营养的腐败食物。

由于没有合法身份，赞恩的父母都无法为孩子们申请户口，导致他们无法获得医疗照顾。赞恩的大哥小小年纪就被迫去打零工，来维持家计。而他的二姐，甚至在11岁时就被迫嫁人，实际上是被卖掉抵押房租。

最小的孩子被锁在家里，脚上还拴着铁链，而其他的孩子则在街边放养自己。赞恩的母亲将生育当作一种谋取经济利益的手段，她生男孩可以用作家庭劳动力，生女孩可以卖掉换取金钱。

她对孩子们的生日和作为母亲的责任毫不了解，缺乏关爱和责任心。赞恩在影片中直言不讳地指责母亲，称他从出生起就像不存在一样，甚至连番茄酱都有生产日期和保质期，而他却一无所有。

拉希尔是来自埃塞俄比亚的黑人劳工，黎巴嫩规定外来劳工不得生育，但她却没有放弃自己的孩子。她在黎巴嫩做黑工，每天心惊胆战地打工，但依然努力为孩子提供洗澡、干净的衣服和玩具。

她甚至在游乐场找到了别人吃剩的蛋糕，为孩子庆生。然而，由于没有身份证明，她最终被抓进监狱，与孩子分离。在监狱里，她为孩子担忧，自己用手挤奶，想着孩子可能正在挨饿。这一情节凸显了黎巴嫩对外来劳工的歧视，同时展现了拉希尔作为母亲为保护孩子不惜一切的深沉爱意。

赞恩在拉希尔被抓走后，义无反顾地接过了母亲的角色，照顾幼童。他拒绝了人口贩子的利诱，选择坚持等待拉希尔的回归。尽管日子艰难，他毫不动摇地守护着孩子，用自己微薄的力量保护他们。

赞恩在贫民窟中充当了母亲的角色，尽管没有经验，但他充满了责任感。他不顾个人困境，拖着破桶中的孩子在街头行走，虽然困窘，但显得挺拔和感人。他的善良和无私让人感动，展现了伟大的父亲形象，激发了对人性温暖和善良的信仰，同时也呼唤着社会对弱势群体的关注和关爱。

如此看来，影片中的母亲分别属于三种类型：只生不养、既生且养、不生却养。从这三位母亲之间的对比与联系可见，贫穷不是不哺育儿女的理由。

拉希尔和赞恩的母亲一样穷困潦倒且没有身份，但她极力在艰难的生活中给予孩子无微不至的爱护。再者，血缘关系不是爱不爱孩子的关键。当拉希尔被困监狱之后，赞恩本可以一走了之，因为他和幼童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他却富有责任感地扛起了照顾幼童的重担。

这部电影中，赞恩的母亲的不负责任可以追溯到深厚的社会原因。作为女性导演，娜丁·拉巴基善于揭示女性在社会中的命运和生存困境。

电影中通过赞恩对旋转木马中间女神塑像的行为，展现了他内心对母爱深刻的渴望。幼童在赞恩怀里伸手去触摸赞恩的胸部，表达了对母爱的迫切需求。

母爱是每个人内心深处强烈需要的情感，而母亲是伟大且辛苦的存在，她们肩负着人类的未来，通过生育和抚养子女来确保人类世代的延续。然而，在这部电影中，我们看到了作为母亲的女性在社会地位上的低下和被践踏的境遇。

黎巴嫩作为中东地区较为西化的国家，女性不需要佩戴黑纱，可以自由地参与社会和工作。然而，赞恩的妹妹在电影中仍然成为中东女性的缩影。

她年幼、美丽、懂事且温柔，却只有短暂的11年生命。赞恩对于妹妹初次经期感到恐惧，因为他知道妹妹成年后将被视为家庭中的劳力，被男权社会物化和贬低。

令人痛心的是，妹妹的身价仅被估算为五只母鸡。不幸的是，妹妹在结婚后不久因怀孕流产而死。妹妹的丈夫在法庭上为自己辩护时对早婚现象合理化和包庇，这暴露了中东一些女性在婚姻中权益被忽视的现象。

中东地区女性普遍受教育程度低，男女不平等现象严重，早婚现象普遍。电影中的赞恩家庭是典型例子，赞恩的母亲不断生育，缺乏避孕和提高生活质量的能力。赞恩在法庭上控诉父母生下自己，呼吁不应再让无法养活孩子的父母生育。

赞恩母亲在法庭上痛哭流涕地反驳赞恩指责她为何要生下他：“我一生都是奴隶，你还敢批评我？你有什么权利批评我，你有过我这种处境吗？”这位母亲的反应折射出中东地区女性在社会机制中的困境。

研究显示，较高的生育意愿往往源自女性低下的社会地位，中东地区女性普遍受到教育水平低、男女不平等和早婚现象的困扰。贫穷、社会地位低、教育水平低的女性在非洲津巴布韦等地的调查研究中也存在类似现象，生育意愿较高，生育数量较多，形成恶性循环。

导演娜丁·拉巴基是出生于20世纪70年代的黎巴嫩电影人，关注黎巴嫩社会问题，如难民、劳工权利、童婚、包办婚姻、教育低下和人口贩卖。

电影《何以为家》通过纪录片式的语言，以鸟瞰镜头展现了黎巴嫩贫民街区的脏乱狭小。导演解释片名“迦百农”（Capernaum）意为失序和混乱，呼唤社会对这些问题的关注和改善。

黎巴嫩位于中东地区，地理位置优越，拥有漫长的海岸线和高大的山脉，土地肥沃，水资源丰富，历史悠久，旅游资源丰富。

然而，多国势力在此驻足，国内宗教众多，种族复杂，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黎巴嫩饱受内战和大国纷争的困扰。

近年来，由于叙利亚危机的加剧，黎巴嫩成为叙利亚难民的主要接收国之一，截至2016年底，境内的叙利亚难民数量高达100万，相当于本国人口的六分之一。这导致了黎巴嫩经济和社会稳定面临巨大的压力，贫困人口增加，财政支出激增，社会秩序混乱，政治派系因难民问题产生分歧。

电影《何以为家》中，小赞恩扮演的角色是一位叙利亚难民，在黎巴嫩街头流浪多年，生活艰难。这反映了黎巴嫩作为叙利亚难民的避难所，面临着复杂的经济、社会和政治挑战。

在黎巴嫩，面对国家的困境，赞恩和他的父亲都陷入了无法扭转的境地。赞恩的父亲在法庭上为自己的行为辩护，表示他没有选择，只是像他们一样生活在这个困难的社会中。

赞恩最终不得不将小妹妹卖给人口贩子，他对此充满了绝望。同样，在黎巴嫩，外国劳工面临着放弃生育权的限制，一旦怀孕就会被遣返出境，

黎巴嫩这个社会的现实，导致了外国难民和外国劳工在经济困境和社会限制下无法独立养育孩子，甚至无法享受到生育权利。这种不公平的现象引发了儿童的抗议，他们满怀愤怒地喊出：“我只记得暴力、侮辱或殴打，链子、管子、皮带，我听过的最温柔的一句话是“滚！你这垃圾。”

这些孩子们对生活感到绝望，认为生活就像一堆狗屎，甚至不如他们脚下的鞋子更有价值。他们在这个地狱般的生活中苦苦挣扎，像一堆腐烂的肉一样被辜负。

这种社会现象让原本怀有真善美理念的赞恩无法忍受，最终他的愤恨和愤怒催生了暴力行为，他拿起刀子袭击了妹妹的丈夫，结果被送进了监狱。

这种消极的教养方式在这个恶劣的社会环境中会导致更多问题儿童的产生，从而引发更严重的社会混乱，这种社会痼疾不断滋生，深刻地困扰着黎巴嫩这个国家。

导演在采访中表示，她的作品一直以黎巴嫩社会为创作源泉，她深感有责任通过电影帮助更多人了解黎巴嫩的现实情况。她指出，黎巴嫩目前有数百万的难民，其中包括很多流浪儿童，她希望能够从电影的角度为他们做一些事情。

影片的结尾，赞恩终于获得了合法身份，当他在拍摄证件照片时露出久违的笑容。然而，这个国家的伤痛并没有完全得到解决。

在那拥挤不堪的贫民窟里，还有像赞恩这样的苦难家庭千千万万。祖国母亲就像旋转木马上那个破旧斑驳的女神塑像，她曾带给人们欢乐，但她现在已经伤痕累累，期待着她的子民们奋起拯救她。

导演拉巴基在采访中表示，她将黎巴嫩社会作为自己电影作品的创作源泉，因为她认为自己有责任帮助更多的人了解黎巴嫩的现实情况。她深知黎巴嫩当前面临的困境，包括数百万的难民和众多的流浪儿童。她希望通过电影的方式，从一个独特的角度为这个问题做出贡献。

拉巴基通过电影《黎巴嫩的伤痛》勇敢地呈现了这一现实，通过赞恩一家的故事让观众更加深刻地了解了黎巴嫩社会的复杂性和困境。

她希望通过电影的力量，唤起人们对黎巴嫩现实情况的关注和关心，引起社会对这个问题的重视。这部电影不仅是一部艺术作品，更是导演拉巴基为黎巴嫩社会发声的一种方式，希望能够引发更多的关注和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