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十字小说(铁十字小说)

来源:TVB影视大全人气:956更新:2023-05-02 11:22:53

“欧洲形势出奇的平静与国内党派斗争上升的激烈程度形成明显的对照。自由党人和保守党人之间的争吵,其强烈的痛苦与仇恨大部分是由于爱尔兰事务引起的。按照议会立法机制,当地方自治法案肯定即将通过成为法律时,厄尔斯特(北爱尔兰)的新教徒各郡便公开准备武装抵抗。他们这样做得到整个保守党的支持与鼓励。爱尔兰民族主义领导人——雷德蒙特先生、狄龙先生、德夫林先生等——以忧虑的心境注视爱尔兰北部形势的日益严重。但是在他们背后还有一些人,这些人的凶猛好斗和暴力行为是无法形容的;而爱尔兰议会党方面的每一步温和行动或姿态都会激起激昂的愤怒。在这些困难中,阿斯奎斯先生的政府想方设法寻觅解决的途径。从1909年最早讨论地方自治法案起,财政大臣与我一直主张在由郡选择或某种类似程序的基础上实行北爱尔兰分治。我们都碰到这样的令人困惑的论点,即这样的让步很可能是解决问题的最后办法,但是直到此时毫无结果。现在时机业已来到,地方自治问题已经达到它的最高顶点,内阁成员普遍同意,如果不能有效地保证北爱尔兰的分治,我们不能采取进一步的行动。因此到3月份我们通知爱尔兰领导人说,政府已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们激烈抗拒。他们说他们有力量在任何时候驱逐政府,他们将从自由党本身内部得到有力的增援。毫无疑问,爱尔兰领导人担心(甚至认定)法案的任何削弱会导致法案本身和他们被爱尔兰人民抛弃。但是,面临无可怀疑的事实,即政府不会在这个问题上因害怕失败和垮台而退缩,他们让步了。他们构想出修正方案,它保证北爱尔兰的任何一个郡有权在联合王国连续两次大选之后通过投票退出地方自治法案。不可能有比这更有力的实际保护措施了。修正方案维护了爱尔兰统一的原则,但是它明确表示,除非新教徒集中的北部,见到都柏林议会在至少5年期间确实经受考验后,而表示自由意志的同意,否则绝不能达成统一。这些建议在议会宣布后立刻遭到保守党反对派傲慢的拒绝。然而,我们把这些建议收录在法案文本中,迫使爱尔兰党投票赞成这样做。现在我们觉得可以心安理得地前进了,可以实施法律对付所有向它挑战的人。我个人的观点一直是,我绝不胁迫厄尔斯特服从都柏林议会,但我会做所有必要的工作不准厄尔斯特阻止爱尔兰其余人拥有他们向往的议会。我相信这个主张是健全而正确的,为支持这个主张,我肯定准备以必要的不论什么手段维护英王和议会根据宪法赋予的权威。我于3月14日在布拉德福德作了表达这个意见的讲话。大家都希望英国政治领导人一定不要再次让自己相互(或受追随者)刺激、鼓动和驱使,陷入党派偏见,双方的派性玷污了1914年,而派性本身仅仅是为权力而长期连续出价和反出价的结果,这点在上一章中已间接提到。不参与这种权力竞争的人不能理解政界人士遭受的压力之大,也不能理解他们本性中每一个动机(不论是好是坏,或不好不坏)全被引向为取得胜利而作进一步斗争。大量人群都顺从党派偏见和追随党派斗争(好像这是争取奖品的斗争),他们情绪激动,他们的眼睛闪闪发光,如果他们认为他们摄取猎物受阻,他们则急速爆发愤怒,对政敌表示不信任和轻视;错误的观念相互交替,强制执行誓言,盲目追随忠诚,赞扬配合暴力,冰冷的蔑视,对诚实失望,向每个妥协建议高呼“背信弃义”,与追随者保持忠诚关系的愿望,认为己方正确的意识,认为对方行动粗暴不合理的观念——所有这些相互加在彼此身上的行为与反应,达到危险的极点。落在群众后面就是无用和低能,不忠实,不勇敢;站在群众前面,即使只是指挥他们和引导他们,常常会激起暴烈行动。在某个阶段把争吵限制在言词和法律范围内几乎是不可能的。武力这个最后仲裁者和最后的清醒者可能突然冲上舞台。北爱尔兰人继续做准备。他们宣布自己建立临时政府的意图。他们继续发展和训练军队。他们非法甚至武装输入武器。不需要多说,各种同样的征兆开始在民族主义者中间表显出来。招募了数以千计的志愿人员,并以种种努力去获得武器。随着所有这种危险迹象的增加,爱尔兰北部的小型军事据点,特别是那些包含武器库的据点成为陆军部特殊关切的对象。驻贝尔法斯特军队的态度也是陆军部最关心的对象。爱尔兰新教徒从来不伤害皇家部队。有把握认为,军队同他们是友好的。可是政府发现自己的权威在整个东北乌尔斯特被完全破坏。在这种环境下陆军和海军的事先防范必不可少。3月14日当局决定用小量增援部队去保护卡里克弗格斯和某些其他地方的军火库,同时我们预期爱尔兰大北方铁路会拒绝装运军队,便作好准备从海上运送部队。当局也决定调动在阿罗萨湾巡航的一支战列舰中队和一支小舰队到拉姆拉什,从那里它们能很快到达贝尔法斯特。人们认为,皇家海军的广受欢迎和影响力,即使在陆军失败时也可能产生和平解决的机会。除此之外没有一件事得到授权。可是陆军司令官们眼见自己面对的是极可能引起内战的形势,他们根据根本不可能的假设——爱尔兰新教徒军会激烈抵抗英军并对他们开火——开始研究一个性质更加严重的计划。这些军事措施尽管规模有限,但可能产生的后果在陆军军官中引起极大的忧虑,当3月20日爱尔兰总司令和其他将军对在卡勒集会的军官发出耸人听闻的呼吁,要求军官们在任何情况下都要履行宪法责任,但遇到普遍的拒绝。这些令人震惊的事件在议会激起无比愤怒,摇动了国家的基础,保守党人指责政府阴谋屠杀忠于乌尔斯特份子,屠杀只是由于陆军的爱国主义才没有成功。自由党人回答说,反对党公开卷入反叛的准备工作,正在寻求颠覆宪法,并通过宣传唆使军官(不是军队)不对国家效忠。争吵间歇地在4月、5月和6月继续进行,我们读到记录不能不怀疑,我们的议会制是不是坚强得能经受住激情爆发的震撼而生存下去。德国间谍报告而德国政治家相信,英国因派系斗争而陷于瘫痪,逐步走向内战,不再需要在欧洲局势中把她视作一个要素,这不令人惊讶吗?他们怎能辨认出或估量出深藏在狂风暴雨之下没有表达出来的内心世界呢?”

“在懒洋洋的夏日山丘,

  伴人憩睡有淙淙溪流,

  远处传来低沉的鼓声,

  疑是飘自梦乡的纤声鼾声。

  “低沉的隆隆声响彻远近,

  亲爱的朋友奔向弹雨枪林,

  在身旁通过的土路上,

  士兵们在前进,却都走向死亡。”

里宾特洛甫少尉率领的警卫旗队先头部队一路疾行,顺利击破红军叶罗申科与约瑟夫两人负责的哨位后向前推进,在一连装甲掷弹兵的支援下,坦克排巧妙地穿透两个红军营的结合部,并击溃了试图反抗的红军,为第一装甲营打开了前进通道。

这位德国外交部长的大公子没有舒舒服服地躲在柏林享福,也没有试图找个清闲一点的职位来保护自己或镀镀金(虽然一票高层都很欢迎这位帅哥担任自己的副官),而是和很多高级将领的子女一样直接投身于一线厮杀,别看他年龄不大,已是负伤、立功好几次的老兵了,在排里也具有充分而完全的威信,这种威望不是靠家世和地位而是完全靠指挥能力与拼命精神建立起来的,很多时候大家都会忽视那个显赫的家族名头而将其当作贴心可信赖的大哥。虽然军队中有关里宾特洛普部长的笑话数量通常排在戈林之后名列第二,鲁道夫·里宾特洛甫自己也对父亲的某些做法颇有微词,不过出于尊重起见,警卫旗队特别是他所在的营与别的部队不一样,是不太议论外交部长笑话的。

等最早报告与德军交战的消息传到21集团军司令员奇斯佳科夫耳朵里,德国装甲先头部队都已过去了15分钟之久,这还算是比较迅捷的报告了,其他的报告反应更加迟钝。奇斯佳科夫在凌晨时分收到的大量消息都是各部队在慌乱中发出来的,不仅错漏百出而且相互抵触,认真研究一下就会发现这些消息都经不起推敲,明显是张皇失措下的胡言乱语与漫无目的的不知所谓,指挥部里的参谋军官们对此深感头疼,最后只能把目光投向自己的司令员,希望他能够准确判明形势。奇斯佳科夫很想一个个打电话把这些师长们骂醒,但他毕竟是人不是神,黑灯瞎火的他实在没法查清楚情况,现在能在第一时间联系上并进行正常答复的部队长官已算是佼佼者了,很多人直到德军进攻发起后2个小时才反应过来。

“现在怎么办呢?司令员的回电怎么还没来?”作为全集团军进攻矛头,得到3个师又1个坦克旅力量加强的卡尔波夫在军指挥部里苦恼地走来走去,27军是正面面对德国防御阵地的部队,也是没有唯一没受到穿插影响的少数部队,但他并不是生活在真空中,后方密集的交火声与电台体系中展现的混乱局面已不可避免地干扰到他的决心。虽然奇斯佳科夫今夜之前已明确要求他按计划发动进攻,但他不能简单地在情况发生重大变化后依然不闻不问地死板执行命令,这是对党、对人民、对部队的不负责任。

“最好建议司令员同志推迟或取消进攻……”马斯诺夫皱着眉头说道,“其实现在更应弄清楚德国人的真实目的——他们究竟是小编队渗透还是大部队出击,究竟是打算摸一把就走还是有更深刻的战略目的……急于进攻对我们而言没有太多好处。”

正在思考间,参谋军官送上的电报打破了平静:“集团军司令员发来电报,鉴于目前后方一片混乱,进攻发起时间由5:45提前到5:00,原定计划不变,争取用进攻来打乱敌人部署。”

卡尔波夫看了一下手表,现在已是4:45分了,远方的枪炮声一直在凌乱响起,各方向都有,他摇着头下达了命令:“准备进攻!”

“不再争取一下?”马斯诺夫急切地问道。

“没用,我比你们更了解司令员,他已下定了决心,在难以判断事态严重程度的情况下,他宁可出动出击也不会被动保守的等待局面明朗,那不是他的作风。”卡尔波夫叹了口气,“过去很多次他这么做都对了,希望这次他依然是对的。”

马斯诺夫思考了一下,缓缓说道:“即便这样,我们也要留下足够的预备队和装甲力量,万一后方需要救援,部队可及时调整方向。”

卡尔波夫点了点头,告诉参谋们:“对进攻计划进行微调,按布钦同志的意见办。”

5点钟,没受到影响的红军进攻部队准时发起炮火准备,各种口径的火炮向前面的德国阵地上倾泻弹药,一开始承担穿插任务的德军部队还大大吃惊,以为自己的行动遭到了敌人的强力拦截,等他们发现所有火力的射击方位都是正前方,没有一支部队停下来观望,全部闷头执行自己的穿插战略。

望着红军向防御阵地投射过来的猛烈炮火,后方指挥部里的曼施坦因和海因里希忽然一起笑了起来,“这群傻瓜!”

27军正面是3个依托良好的工事体系在防守的德国步兵师,在他们身后的二号防线,南方集团军群还捏着6个步兵师的预备队,而各步兵师笨重的150mm榴弹炮因为移动不便,根本就没有上前线承担穿插任务,所以这种防御力量光凭卡尔波夫根本啃不动。此刻的红军就像一头硕大的北美野牛,已面临被乱刀分尸的局面,浑然不想着如何逃跑,反而还试图用牛角去顶开前面的石壁——何其不智!

“要不要把他们放进来?”曼施坦因忽然转过头去问海因里希,“这样对我们的进攻会更有利。”

后者想了一想,拒绝了这个充满诱惑的建议:“算了,稳妥起见吧。”

“那好,重炮兵进行压制与反炮火准备。”

按照红军的进攻套路,一般在45-60分钟炮火准备结束后才发起进攻,但因为对27军的进攻寄托了太多期望,因此这轮炮火准备足足打了75分钟才收场,然后是步兵跟随在弹幕和坦克后面的大规模进攻。

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天已渐渐地亮了起来,虽然前线的猛烈进攻按计划在发起,但奇斯佳科夫心里却有苦说不出来,前面打得山崩地裂,自己在后方的主力部队被德国人搅和人仰马翻。就在红军炮火准备的中途,21集团军在天明时分好不容易纠集起来的反坦克阵地遭到了毁灭性打击:他们本来准备努力阻挡狂飙突进的警卫旗队装甲洪流,没想到德国人在付出2辆坦克被击毁的代价后迅速退了回去。还没等红军反坦克部队高兴过来,警卫旗队迅速将他们携带的最新装备,整整16辆自行火箭炮车推上了前线,这些被戏称为“希姆莱管风琴”的火箭炮是在霍夫曼大力要求下为应对喀秋莎(斯大林管风琴)而最新研制的,安装在SdKfz251/1半履带装甲车上,是团级火力支援单位,最大射程达6000米以上,配备弹药采用模块化方式,一次性可在7秒之内将24管火箭发射出去。在近400发150mm火箭弹铺天盖地的覆盖射击下,这个好不容易才构建起来的阵地笼罩在一片火海中,几乎完全被摧毁,而倾泻弹药后的自行火箭炮车也没有待在原地傻乎乎挨揍,一边重新装弹,一边继续跟随装甲洪流滚滚向前推进。

清晨8点15分,河曲部战役的最重要转折点来了:由于已知道德军大举进攻、前线激烈交火、21集团军急需增援的消息,正在渡河的24集团军各部队加快了进军步伐,坦克、火炮等重型装备成为优先渡河的单位。但是,在岸边待命的步兵们忽然发现了远处从下游逆流而上的军舰,等看清楚上面飘扬的是罗马尼亚旗帜后,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可惜,晚了。

编队司令贝尔纳德上校很满意自己的努力,舰队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指定地点,现在浮桥在望,唯一的指令就是——开火!整个编队一起开火,3艘驱逐舰上总共12门127mm舰炮,4艘浅水炮艇上10门240mm火炮迅速开始发威,大规模火力向浮桥扑去。浮桥上的红军将士已明白大事不好,前面的拼命往前赶,后面的拼命后退,但已来不及了,猛烈的炮火在河面中间不断炸响,瞬间就炸断了最前面的2座浮桥,正在渡河的红军将士、火炮、坦克等重型装备瞬间掉入冰冷刺骨的顿河中,对他们而言,这场战争彻底结束了。

岸边的红军如梦初醒地抄起各类武器反击,但无论是迫击炮、机枪还是步枪,都难以撼动江面上的钢铁舰队,这些军舰在黑海上是毫不起眼的小跟班,但到了顿河里却是碾压一切的庞然大物,所有反抗与还击都被舰炮群撕得粉碎,河水迅速被红军将士们的鲜血染红,两岸成了一片修罗地狱。

“进攻……”压制、摧毁所有反抗力量后,心满意足的贝尔纳德继续指挥舰队前进,准备去摧毁更上游的3座浮桥。

克里姆林宫内,斯大林同志正在批阅各类文件与报告,猛然间朱可夫和华西列夫斯基一起到了他的办公室,用焦急的口吻汇报道,“第24集团军司令员加拉宁同志发来最新报告。”

“哦?”斯大林的注意力还集中在文件上,没留意两个手下的脸色与语气,抬起头满脸堆笑地问道,“他的集团军这么快渡河完毕了?”

“没有,暂时没法渡河了。”

“什么?”斯大林愣了一下,他已看到了两人神色不对,等看清楚电报后,愤怒地将报文纸摔在地上并咆哮起来,“德国人是从哪里弄来的军舰?我们的空军都在干什么?”

“德国空军比较强大,我们的空军一直在掩护高加索方向,再加上一段时间以来德国飞机对浮桥不闻不问,前线将领放松了警惕。”华西列夫斯基解释道,“昨天是个雪夜,顿河上能见度不高,军舰可能是这样混进去的。”

“21集团军的报告呢?他们的进攻呢?”

“这个……”朱可夫和华西列夫斯基互相对望了一样,小心翼翼地说道,“他们遭到了敌人的大规模进攻。”

“奇斯佳科夫同志不是说按时发起进攻么?”斯大林冷冷说道,“成效如何?”

“不太理想,他们的处境不妙,德国人渗透到了后方,现在指挥体系失灵,奇斯佳科夫同志正在努力调整。”

“这是被包围的意思?”

“称不上被包围,但集团军司令部的命令与指挥显然是失灵了。”

“怎么个失灵法?”斯大林追问道,“他能不能进攻?或者说,敌人的进攻他能不能抵挡住?”

朱可夫叹了口气:“各部队建制还在,但防线被德国人冲得七零八落,现在需要整理与调整。”

斯大林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华西列夫斯基,不满意地问道:“你们的想法呢?”

“21和24集团军夹击德军,尽快夺回浮桥控制权。”

“不是已被摧毁了么?夺回什么?”斯大林火冒三丈,“怎么感觉一夜之间我们的司令员都变得不会打仗了。”

两人点点头,这也是他们感到困惑的地方,谁也搞不清楚河曲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让24集团军配合21集团军肃清已渗透进来的德国部队,让24集团军另外寻找地点架设浮桥,快速渡河。”斯大林想了一想,“至于江面上那几艘军舰和炮艇,让我们的轰炸机和火炮去摧毁他们。”

“是!”

斯大林同志的意志是不可违抗的。

迫于无奈,在命令原定进攻时间提前到5点钟之后,奇斯佳科夫在凌晨3点左右又下达了第二道面向全集团军的命令:要求各师谨守自己营地,迅速查明对敌形势与损失,待天明后统一应对……

板子当然也不能完全打在师一级军官上,因为他们也完全依赖于基层军官的层层汇报,从实际战况来看,各方面发来的消息其实并不能算错——在两路装甲矛头率先突破缺口之后,没有像以往作战那样扩大缺口,反而是直接向纵深穿去,因此对挡在德军进攻路线上的红军部队而言,只要他们让开通道向两边逃窜,德国装甲部队就不会再去纠缠和追击他们,但如果是向纵深逃去,就会感觉一路有人追杀。这种不同的逃跑方向与应对结果会给当事人造成明显的精神压力与思维误区:向两边躲的部队认为进攻他们的只是德军小股部队,兵力不多;而向纵深逃窜的部队则认为敌人不但多而且攻势凌厉,根本没法停下来喘息。因此汇给奇斯佳科夫的报告就是如此充满矛盾与相互抵触。但只有一个结果是相同的,一旦他们试图夺回原有阵地,后续跟随而至的德国装甲力量又会源源不断的撕开缺口。

由于消灭21集团军的窗口期很短,曼施坦因为部队制定的进攻策略并不是完整而经典意义上的包围战术,那样不但耗时过长,而且风险太大——只要包围圈里的红军抱成一团,短时间内是啃不下来的,只要他们坚持过最初几天,后续红军援兵就能源源不断地从结了冰的顿河河面上开进,那时候反而能反包围德军。所以他给部队开的药方是纵深穿插与大范围渗透,整个战术执行过程仿佛是在一块大饼上划下深刻的刀痕,当这些痕迹依然保留在上面时,大饼看起来还像是一个整体,但只要用力往四周拉扯边缘,整个大饼很快就会碎裂成一块块——只要部队部署到位,再一起向周围扩散,那些隐藏在部队间隙中的线条会迅速变成致命的细网。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混乱中过去了,令人奇怪的是,由于没接到任何警告与通知,顿河浮桥上24集团军的部队还在源源不断渡河,而后方留守的21集团军3个师依然根据原定计划向前推进,这不是奇斯佳科夫对此漠不关心,而是他认为后方这些部队如果遭到了攻击,必然会向24集团军指挥部报告,处理方式要么是加快进军,要么暂停进军,总而言之是会有正确的应对办法,反正自己已移交了浮桥的控制权,后续道路畅通与否当然应该由持续开进的24集团军来操心。

从3点到5点,越来越多的部队报告说有德国部队在向他们进攻,不但有德国坦克,而且有大量德国步兵,但在汇报敌军数量上依然闹了大笑话,参谋们将部队汇报起来的人数与番号统计后发现足足有100多个师在向21集团军进攻,气得奇斯佳科夫七窍生烟,当场就拍了桌子:开什么玩笑,整个南方集团军群加起来都没这么多部队,如果曼施坦因真用100个师向自己进攻,估计这会儿顿河河曲部人流密集得像莫斯科红场了——这可能么?

奇斯佳科夫感觉到自己越来越难以控制住部队了,他不安地在指挥部走来走去,像一头暴怒的狮子,远处各师、团枪炮声大作,显然在密集交火,战场形势混沌得一塌糊涂,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充分而全面地告诉自己实际情况。

“卡尔波夫同志发来电报,请示是否依然依据计划发起进攻?”

奇斯佳科夫迟疑了几分钟,最后还是坚定地表示:“最前线部队依原计划在5点钟发起攻击。”

布钦劝他:“不重新考虑推迟么?现在局面如此混乱,强行进攻可能会加剧混乱。”

“我也想这样,可惜敌人不会给我们从容应对与调整的时间。”奇斯佳科夫叹了口气,阐述了自己坚持进攻的理由,“如果渗透进来的只是德国小部队,那么我军发起进攻对大局无害,因为天亮后查明敌情就很容易剿灭这些部队;如果敌人是大部队进攻,那我们当面之敌的数量和防御力量将会大幅度减弱,哪怕不能击破敌人的防御体系也可以打乱他的正常部署,这会为我们后续调整赢得时间。”

布钦考虑了一下,认为他说的也很有道理便不再劝说。直到现在两人还没意识到曼施坦因的目标是整个21集团军,更没有意识到自己已陷入德军的包围,两人只把夜里的进攻看做是德国人的骚扰与袭击——连炮火准备都没有,算什么大规模进攻?

曼施坦因的招数风险其实是非常大的,因为他虽然出动了16万的部队,但21集团军加上后续开进的24集团军也有接近14万左右的部队,兵力上德军并没有太大优势,而且由于德军在夜间主动穿插,各部队反过来其实是陷入红军包围之中,如果现在红军指挥官高明地识破了这个计划并扎紧篱笆围剿,哪怕只是集中兵力对两个钢铁矛头进行不惜一切代价的围追堵截也足够让曼施坦因头疼,因此自海因里希、韦勒以降,大家都为此捏了一把汗。

曼施坦因笑着宽慰众人:“与俄国人打仗要多想点别具一格的办法,就我对俄国人的认知而言,他们的指挥体系是呆板而机械的,没有上头的明确命令,下级军官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去年基辅包围圈里我见证了太多这样的故事。任何一支红军部队,不管打掉多少兵力,只要指挥体系依然存在,都能继续顽抗下去,但只要一打掉指挥机构,整支部队就像掉了魂似的不知道干什么,特别是军、师一级指挥中枢对红军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没有他们底下部队根本不会打仗。”

众人对曼施坦因的观点表示赞同:整个基辅包围圈里共有60多万部队,兵员素质与满员情况比起现在的红军部队还要高出一筹,但就因为高级军官们或是因为不明白大势而胡乱指挥,或是因为对前途悲观失望而自动放弃,结果60多万人稀里糊涂地当了俘虏,相比之下德军付出的代价几乎微不足道——所以说斯大林老爹的清洗政策还是很有效果。

虽然曼施坦因看起来很有把握的样子,但直到各部队将确切的位置与交战情况发过来之后,指挥部里紧张气氛才得以缓解,从汇报情况来看,各师推进情况都很不错,担任突击矛头的16装甲师和警卫旗队师甚至跑得比预定时间还要快一些。

虽然已对形势有了不太乐观的估计,但21集团军各军、师汇报上来的实际情况比奇斯佳科夫想象得还要糟糕,到上午10点钟,两个犀利的装甲矛头已轻而易举地捅穿了集团军的肋部,好几个联系不上的师其实已被德国人击溃了,他那道愚蠢的就地固守命令下达后更加剧了这个错误:固守意味着被德军冲击到的师面临优势兵力的突击,而没受到冲击的部队却不能离开现有防守区域去帮助协助抵抗,由于不能准确判明德军突击的方向,哪怕友邻部队心有余力也不敢擅自行动,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离开阵地后会不会成为下一个被突击的对象,万一擅自行动引起全面崩溃则后果更为严重。所有的指挥调动全部依赖于集团军司令部的指挥,但司令部并不清楚德军的作战目标,下达的命令当然只能抓瞎。

在失去统一而有效的全面指挥后,部队战斗力的发挥就依赖于个体部队的能力,现在已不是集团军对集团军的进攻,甚至也不是师对师的进攻,而是营对营、连对连的进攻,德军在分散突击后同样面临指挥体系分散的问题,只不过他们优异的战术水平发挥了效率——这也是曼施坦因拟定计划时最根本的出发点,也是他敢用16万围困14万的最大信心。

僵硬死板的红军指挥体系、毫无作战经验的新兵通常遭遇突袭时只会一窝蜂地炸窝,即便他们有部分老兵做核心,但孱弱而缺乏专业能力的军官队伍依然控制不住部队,在这一点上,德国军官都是经过正规训练而久经考验的,部队中老兵比例又高,突然间展开并进行战斗往往出于本能而不完全依仗于统一指挥。如果是正规阵地战,16万德军即便有一些兵力优势,也不至于快速消灭当面红军,但当16万德军与14万红军全面混杂在一起打混仗时,战术水平高下立判,战斗结果也清楚可知。

以德军第二波突击部队的第44步兵师为例,两个连分散后通过巧妙的侧翼配合歼灭了一个红军营,然后汇集成一个战斗群后配合其他营去啃另一个红军营,局部优势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而21集团军防线的漏洞也越来越大。如果此刻从空中望下去看战场局势,德军的进攻如同墨水渗透白纸一样游刃有余,一开始是星星点点的黑色,然后渗透并蚕食了白色——虽然不太均匀,有深有浅,中间还若隐若现地残留着白点,最后的发展目标是要将整张白纸都染成黑色。

在浮桥被摧毁以后,正面的德国部队和围绕弯曲部一圈的顿河就构成了对红军天然的包围圈,这也是为什么曼施坦因不试图展开兵力沿河构建包围圈的原因,只要顿河水域的控制权掌握在自己手里,顿河就像是一条天然困敌锁链,特别是弯曲部这个地方,面积不大、地势平坦,几乎无险可守,面临德军装甲突击的红军要么被赶下河,要么被迅速消灭,根本不用费尽心机去包抄。更关键的是,在7-8月份针对斯大林格勒的进攻战役中,顿河弯曲部已让德军包围过12个师的红军,所有将领都对这一区域的地理特点熟悉的很。

朱可夫的头脑比奇斯佳科夫要清醒地多,在知道德军舰艇摧毁浮桥并控制顿河关键水域后,他立即就判断德军当阶段的整体目标必然是消灭整个第21集团军,虽然目前还没有任何人报告该集团军被包围,但看着地图上400米宽的顿河围成的天然包围圈,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眉头也皱了起来。

考虑再三,除遵照斯大林的要求严令空军去摧毁河面上相关舰艇外,他立即以总参谋部的名义下达了三条命令:

第一、要求21集团军立即停止进攻,收缩防守,尽快将已渗透在集团军中的德军挤出去;

第二、明确已渡河成功的24集团军有关部队脱离加拉宁的指挥,转而划给奇斯佳科夫21集团军指挥,最大限度增强顿河河曲部该集团军力量并实现统一调度;

第三、严令顿河上游的西南方面军和顿河下游的斯大林格勒方面军加强进攻力度,不惜一切代价过河。在他看来,在德军主力被吸引在河曲部时其余部队向纵深推进不失为一个好机会——要么能迫使德军回援,要么可以突破德军侧翼防守直扑罗斯托夫,如能尽快夺取罗斯托夫并消灭盘踞在该处的南方集团军群其余部队,斯大林同志大概也不会介意丢掉一个21集团军——那就叫牺牲有价值了。

在朱可夫坐镇总参谋部的同时,华西列夫斯基飞去空军第8集团军安排部署摧毁顿河德国军舰并安排空中掩护的事宜,现在这几艘驱逐舰和浅水炮艇成为21集团军与24集团军恢复联系的最大威胁,数次架设浮桥的尝试均告失败,大量步兵、炮兵倒在河曲部两岸。

在他刚刚走到司令部不久,就听见里面一个大嗓门在发脾气:“瓦西里·朱加什维利少校,你指挥的空中编队最近战斗情况简直糟糕透顶,24名飞行员没有能够击落哪怕一架敌机,整个空军第8集团军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什么?”华西列夫斯基大吃一惊,瓦西里·朱加什维利这个名字他最熟悉不过了——那是斯大林同志的儿子。第八集团军中居然还有敢当面训斥斯大林儿子的人物?空军将领什么时候这么能耐了?他仔细看了一下发现里面居然是主管空军的诺维科夫大将,一想到对方那个炮筒子脾气,他立即就释然了,心想:这大概是唯一敢仗义执言的高级将领了吧?

空军第8集团军司令员索科洛夫尴尬地站在一边,他没注意到华西列夫斯基到来,他的注意力全部在刚才那顿训斥上,可现在他既不能为瓦西里出言申辩,又不能阻止自己的顶头上司发火,真的是左右为难。

诺维科夫是到第8集团军来进行例行视察的,一听有关小道消息就火了,虽然面对最高领袖的儿子,可依然敢直斥这个花花公子的不足。

瓦西里少校也愣住了,他还是头一次碰到敢如此对他说话的高级军官,平时那些高高在上的少将、中将哪个不是像哈巴狗一样地围着自己转,别说当面指责自己,敢多说一句话的人都没有,所有人都捧着他,恭维着他,于是他的怒气在不知不觉中就集聚了起来。当然,他还是受过起码军队教育的,也有军人的荣誉感,面对空军司令员不敢过于放肆,可光挺着挨骂也不是他的做法,他想了半天,不咸不淡地顶了一句:“虽然最近我们没击落多少敌机,但我们也完成了骚扰、侦查等其他任务,而且我们编队的损失是最小的……从年初到现在我们仅仅损失了2名同志,其他很多中队都已被德国人打光过一圈了……”

诺维科夫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他第一次发现自己低估了这个花花公子的无耻,为什么瓦西里的编队损失小,因为他总是备受保护且出动频率最低,即便在红军机群拥有空中优势的时候出动,航空师、集团军的主要领导还特意要求其他单元部队掩护他们,让战斗机去掩护战斗机,这行为真亏他们做得出来!

当然也有高级将领有样学样,将他们当飞行员的子侄塞进这个特殊队伍里,一方面试图和瓦西里拉拉关系,另一方面也吃准了这个编队地位特殊,跟着他风险最小,丧命的可能性最低——在飞行员平均飞行寿命只有100多个小时的红军队伍中,能活下来就是胜利。

说起来在编队中瓦西里是当仁不让的老大,不仅因为他地位特殊说话办事说一不二的,而且还因为他是老飞行员,技术水平相对突出,战前他就已是正规空军学校毕业的歼击机飞行员了,在战争进行到第二年,拥有这种资历的飞行员已相当少见,有这种资历且战果还仅仅只有2个的飞行员,全红军恐怕都很少了。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华西列夫斯基赶紧上前打破了僵局,努力陪着小心打圆场:“这个……战绩不大理想有很多因素,德国人实力比较强、我们的部队相对年轻、经验不足都是原因,歼敌成果少的责任并不在于指挥官一人,瓦西里同志能保证部队不受损失,在对地支援和其他任务中有所建树也说明他很努力。当然,作为最高领袖的子女,瓦西里少校应该做得更好、取得更大成绩,诺维科夫同志对你寄托了很高期望,刚才这些话与其说是批评,不如说是他对你更高的鞭策与要求。”

集体思想以相同的步伐进展。迪斯累里说到19世纪早期的情况,“在那些年份里,英国为少许人、绝少数人所享有。”维多利亚女王统治下的每一年目睹这些限制一一被打破消失。每年有成千上万的新人进入非官方的工作职位,这些人关心自己的国家及其历史,关心本国对其他国家、对世界和对未来的责任,并懂得责任的伟大,懂得自身是这些责任的继承者。年复一年高层次的劳动者都拥有多种多样的舒适的物质享受。实质性的进步使大众艰苦生活有所减轻,健康有所改善,大人和孩子的生活日渐有了起色,他们对付某些最严重不幸事故的保障大大增加,受保障的人数也大量增多。

  这样,当所有号角吹响时,每一个阶级和每一个阶层都能提供解决国家需要的东西。有的献出他们的科学知识,有的献出他们的财产,有的献出他们的工作精力和进取心,有的献出宝贵的个人英勇与无畏精神,有的献出他们容忍的力量或容忍的弱点。但是贡献最多的或最乐意的是普通的男女劳动者,他们拥有的只是接近于贫困的不稳定的周工资,他们拥有的只是一所陋室中的几件家具以及起身时所穿的衣服。他们对国家的爱和骄傲,他们对自己熟悉教义的忠诚,他们对是非的敏锐感觉,使他们能毫无畏惧地面对和忍受灾祸与艰难,像这样的艰难困苦是世上人们过去不曾知道的。

一见华西列夫斯基同志亲自出来打圆场,索科洛夫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他心里对华西列夫斯基暗暗竖起大拇指,不愧是能当总参谋长的大人物,这种两头和稀泥的本事还真不是能轻而易举掌握的。

“你们看,我没说错吧。”曼施坦因笑道,“不要把俄国人想得很强,在夜战、混战、近战中,伊万们的优势不见得能发挥出来。”

诺维科夫也很奇怪华西列夫斯基这个总参谋长不好好呆在莫斯科居然出现在空军第8集团军中,他敏感地意识到恐怕发生了什么重要事情。

“莫斯科出什么事了?”他紧张地问道。

“莫斯科很好,是顿河那里出事了。”华西列夫斯基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战局,“现在朱可夫同志在中枢坐镇指挥,由我担任大本营代表赴各方面军进行协调与沟通,我认为解决顿河水域中的敌人军舰是重中之重,因此第一站就往你们这里来了。”

“我们已接到了有关情况通报与命令,刚刚安排了空袭方案……不过目前集团军实力不足,既要应付黑海和高加索方向的敌机,又要掩护顿河方向的我军部队,飞机数量捉襟见肘。”索科洛夫一边汇报,一边挥手示意瓦西里退下,但诺维科夫瞥见了他的动作,追问道,“实力不足,瓦西里少校的编队派出去了么?”

“这个……没有。”索科洛夫尴尬地回答。

诺维科夫气哼哼地甩了一句:“摧毁顿河军舰、夺取河曲部空中制空权是目前的最高任务,既然实力不足,任何力量都要充分利用起来,我决不允许有人无所事事地看热闹。”

眼看索科洛夫还要解释,华西列夫斯基制止了他,考虑一下后说道:“其实这任务安排瓦西里同志去执行也是可以的。”

“比较危险,是不是可以安排他去执行别的任务?”索科洛夫看了一眼瓦西里,担心地表态。

瓦西里虽然站在旁边一动不动,不过他并没有神游天外而是一直认真听着他们的交谈,作为在权力圈里混大的人物,看到空军司令、总参谋长出现在空军集团军司令部,他立即就明白了这个任务的重要性,他骨子里有冒险的冲动,这是叛逆情绪所造就的,否则当初也不会报考飞行学校,就他本人而言其实并不拒绝飞出去执行任务,再说掩护轰炸机去对付顿河里的军舰在他看来似乎也不是特别难的事情,因此他很有跃跃欲试的冲动。

华西列夫斯基盯着他的眼睛问道:“瓦西里同志,我们可以相信你么?”

“各位首长,我愿意执行这个任务,保证不让你们失望。”瓦西里那严肃认真的回答之下就差胸脯一拍说包在我身上了。

“这不是小事情。”诺维科夫皱着眉头交代道,“不是逞能与出风头的机会。”

“我非常清楚,我们编队都是老飞行员,水平怎么样不敢说,但至少是有经验的,而且我坚决服从指挥。”

“好吧,你立即去准备。”华西列夫斯基下令道,“讨论一个比较可行的方案然后执行,越快越好。”

“他行么?”望着瓦西里迅速消失在门口的背影,诺维科夫疑惑地问道,“别到时候大大咧咧地被德国人打下来,那样我们怎么对得起斯大林同志?”

“他的技术与指挥能力行不行问索科洛夫同志就知道了。”

“这个,可能……也许……大概……行吧。”索科洛夫吞吞吐吐地开了口,不敢直截了当地承认,用足了三个模糊语后才下了结论。

“既不能说行,又不能说不行。”华西列夫斯基笑道,“大家与我的担心是一致的,不过我认为不能完全将责任都压在他身上,就像指挥卫国战争的光荣使命不能都压在斯大林同志身上一样,我们必须利用他的冲劲与经验,同时克服他的鲁莽与毛躁。”

“您有什么好的方案?”听华西列夫斯基这么说,其他两人回过味来了,立即追问道。

“让他指挥护航编队掩护轰炸机群先行出发去轰炸,但我们应该明确这么重要的任务光靠他这一队是完不成的,他最大的价值是承担诱饵任务,让他吸引住德军的火力,为其他编队的同志创造机会。”

“这样可行么?”诺维科夫将目光投向了索科洛夫。

“从理论上来说是完全可行的,只不过……”索科洛夫显然不敢对瓦西里抱有太高期望。

“如果德国人上当,不管瓦西里同志能不能掩护机群,他首先就立功了;如果不上当,他也没有生命危险,最多就是让别的编队冲锋罢了。”

“就这样定了。”诺维科夫权衡之下,最终拍板定了这个方案。

话说退下去的瓦西里也憋了一口气,他拼命想要证明自己,一部分原因是想用事实给诺维科夫一点颜色看看,另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年轻人特有的争强好胜性格。虽然他是个花花公子兼酒鬼的作风,但起码的使命感与荣誉感还是有的,他也不屑于背后说坏话去陷害诺维科夫——他知道父亲不会轻易听自己的,如果他能有这种影响力和能力,早就留在莫斯科的权力中心而不是外派当个空军少校了。

几乎就在华西列夫斯基部署空中轰炸任务的同时,一直为南方集团军群提供空中掩护的JG52联队也接到了任务,战役开始后部队的任务特别重,要千方百计掩护顿河上的本方军舰,但重点还是掩护在顿河弯曲部的陆军部队免受对方空中打击。有关出击命令下达之后,大家的气才顺了一点,因为最开始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什么前面一段时间里对河曲部那几座红军搭建的浮桥不闻不问——这显然有悖于常理。

该联队第三大队第二中队队长京特·拉尔中尉接到的任务是在顿河上空巡视,为军舰编队撑起空中保护伞。

身为联队的尖子飞行员,他没有选择常用的BF-109飞机,反而选择了一架最新试验型的BF-119,据说这是在日本零式飞机基础上进行改进的飞机,采用星型气冷发动机,虽然最大速度不过只有617公里每小时,比JG52联队常用的BF-109战斗机慢了30公里每小时,但其他方面确实太好用了,尤其是苏联飞行员们最喜欢的低空狗斗,这种新飞机一抓一个准,低空盘旋能力尤其突出。更让人啧啧称奇的是,BF-119不挂副油箱时的滞空能力高达4个小时,工程师讲述飞机特性的时候特意说明日本人在太平洋上经常驾驶这种飞机飞越1000多公里去作战,这让所有的德国飞行员都感觉疯狂——这等于是从华沙直扑莫斯科的作战距离,可怜的BF-109们不挂副油箱时的飞行时间仅仅只有2小时,挂了之后的最大航程才堪堪超过1000公里,别说返航,抵达目标上空后进行作战时间的空余油料都嫌不足。

所有人都在说,如果当初不列颠之战时拥有这种飞机,那些笨拙的BF-110就不会被飓风和喷火撵着当靶子打,而斯图卡们的损失率也不会那么高,说不定登陆英国的海狮计划都能成功了,听说日本人对1500公里的航程很不满意,他们原版的机型上是取消装甲、自封油箱,甚至还拼命在大梁上打孔减重的,所有人都对日本人的疯狂劲有了更彻底的了解。

现在京特·拉尔就驾驶着这架改进后比原设计重200多公斤的飞机执行巡逻任务,机腹下的副油箱他还舍不得扔掉——这就意味着他的滞空时间能够达到BF-109机群执行任务的2个波次,他准备在第二批同伴完工后再与他们一起撤退。

在他身后的不远处,第三大队第7中队的菜鸟飞行员埃里希·哈特曼正驾驶着BF-109紧紧跟在长机勒斯曼后面,他也是一同执行这种警戒飞行的成员,出发前长官一再告诫这个虽然培训成绩优异但实战经验不足的飞行员要注意观察周围动静——“……给我机灵点儿,别让俄国人第一轮就把你干掉,如果掉顿河里不淹死你也冻死你。”

正在四处张望的时候,耳机中忽然传来长机声音:“左前下方有敌机,靠拢,占位,准备攻击”。可怜的哈特曼却怎么也找不到敌机的影子,还与长机拉开了距离。经过一番搜索,终于让他发现两架绿色的飞机出现在前方,距离不到500米,他想到了“攻击”两字,却没想到长机交代的是“准备攻击”几个字。

他心跳加速、热血上涌,完全把长机的交代抛在一边就冲了过去,在300米的距离上连续开火,一下子就打光了全部子弹,可惜全部落空,还差一点撞到敌机。待哈特曼紧张地操纵着飞机避开后,他才发现自己居然深陷敌机包围,长机又不知所踪——没错,猛冲猛打的他冲到了瓦西里指挥的编队中了。

望着周围黑压压的一片红星飞机,害怕得要死的他急忙向下俯冲,穿出云层后发现没敌机跟来才松了一口气。其实,不惟哈特曼如此紧张,瓦西里也被这个大胆得几乎不要命的德国飞行员给吓死了,不说那猛烈却差着准头的子弹,光刚才哈特曼冲过来的那一瞬间他都以为两人要撞上了。等他收拢心神准备教训这个胆大妄为的德国飞行员时,敌人却早已不知去向。

瓦西里很想找这个鲁莽的德国飞行员麻烦,刚才哈特曼横冲直撞的那一幕可是把他吓得不轻,而且他也看出来了,有这种作风的明显就是新手飞行员,他在红军中见得多了,这种菜鸟就是用来给老手刷成绩的,不打他打谁?只是这小子溜得挺快,一眨眼居然看不见人了。按他以往的性格肯定是要穷追不舍的,不过今天总算还记得自己有轰炸机群要掩护,不便胡来,只在心里恨恨地骂了几句便继续向前扑去。

在出发前的讨论会上,瓦西里编队上下对有关掩护与作战计划讨论只用了不到10分钟就完成了,剩下的20来分钟全被用来抨击诺维科夫了——所有飞行员都异口同声地表示,唯瓦西里少校马首是瞻,一定要用实际行动给这个老混蛋一点颜色看看。瓦西里抑制着心里的冲动,用比较平静的口吻说道:“别理他,咱们继续走,不要脱离轰炸机群太远。”

所有飞行员都觉得今天瓦西里性格沉稳得如同其他人,大家都在竭力猜测这个花花公子转性的原因,很多人希望能尽快地完成任务回去覆命,他们还等着看返航后瓦西里对着空军司令员发飙的场景呢。

“别怕,我掩护你,俯冲后尽快改平,我会与你汇合……”耳边传来长机的声音,俯冲脱离后的哈特曼在惊魂未定之余总算听到了一句让他感觉放心的话,他立即依命改平,却发现一架飞机从侧翼直奔而来,他又害怕起来,不停做机动动作却始终无法摆脱对方,他本能地想放防空,但一想到自己在刚才的行动中已经一口气打光了子弹就焉了,现在飞机等于完全被解除了武装,连反抗能力都没有了。两机越来越近,可怜的哈特曼缩着脖子,躲在防弹钢板后一个劲地祈祷,过了半天又奇怪对方为什么还不开火。正在纳闷间,耳机里一个如雷的骂声滚滚而来:“没事你做那么多机动动作干什么?油料多到用不完了?”他终于发现自己刚才竭力想摆脱的“敌机”正是长机。

他不敢还嘴,只好战战兢兢地告诉长机自己刚才发现了一堆敌机,而且把子弹也打光了。

“你击中他们了么?”长机勒斯曼问道。

“没有……”

“哎……”勒斯曼一声叹息,末了只能安慰他,“虽然你没击中他们,不过刚才误打误撞总算是把他们的队形冲散了,可以方便我们对红军轰炸机下手,也算是有点功劳。”

一听这句表扬,哈特曼心里美滋滋的,所有的沮丧立即抛到了脑后。

“你返航吧,反正留着也不能战斗。”

“可是……您……”哈特曼终于想起自己还有掩护长机的责任,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

“没事,我一个人也可以的。”勒斯曼心想这家伙子弹都打光了,还能掩护我干啥?幸亏哈特曼平时为人还不错,勒斯曼挺喜欢他,虽然回去批评肯定是免不了的,但希望他能快速成长起来。

“那……长官……那我先回去了。”

“路上机灵点,注意安全……别从原路走,那样你又会撞上刚才那堆飞机。”

“是。”命令哈特曼返航之后,勒斯曼协同中队其他战友心无旁骛地开始攻击起红军的这批飞机来,这批SB-2轰炸机大概也没料到德国飞机居然等在这里截击,一下子就乱了阵脚,在上空为轰炸机群掩护的瓦西里编队也发现了这批德国飞机,迅速扑落下来,双方打得不可开交,主要交战空域远远离开了顿河水域。

话说哈特曼离开原空域之后,突发奇想想去观察一下地面特别是河曲部陆军的交战情况,还想看看那几艘军舰到底在哪里,也好为自己指明方面,正在低头搜索时,冷不防对面忽然射过来一梭子,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是两道火光从驾驶舱旁边掠过。

天哪!怎么又来一堆红军飞机?而且高度还这么低?

哈特曼又惊又怒,可惜他的飞机早就没了子弹,他只能扭着机翼左右摇摆,竭力闪避,他倒是想转向脱离,可长机告诉过他,对头攻击时被击中的概率其实不大,但万一谁坚持不住受不了压力率先脱离,就会把庞大的机身投影暴露在敌人枪口下,他狠狠心,决心不再脱离,只管径直往敌机堆里冲去,心想打不过撞也要撞一架下来。

哈特曼一边向前冲,一边拼命在电台里大喊:“长官,我被敌机包围了,快来救我啊……”

“混蛋!这小子怎么又冲到敌人机群中去了。”勒斯曼一边竭力应付眼前的敌机,一边又使劲向远处眺望,可怎么都没发现哈特曼的身影。

“你在哪里?”

“岸边……低空……”性命关天,哈特曼这次一口气把准确信息说了出来。勒斯曼终于瞥见了顿河上那几艘舰艇上空的情况,一看暗暗叫苦,果然来了不少飞机,只是他压根分辨不出哈特曼的飞机在哪里。不过现在这一切已不重要了,他瞬间想明白了一切:眼前自己截获的这批飞机完全是诱饵,是来引诱本方机群上钩的,敌人真正的杀手锏是派其他编队低空突袭,可现在中队里所有飞机都已被敌军护航的战斗机纠缠上了,根本没那么容易脱身。

出了一身冷汗的勒斯曼急得只能在电台里乱叫:“别慌!别慌!我让别人来救你……”

正在焦虑间,一个冷静的声音切入了频道:“我是京特·拉尔,怎么回事?”

“顿河上空有一堆敌机,可能要攻击军舰,然后我们被纠缠住了,没法脱身。”

“我明白了,你们继续执行任务,我来解决他们……”

在两人交流过程中,可怜的哈特曼终于好运告罄被击中了,他看到自己的发动机冒出了浓烟,整架飞机迅速地向河里栽去。

“难道我今天要丧命于此?”哈特曼没来由的感到阵阵恐惧,但不管怎么努力,飞机始终是拉不起来了,他果断地选择了跳伞,用本能和全身力气跳出了驾驶舱,虽然顿河里目前冷得刺骨,但跳下去说不定还能有一条生路。“蓬”的一声,降落伞很快打开了,哈特曼只感觉快速下坠的自己被硬生生托了一把,他一边控制着降落伞,一边忍不住抬头望天,想看清楚究竟是谁把他打下来的。

忽然他发现云层中一家涂着铁十字标识的飞机凌空直下,这架飞机与他驾驶的Bf-109完全不同,机头比较粗壮,但也绝不是Fw-190,因为体型比Fw-190要小,机长也不如Fw-190,但翼展比例却明显超过了Fw-190,哈特曼虽然年轻缺乏经验,不过对不同机型可以清楚认出来的。

只见这架新飞机这时候才不慌不忙地抛掉机腹下的副油箱,只轻轻两次点射,一架挂着炸弹尚未来得及投弹的SB-2轰炸机就被击中了发动机,然后他也像哈特曼的座机一样冒出了黑烟,最后掉落到水里去了。

“好!”哈特曼忍不住为战友呐喊助威,还没等回过神来,那架飞机又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快速横滚动作马上咬住了一架雅克-3的尾巴,“突突突”连续开火,只用了不到30发弹药,那架红军飞机的油箱立即被击穿起火,倒霉的雅克-3飞行员也只能匆匆忙忙跳伞。

哈特曼现在终于看清楚了,这架飞机是JG52联队目前头号王牌京特·拉尔驾驶的,尾翼上密密麻麻刷的都是他的击落战果,虽然对方的大名一直在部队中流传,但他从来没实地目睹他,今天有幸观看,他忍不住为之大声叫好起来,全然忘却了自己正在跳伞过程中,接下去究竟如何还生死未卜呢。

在连续击落2架敌机之后,京特·拉尔的飞机终于被敌人咬住了,做了几个动作都没法迅速摆脱,他索性选择往下俯冲脱离,只见京特·拉尔的飞机越来越低,敌人的子弹一个劲在他周围打响,从1800米的高度一直追到不足100米的超低空,哈特曼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最后在接近水面时,哈特曼看得清清楚楚,京特·拉尔几乎是快贴近水面才将飞机拉起来的,他敢打赌那时候的高度不足5米,而后面追击的那架飞机注意力大概都集中在了京特·拉尔身上,反应不够及时,居然一头掉进顿河飞不起来了。

漂亮!3:0!

看得如痴如醉的哈特曼大声呐喊助威,他不但目睹了一场精彩的作战,而且结合今天的遭遇迅速对照反思了自己作战过程中存在的不足,也许是想的太过投入的缘故,冷不防一头扎进了顿河,鼻子里、嘴巴里狠狠灌了几口冰冷的顿河水。他一边扑腾着水不让自己沉下去,一边努力大声高喊“救命啊!救命啊!”,希望能引起不远处军舰的关注,否则可真要被冻僵在顿河中了。

在另外一个战场上,明白自己已上俄国人的当的勒斯曼心头冒火,在猛冲猛打之下居然挑中了瓦西里的飞机进行攻击,在打完七成的弹药后,他终于抓住机会成功击中了对方,瓦西里的飞机冒出滚滚浓烟向地面坠落,而来不及查看战果的勒斯曼快速拉起,又向另外一架飞机扑去,准备迅速解决当前敌人后去支援孤军奋战的京特·拉尔了。

瓦西里多年训练的技术终于救了自己的小命,眼看飞不回去了,他竭力控制住飞机向前滑翔,挣扎着在顿河左岸20多公里之外的地方跳了伞,幸亏下面都是24集团军的部队,否则他也要像兄长雅科夫一样当了德国人的俘虏。

在瓦西里成功跳伞之后,目睹京特·拉尔大发神威获得3个战果的哈特曼终于被罗马尼亚人从水里捞了起来,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快被冻僵了,模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要是对方的动作再慢一点,他就要变成顿河里的冰坨了。

浑身瑟瑟发抖的哈特曼一边快速换穿干净衣服,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京特·拉尔的后续作战,只见对方越战越勇,在接下去的10分钟之后用精妙的技术再次连续击落3架飞机,其中两架是SB-2,一架是IL-4轰炸机。现在哈特曼终于看出一些门道来了,京特·拉尔的飞行技术比他好是确凿无疑的,但他驾驶的这架不知型号飞机也帮了很多忙,低空盘旋、横滚、翻转能力特别灵活与突出,别说笨拙不堪的轰炸机在狗斗中压根不是对手,就是雅克-3、拉-5等战斗机也落于下风。只是他感到困惑,这么好的飞机为什么以前不见到呢?难道是新型号?

不过京特·拉尔并不急着与红军战斗机交手,他已完全明白了红军的目的,所以放过了对方的护航机,只管朝着轰炸机猛烈开火,在他孤军奋战20多分钟的时间里,一个人单枪匹马连续击落8架飞机,红军轰炸机队伍被他搅和得阵型大乱,没能实现密集投弹,只能三三两两草草地向军舰进攻,这些没受过对水面目标进攻训练的飞行员,驾驶着又不具备俯冲轰炸功能的轰炸机,最后大多把炸弹扔到了河里,除了炸起几道二十多米高的水柱和一些鱼群外,其他一点实际作用都没有。

眼看瓦西里的飞机被德国人击落,其他编队成员立即丧失了斗志,掩护着轰炸机群脱离战斗,而JG52联队的飞行员们也不敢追击,他们迅速地赶回顿河流域上空进行支援,这时低空突入的红军攻击机群发现自己已丧失了最好的机会而且又损失了不少飞机,最后只能悻悻然退去,在撤退的时候,不依不饶的京特·拉尔抓住机会又揍下一架,一举将自己的单日战果提高到了9架。

顿河左岸的红军部队忙着抢救跳伞的本方飞行员,听说其中有一位是斯大林同志的儿子,不但被击落而且肩膀处还受了伤,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知道消息的24集团军师长、军长们恨不得自己马上赶到现场,15分钟后,连该集团军司令员加拉宁也被惊动了,他立即下令要求部队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这位重要的飞行员。

与一般想象不同,瓦西里其实没觉得太多沮丧,虽然自己被击落了,但毕竟性命无忧,跳伞后也落在陆军手里,安全有了充分保障,身上的伤也不致命,养2-3个月就能痊愈。在他眼里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他圆满完成了任务,从团队任务上说,他成功率领编队引开了德国集群,为突击部队创造了条件,从个人任务上说,自己也抓住机会击落了一架敌机,成功地将成绩提升到了3架,距离王牌飞行员(5架)的标准越来越近了。最初被救起来的时候他还挺得意,后来听说一架德国飞机单枪匹马干掉了突击编队9架飞机,他的脸迅速沉了下来,至于轰炸水面舰艇是否成功的事情他提都懒得提——只要听到顿河河面上那舰炮开火的声音就知道轰炸行动毫无疑问是失败了。

这一点他想得不错,顿河上的罗马尼亚军舰不过吃到了几枚近失弹,整体上依然保持了完好无损,编队指挥官贝尔纳德上校也从恐慌中反应过来,狠狠地将更多火力倾泻在了对岸红军阵地上以发泄怒气。

听到空袭队伍宣告失败的消息,诺维科夫和华西列夫斯基感到深深的沮丧,但更令人沮丧的消息是回来的诱敌编队飞行员们异口同声地报告瓦西里同志被敌人击落了,目前生死不明。

这消息一出,索科洛夫当场就跳起来抓狂了,斯大林同志已有一个儿子落到了德国人手里,万一瓦西里同志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下半辈子不用想肯定是完蛋了,他的脑袋中飞速地闪过无数事情,唯一没想好的只有一件事——到底是趁内务部找上门来之前先自我了断还是等着被斯大林同志发落?

他哭丧着脸,跳着脚地咒骂其他飞行员。诺维科夫和华西列夫斯基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一想到瓦西里面临生死危险的可怕后果,两人也坐不住了。索科洛夫虽然不敢明着发火,但他看向诺维科夫和华西列夫斯基的眼神已完全换成了其他,此刻如果能动手,他连杀人的心都有了——都是你们两个混蛋非要捣鼓瓦西里同志上战场,这下好了,看你们到时候怎么和斯大林同志交代?我死也不能放过你们两个,一定要拉你们垫背。

正在三人大眼瞪小眼之际,参谋长大呼小叫地挥舞着电报纸跑了进来,“好消息!好消息!瓦西里同志还活着,他成功地跳了伞!加拉宁同志亲自发来电报说瓦西里同志被24集团军救了起来,他负了伤,不过没有生命危险,希望我们尽快派飞机去接……”

“好!好!好!”喜极而泣的索科洛夫心想自己终于有救了,华西列夫斯基和诺维科夫两人的脸色也恢复了一点平静。

“立即安排最好的运输机飞行员去把瓦西里同志接回来……安排4架,不16架战斗机护航。”索科洛夫狂叫着发布命令,诺维科夫皱了皱眉头刚想要说些什么,华西列夫斯基连忙按住了他,补充交代道:“索科洛夫同志,接回来之后由你亲自带队,立即把瓦西里同志送到莫斯科去医治,那里有最好的医生……另外,请你向斯大林同志如实汇报战斗情况,告诉他瓦西里少校没给他丢脸,他极为英勇地同法西斯战斗,并且还击落了一架敌机,对有关负伤情况向斯大林同志表示请罪。”

“是……”索科洛夫下意识地应承了下来,随即马上又想到了什么,期期艾艾地说道,“可是……可是……”

“躲避不是办法,躲着不见得能让斯大林同志原谅我们……”华西列夫斯基知道对方在担心些什么,他叹了口气,“我一会给你写个条子,你到了莫斯科先去找朱可夫同志,让他出面帮你说几句好话,这样准能过关。”

“好好好,那实在是太好了。”

就在华西列夫斯基和诺维科夫苦恼地思考究竟该如何克服德军军舰优势时,曼施坦因也在为接踵而至的不利消息而苦恼:

首先是包围圈里各部队汇报上来的敌情通报,由于没料到24集团军的进军速度如此之快,现在河曲部红军被包围的部队根本不是预计的22个师又2个旅,中间又额外多添了7个师又1个旅,差不多是多了三分之一的部队,因此河曲部红军不是预料中的14万人,而是差不多有19万人,在总人数上已超过了执行包围、穿插任务的德军总数;

其次是顿河上游的西南方面军来势汹汹,第6、12,坦克第5集团军一个劲地开展进攻,担任阻敌任务的4个师已发来了求援电报,虽然他不想这么快就动用预备队,但在海因里希的建议下,为了巩固上游防线,曼施坦因还是向左翼派出了2个步兵师进行支援。同样道理,下游的红军62、64、57集团军进攻力量也日渐雄厚,他不得不另外增派了1个步兵师,让有关阻敌力量达到了8个师,现在除了在首道防线上的3个师,他手里还剩下了3个师,连一辆多余坦克都没有了,力量使用基本已到最大程度。

最后是河曲部红军困兽犹斗的作风超过了想象。设想中红军作战意志迅速崩溃的场面并没有出现,今天已在左右肋部自发形成了三个比较强烈的抵抗中心,每个中心都至少盘踞着2000-3000红军,他们有良好的工事可以依托,轻装上阵、重火力不足的部队一时居然啃不动他们,曼施坦因为了不耽误整个战役窗口期,只能狠狠心要求部队绕过不打。

在黯淡的光线里,我隐约看到怀表上的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两点。无论如何,在大陆的黎明到来之前,必须带当甘离开巴登公国。

  我想所有人都明白,如果当场被人发现,那么我们将面临的后果有多么可怕。

  几只乌鸦被马蹄声惊起,诡异的尖叫了几声之后,在黑暗的天际里消失不见。

  似乎是所有的一切,在冥冥之中,都指向了那一天。

  1805年12月2日。

  一切的终结与新的开始。

  角落里的那座巨大的木头座钟,沉默的敲了四下。凌晨四点钟,远方的天际已然微微泛起了薄薄的鱼肚白。像是一层透明的薄膜笼罩在夜色之上,朦朦胧胧的看起来极不真实。

  黑夜已经来到了最后的尾声。

  他坐在自己的书房里,面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却是整夜未眠。

  那种预感,那种阴谋的气息,像是死神冰冷的呼吸,在头顶上空喷吐出丝丝白烟。

  这让他感到深深恐惧。

  年轻英俊的苍白面容,在烛台上幽幽的兀自摇曳着的烛火里,看上去在脆弱的不住颤抖。绿色的眼睛望着羊皮纸上,一行行花体法文字时的目光,隐隐带着不安。

  巨大的漩涡。

  这就是他看到的。不仅仅是他,欧洲的大部分人都看到了这个庞大的空洞,不断交织的疾风。所有人选择的沉默,因为他们知道漩涡中心,那个可怕的人。

  那个来自科西嘉岛上的恶魔。

  他无限膨胀着的野心终会将整个欧洲炸的支离破碎。

  他纤细白皙的手指又拿起了羽毛笔,蘸了蘸墨水,在纸上有些了些什么。最后的那句话,是书写的工整漂亮的法文。

  “如果我死了,这将是我最后的遗嘱。”

  他放下笔的时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养的那只起名叫“汤姆”的大黄狗,正趴在燃着火焰的壁炉旁边睡得正香。他感受不到主人的焦虑,却忠诚的呆在那里。

  这个时候,墙角的钟,又敲响了五下。

  这是最后的悼念。

  楼下传来了敲门声。

  这一个晚上,似乎每一个欧洲重要的府邸里,都亮着灯。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山雨欲来的危机,寒风吹奏的那首狂想曲,终于从拿破仑决定逮捕当甘公爵的那一刻奏响。

  铁颅堡在夜色里,重归寂静。客厅里点着幽暗的烛火。路西法与弗兰克,两人一袭黑衫,沉默的坐在客厅里。

  “拿破仑.波拿巴该怎么办?”弗兰克低沉的声音,像是那些密布的阴云,透着骨子里的阴沉,“他将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对手。”

  “他不是圣使。”

  “但是他手中,拥有超过了绝大多数圣使的力量。”弗兰克反驳着,他的忧虑显而易见,“如果拿破仑也帮助了伯纳德,我们就丝毫没有一丝胜算了。”

  “他不会的。”

  “为什么?”

  路西法沉默了一下,他骨节分明的纤细手指轻轻划过沙发精致的扶手,然后有节奏的轻轻敲击了几下。良久,他声音略显嘶哑,说道,“你知道,在1800年6月15日那天,我让缪拉对拿破仑说了什么吗?”

  弗兰克的呼吸似乎加快了许多,他不自觉的,下意识问道,“什么?”

  “缪拉对波拿巴说的是,’伯纳德也支持了这场政变’,而无法否认,伯纳德由于之前在政治上的考虑,犯下了这个致命漏洞。”

  弗兰克笑了,似乎很久没有如此轻松的大笑过了。波拿巴终究只会为了他自己而战,他与伯纳德之间,那道刺眼的黑色裂痕,永远都不能再一次弥补。

  他停住了笑意,过了一会儿,深深的吸了口气,问道,“离最后的结局,还剩下一年了。你能不能猜到,最后是谁成为那个胜利者?”

  “你是想说伯纳德?”路西法挑了挑眉毛,他那张像是天使,又像是魔鬼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不会是伯纳德。”

丘吉尔:当晚,在我上床时,我在卧室中看到放在桌上的一本大圣经。我得到的消息占据在我的内心,我职位的完全改变和托付给我的任务激荡着我的思想。我想到英国的危险,她热爱和平、却考虑不周和缺乏准备;我想到她的力量与美德,想到英国提倡的良知和公道的使命。我想到强大的德国,高高耸立在其帝国光辉上,用她的深邃、冷静、有耐心、无情的分析方法进行钻研。我想到陆军在1907年布雷斯劳演习中,我曾目睹这些矫健男儿从我面前一拨又一拨地跋涉而过,想到1910年维尔茨堡四周,在山岗上以及沿马路,几千匹强壮的马拖着大炮和大批榴弹炮。我想到德国人的教育和他们的一丝不苟的精神,以及他们在科学和哲学方面颇有建树所具有的含义。我想到赖以建立德国权势的突然而成功的战争。我随意打开圣经,在第9章“申命记”中我读到:

  1.以色列啊,你当听!你今日要过约旦河,进去赶出比你强大的国民,得着广大坚固、高得顶天的城邑。

  2.那国民是亚衲族的人,又大又高,是你所知道的;也曾听见有人指着他们说:“谁能在亚衲族人面前站立得住呢?”

  3.你今日当知道,耶和华你的神在你前面过去,如同烈火,要灭绝他们,将他们制伏在你面前。这样你就要照耶和华所说的赶出他们,使他们速速灭亡。

  4.耶和华你的神将这些国民从你面前撵出以后,你心里不可说:‘耶和华将我领进来得这地,是因我的义。’其实耶和华将他们从你面前赶出去,是因为他们的恶。

  5.你进去得他们的地,并不是因为你的义,也不是因你心里正直,乃是因这些国民的恶,耶和华你的神把他们从你面前赶出去,又因耶和华要坚定他向你列祖亚伯拉罕、以撒、雅各起誓所应许的话。

  这段话看来是充满安慰与鼓励的启示

W·S·丘吉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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