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块广告牌疗愈一个人需要另一个人做吗「三块广告牌疗愈一个人需要另一个人」

来源:TVB影视大全人气:309更新:2023-05-03 04:42:45

一次经济危机、一次事业的停摆;

一次家暴、一次外遇、一场支离破碎、筋疲力竭的离婚事件;

一次与儿女的争吵……

有时候,我们会觉得,事情已经糟到不能再糟了。

可是,灾难从来都不单独出现。

《三块广告牌》,从最糟糕的地方开始:

青春期的女儿跟妈妈发生了争吵,强硬的妈妈不同意借车给女儿,并问她为什么不走着去?于是女儿临出门前说:“我会走着去。我希望我在路上被强奸。”气头上的母亲回答:“我也希望如此。”

一语成谶。

案件发生的7个月后,依然没有任何关于凶手的信息。母亲海斯开着车路过那个受难地,看着残破的三块广告牌,她咬着指甲,心想:就从这里开始吧!

有时候,我们会觉得,事情已经糟到不能再糟了。糟到无法继续承受任何普通的日子。然而,生命永远都在持续,持续而且转化。

心里被愤怒胀满,几乎撑得快要爆炸了的海斯,她总得做点什么,任何行动,好让凝滞的生活被刺破,让空气重新流动起来。

于是,她把矛头对准了警长威洛比,一个全镇公认的好警察,一个身患绝症,即将不久于世的人。她把质问写在了广告牌上。

难道身患绝症不是世界上最糟糕的事情吗?不是,他还要承担一个母亲的愤怒,和几乎不可能破案的挫败感。

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在你还没有咽气以前,就得承担责任。

无疑,广告牌这种醒目的攻击性行为招致民众的反对。

儿子也抗议说,每天能有两秒不去想这件事吗?被强奸还不够,死了还不够,还要把细节醒目地写在广告牌上?

甚至就连前夫也来找麻烦,让她撤掉广告:“好吧!你是好妈妈,我是坏爸爸。那为什么她出事前一周想要搬来跟我住?因为她受够了你们俩每天吵来吵去!”

每一件糟糕的事情,人们总是下意识地想要找一个发泄口。海斯怪罪警长,前夫怪罪海斯。而在警长不堪疾病之扰开枪自杀后,愤怒的探员迪克森冲到马路对面,暴打广告商,并把他从二楼扔了下去。

是的,每发生一件我们不希望出现的事情时,人们下意识的行为,就是要找到一个人为之负责——好让愤怒得以流动。

我们可能会觉得,《三块广告牌》的案件离自己的生活太远,正如祥林嫂的诉说离自己太远一样。

我想,这才是比愤怒更悲哀的事情:无处表达的痛苦。

人们生活在一起,彼此之间的距离却遥远得,好像隔了几万个光年。

契诃夫有一篇小说名为《苦恼》,讲的是车夫约纳的孩子死了已经快一个星期了,他很想向别人诉说自己的悲伤,却屡试无果。第一次,他的乘客在他诉说的时候假装睡着了;第二次,乘客说:“大家都要死的……得了,赶你的车吧!”;第三次,乘客嫌他的车慢,给他的后脑勺来了一巴掌;第四次,约纳对与自己一同等乘客的同行车夫诉说,结果,那位车夫睡着了。

“约纳的眼睛不安而痛苦地打量着街道两旁川流不息的人群:在这成千上万的人当中究竟有没有一个人愿意听他倾诉衷曲呢?然而人群奔走不停,谁都没有注意到他,更没有注意到他的苦恼……这种苦恼是广大无垠的。如果约纳的胸膛在此时裂开,那种苦恼滚滚地涌出来,那么它仿佛就会淹没整个世界……”

无疑,海斯的愤怒指向警长,是不合适的。探员虐待广告商,也是不合适的。海斯最后用汽油弹攻击警察局,更是不合适的。

然而,在这些愤怒的不当行为的背后,我看到了一种流动的力量。

是的,愤怒可以被理智地控制,也可以流动。其流动本身,并没有理性的目的,却在混沌之中走向了一种新的平衡。

警长在自杀之前,给贫困的海斯续了一个月的广告牌租金,好让这件事得以持续发酵一阵子。谁知道呢?也许因此,会吸引什么人的目光,好找出任何蛛丝马迹的线索。

更重要的是,他留给了探员迪克森一封信。信中他肯定了迪克森具有成为一个好警察的潜力,他需要冷静。只有冷静,才能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迪克森在专心地阅读警长的信时,忽略了海斯给警察局打的电话,也没有注意到汽油弹袭击事件。直到一枚汽油弹正中他背后的窗户,爆炸力把他击倒在地。他心里想着警长的嘱咐:要冷静,想想应该怎么办?然后他把那份珍贵的卷宗档案放进衣服里,从大火里冲了出去。重度烧伤,但是,完好地保护了卷宗档案,给未来留了一个可能性。

此时,海斯看到迪克森扔出来的卷宗,内心止不住的后悔。

然而,故事的最后,当两人决定一起出发去找那个可能犯下类似罪行的人时,海斯说:“迪克森,其实警察局是我烧的。”

迪克森回答:“是啊,除了你还能有谁呢?”

在那个时刻,海斯笑了。这愤怒的流动终于被接纳了,两个人的内心都获得了平静的和解。

有人评论这部电影拍得太过精巧,而且有些概念在电影《撞车》里已经用过了。没错,这部电影表面上看,是一部关于恶行的案件,而且一直到结局都没有任何突破性的成果。然而实际上,《三块广告牌》和《撞车》一样,讲述的是普通人之间的关系缠绕和多米诺骨牌效应似的情绪传递。但是,二者的侧重点还是稍有不同的。

我不会把这部电影跟《撞车》比较。反而,我会觉得具有平行意义的是鲁迅的《祝福》和契诃夫的《苦恼》,即苦难的封闭性,及普通人的言辞态度可能会带来的伤害。这无关乎真正的邪恶,却与邪恶共同作用于日常生活之中。

剧中的神父、胖牙医、向海斯的汽车扔饮料的学生,他们都在用自己的道德认知谴责海斯。虽然海斯很彪悍地回应了他们的恶意,但是,这周遭的一切确实把她一步步地逼到疯狂的地步,乃至最后要火烧警察局。

无论在任何年代,人和人之间的隔阂都是致命的,会导致事件不断走向更糟糕的境地。

人类最痛苦的,不是事件本身,而是无法诉说的忧伤。

虽然说人生在世,我们各自承担各自的罪,没有人能替他人受难。就好像取经路上,师徒四人必须各自反省自身招致的困境,完成各自的转化。然而,团体的意义在于陪伴。一个人的成长,必须感受到群体的共鸣,并且在对事件的冲突与回应中,逐渐找到并确立真正的“自我”。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流动,才是生命最根本,最重要的目的。从这个角度来看,电影最终那个暧昧的,非常不明朗的结局,从生命能量的意义上来说,却是突破性的,崭新的,富于生机的。

在每一个缠绕的,庞杂多变的群体性事件中,汹涌洪流的转向也许可以从个体的转变开始。

当个体孤独而缺乏认知的心灵深处忽然产生了谦卑之情,使之足以感受到自然心灵最初的悸动,远在思考之前就明白了生命的真谛,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就会像白天黑夜的相继到来一样顺理成章,而关于伤害、复仇的古老循环将被打破、终止。

我想,每位看过电影的朋友,对剧中那只鹿的出现可能都印象深刻。

那只美丽的、悄然而至、又转身离去的鹿,其意义,如同在炮火轰鸣的战场上被击倒的战士,却忽然看见了许久未曾注视过的湛蓝的天空。

有太多不能诉说的爱,被人与人之间的战争横隔在语言之外。

我们在海斯对鹿的诉说中看见了她对女儿汹涌而不能诉说的爱。

也在儿子用一把刀架在父亲的脖子上之时,看见了另一种沉默寡言的爱。

爱,超越生死、超越语言、超越时间、超越人与人之间的亿万个光年的距离。

爱,是解决问题的唯一答案。

END

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存在。

疗愈一个人,需要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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