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立本 帝王图「看阎立本帝王图一毛琢钢作帝王之相杨俊友」

唐阎立本《历代帝王图》，今生是无缘相见实物了，他在美国波士顿美术馆，这是我天大的遗憾。此国宝没有机会面对面相交，气脉不会相通，灵魂也无且相伴。但是，我执着的追求他一回，也需留一份情，就是一个种籽。艺术的种籽，百年不开，有千年盛开之因果。我等待他的到来与回归！今天用虔诚之心敬历代帝，他们雄争天下，演绎洋洋中华历史，造二千年华夏文明。人早卸妆退出历史舞台，然而古人又绘雄奇之相，留文明于千古，传中华文明于今日。用一寸之柔，接二千年历史文化长河。使皇天厚土与我辈气脉相通，看笔下风流，感受历史之厚重。

这幅画，我很喜欢，因为他装着男人阳刚之气，天下男人就应该这样！

《历代帝王图》是阎立本举鼎人物画的高山之作，连环钩斫法。尤其是写爷们，男人不见《帝国图》，不知阳钢之气。女人不看周昉的《簪花仕女图》，不识女子柔情之美。圣人贤者不看东晋顾恺之《列女图》，难察神仙之骨。

一毛刻刚帝王相，剑眉底下卧龙晴。

龙袍加身抒气宇，冠冕一笔帝王尊。

一寸羊毛柔，绘得帝王骨。一脸带血毛，刻尽男儿忧。笔下生紫气，几朝竞风流。当识帝王图，吾辈何须愁。

阎立本人物画的功，在于善变的线条，塑不同类型的身；素描的宽，准确造人物的形；抓住内心的藏，刻画神态的深；韵是肢体语言的综合表达，也是身体物的形象写照。所以，阎将身体的衣（衣服）毛（眉、胡、髯）化腐朽为神奇，用柔弱之毛，化作帝王之雄伟，赋予无声的言语。将肢体语言又赋予传神的表达。一幅帝王图，一朝君王史。

《历代帝王图》绘十三名历代帝王，依次为西汉昭帝刘弗陵、东汉光武帝刘秀、魏文帝曹丕、吴王孙权、蜀王刘备、晋武帝司马炎、陈文帝陈蒨、陈废帝陈伯宗、陈宣帝陈顼、陈后主陈叔宝、北周武帝宇文邕、隋文帝杨坚、隋炀帝杨广。

每一个帝王都有特点，包括随侍，千眉百目，姿态万千。东晋顾恺之形具“神形之妙”，唐阎立本具“神姿之巧”。阎的传神五官具表，毛发具意。顾的传袖只在“阿睹中”。阎的人物画，个性突出，姿态生动，相形把握准确。

唐阎立本《历代帝王图》笔法之妙在于，其一，帝王相承东晋顾恺之《列女》长铁线撩风描，衣袖、裤裙，线条钢劲，有欲袖临风洒脱之美。衣着宽畅舒展。随侍用小铁线描，尤其裤子，三折二回，线条简便。与帝王之线条长描形成鲜明对比。随侍装束明显。

其二，神态。陈后主、陈宣帝个个身躯伟岸，随侍则相对矮小。以突出君王之气。神态刻划在传神和传姿。帝王用五官传神，尤其是在于睛神传情，嘴达出意。

陈后主宽额方脸中，目光炯炯有神，嘴挂一丝微笑，右手抬到下巴，有一笑泯恩仇之宽容大度之气。

陈宣帝则正经端坐，神情凝重，宽大圆满的脸中，聚目成思。嘴唇封齿，满腹凝惑不敢流露。

十三帝王，看似猴脸确一镜宽厚之容，慈目善眼下高鼻卧一仁慈之唇。

蜀主刘备，半壁江山镶嵌一宽厚脸，“∽”字眉下，目光短促凝重。一只悬崖般大耳，楼一空洞之穴，聚千里之音于内。拳头大的鼻下，一丛胡须与鬓髯，掩没了微微张启的嘴唇。一幅忠厚之容，掛着慈眉善笑。得体的王袍皇冠，装宽厚之躯，真君王也。

晋武帝司马炎，虎背熊腰，巨岩上刻着一幅大智若愚的面容，汉隶眉下镶嵌黄昏落日般的暮色眼。蒜头鼻下，乍胡惊起，双唇紧锁，鬓髯丛丛也掩饰不住，难以启齿的无奈。司马炎服饰，有顾恺之遗笔撩风之美，又有霸王之气，也露骄奢淫逸之色。衣边“弓”字图与反“弓”图。

周武帝宇文邕，西胡萝爪上镶一张狐狸脸。额下芦雁眉惊飞双过。猴子捞月般的一双涟漪眼，大烟锅鼻下八字胡鼻风吹起。鬓髯脸草毛里埋藏着紧锁的双唇。似乎不霄一顾，一脸的张狂，确掩饰不住无耐的心迹。

吴主孙权，圆头虎脑，楷字眉下，一双丹凤眼，眨眼间计上眉梢。江风贯耳，有水上之谋。鼻悬中宫，江山己定。两尾金鱼胡，正欲游鼻孔。髯须间沟隔坡起，三分天下有其意。嘴唇紧闭，怕一露之风，被孔明识计。

魏文帝曹丕，圆头虎脑；八吊绳下，吊一双翻白眼；蒜头鼻下，养一对鲫鱼胡；连鬓胡须中，埋一张无耐之嘴；挂风耳，吹的两腮帮子挤塌鼻梁。

随侍，举伞的，抬辇的姿态各异，肢体传神姿。人物的刻画，写姿有态，传神有睛，韵在衣线表贵。总结，《历代帝王图》具“神姿皆巧”，相比顾恺之“神形皆妙”有异曲同工之妙。阎立本用“毛”即活，“毛”宜传神，“毛”必有韵。

蜀主刘备的“∽”眉，蚕宝宝胡，美鬓淡髯。刻毛立忠，尽掩慈眉善目包忠厚之相。

晋武帝司马炎，隶书眉，鲫鱼胡，一脸落腮胡。写毛飞乍起，多疑的白眼中包藏骄淫之变相。

吴主孙权，蚕眉憨姿卧宽额，鲤鱼摆尾摇双胡。两鬓断须开新髯，三分天下写面颊。

陈后主陈叔宝，一笔楷字眉，八字柳叶胡，下巴一把山羊胡。三毛空畜志，清心淡寡欲。白脸遗文彩，酒色送君去。写白面书生，确无君王之威。

陈宣陈顼，鲤鱼摆尾眉，八字鳝鱼胡，方脸种稻髯。聚睛思变，无霸王之气，不乏帝王之威。

魏主曹丕，八吊眉，翘尾壁虎胡，两鬓落腮满坡胡。八吊眉吊着白眼，藏着帝王的心机。翘尾壁虎胡下紧闭着嘴唇，关着天下的社稷江山。两鬓落腮满坡胡，含蓄着腹中智囊。

阎立本《历代帝王图》，将暴君、昏君、废君、明君、贤君，刻划栩栩如生。

一毛之柔（眉毛、胡须、鬓毛、髯），刻帝王之霸气。

其三，服装，以黑、白、红三色为基调。帝王官帽不同，随侍头花各异。衣服依据帝王个性，黑色端妆，白色活泼，红素随和。衣服边上图案，每个帝王都不同。

拼图疑点

从画的色泽感觉看，应为唐摹和后摹。陈宣帝、陈后主部分应为唐摹。其他应为后摹。这一点，美国波士顿美术馆专家对所用朱红颜色作化学分析，也认为是数段拼接起来的。

《历代帝王图》的颠沛流离之命运

根据米莆《画史》记载，《历代帝王图》最早是北宋英宗时期，被庐陵人王鸷所收藏；之后又流传到南宋高官周必正手中，后来被朝廷收入内府。

宋朝灭亡后，《历代帝王图》也被元朝纳入国库。元朝被明朝所灭后，明朝文渊阁收藏了这件藏品。

明朝灭亡后，这件珍贵的画作一直在各地藏家手中流转。

到了清末，1866年的时候，这幅国宝级作品在陕西被时任山西布政使的林寿图所收购，从此《历代帝王图》成了林家的私藏。林寿图是福建闽县的大儒，四个儿子，八个女婿都是有才之人，是当时的名士。但是他的外孙之中却出了一个大汉奸——梁弘志。

1931年，梁弘志将自己外公收藏的《历代帝王图》以6万元大洋卖给了美国人邓曼·罗斯，在美国又经过几次转手后，现在这本《历代帝王图》被收藏在美国波士顿美术馆。

1938年，由梁鸿志等人在南京成立了汉奸政府“中华民国维新政府”替日本人卖命，后来又担任汪精卫伪政权的最高法院院长。抗战胜利后，梁弘志被判处枪决，1946年11月9日，上海提篮桥监狱一声枪响，结束了其罪恶耻辱的一生。但是以他为首的汉奸给全国人民造成的巨大损失已经无法挽回，从此之后，唐代流传至今的国宝级文物《历代帝王图》就遗憾流失海外了。这就是我遗憾终身的感叹！

杨俊友

2023年元月11日，新冠羊中拙笔，大年初三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