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北民歌交响音乐会「中国命运交响乐陕北序曲三章」

中国命运交响乐 （陕北序曲三章）

曾新国 新国风

延安城，演奏摇篮曲

延安与西安，本是一平级市。如今，西安是陕西省省会，理应排在前。但我今天文中所言到的西安、延安，是指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时期、解放战争时期的西安、延安。这两座城曾经是国共双方对峙的前沿。延安作为当时中国共产党及所领导的中央红军中央驻地，无可非议，当仁不让应超越西安而排在前。所以，我的文章开头就延安在前，西安居后。

自1935年起，西安、延安就作为国（民党）共（产党）两党的代名词而寓意存在。一提到这两个地名，大家就明白所指，无须多言或解释。当年，国共地位、地盘、势力（财力、物力、兵力）等诸方面都十分悬殊，好比一个孔武有力的大人与一个骨骼尚未发育完全的小孩对仗，完全不在一个级别。所以蒋介石虽对共产党有防“患”于未然的基本认识，深知不可让其成了气候，从井冈山就开始多次围剿，恨不斩尽杀绝。一直追杀到湘江、金沙江，赤水，一直追杀到彝寨、雪山、草地……围追堵截，竭尽所能事，恨不得把共产党及所创建的红军，扼杀在摇篮里。确实，当时共产党及其领导下的军队充其量还是一个襁褓里的婴儿，几番几乎被老将扼杀。

你若掐不死我，那我只要有口气就要好好活下来！与你抗争到底！

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中央红军辗转数万里，经过数番生死博弈，终于来到延安落脚。老蒋抑或是无可奈何鞭长莫及；抑或是在后尾追追累啦自个也想歇歇；抑或是围追堵截都无法掐灭这股薪火。如是，就把你困在大西北得了。估摸也难成气候，就让你在荒凉大西北自生自灭吧。

但事情往往难以预料并在意料之外。延安延安，延展便安，延缓得安。你据西安，我据延安，中国共产党以及红军（后来改编为八路军）虽然偏于一隅，但总算有了自己的根据地，有了立足之地。自此，全国各地有识之士、革命男女，向往延安，奔赴延安。越过南岭、长江、秦岭、黄河，纷至沓来。他们向往民主，向往平等，向往新的生活，聚集在宝塔山下，延水河边。队伍越来越大，渐成气候。他们高唱着义勇军进行曲，抗日军政校歌，又从这里走向全国各地，在那密密的青纱帐里，在那高高的太行山上，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这一呆就是一十三年。十三年里，筚衣褴褛，卧薪尝胆，在延安这弹丸之地，厉兵秣马，积草屯粮，养精蓄锐。共产党在渐渐成长成熟，红军（八路军）在渐渐发展壮大，渐渐成了气候。老蒋此时方知晚也。在这期间，从民族立场人民利益出发，几番国共联合共同抗日，抵御外侮，共产党接受国民党中央对军队的改编，由红军改编成八路军，形成抗日统一战线。

我无防人之心，他有谋人之意。

在蒋消极抵抗，派系忙于相互倾轧，数百万正规军如银样镴枪头，敌不过数十万日伪军，不抵抗或者畏而不抗，节节败退。放弃首都南京，任数十万黎民生灵涂炭，老蒋自己逃至陪都重庆苟安一隅，成了拥有数百万正规军队的流亡政府。好不羞也！而此时，共产党八路军积极抗日，横戈跃马，浴血奋战，挥师东北，御敌晋冀，挺进齐鲁，逐倭中原、追剿西南……

大敌当前，老蒋不是积极抗日，而是重兵围剿延安，派亲信胡宗南一度杀进延安，占据延安一年之久。呵呵！蒋除得到一座空城外，别无所获。仅有一条，在延安城里，蒋介石倒是放心的煞有介事的耀武扬威的作了一番巡视后立马走人。虽然，一切生活日用品包括抽水马桶都由“美玲”号空运过来，蒋还是不适应这里的生存条件与环境，不得不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毛泽东这个空城计比诸葛孔明唱的更高明更彻底，延安城里确实无一兵一卒。他在哪？就在这延安的大大小小山头转悠。或迎着朝阳，风尘仆仆；或顶着寒雨，泥泞汩汩。就在这陕北沟沟壑壑里出没，唱着信天游，与老蒋的手下捉开了迷藏。结局是：毛主席据小城，成大气候，建国立业；蒋总统拥重兵，失老百姓，抱孤守残。究其因，两党立足出发点不同，延安是为广大人民大众谋利益而忘我，西安则是代表少数官僚买办资产阶级利益而厮守。所以成败立显。

滔滔延河水，巍巍宝塔山。一群优秀的儿女汇聚在这里，又由这里奔赴祖国的战场。

在摇篮曲中成长，《抗日军政校歌》、《延安颂》一直唱响延安民歌《东方红》。这些歌不胫而走，除唱响在陕北的山山岭岭之外并由此迎着旭日传唱到大江南北。

南泥湾，唱响成长曲

出了延安城，向东走四十余里，就是抗战时期被誉为“陕北好江南”的南泥湾。车在行进中，“花篮的花儿香”的歌曲就一直在我的心底哼唱，时不时情不自禁的唱出声来。当然比不上歌唱家郭兰英的悠扬悦耳动听，但情深意切，也是感人，至少我自己被感动。这股执着，不断“倒带重播”，引来开车的小李及他爱人小吕不时扭脖子回头看，眼神不是惊讶我的歌几许动听，而多是好奇：这老头有点古怪。

我才不管他们的异样眼神，我自顾自地不停地反复哼唱着：“花篮的花儿香，听我来唱一唱，唱呀一唱。来到了南泥湾，南泥湾好地方，好地呀方。好地方呀好风光，到处是庄稼，遍地是牛羊。当年的南泥湾，到处呀是荒山，没呀人烟。如今的南泥湾与往年不一般，再不是旧模样，是陕北的好江南。陕北的好江南，鲜花开满山，开呀满山。学习那南泥湾，处处是江南。又战斗来又生产，三五九旅是模范。咱们走向前，鲜花送模范。”

过去荒无人烟，长满荆棘，豺狼出没的的山沟沟，在湖南老乡王震旅长的带领下，烧荒开垦，一镢头一镢头地硬是刨出万倾良田。作为延安的南大门，除了抓生产，还要防老蒋的围剿偷袭，是一手拿枪，一手拿镢，生产打仗两不误。把南泥湾变成了陕北的好江南。延安地区基本上自给有余，解决了当时解放区粮食、被服等严重不足的供应困境。

三五九旅遵照毛主席“一把镢头一支枪，生产自给保卫党中央”的指示，响应毛泽东同志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号召开赴南泥湾，在三年的时间里，达到了“平川稻谷香，肥鸭满池塘，到处是庄稼，遍地是牛羊”。物资经费全部达到自给，上交公粮1万石，做到了丰衣足食。

南泥湾方圆百里，沟壑纵横，山峦重叠，三条大川组成一个“丫”字形，西边为南蟠，南边为九龙泉，东边为南阳府川。三川交会处叫阳湾，曾是南泥湾垦区政府所在地，也是当年大生产运动的中心地带。南泥湾是一片荒山野岭，被老百姓称之为“烂泥湾”。方圆几十里荒无人烟、荆棘遍地、野兽成群。当年，最初的歌谣是：“烂泥湾呀烂泥湾，荒山臭水黑泥滩。方圆百里山连山，只见梢林不见天。狼豹黄羊满山窜，一片荒凉少人烟。”

南泥湾，成为以三五九旅为主力的军垦大军拓荒之地，并创造出“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官兵一致、同甘共苦”的南泥湾精神。资料提供，1941年，三五九旅开荒第一年就种地11200亩，收获粮食1200石，收获蔬菜164.8万斤，蔬菜自给率近八成；开挖窑洞1000余孔，建房600余间，为以后几年的屯垦打下了坚实的基础。1942年时，三五九旅官兵生活已经开始有了改善，每人每月可以吃到2斤多肉，每天1斤半的蔬菜，而且会餐时可以吃到大米和鸡鸭，全旅战士穿上了新衣和鞋袜。短短3年时间，昔日“烂泥湾”变成了“米粮川”、“好江南”，三五九旅因此成为全军大生产运动的一面旗帜。有了南泥湾的收获，抗战乃至中国革命才度过了非常时期，红色延安才走过了“寒冬”。

年轻的贺敬之被三五九旅广大官兵开展大生产运动的热情所感动，一口气便写出这首《南泥湾》的歌词：“花篮的花儿香，听我来唱一唱，唱（呀）一唱；来到了南泥湾，南泥湾好地方，好（呀）地方。好地方来好风光，好地方来好风光；到处是庄稼，遍地是牛羊。/往年的南泥湾，处处是荒山，没（呀）人烟；如今的南泥湾，与往年不一般，不（呀）一般。如（呀）今的南泥湾，与（呀）往年不一般；再不是旧模样，是陕北的好江南。/陕北的好江南，鲜花开满山，开（呀）满山；学习那南泥湾，处处是江南，是（呀）江南。又学习来又生产，三五九旅是模范；咱们走向前，鲜花送模范。” 25岁的作曲家马可立即为其谱曲。自此，这首动听感人的民歌便在祖国的大江南北传唱不衰。

1943年2月5日，农历正月初一，是中国人民传统的春节。一早，延安的群众就敲锣打鼓、扭起秧歌到枣园给毛主席等中央首长拜年。朱德特地从王家坪赶来，和毛泽东等中央领导人一起，同群众坐在广场上欣赏演出。成千上万的人围成一个大圈，秧歌队在圈里演唱：“陕北的好江南，鲜花开满山，开（呀）满山；学习那南泥湾，处处是江南，是（呀）江南……”毛泽东、朱德和群众热烈鼓掌。整个演出持续了3个多小时。

这天，延安的秧歌队还来到南泥湾，向三五九旅的英雄们献上新编的秧歌舞《挑花篮》。《南泥湾》是这个秧歌舞中的一段唱——歌曲旋律优美、抒情，歌唱南泥湾由荒凉变成“江南”，并热情歌颂了开荒生产建立功勋的八路军战士。歌曲吸收了民间歌舞的音调和节奏，加上载歌载舞的表演形式，更加生动感人。

新中国成立后，《南泥湾》经过歌唱家演唱，更是成为脍炙人口的名曲。1964年，这首歌曲被编入音乐舞蹈史诗《东方红》。如今，听着《南泥湾》这首旋律欢快的老歌，仿佛穿越70多年的沧桑，让人们回到了过去，回到了那个自力更生、拿起锄头、喊着号子、垦荒种地的如火如荼岁月……

自此，屯垦戍边已成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和平时期的一种生活生存模式。王震打过那些仗，战绩如何？大家可能印象不深。但因南泥湾，可是家喻户晓，鼎鼎有名的劳动模范，是屯垦戍边赫赫有名的人物。可不，刚解放就是这位王震王胡子，步其老乡左宗棠之尘，带领数十万大军进驻新疆开荒种稻植棉去了。后来，他身为国家副主席，又站到改革前沿为特区建设出计献策，毕生为解决温饱问题鞠躬尽瘁，唱响了一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艰苦创业奋斗换新天的革命乐观主义的乐章。

当然，如今的南泥湾，更与往年不一样了。除了满目青山绿水，漫山遍野庄稼外，更成为陕北的一处红色旅游胜地。放眼望去，电网纵横，公路纵横，铁路纵横，村落楼宇林立……是名符其实的陕北江南。尤其是所属金湖湾一带，方圆数十里不再种植庄稼，而是“种植”高科技。但见满湾数米见方的一块块向阳电池板密布，一块接一块朝天仰望，俨如向阳之花盛开，生产新型热能——太阳能清洁能源。印证着：团结就是力量，就可改天换地，就可旧貌换新颜。这力量不但是铁是钢，也是热能电能。大路旁数不清的“啄米鸡”（石油提取机具，我原有文谓之“磕头机”，这一仰一俯形同鸡啄米更确切，所以呼之）占据有利位置，在不知疲倦的劳作，参与新中国的建设，点缀着陕北的这山川沟谷，呈现另一番美。好像打击乐罄钟铜瓦，为奏响共和国的最强音而劲敲漫锤，无疑是中国命运乐章的一条欢快跳跃的强率振动轰鸣的线谱。

黄河水，高歌进行曲

真正的乐章高潮是在黄河之上。

黄河万里，九曲十八湾，奔泻而下，撞击着黄河两岸的山川，撞击着全国当时四万万同胞的心灵。黄河处处有惊险，处处有惊奇。不到山陕交界黄河边，不知祖国山川的壮丽伟大；不到壶口瀑布，不知黄河给予人们的震撼。

黄河，她是中国的母亲河。她不顾前路阻碍重重，劈开万仞高山，义无反顾，勇往直前，一路咆哮怒吼向前！任何力量，任何势力也无法阻挡她的前进！

壶口，以它的坚硬伟岸磐石雄踞于大河中央，想阻挡黄河之水的前行。它没学过也不懂“螳臂挡车”这条成语，所以自不量力。谁知黄河之水来了，泥土根本挡不住，嚎叫着把你冲刷长河如浆，把你卷扬云天若雾，不知行去何方。你看那壶口的磐石也被磨得棱角全无。我估计不要若干年，在黄河水的不断冲击之下，总有一天也会石崩岩化，撕裂一条口子，任黄河水高歌奔泻而去。

我站在壶口岸边，突发奇想：不知蒋介石先生当年是否到过壶口一游？如果到过会有何感触？我估计是没来过。因为如果他来过，必定会有所悟；势不可挡，不如顺势而为。水来土掩，黄河之水，土是掩不住的。磐石又如何？眼前的壶口就是最好的例子。我们只知水涨船高，殊不知山高水漫。壶口巨石如磐又如何？黄河水不会屈服，它不屑一顾，照样漫过摩过你的头顶，摧枯拉朽呼啸扬长而去。留下轰声如雷霆般的瀑布供世人叹为观止！

黄河之水天上来，奔腾到海不复回。非要阻挡，必将产生冲突，发出铿锵有力的撞响而形成撼世音乐而被人记诵传唱。毛主席到过黄河，他所领导的共产党、八路军到过黄河，与黄河结下了生死恋。从黄河之水奔腾势不可挡得到启示：唯有一往无前，才有会晤大海的希望，才有胜利的希望。在这黄河边的崇山峻岭之间，在那高高的山岗上，在那密密的森林里......有咱们的无数好兄弟。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民族的希望，向前！向前！这就是黄河提示给共产党人的真谛！共产党及所领导的八路军就是饮马黄河、沐浴黄河、歌唱黄河走出陕北，走向全国，走向胜利！

国共两党交锋，就好比一盘棋。你自以为坚硬如磐石一堵，那么共产党就做那软软如棉的黄河水好了。黄河水，虽然柔软无骨，却似中华太极，绵中带刚。但见洪流滚滚，填壑平沟，荡涤一切而前行。她在怒号！她在咆哮！四万万同胞同仇敌忾，组成气势恢宏的大合唱，响彻黄河两岸，响彻黄土高原，响彻大江南北，响彻中华神州……

继往开来，黄河孕育着上十亿中华儿女，砥砺前行，无可阻挡，正呼啸奔涌向前！

2019年7月一稿

2021年3月再稿

于益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