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攻略第七百三十五章「小说连载庶女攻略第一百七十一章第一百七十五章」

来源:TVB影视大全人气:820更新:2023-01-17 23:53:33

第一百七十一章 成长(下)

太后娘娘好像这时才发现太夫人和十一娘,惊讶道:“太夫人来了怎不让人禀一声。”又训斥身边的人,“太夫人是当今皇上的岳母,岂是那些寻常外命妇所能比拟。以后太夫人求见,直接通禀就可以了 ,不用等候。”

有内侍立刻上前应“是”。

太夫人忙跪下磕头道谢,十一娘跟在太夫人身后,自然是有样学样。

太后娘娘亲自上前携了太夫人的手:“我也盼着太夫人进宫和我絮叨絮叨。”十分感慨的样子,“ 如今能在我面前说话的人越来越少了。让人不能不服老啊!”然后要折回坤宁宫,“我们说说话儿。”

太夫人恭声应“是”,随着太后娘娘去了皇后歇息的东暖阁。

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分主次坐下,赏了太夫人锦杌 ,十一娘则立在太夫人身后。太夫人问了皇后娘 娘的病情:“……听到皇上传旨,老身担心了一夜。”

“我没事。”皇后娘娘安慰太夫人,“只是偶感风寒,有些不舒服。吃了刘医正的药,好了不少。 ”

太后娘娘也笑道:“太夫人不用担心。我天天来看皇后。昨天还有些咳嗽,今天上午到没有听见了 。”

太夫人点头,客气道:“皇后娘娘有太后娘娘在身边,想来身体很快就能恢复了。”

太后娘娘望着皇后娘娘笑道:“我也只是来给她做个伴。”说着,转移了话题,“丹阳还好吧?听说前两天不舒服?”

太夫人道:“小孩子家,又是头一胎,不懂事……”

两人家长里短,十一娘恭顺地立在太夫人身后,眼睛睃向皇后娘娘。

她面带微笑,神色一如往昔般的温和,游离的目光却透露了她的心不在焉。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人不怕身体有残疾,怕就怕心里有残疾。

她这样怏怏的,分明是心里有事。如果是个普通的女子,和闺蜜抱怨几句,气消了,也就好了。偏偏她贵为一国之母,一举一动不能有半点的越僭。有时候,随口一句话都会被无限地放大,何况是涉及到帝后体面、皇家辛密的事,她就更不能开口向谁说了……皇帝自称为“孤”,皇后又何尝不孤寂!

想到这里,十一娘抬起头来大胆地望向皇后娘娘。

时间一长,皇后娘娘也有所感,凭着感觉望过来,就看见自己那个只有十四岁的弟媳朝着她眨了眨眼睛。

皇后娘娘微怔。

再次睁大了眼睛望过去。

十一娘朝着皇后娘娘淡淡地笑了笑。

皇后娘娘眼底闪过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待太后和太夫人的话告一段落,皇后就问起太夫人十一娘的事来:“……说是永平侯夫人身体不好。我后来人不舒服,就没找刘医正来问话。可诊出到底是什么问题没有?”

这个话题不应该由她回答。

十一娘低下头。

太夫人道:“她的小日子总是不对,让刘医正帮着把了把脉。”

“哎呀!”太后娘娘道,“这可是大事。不能马虎。”

“谁说不是。”太夫人苦笑,“如今正吃着药呢!”

皇后娘娘就招了十一娘过去:“随我到东次间来。”把身边服侍的留在了正厅。

十一娘乖顺地屈膝行礼应“是”,随着皇后娘娘去了东次间。

太夫人很是意外。

太后娘娘看着却愉悦地微微一笑。

看样子,皇后是临时起意单独招了自己的弟媳去问这个事去了……徐家子嗣一向单薄。徐令宜到如今也只有一个嫡子,还是有不足之症,也不怪皇后听了很是紧张。

念头闪过,太后娘娘笑着让人端了杏仁花生露来:“是厨房新做的,味道还不错。”

太夫人笑着道了谢,心里却惦记着在东次间的皇后和十一娘。

*********

坐到临窗的大炕上,皇后娘娘望着立在自己面前的十一娘,一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

十一娘当然不会无缘无故那样大胆地凝视自己,还朝着自己笑。可和一个并不熟悉,比自己儿子大不了两岁的小姑娘谈家庭兴旺,夫妻之密,她还没有那样的迟钝!

她脸上不由露出几分犹豫来。

十一娘看在眼里,主动出击。恭顺地微垂着头,低声道:“臣妾微恙,不仅侯爷亲自过问,还劳烦娘娘垂问,臣妾心里实在很是不安。”说着,屈膝福了福,道,“臣妾刚刚嫁过来的时候,看侯爷威仪隆重,心里十分害怕。”她面色微赧 ,讲起徐令宜为孩子的事侧转难眠之事,“……这才知道侯爷实际上是面冷心热之人。”然后说起三夫人借着施粥之际将好米换霉米的事,“侯爷宽宏大量。不仅没有责怪三爷和三嫂行事不当,反而自省其身,亲自前往阜城门去处置,又连夜约了三爷谈心……”把三爷和三夫人的想法、徐令宜准备辞官让三爷出仕以全大家颜面之事告诉了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刚开始神色淡淡的,十一娘越说,她的表情越认真,待说到徐令宜要辞官,她已面露愕然!“侯爷怎么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这些?”

“侯爷行事端方,又涉及手足之情、兄弟之义,要不是我与侯爷同居一室,也不能窥其深意。”

皇后娘娘听着一怔,望着十一娘,神色和煦:“夫人对侯爷的事,倒是很上心。”

十一娘听着不由暴汗。

却不能否认。

“侯爷高风亮节,臣妾很是景仰。”当着做姐姐的皇后,十一娘只好昧着心给徐令宜戴高帽子。

皇后娘娘见她虽然显得镇定从容,但面颊微红,眼底闪过一丝忐忑,却觉得她是在极力地掩饰对徐令宜的关心,眼底有了一丝笑意。

“臣妾蠢钝。无力管那朝廷社稷之事。只能从日常之事上尽心尽力地照顾侯爷,不让侯爷为家中琐事而烦心。”十一娘道,“天冷了为侯爷烫个手炉,侯爷心情不好的时候和侯爷说几句笑话,帮着照顾谕哥、贞姐儿和谆哥……”

皇后娘娘听着面色一凝,喃喃道:“不让侯爷为家中琐事而烦心……”

十一娘点头,就把徐令宜在五皇子死后深夜回忆小时候与皇后娘娘在一起的事细细地告诉了皇后:“……纵然有心,也只能当着臣妾说说罢了。第二天还要像个没事人一样的出门。臣妾看在眼里,实在是为侯爷心酸。”说着,拿出帕子来抹了抹眼角,“更担心着皇后娘娘和皇上 ——娘娘除了是亲生母亲,还是一国之母,皇上除了是亲生父亲,还是一国之君,不仅那些史官看着,还有满朝的文武大臣看着,比起侯爷的处境来,不知道要艰难多少。”

她说着,皇后娘娘眼角就有了水光闪现。

还能流眼泪就好……

十一娘暂松一口气,然后跪了下去:“都是臣妾胡言乱语,惹娘娘伤心了!”又道,“要是让侯爷知道了,还不知道有多难过。”

十一娘却没有时间和她相对无言。

跪着道:“我来的时候,侯爷让我给您带话。说,您想怎样就怎样,不必有其他顾虑。他既是臣子,更是您的同胞弟弟,纵然是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您一句话,他都会照您的意思办的。”

皇后娘娘的目光渐渐炙热如火,盯着她道:“我要是让他帮我杀人呢?”

皇后娘娘听着半晌没有做声,眼角却有晶莹的泪水。

“四弟,还是那副拗脾气。”说着,已泪如雨落,“你跟他说,让他别乱来。”泣道,“退一步海阔天空。他们是那瓦罐,我胞弟却是那细瓷,碰坏了他们赔不起。皇上现在只是顾着当年之恩……可虎毒不食子。皇上自有定夺。万不可坏了皇上的大局。让仇者笑,亲者痛。”

十一娘错愕地望着皇后娘娘。

她以为自己还要废很多的口舌。没想到……

皇后娘娘心里应该很清楚吧!

她要的只是一个让自己扭转心态的台阶和契机而已!

皇后娘娘望着十一娘眼底的意外,知道自己的转变让十一娘很吃惊。

她心里不由隐隐作痛。

可又有些欣慰。

十一娘说的是真话。而不是受命来试探她……

四弟没变。

还和以前一样。

她脸上就绽开了一个笑容。

在满是泪水的面孔上,显得那样凄楚。

十一娘看着眼一涩,泪水忍不住就充满了眼眶。

******

两人无声地哭了一场,出来眼睛都红红的。太后娘娘眼底游离着困疑,笑道:“这是什么了?我们的永平侯夫人怎么惹皇后娘娘伤心了?”

皇后听着眼泪就又落了下来:“也不知怎地,侯爷的子嗣就那样的艰难!”

太后娘娘听着目光就恢复了原来的愉悦:“侯爷夫人这不是年纪还小吗?过几年就好了,皇后娘娘要是实在担心。我看,明年春天选秀,不如奏请了皇上,从中挑几个姿色出众的送给侯爷。想来后年开春太夫人就有孙子抱了!”

十一娘听着强压着心底的吃惊,低着头不做声——这里上有皇后娘娘,下有太夫人,还轮不到她发言。

皇后娘娘听着长长地叹气:“到底不是嫡出,再多也没有用!”

太后娘娘怔忡。

皇后娘娘已对太夫人道:“时候不早了,等会皇上会来用膳,我就不留您了。”

太夫人不动声色地起身,和十一娘行礼退下。

第一百七十二章 到来(上)

出了宫上了马车,太夫人才低声地道:“皇后娘娘和你都说了些什么?”

十一娘简洁地把两人的对话告诉了太夫人:“……这样大的事,娘娘不免偶有彷徨。还请娘不要怪我自作主张。”

她有些不安地望着太夫人。

太夫人就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你说得很好。只是要记得,言多必失。以后不要再这样冒险了。”

毕竟只有十四岁,一出手就说服了皇后娘娘,以后心里不免生出骄纵来,对她以后不好。

十一娘见太夫人没有责怪,大大松了口气。

自己这番行事毕竟是没有经过同意的……

念头转过,车已行至徐府垂花门前,两人换了青帷小油车去了太夫人那里,三爷、五爷、二夫人、三夫人和五夫人早已在等。看见两人,纷纷围上前。三夫人更是急切地道:“皇后娘娘怎样了?”

太夫人答非所问,道:“都坐下来说话吧!”又对十一娘道,“你也回去换件衣裳。”然后由杜妈妈扶着进内室更衣去了。

众人就全望向了十一娘。

太夫人没有开口说话,她哪有资格说什么。

这一刻,她很感激太夫人让她回屋换件衣裳,避免被这些人围堵着问情况。

十一娘朝屋里的人福了福,转身回了自己屋子。没想到徐令宜在屋里等她。

她立刻将去宫里的情况简明地告诉了徐令宜。

徐令宜听完挑了挑眉:“你好大胆子。竟然敢说皇后娘娘让我怎样就怎样!她要是真让我去杀了太后,难道我还真的去杀了不成?”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徐家有胸有丘壑的二夫人,聪明伶俐的五夫人,还有沉稳忠厚的三爷,现在又解决了皇后娘娘的心病,要是大家能拧在一块,纵有惊风骇雨,相信徐府也能渡过难关。

十一娘心情大好。

自己都知道,徐令宜难道还不知道?

她觉得徐令宜心情也应该不错才是。这样说,十之八九是和自己开玩笑。因此粲然一笑:“侯爷文韬武略,又义薄云天,想来这点小事难不倒您!”

徐令宜听了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人,板了脸还真能吓人!

好在自己不是被吓大的……

十一娘看着不由抿着嘴笑起来。

“快去更衣。”徐令宜眼中带笑地望着妻子,“我们好一起去娘那里。”

十一娘福了福,由滨菊服侍去了净房,收拾妥当和徐令宜去了太夫人那里。

太夫人刚出净房,正由三夫人服侍着喝茶,见两人进来,叫小丫鬟加两把椅子,大家重新按长幼坐下,小丫鬟给徐令宜和十一娘上了茶,太夫人这才道:“大家不用担心,皇后娘娘只是偶染风寒。如今已大好。”

在座的都是人精,没有一个人相信,反而脸上都露出几分紧张来。

十一娘看着不由微微叹气。

二夫人听着就笑着站了起来:“娘一大早进宫去看皇后娘娘,想必也累了。既然皇后娘娘没事,那我们就退下吧!”

太夫人微微点头。

三夫人看着眉宇间就露出几分急切来。她忙朝着对面三爷使了个眼色。三爷看着微微蹙眉,侧过脸去。再看其他人,俱已站起身来。

她咬了咬牙,大声道:“等一等。”

屋里的人都吃惊地望着三夫人。

三爷更是朝着三夫人直摇头。

三夫人看得分明,可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她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索性硬着头皮道:“娘,俭哥儿翻过年就十二岁了。我想,是不是要在外院给他单独开个院子……”说着,有些怯生生地望了太夫人一眼,“当年俭哥儿是出水痘,我心痛他,所以留了一年。如今他年纪渐长,内院又有贞姐儿。再留就不太好了。”

太夫人沉吟道:“你说得也对。俭哥儿年纪不小了,是应该单独开个院子了……”

三夫人听着脸色不由一白。

这段时间发生了些什么,虽然没有人对她明言,她隐隐也猜到了些。今天太夫人进了宫,她趁着这机会回了一趟娘家,和娘家的大嫂说了家里的事,大嫂告诉了她很多事。对徐家眼前的困境她就更清楚了。她原还想再等等看,可现在看来,却是等不得了。三夫人明着是提徐嗣俭单独开院的事,实际上是在问三爷海能不能外放——如果开春就外放,自然也就不用兴师动众地在外院给徐嗣俭再置个院子;如果不能外放,以徐嗣俭的年纪,肯定是不能再留在内院了。

这个时候问这样的话……很不合时宜……

念头一闪,十一娘已明白三夫人的意思。

她忙偷偷地拉了拉徐令宜的衣角。

徐令宜听三夫人这么一说,也有些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太夫人正和她说话,他不便插嘴。此刻十一娘把他的衣袖一拉,他不由在心里微微一笑。

十一娘好像越来越伶俐了……

他想着,反臂捉住拉着他衣角的那只手。

十一娘很是意外,继而很是尴尬。

他这是什么意思?

要是让太夫人看见了怎么得了?

忙挣扎着想抽回自己的手。

可他紧紧地攥着,抽了几次也没抽回来,正急着,却听见徐令宜声音平静地道:“娘,我看这件事到时候再商量吧!这眼看就要过年了,事情又多又杂的。”

听见徐令宜开口,大家的目光都望了过来。

十一娘见了忙面带笑容,端庄地站在徐令宜的身后,任他攥着自己的手。

徐令宜的话无疑是在告诉他们,这件事还有转机。

三爷和三夫人听着都目光一亮,三夫人立刻笑容满面:“侯爷都这样说,那我们就听侯爷的了。”

徐令宜微微一笑,快速地松开了攥着十一娘的手,然后掸了掸衣襟,淡淡地吩咐十一娘:“我们先回去,娘也好早点歇下。”说着,昂首走了出去。

十一娘忙朝着屋里的人福了福,匆匆跟了过去。

一路上,徐令宜面容冷峻。让十一娘不禁怀疑刚才的一切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却完全没有发现徐令宜在她不注意时微微翘起的嘴角。

*******

因为各在各屋里吃饭,饭后,徐嗣谕和谆哥来给徐令宜和十一娘行礼,正好三位姨娘过来问安,大家团团围着徐令宜和十一娘坐下。徐令宜像上次一样考了徐嗣谕的功课,知道自从腊八节师傅闭馆后他一直读书不辍,徐令宜很高兴。

“这几天就歇歇吧。陪着祖母说说话。”

徐嗣谕恭敬地应了。

徐令宜的目光就落在了谆哥身上。

谆哥瑟缩地朝着十一娘那里挪了挪脚步。

徐令宜看着叹了口气,无奈地道:“天色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

三位姨娘并着徐嗣谕、贞姐儿、谆哥屈膝行礼,各自回房。

十一娘把谆哥现在每天跟着小丫鬟踢毽子跳绳的事告诉徐令宜:“……他自幼有不足之症,这样动一动,身子骨渐渐也就强壮起来。虽然说君子立世,修养学识很重要,可身体健康更重要。有些事,却是急不得的。等明年招了先生来给他启蒙,慢慢就会好了。”

“也只能如此了!”徐令宜苦笑。

十一娘问他:“侯爷是在我这里洗漱了过去还是过去洗漱。”

按日子,他应该歇在文姨娘那里。

徐令宜道:“今天我就歇在这里。”

家里家外这么多的事,他明显没什么心情——前些日子应该歇在秦姨娘那里,他去了一次,其他日子都歇在这边。何况今天她还进宫去看了皇后娘娘,应该有话对自己说吧。

十一娘让人去给文姨娘说一声,就说侯爷今天有事,不过去了。然后铺床服侍徐令宜上了床。

徐令宜先是细细地问了问皇后娘娘的情绪,知道皇后娘娘好多了,他微微叹了口气。

可能是听到皇后娘娘是借着问她吃药的事把她叫到一旁的,又问起她这段时候吃药的情况来。

“刘医正说要吃几个月才能见效。一时倒没什么感觉。”

徐令宜吩咐她:“你要按照刘医正说的好好吃药才是,万万不可马虎。”

十一娘当然不敢马虎。

谁敢担保不会有个万一……如果万一她真的有了身孕,以现在的年纪和情况是很危险的。要是能用药物调养调养,生存的机会要大很多。

她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徐令宜犹豫了一下,突然道:“明天我会晚点回来……和皇上说说话去。”

看样子,是下定决心打悲情牌了。

十一娘自然要鼓励他:“这样侯爷过年前就可以在家里休息了?妾身也不用每天丑时就起了!”

徐令宜听着不由笑起来:“辞了官以后行事可没有现在这样方便了。”

是指官场上人走茶凉吧!

一个品尝过权力滋味的人骤然放弃,心里肯定会有失落感的。

十一娘故意插科打诨:“您如今当着官,我也没感觉到行事有什么方便的。倒是觉得极不方便。想开春了把院子整一整,还想在穿堂前种石榴树和玉兰树……您在家,可方便了我。”

请人来修整院子,她必须回避,到时候有什么要求,只能通过管事的跟那些工匠说,哪有直接跟徐令宜沟通来得方便自在。

徐令宜也听说出,不禁失笑:“你就为这个让我辞官!”

十一娘继续和他胡扯:“那是。我仔细想过了,发现当官完全是个亏本的事。

先不说每天早起,厨房得因此而跟着要做两顿早饭,就说这俸禄与花销……”她给徐令宜算着账,“仅是人情客往就不便宜。不做官了,有些可应酬可不应酬的就可以不应酬了……”

徐令宜听着妻子胡说八道,辞官的怅惘不由淡了几分!

第一百七十三章 到来(中)

十一娘仔细地将玉佩挂在犀牛角的腰带上,然后直起身来打量着穿着大红纻丝官服的徐令宜片刻,笑着:“好了!”

徐令宜点了点头:“那我上朝去了!”

“侯爷一路小心。”十一娘帮徐令宜披上斗篷,送她到了门口。

徐令宜“嗯”了一声,由照影服侍着出了门。

望着渐行渐远的大红灯笼,十一娘站了一会才回屋。

小丫鬟们正蹑手蹑脚地收拾饭桌,琥珀服侍着她进了内室。

“夫人要不要再睡会。”

“不了!”她这几天在赶屏风,“我绣会花吧!中午睡个觉就行了 。”

琥珀应声将她的花架子搬到了炕上,坐下来帮她分线,和她聊着天 。

“前两天刘元瑞家的来见过我。我看您正忙着,就没有做声。”

“可是为了大显的婚事?”十一娘手并不停,淡淡地问她,“万义宗家的不肯松口?”

“不是。”琥珀笑道,“那万义宗家的还以为您是要处置不听话的婢女,所以一直不敢答应。后来听说是您身边的人,到了年纪在放出去 ,一时喜出望外,立刻应了。求着刘元瑞家的来说亲。我瞧着她那样子 ,就有意给拖了拖。让他们也急一急。”

十一娘不禁失笑:“你啊!”

琥珀掩了嘴笑:“刘元瑞家的一直要来给您报信,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见见她?”

十一娘沉吟道:“就明天吧!冬青今年都足足二十了。如果能在年前定下来,明年开春就把事办了。也免得她这样窝在屋里门都不能出。”

琥珀立刻笑嘻嘻地应了。

正好冬青进来,琥珀不免望着她直笑。

冬青狐惑:“这是怎么了?”

八字还差一撇,又怕冬青害羞,十一娘忙道:“没事,没事。”又问她,“我让你绣的帕子你可绣好了?”一般的刺绣都是些复杂的花鸟,初学的人多畏其难,她画了几个很简单的花草图案用来诱惑慧姐儿,因为自己没有时间,就让冬青帮着绣了。

冬青忙拿藤筐里的帕子给十一娘看。

绣得还不错!

十一娘笑着将帕子收了。

南永媳妇过来了。

“你给我梳个高髻吧!”她平日都是随意挽个纂儿,“前两天家里的事多,二嫂没走成。今天吃了早饭就回西山,我等会要去送送她。”

南永媳妇笑着应“是”,服侍十一娘到镜台坐下梳了头,十一娘换了件粉色小袄,蓝绿色综裙,去了太夫人那里。

二夫人的箱笼都已经收拾好了,正和太夫人话别。

十一娘给太夫人问了安,和二夫人行了礼,三夫人来了和五夫人一前一后进来。大家就你一句我一句地叮嘱着二夫人,要她注意路上安全,要她有什么事就差人来家里报一声……直到巳时才把二夫人送出门。

这些日子二夫人一直陪着太夫人,一旦离开,不免有几分怅然,好在徐嗣勤、徐嗣谕和徐嗣俭都不用上学了,天天在太夫人屋里嬉闹,十一娘又领了贞姐儿到太夫人那里做针线,屋里十分热闹,太夫人的心情很快好了起来。看着天空放晴,还特意让杜妈妈请了五爷和五夫人过来打叶子牌。

五爷笑语连串,逗得大家直笑。

有小厮跑进来找他:“……说是爷的旧识,爷在翠庆楼和柳惠芳唱《滚楼》的时候,他曾经给爷拉过胡琴。”

五爷听着脸色大变,道:“他来干什么?”又急着起身,“我去看看!”

五夫人看着若有所思。

太夫人却脸色一沉:“你给我站住!”

五爷听着脚步一滞,面容显得有些苍白。

“眼看着要过年了。”太夫人眉宇间带着冷峻,“这些人来找你来能有什么好事。”然后吩咐杜妈妈,“去拿二十两银子。”然后对那小厮道,“你去跟那人说,五爷有客,不便出迎。这二十两银子就当是五爷请他喝酒的。”

小厮接了银子,应声而去。

五爷却有些坐立不安的:“娘,我还是去看看吧?”

“怎么?”太夫人目光锐利地望着五爷,“觉得我给的少了?”

“不是,不是。”五爷忙道,“我是怕他吵起来……”

“还反了天了!”太夫人面带愠色,“他凭什么吵?莫不是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没有。”五爷眼底闪过一丝惶恐。

“娘,”五夫人突然笑道,“五爷待人一向宽和,这样拿钱打发了,想来是怕人觉得爷的架子大。有些不安罢了!”

五爷听了忙点头:“正是,正是。我一向待他们如亲兄弟似的……”

太夫人一听,“啪”地一声就拍在炕桌上:“待他们如亲兄弟?”

在屋子里嬉闹的孩子们见形势不对,都纷纷静声屏气地站到了一旁。

“五爷就是这样不会说话。”五夫人笑着拉了太夫人的衣袖,“您别和他一般见识。”又喊五爷,“还不快给娘赔不是!”

五爷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上前给太夫人赔不是。

望着满脸沮丧的儿子,太夫人的好心情全没了。

她放了叶子牌:“时候不早了,你们早点回后花园吧!免得天晚了路滑。”五夫人听着就下炕穿了鞋,和太夫人说笑了几句,和五爷回了后花园。

路上,五夫人问五爷:“您有什么不能跟娘说的,和我说也是一样。我们夫妻同心,总能想出办法来的!”

五爷半晌没有说话,眉头却皱得紧紧的。

回了屋,五爷怏怏地躺在临窗的大炕上,很是无趣的样子。

五夫人亲自端了热茶过去:“爷,来喝杯茶。”

“不想喝!”五爷闷闷的。

五夫人也不勉强,陪在一旁做针线。

五爷一直翻来覆去的不安生。

到了吃饭的时候,他草草地扒了几口就起身要去找徐令宜:“……我总不能天天这样呆在家里吧?”

五夫人笑着送他出了门:“等会要不要我去找您?免得侯爷骂起人来没完没了的!”

五爷垂着脑袋,拉了五夫人的手:“丹阳……”很是感激的样子。

五夫人掩袖而笑:“我和五爷是夫妻,我不帮着五爷,还有谁能帮着五爷。”

五爷点头,催她:“你快回去吧!外面冷!”

“您路上小心点!”五夫人点头,立在门口一直望着五爷远去。

五夫人笑着朝他挥手,直到看不见丈夫的身影,这才回了院子。

石妈妈立刻上前搀扶着五夫人上了

“怎样?可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石妈妈低都声道,“那个人就是柳惠芳,梨园世家出身。两个叔叔,一个堂兄也都是闻名燕京的名角。

不过此人品行不好,喜欢喝酒,三年前把嗓子给喝到了,从此以再也不能登台唱戏了。”

五夫人听着眉头紧锁:“那五爷怕什么?”

“听他那话里的意思,五爷出手大方又好面子……”石妈妈缓缓地道,“想来是别人都求不到了,只好来求五爷。”

“就这么简单……”五夫人却是不相信,又不想往那腌臜的地方想。

石妈妈哪里不明白,索性道:“爷可不是那样的人。要不然长生班何必把小海棠送给中山侯府的三少爷……何况我看柳惠芳现在的样子,满脸胡须,又肥又胖,哪里还看得出半点当年的风采……”

“你懂什么!”五夫人忧心忡忡地道,“要是那柳惠芳变成这个样子还让爷惦记着,那可比把小海棠收下更让人担心!”

只要没放在心上,五夫人对丈夫逢场作戏根本不在乎。

“那,我再去打听打听……”

五夫人点头。

***********

那边徐令宜正和十一娘说着话:“……我说有足痹之症,今年的天气又比往年都要冷,实在是痛得厉害,想辞去五军都督府都督一职。”

“皇上怎么说?”十一娘紧张地问道。

“皇上不同意。”徐令宜苦笑,“还问我是不是因为五皇子的事?”

“那您怎么说?”

“我跟他讲了家里的事。”徐令宜道,“特别说起了谆哥。从小有不足之症,早些年在外打仗,后来又忙于朝政,被娘和元娘宠得厉害。他现在每天只知道跟着姐姐玩翻绳、玩丢沙包。虽然不指望他文武全才,也不能被养成个纨绔子弟。趁着他年纪还小,我想多花些精力好好教导他,免得丢了徐家的脸!”他的语气很是无奈,看得出来,并不完全是为了辞官所以拿谆哥说事。“皇上听着眼睛一红。说,原想谆哥大一些了让他进宫给五皇子陪读的……”说到这里,他语气顿了顿,“问起我的足痹之症来。我说御医院的几位御医都看遍了,也找了些民间的偏方,现在却是越来越严重了。然后和皇上谈起了西北之事。说西北现在虽然平静,但五年、十年之后,免不了再起乱战,让皇上趁着这机会,将那些信任的侍卫、武将调过去,让他们历练历练。一来是他们在皇上身边多年,忠诚能干。二来皇上赏了这些旧人前程,那些新人看了,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三来可免西北后继无人。又趁机把想让三哥出仕的事告诉了皇上。说这样一来,也算是体体面面把家分了……”语气很伤感。徐令宜,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放开了手中的权力!

十一娘愕然,继而沉默。

半晌才道:“皇上同意了吗?”

第一百七十四章 到来(下)

“皇上沉默了半晌,我再三请辞,最后还是同意了。”徐令宜表情淡淡的,“还说,三哥既然想外放,品阶也不能太低,问放到江浙做个知府之类的行不行?我说,做官是小,主要是大家不能伤情面的分家。到江浙做知府,只怕会让御史弹劾,还是放个不起眼的县城做个小县令的好。皇上听着没有做声。我看着不像反对的样子。这事多半会成。”

可这样一来,皇上也算是委婉地同意了徐令宜的辞职。

思忖间,有小丫鬟进来禀道:“五爷求见!”

“这个时候,他来干什么?”徐令宜愕然,又皱了眉头问十一娘,“他这段时间是不是呆在家里?有没有出去?”

可怜的五爷,徐令宜都成了条件反射,第一件事就是想到他闯了祸。但想到今天那个什么拉琴的人要见五爷时五爷的反常,十一娘也不由朝这方面想。

她忙将这件事告诉了徐令宜:“……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这件事?”

徐令宜听着脸色铁青,匆匆去了东次间。

十一娘不知道徐令宜会不会歇在这边,想了想,还是照着原来的样子铺了床,刚收拾好,徐令宜已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这么快就谈完了?”她一副没有看见的样子笑着问徐令宜,“要不要我服侍爷梳洗?”

徐令宜没有搭腔,人却在屋里团团转。

“这个没脑子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进!”

十一娘知道他这是在说五爷,笑道:“侯爷也是,刚才还说谆哥,说你先在外面打仗,后忙于朝廷之事,有所疏忽,这才养成他如今懦弱的性格。五爷还不是一样。他早年丧父,几个哥哥各忙各的,也少了教导之人。侯爷不日就要辞官了,以后在家里的时候也多了,何不趁着这机会和五爷好好说说。这样见到他就板了脸,他有事自然不敢跟您说,等事情不可收拾了,您还是要帮着去收拾残局;还不如彼此和和气气的,他有了什么事也好及时和您商量,您也可以及时指点他是对是错。他知道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慢慢就好了!”

“他都多大了!”徐令宜气愤难忍,“还要我告诉他怎么做。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在苗疆平乱了!手下十几位有经验的大将,我什么也不懂,偏偏在他们面前半点风声也不敢漏。半夜跟着那些小吏从怎样调拨军饷粮草学起,第二天早上起床应付当天的琐事……”

“要是人人都像侯爷这样,那可怎么得了!”十一娘听着嫣然一笑。

徐令宜泄了气,怏怏地坐到了床边。

十一娘叫小丫鬟打热水进来。

“侯爷烫烫脚。有什么事好好地说。纵是骂上千句万句,事情总得帮着解决。”

徐令宜歪在了大迎枕上:“我也知道。就是觉得太不成器了……要不然,家里何至于如此……”

“所以我说不能让三爷和三嫂带着怒气出去。”十一娘接过小丫鬟手里的铜盆,放在徐令宜脚下,又帮他脱了靴,“还有两个孩子。以后我们谆哥还要人帮衬呢!”

徐令宜没做声,任十一娘帮他烫脚。

***********

那边太夫人也在问杜妈妈:“可查出来了?”

“查出来了。”杜妈妈道:“五爷唱戏,就是跟着这个柳惠芳学的。虽然没有拜师,但五爷开了海口,每年给这个柳惠芳二百两银子的养老钱。后来五爷成亲,虽然和这个姓柳的没有了来往,但还是每年差人送二百两银子过去。姓柳的拿了这二百两银子喝酒嫖妓,倒也没找五爷。今年雪大,燕京的米价翻了几番,他说是日子过不下去了,这才来请五爷赏点银子,还厚颜无耻地说,就当是从明年的银子里扣。”

太夫人气得发抖:“我怎么生了这样一个逆子!”

杜妈妈忙劝道:“五爷这不是知道错了吗?要不然,这些年也不会渐渐断了来往。”又道,“我听说五爷刚去找侯爷了,想来是为这件事。有侯爷出面,您就别担心了。”

太夫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

五爷回到屋里,五夫人已经歇下,他在五夫人屋里梳洗后,趿着鞋跑到内室,钻进了五夫人的被子里。

五夫人被惊醒,吓了一跳:“爷这是怎么了?妾身怀着身孕,服侍不了……”

五爷没有做声,伸手摸?着妻子凸起的肚子。

“怎么了?”五夫人柔声道,“要不,让晓梅到妾身屋里来服侍……”

“我又不是天天想着那事。”五爷嘟哝道,“不用了!”

五夫人笑:“妾身不是怕爷心里不舒服吗?”

五爷没有做声。

五夫人知道他的性子,叫值夜的丫鬟吹了灯,窸窸窣窣地躺下,偎在了丈夫的怀里,正朦朦胧胧地想睡,突然听到丈夫幽幽地道:“丹阳,只有你对我最好……别的人,不是想我的钱,就是想借我四哥的势……丹阳,只有你,对我最好……”

黑暗中,五夫人大大的松了口气。

总算这个浪荡子还有些良心,知道谁对他好!

还是太妃说得对。

男人都是孩子,就看女人怎么调教……

她噙着微笑进入了梦乡。

……

柳惠芳的插曲虽然让各房都烦忧了一下,却没有影响徐府正常的生活。

徐令宜进宫去见了一次皇后,于腊月十八上书提出辞官。皇上没准,但允许他在家休养一段时间,太医院的太医们三五成群地往永平侯府跑,药方子开了一大堆,却没谁敢说能治好徐令宜的病。十一娘服侍在一旁,有太医进来要回避,拿了太医的方子要差人去抓药,不时还有五军都督府的、兵部的、阀阅世家的旧友前来探病,忙得团团转。好在很快就到了万寿节,大家都要进宫贺寿,徐府这才安宁下来。

因为不是整生,所以只在万寿节那天辍了朝,京中四品以上的官员和内命妇进宫恭贺。

皇后娘娘的精神明显的好了很多,和长公主等人说着话。看见十一娘,让女官请她过去。

“天气冷,你要多穿点才是。”

十一娘一怔,望着周围和自己穿得一模一样的命妇们立刻明白过来——皇后这是在对她表示关心。

她恭敬地屈膝行礼,和以前见皇后娘娘表现得没有两样:“多谢娘娘垂问。”

皇后娘娘看了她一会,点了点头,和身边的长公主说起话来。

十一娘恭顺地立在一旁听着大家说话。

万寿宴开席后循规蹈矩地随大家入席,看杂耍的时候在太夫人身边服侍,一举一动没有半点越僭的地方。

皇后娘娘看看微微点头,私下对黄姑姑道:“原来觉得她出身低,年纪小,委屈了侯爷。现在看来倒是我们心胸狭隘了。”

黄姑姑笑道:“娘娘也没有看错。只能没想到侯爷竟然有这样的福气,娶了个解语花回来。”

两人正说着,有内侍高声道:“皇上驾到!”

皇后娘娘整了整衣襟迎了上去。

没等她拜下,皇上已将她携起,遣了身边服侍的,和皇后娘娘到东稍间说话。

“小四的事你可知道了?”

皇后娘娘点头,坦然地道:“他前两天进宫跟我说了。我也觉得好。正准备万寿节过后和皇上说说这些。”

皇上微怔。

皇后娘娘叹道:“你也是知道他性格的。纵是有什么事,也是打落了牙齿和血吞。早些年他和元娘闹成那样,子嗣单薄。二哥早逝,二嫂纵有文姬之才,碍着孀居的身份,家里的事也帮不上什么忙。三哥是个老实的,偏偏三嫂个性强。这几年一直闹着分家,吵得家宅不宁。五弟我不说您也知道,“语气一滞,”在外面养戏班包戏子……这家里全赖小四撑着。他是当着您的面要强,我听四弟妹说,每天晚上都要用热水给他烫膝盖,有时候只嫌不热,皮都烫坏了。”说着,落下泪来,“说起来,他也是阀阅之后,堂堂从二品的大员。别说像他这样的,就是不如他的,哪个不是锦衣玉食,香车美人,他可是从来没有享受一天……你好歹让他歇几天。”

皇上见皇后娘娘哭起来,忙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这些年辛苦他了。”

“他和皇上既是君臣,更是郎舅。”皇后娘娘掏出帕子抹着眼泪,‘他帮你,你帮他,本是应该,可我想着,那天小四来跟我说的话也有道理。之前是形势所逼,不得已为之。如今您是万民之父,贵有四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苗疆暂定,西北无事。皇上要做文治武功的千古名君,接下来是就是文臣们的事了。他读书少,除了打仗,其他也不会。皇上的事也帮不上什么忙。做个谨守本分的臣子,给那些自认为拥立有功的臣子们做个榜样还是做得到的。”

皇后娘娘这话还真说到他的心坎上去了。

他想做千古名君,就要和文臣打好交道。偏偏那些拥立他上位的都是些武将,最怕他们仗着旧功阻挠他变新……

皇上听着很是激动:“总不能让他就这样辞了官……”

“皇上糊涂了。”皇后娘娘嗔怪道,“有你一日,就有他一日。端着你这金饭碗,还怕他没饭吃。要不然,就赁他那本事,能二十七岁就做到太子少师?小四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您就让他辞官吧,趁着现在功成名就,免得哪天一不小心露出马脚来,好不容易挣下的名声就全完了。他丢了面子,也是打了您的脸。’

皇上一扫之前的忧心忡忡,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第一百七十五章 腊月(上)

万寿节第二天,皇上赏了很多的补药给徐令宜,皇后则赏了一件玄狐皮的袍子、一对玄狐皮的护膝。那雷公公更是笑道:“皇后娘娘说,以后侯爷不用上早朝,可还是要注意早上寒风正峭。” 这分明就是来给徐令宜报信。十一娘听着大大地松了口气,收了袍子,笑着对徐令宜道:“过年的时候穿。”一副精打细算的样子。徐令宜听着失笑,起身去了半月泮。 这段时间徐嗣勤几兄弟都在太夫人身边打转,十一娘让贞姐儿过去了。家里清清静静的,她坐在炕上做针线,有小丫鬟来禀:“弓弦胡同那边大奶奶身边的杭妈妈来了。”这个时候? 她很是意外,请了杭妈妈进来。杭妈妈穿着紫红色漳绒袄,头上戴了朵大红绢花,很是喜庆的样子。满脸是笑地行礼:“昨天大老爷带着四少爷并新进门的四少奶奶、十二小姐和五姨娘、三姨娘回了京。大奶奶特意差我来给十一姑奶奶报个信,想请十一姑奶奶明天回去吃个饭……” 话音刚落,十一娘已“哎呀”一声:“五姨娘跟着来了?”“是啊!”杭妈妈笑容可掬:“家里也没有什么人了,总不能把五姨娘一个人留在余杭。大老爷说,五姨娘就算是一心礼佛,在家里设个佛堂就是了。把五姨娘给劝了过来。”十一娘已经有两年没有见到五姨娘了……说思念,好像没有特意想过她。说不思念,总觉得余杭有什么让她牵挂。她有些发愣。杭妈妈已笑道:“还请了三爷和三少奶奶;四姑爷和四姑奶奶;五姑爷和五姑奶奶;十姑爷和十姑奶奶。”看样子是家庭聚会了!十一娘深深吸了口气,回过神来:“你去回了大奶奶,我明天一早就过去。”杭妈妈脸上闪过一丝意外。十一姑奶奶可是上有婆婆,下有丈夫的人。要回娘家,竟然说也不说一声,就这样应了自己。看样子,这位十一姑奶奶也是颇有手段的人,嫁过来不过三四个月就已经站住了脚跟……念头闪过,她已笑着应“是”。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杭妈妈起身告辞。十一娘打了赏,让绿云送她出门。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地呆坐了片刻,然后让琥珀去喊了冬青,滨菊和竺香过来,把大老爷从余杭回来的事告诉了他们。几个人听了都露出笑容来,特别是竺香,脸庞都明亮起来:“五姨娘也来了吗?还走不走?夫人明天去见五姨娘得穿得漂亮些才是,五姨娘看着也安心了。”十分高兴的样子。 十一娘看着心里五味俱全。也许最惦记五姨娘的不是自己,而是竺香……“对,对,对。”滨菊连声应是,拉了竺香去给十一娘挑衣裳。琥珀却面露犹豫:“要不要跟侯爷说一声……四姑爷是个爱走亲戚的。五姑爷那个人,最会做人,肯定会去……万一侯爷有事,我们也好早做打算……” 言下之意是怕徐令宜不去,到时候同样是出嫁的姑娘,别人都成双成对的,只有自己孤孤单单让人误会被夫家嫌弃而没有面子。可十一娘根本没有想让他去。 徐令宜位高权重,罗家从来不敢用普通女婿的标准来看待和要求。他去了不是冷场,就是正襟危坐,何况如今徐令宜又有“足痹之症”,更应该好好待在家里才是……只是没等她开口,冬青已道:“侯爷是什么人?别说是四姑爷和五姑爷,就是十姑爷也不能相比的!” 意思是,去那是给罗家体面,不去也是应该。十一娘不喜欢冬青这种态度。

有时候,别人能骑到你的背上去,是因为你自己先把腰弯了下来。“他就是再不喜欢,也是罗家的女婿。”十一娘淡淡地道,“只是侯爷如今有足痹之症,还是少走动为好。

冬青感觉到十一娘语气里的不悦,忙解释道:“夫人,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侯爷行事很讲究,四姑爷和五姑爷都只是有个功名在身的人,怕侯爷去了大家都不自在。”

十一娘本想说冬青几句,转念一想,她原来受的就是这种尊卑有别的教育,还是别让她犯迷糊了。遂笑道:“你说的也有道理。”然后起身:“既然明天回弓弦胡同,太夫人那里要去打声招呼才是。”领着琥珀去了太夫人那里。

知道罗大老爷回来了,大奶奶想让十一娘回去吃顿饭,太夫人连声道“好”:“难得大家聚在一起,好好回去玩一天。”然后让杜妈妈拿两支三十年的人参:“送给亲家太太。”拿了一包燕窝,“给姨娘。”拿了四只一模一样的鎏金镶南珠的珠花,“给亲家小姐和新进门的四少奶奶。”

十一娘道了谢,问贞姐儿:“想不想和我一起去。”

贞姐儿愕然,半晌才喃喃道:“我,我也去?”十一娘笑道:“十二妹也来了,她比你小两岁。性格也是很好的,你们说不定能玩到一起去。”

太夫人见贞姐儿犹豫不决,笑道:“想去就跟着去吧!那也是你外家,跟着去玩去。”

贞姐儿这才恭声应“是”,眼睛却像晨星般明亮起来。

十一娘看着微微地笑起来。

太夫人问起徐令宜来:“……原来要上朝,现在不上朝了,也看不到影子。”

十一娘忙笑道:“侯爷去半月泮了。说是有事和幕僚们商量。”又道,“侯爷虽然不用上朝,可眼看到了年关,各家都要应酬一番,不比上朝的时候轻松。”

太夫人没再说什么。

十一娘就陪着说着闲话,有小厮派过来禀道:“……周大人和王大人来探望侯爷,侯爷在外院设宴款待。说中午就不过来了。晚上再来给太夫人问安。”

正式说曹操,曹操就到!

十一娘刚说徐令宜应酬多,徐令宜的应酬就来了。太夫人笑着望了十一娘一眼,道:“哪个周大人?哪个王大人?”

小厮忙笑道:“周士峥大人和王励大人。”

“原来是他们两个啊!”太夫人笑道,“说我知道了。”

小厮应声而去。

太夫人对十一娘道:“周士峥,福成长公主的三儿子,从小和老四一起长大的。王励原是皇上潜邸长史,现任工部侍郎、尚宝司卿。”细细地向她解释。

看样子,这些人都是徐令宜的好友了。 十一娘笑着点头,暗暗记下,中午和三夫人一起服侍太夫人吃过午饭,这才和贞姐儿回了自己的住处,清理明天要出门的衣裳、首饰。又把罗家的情况向贞姐儿介绍了一番,免得她到了摸不着头脑。

正说着,徐令宜回来了。

贞姐儿行礼退下。

十一娘笑着上前帮他解了斗篷。

问到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服侍他用热帕子擦了脸,又让人浓浓地煨了盅茶:“解解酒。”

徐令宜歪在大迎枕上喝了茶,眉宇间少有地露出几分惬意来。“这是在干什么呢?”望着镜台上散落的首饰,他随口问道。十一娘就把大老爷带了五姨娘回京的事告诉了他:“……让明天回去吃顿饭!”“要回娘家……”他听了一怔,“什么时候回来?”又问她,“没有请我吗?”一副很是不解的样子。难道就一定要请你……十一娘失笑,但想着自己一边是婆家,一边是娘家,不能让他们的关系疏离。奉承道:“哪能不请侯爷?只是我说侯爷有足痹之症,帮着回了。”又殷勤地道:“乔姨娘昨天晚上不是弹琴给您听了吗?要不,明天我让人整桌酒席送到乔姨娘那里,你们喝酒、弹琴……”徐令宜瞪着她,半晌才“哦”了一声,然后指了茶盅,“再煨一盅来。”十一娘让小丫鬟去煨茶。徐令宜又指了另一个在跟前服侍的小丫鬟:“去把白总管叫来。”小丫鬟应声而去。徐令宜就低声嘟呶了一句。十一娘听得不清楚,就过去道:“侯爷有什么吩咐?”语音还没有落,眼前一花,被徐令宜搂在了怀里。突然的变故让她不由小小地惊呼了一声。徐令宜已埋头在她的鬓角:“今天都做了些什么?”热气夹杂着酒气扑在她的面颊,加上低醇深厚的声音,气氛显得十分暧昧。十一娘的脸腾得一下红了起来:“侯爷喝多了……”“有点!”徐令宜的声音含含糊糊的,手却伸进了她的小袄里。“这可是大白天!”他只支了跟前服侍的两个丫鬟,内堂门口还立着两个,还有厅堂的帷帐前,大门口……十一娘急着去捉那只不老实的手。“大白天的,你怕什么!”徐令宜的声音里带着点戏谑的笑意,可惜十一娘太慌张,根本没有听出来,“我头昏,你陪我睡一会儿!”  “你不是叫了白总管了吗?”感觉到自己的裙带松开,十一娘真的急了,猛地推开他朝一旁滚去,却忘记身后是炕桌,稀里哗啦一阵碎瓷声……还有小丫鬟不知所措的惊呼声。两人都怔住。十一娘的眼泪忍不住就涌了出来。真是欺人太甚了!这要是传出去了,她以后怎么做人。徐令宜望着还傻站在那里的小丫鬟,脸色沉得可怕:“还不给我出去!”  小丫鬟慌不择路地跑了出去。十一娘已抿起嘴坐起来整理衣襟。徐令宜十分懊恼。谁知道她屋里的丫鬟这样的没眼色……

最新资讯


Copyright © 2010-2022